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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誓-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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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徐统领赶去劝说,没几句话徐统领又和仆统领争了起来。不一会儿赵统领、刑统领也赶到了,大伙剑拔弩张越闹越凶。”



“有趣!”霍去病远远望见了包围在刑山军帐外的黑压压人群,眼里掠过一抹寒光道:“天高皇帝远,都以为自己是这儿的老大了。”



董武闻言心头莫名地一凛,犹豫了下嗫嚅道:“霍校尉,你不会行军法吧?”



霍去病不答,伸手扯开两名在外圈看热闹的赤地旗武士,沉声喝道:“闪开!”



董武目瞪口呆地看着霍去病就像头公牛撞进人群,宽厚的肩膀高高凌驾于众人之上,一晃一摇已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须臾的工夫霍去病便穿过人群来到仆多的军帐前,刚好听见赵破奴在劝道:“老仆,你向高兄弟认个错也就是了,何必弄得大伙都不愉快?”



仆多袒胸露乳斜靠在帐中的行军榻上,一身酒气硬着脖子道:“高不识是统领,我也是统领,老子凭什么要向他低头赔不是?”



高不识站在帐门前,脸色冷峻手按佩剑道:“就凭高某是今日的守值官!”



徐自为站在高不识身边也是一脸的怒气,接茬道:“仆多,你也太嚣张了!”



仆多冲徐自为一瞪眼道:“老子就是嚣张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徐自为大怒,迈步就要向仆多冲去。赵破奴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肩膀道:“小徐,别跟老仆一般见识,他喝多了。”



在一旁隔岸观火的刑山不咸不淡道:“原来喝醉了就能藐视军纪,受教了。”



徐自为听刑山为自己帮腔,向他竖起大拇指道:“老邢,你这话算是说着了。”



高凡叹了口气道:“这还是大汉的精锐之师吗?”



鲁鹏也深有感慨地赞同道:“酸枣你个熊,小霍这个骠骑校尉真不是人干的。”



这时赵破奴扭头冷冷问刑山道:“那按照刑统领的想法,此事又该如何处置?”



刑山打了哈欠,说道:“我既不是守值官也不是骠骑营校尉,赵统领问错人了。”



高不识见赵破奴竭力维护仆多心里更加有气,冷声道:“来人,行军法!”



“谁敢!”赵破奴将烁金神戟往军帐门前一横,“高不识,莫要欺人太甚!”



忽然身后伸出一只手来抓住戟柄慢慢往上抬起,跟着响起霍去病的声音道:“咦,赵统领何时当了仆统领的守门亲兵?”



赵破奴一惊,他方才几乎尽全力将烁金神戟下压,然而霍去病看似信手向上一抬,戟柄仍旧不由自主地高高竖起,可见对方功力之深委实远胜于己。



“霍校尉说笑了。”赵破奴索性收起烁金神戟,向霍去病施礼道:“卑职不过是想劝阻高统领,以免生出事端。”



霍去病“哦”了声,那语气听上去就似在说:“你当我是傻瓜么?”而后慢条斯理走进军帐,俯身抓起一坛已开封的酒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说道:“长安悦景楼的千度醇,仆统领的品味不差呀。”



仆多望着霍去病并不起身,打了个酒嗝道:“你想说什么,别绕弯子!”



霍去病拎着酒坛走到榻前,和颜悦色道:“你刚才喝了多少?”



仆多确是醉了,肆无忌惮地回答道:“一坛半吧,老子还没喝够瘾呢!”



霍去病笑笑,弯腰从仆多脚边又拿过一坛未开封的酒道:“这是半坛,这是一坛。”说罢抬手仰面当着众人的面将这一坛半的烈酒顷刻饮尽。



仆多莫名其妙地瞧着霍去病,诧异道:“你想干什么,跟老子拼酒么?”



霍去病将空空如也的酒坛随手一甩,蔑然看着他问道:“你怕了么?”



“老子死都不怕,还怕这个?”仆多酒劲上涌,再被霍去病的话语一激腾地站起身,抓过一坛烈酒拍开封泥仰脖咕嘟咕嘟往嘴里灌。



霍去病不急不忙也打开了一坛酒,就站在仆多跟前笑吟吟地喝下。等仆多连吐带咽地把手里的那坛千度醇灌下,霍去病又举起一坛酒道:“再喝?”



赵破奴一皱眉,他熟知仆多的酒量,在帐门口劝道:“行了老仆,认输罢!”



仆多摇摇晃晃抓过酒坛,醉醺醺地傻笑道:“别拦我,老子要喝死他!”



他勉勉强强把酒坛凑到嘴边,口鼻齐用灌了不到小半坛,猛然身子一摇瘫倒在榻上,“哇哇”往外大声呕吐,已然神志不清。



霍去病悠然将自己手里的千度醇喝干,把空坛子朝地上轻轻一放,就见仆多双目紧闭一边从嘴角流出涎水一边呼呼打鼾,压根不晓得自己正睡在一滩呕吐物里。



“霍校尉?”赵破奴望着狼狈不堪的仆多,第一次领教了霍去病的手段。



“旗牌官!”霍去病转过身,向着帐外吩咐道:“将仆统领私藏的所有白酒全部搬进我的大帐,今天晚上霍某请客。”



“是!”正躲在人群里看热闹的旗牌官呆了呆赶忙应声,找人搬酒去了。



霍去病走到帐门口,扫视帐外的数百将士,徐徐道:“今晚我请诸位统领喝个痛快,从明天起若有谁在营中酗酒,霍某便让他尝尝用白酒冲澡的滋味。”



高不识此刻心里痛快之至,率先应道:“谨遵霍校尉令!”



