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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愿闻高论。”
“首先你要明白,我们是秋大爷的朋友。”
“好,在下姑且相信。那么;在下也坦诚相告,在下的长辈是秋大爷的朋友。看来,彼此已经没有利害冲突了,对不对?”
“本姑娘姑且相信。”
“谢谢姑娘相信。那么,在下是安全的了。”
“请恕本姑娘冒昧,对宋爷提出要求。”
“在下洗耳恭听。”
“宋爷既然是秋大爷的朋友,那么,彼此该是同仇敌忾的人、该也算是朋友了。”
“谢谢姑娘抬爱。”
“宋爷客气。秋大爷不幸死在官府的手中,宋爷应该义不容辞,与我们联手替他素回血债和公道。”
“很抱歉。”他一口拒绝:“如果秋大爷真的通匪附逆、那是他罪有应得。朋友之义固然可贵,但是非黑白更可贵。
义与理不能混淆,大丈夫须明辨是非。这件事在下必须查明究竟,姑娘的要求太过份了。”
“你……你拒绝我们的要求了?”女鬼沉声问。
“一点不错,不容误解。”
“宋爷恐怕由你不得了。”
…………………………………………………
第 三 章 太阴七煞
“真的?”
“半点不假。”
“在下却是不信。”他脸上仍带着笑容,其实,暗中已神功默运,作了应付意外的准备。
“你会信的,你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与我们忠诚合作,不然……”
“我宋舒云不敢自诩是大丈夫明辨是非的人,至少不甘菲薄自以为是。姑娘们,请不要逼我,彼此不会有好处。”
“哼!你认为能应付得了我们四支剑吗?”
“四千支剑或者四万支剑,也无法逼在下屈服,无法逼在下做出不明理的事。你们不止四支剑。
姑娘们,请记住:在下不宽恕要想杀我的入。现在,你们可以走了,你们无权逼在下听你们摆布。
彼此无仇无怨,素不相识,犯不着剑尖沥血,你我没有利害冲突,没有生死相搏的必要。人与人之间,不能像野兽一样互相残杀,希望姑娘明白在下的意思。”
“本姑娘十分明白你的意思。”鬼女的语调变得阴森无比,一点也不可爱悦耳了:“你以为你出其不意击昏了费老邪,击败了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四海邪神费元冲,便自以为足以脐身一流高手名宿之林,便自傲以为足以横行天下,所以就说出这种目中无人的话来。”
“姑娘请勿误会,“误会?哼!不错,能击昏费老邪,你的确很了不起,但是,你可能出道不久,还不知费老邪的真才实学,其实算不了什么,比他高明的人多如牛毛。”
“姑娘似乎也相当自满……”
“本姑娘即将纠正你的错误,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武林绝技话未完,事先既没有暗示,也没有信号发出,四鬼女突然在同一刹那拔剑、挥出,举动如一。
先后不差分厘,似乎四个人已汇集成一个人,是一个人的化电。
四个人外貌全同,打扮也全同,举动也全一样,委实令人大感震骇,真以为看到了真的鬼。
舒云暗中早有准备,他不是一个自傲得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的高手。
他随乃父在江湖行走五载有余,见过不少大风大浪,从不轻视对手,哪怕对方是个微不足道的贩夫走卒,他也不敢有丝毫大意疏忽。
目下面对强敌,更是小心在意,何况他已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凶兆,对方迅捷无伦的碎然袭击虽则可怕极了,但还奈何不了他。
他的身形神乎其神地上升,快得有如电光一闪,两次快速美妙的前空翻,赫然远出三丈外,从对方的上空飞越,像是突然幻现在厅门口。
同一瞬间,啦一声爆响,四剑所遥指的聚力点,把丈外的交椅震得四面崩散了,剑气之凌厉,骇人听闻,委实令人难以置信是出于女人之手。
内家练剑高手苦练半甲子,如果先天秉赋不够,也难达到这种御剑气伤人于文外的至高境界。
剑气激荡,整个大厅寒气森森,灯火摇摇,这一击真有石破天惊的威力。
已经飞翻而出的舒云,虽然已经脱出剑气的威力场,也感到毛骨惊然,心中大为震惊。
四女鬼没料到一击落空,也吃了一惊。
“吠!七煞断魂!”四女鬼同声娇叱,奇快绝伦地收剑,转身,进步,发剑。
四剑又同时攻出,四女鬼的身形也四人如一地猛地旋身进步攻击,剑气再次迸发,剑气的聚力点仍以舒云为中心。
攻势似乎比第一次猛烈三倍,凌厉三倍。
同一刹那,厅门外出现另三位打扮全同的女鬼,三支剑也在同一刹那指出攻击,剑上所发的剑气同样凶猛凌厉,潜劲也可伤人于丈外。
七剑汇聚,有如电耀雷击。
七煞断魂,足以追魂夺魄。
舒云的身形刚向下翻落,大劫临头。即使他能争取到落实站稳的刹那好机会,也应付不了七剑聚力一击。
“哎呀……”隐伏的堂后的宋士弘与乾坤手,同时骇然惊呼,想抢救已无此可能,眼看舒云在剑气聚袭下分裂,大罗金仙也无能为力了。
生死间不容发,智慧与经验决定了生死。
除非舒云的内功修为,可以抗拒这无坚不摧的剑气袭击,护体神功能承受或反震汇聚的剑气。
但即使他具有这样神功,也不能冒险使用,假使抗拒不住,那岂不白白送死?