赵破奴不由暗道:“看样子不仅老仆栽了跟头,往后难以在霍去病的面前抬头,连高不识也被他慢慢收服。好漂亮的一箭双雕!”



“高不识。”霍去病蓦地抬高嗓门,“你是今日的守值官,立即巡查大营,若有擅离职守不遵军纪者一概按律处置。”



这话说完高不识还没回应,周围看热闹的人却呼啦啦散了一大半。尤其是那些今夜有巡查任务的横山旗武士亡命般往各自哨位上奔去,惟恐被霍去病抓了现行。



等人群散了七七八八,霍去病却叫住正欲离去的赵破奴等人道:“走,到我营帐。”



徐自为笑嘻嘻道:“赵哥,刚才小弟在气头上说了些浑话,你不要介意啊。”



赵破奴摇摇头,道:“哪能呢,不过是意气之争。说到底,咱们还得并肩杀敌呐。”



刑山走了过来向霍去病行了一礼道:“霍校尉,卑职不善饮酒,便不去了。”



霍去病点点头,叫道:“旗牌官!”旗牌官正满头大汗指挥着下属搬运酒坛,闻声急忙大声应道:“在!”



“将属于刑统领的一份送到他营帐中。”霍去病道:“记得也给高统领留一份。”



“太卑鄙,太无耻了。”高凡喃喃道:“这家伙私分起仆多的藏酒一点也不手软。”



“你才明白?”鲁鹏笑呵呵大力一拍高凡道:“走,咱们也帮仆多干掉点。”



当晚酒宴尽欢而散,连酒量不佳的高凡都喝了足足一坛,估计明日行军要用绳索把身子绑在马背上才能走了。



霍去病送走众人,在行军榻上盘膝打坐。



这两个月来或许是元气大伤的缘故,霸王会和巫域的人不约而同从长安城中销声匿迹,重新蛰伏于阴暗中。随后是李敢调任卫士令,李广复出就任郎中令,似乎与程若颦的婚事为整座李府的人都带来了好运。



这一次李敢亦随父亲出征,只因李广统领的是后军,所以离开长安后两人尚未有机会碰面。



不知是多久,霍去病听到帐外的更鼓声,不觉已到了后半夜。他从榻上起身披挂整齐走出大帐,带着两名亲兵开始例行查营。



营地里静悄悄的,偶尔响过一两声战马低低的打鸣。初春凛冽的冷风吹拂在脸上,带来北方大草原上清新的气息,将黑夜中静静竖立的军旗吹起,像一团火焰在动。



一望无际的营帐如同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小山峦,延伸到地平线的尽头。辕门前高悬的长信灯在风中微微摇曳,似一条条银蛇飘舞。



“霍校尉。”身后铿锵响鸣,是剑鞘撞击在甲胄上发出的声音,高不识迎了上来。



“白天的事,多谢你为我解围。”说话时他俊朗的脸庞上流露出一丝诚挚,顿了顿又道:“还有,等回到长安卑职请你喝酒。”



霍去病向他一笑,道:“旗牌官送去的千度醇你已喝过了?”



“还没有。”高不识摇头道:“今晚我是守值官,不宜饮酒,留着等打了胜仗后喝。”



霍去病点点头,说道:“好,到那时我与高统领一醉方休。”



高不识嘴角泛起笑意道:“就怕那点酒不够灌醉霍校尉。卑职先去查营了。”



霍去病望着高不识背影远去,听见骷髅头小声道:“头儿,这人倒是条血性汉子。”



霍去病没做声,携着骷髅头继续查营。一圈巡完回到自己的营帐中渐感倦意上身,他卸下沉重的盔甲,将饮雪魔刀放在枕边拉过毛毡吹灭火烛和衣而眠。



刚睡下不久,突然身上的毛毡发出一蓬妖异的银灰色光芒,如一捆绳索急遽朝里收紧,将他的身躯从脖颈往下直到双脚死死缠住,不留一道缝隙。



有人捣鬼!



霍去病心头微凛,九阳龙罡应运而生,体内红光崩现刚猛的气劲朝外一涌。“蓬”地一记极低闷响,卷裹身上的毛毡在无坚不摧的九阳龙罡轰击下,竟如一道铜墙铁壁纹丝不动,反震得霍去病胸口气血一阵翻腾。



“头儿!”骷髅头被挤压在霍去病的袖口里动弹不得,惊叫道:“发生什么事了?”



霍去病深吸一口气,身形随之微微内收,但那毛毡竟似附骨之蛆跟着收紧,直勒得他胸口窒息骨骼轻响,五脏六腑好像要挤爆出来一样。



“霍兄,我劝你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黑漆漆的帐内忽然多了一条人影,手中悠闲地轻摇着一柄乌骨扇,笑呵呵望着霍去病说道:“这条毛毡的背面已被小弟下了‘锁咒’,你刚才外出巡夜,小弟就在此偷梁换柱,换下霍兄原先盖在身上的那条。不容易呀,为了能让霍兄束手就范,着实让小弟花了不少工夫。”



他一顿又道:“另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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