人只能死一次,这可不能开玩笑,没有人敢肯定自己的功力,可以绝对抗拒陌生人的奇功全力一击。
除非事先已完全了解对方的火候,克制不了自己的神功绝学,不然决不可以冒险承受抗御。
生死决于一念之间。
身形翻落,脚沾地,危机光临,前后七剑涌至,剑气俱发。
他不但不站稳,也不左右闪避,更不作拔剑封架的打算,像是见了水的泥人,快速地向下委顿、挫落、溶化。
但见人影突然萎缩,着地一闪便形影俱消。
这瞬间,灯火摇摇,突然熄灭,黑暗降临。
好黑,大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右厢的门帘,被剑气波及,轻轻地摆动了几下。
剑气发出丝丝厉啸,七女的身形乍止,冲势停顿,七支刻在厅日内外相距约丈二,锋尖聚指在舒云翻落的位置上空。
“咦!”七个鬼女几乎同时惊呼。
地面,一无所有,不要说血肉,连衣帛也没遗落一片半片。
她们都是剑术成就超群、目力超人的高手,借厅外透入的极微弱天光,应该可以看清眼前的方砖地面,有些什么东西遗落,决不会走眼。
确是一无所有,舒云已在剑气聚汇中消散了。
“快出来!里面危险!”外面一名鬼女急叫。
厅内的四鬼女本能地向前急掠,厅外的三鬼女也急速后退到了前院中心。
一名鬼女发出一声锐啸。
院角、屋顶、屋后……连续传来回啸声。
“可曾发现有人出来?”鬼女大声问。
“鬼影俱无。”屋顶有人答。
“奇怪!”
“什么奇怪?人不在屋内?”屋顶的人反问。
“在,但是……像用妖术,眨眼间就平空消失了,在七剑汇聚之下幻没的。”
人影轻灵地飘降,是陈耀东。
“白天,一胡兄弟一招受制。”陈耀东的语气有太多的恐惧:“据他说,那年轻人会妖术,可能是百年前在山东造反,在法场万目注视下,刀斧加身裸体受刑,而毛发不伤公然遁走的唐赛儿门下徒众。”
“这……你相信吗?”
“不是我信与不信,当初在法场看行刑的上万官民相信;被皇帝杀头的监斩官十几个可怜虫相信;山东人几乎都相信;世间的确有妖术通神的人。”
“咱们走!”
显然,七鬼女也相信了。
大厅中某油灯重新点稳,碎了的交椅已换了另一张,三个人仍按先前的坐次落坐,重新品茗细谈。
“我总算知道这些人的来历了。”来土弘眉心紧锁:“江湖上盛传七女煞,叫太阴七煞,江湖朋友很少有人见过她们本来面目,被看成邪魔外道,相当可怕的女煞星,专与黑道朋友一起为非作歹的黑道女匪。”
“那个什么费老邪,一定是黑白道朋友皆畏之如虎的四海邪神费元冲了。”乾坤手大摇其头苦笑:“惊鸿一剑不珍惜羽毛,交上这些朋友,真是祸福无门,惟人自招,他不啻在自掘坟墓,可叹亦复可怜。这是他自找的,老哥,咱们不管也罢。”
“齐叔,小侄认为,这些人不可能是秋大侠的朋友。”舒云不表赞同。
“贤任认为……”
“秋大侠既然死了,他的朋友犯得着在此枯守?犯得着逼秋大侠的朋友联手向官府报复吗?
这可是最犯忌的事,他们更没有任何理由,胁迫秋大侠的朋友挺而走险。因此,小侄认为他们别有所图,极可能趁火打劫乘机取利,假借秋大侠的声望,抬高自己的身价速行其阴谋。”
“有此可能。”宋士弘郑重地说。
“他们到底又有些什么阴谋?惊鸿一剑已经死了。”乾坤手仍然有意坚持己见:“死人的声望,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呢?”
“我记起了一些事。”宋士弘的神色颇为凝重。
“记起了什么?”
“大乱期间,的确有太多的高手名宿投奔响马入伙,身败名裂,送掉老命的人也多。”
“不错。”
“有些人固然意志不坚,野心太大,罪有应得。但有些人恐怕不是自愿的,有些被时势逼上了梁山。”
“我也几乎一念之差,一气之下想加入响马呢!”乾坤手苦笑:“这是个人的愤怨,与时势无关,但走错路的念头,却是殊途同归的。”
“所以,惊鸿一剑可能也是被迫的。”
“当然有此可能。”
“而这些人,却要利用他的生前声望,不知要做些什么勾当。”
“老哥,我们已无能为力。”
“舒云。”宋士弘向沉思着的儿子叫:“反正船又不能走,船上有为父的照料也就够了,你愿意留下来,调查惊鸿一刻的事吗?
也许,你可以为江湖朋友尽一分心力,挽救一些即将失足的武林人。舒云,你愿意留下来吗?”
“孩儿愿意留下。”舒云不假思索地回答。
“要小心谨慎。”
“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