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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的伤!养了好几天,钉口大的伤还不好?真不幸,要不是为了养伤,咱们早就追上火凤密谍了,济南三杰也许不至于遭殃。”
“齐叔大可不必自责,即使咱们能早日到达济南,济南有二三十万人,咱们到何处去找她们呢?又怎知她们向济南三杰下手?白衣秀士说得不错,这是劫数。”
“两年多以来,死了好几十万人,只能归诸于劫数罗!唔,前面树林子的三位仁兄好像在等我们呢!好家伙,不会是飞龙秘队的人吧?”
山坡上的黑松林密密麻麻,山径穿林而过。这种浓密的松林正是剪径贼作案的好地方,到处都可以藏匿,脱逃也容易。
林前小径左面,三个青衣大汉懒散地倚树而立,目光灼灼地迎着渐走渐近的人。
“按常情论,不会是他们。”舒云加以分析:“他们的工作是在各城市,布置内应、收买同情者与野心份子、暗杀、造谣、破坏、挑拨离间……只有在城市才需要他们工作,怎会跑到山区里来鬼混?”
“这可不一定哦!”
说话间,逐渐接近松林。
“喂!干什么的?”
三大汉已经站正身躯。而且到了路旁,其中一名大汉流里流气、怪腔怪调地大声问。
“赶路的,老兄、”乾坤手也怪腔怪调:“怎么啦?莫不是要收买路钱?”
“差不多。”大汉目光灼灼地打量他们。
两人为了走山路,手中都有一根枣木问路杖。这时两人已经停步,双手支着问路杖胜带笑容打交道。
“差多少?”仍是老江湖发话:“好像中公集今天不是集期,难道说,平时走这条路真的要收买路钱?”
“集期不收,平时也不收。问题是,经过的人是什么人?嘿嘿!两位贵姓大名呀?”
“天涯过客,素不相识,问姓询名有此必要吗?”
“有此必要,而且非问不可,甚至要查路引,以免你们通假名搪塞敷衍。”
“我明白了,你们在等人。”
“不错。
“等我们?”
“可能,你们很像咱们要等的两个人,而且十分像。”
“十分像?像我张三他李四?”乾坤手指指舒云:“真有那么像?”
“你们说张三李四没有用,咱们必须看了路引才能决定,你们是老几,把路引拿出来才算数,拿出来吧!”
“路引关系身家性命。不能随便给人看的,除非你们是公人或关卡的官兵,怎么看你们也不像公人官兵。喂!你们到底要等什么人呀?”
“等两个人,一老一少。”
“我们俩?”
“很像。路引……”
“且慢,你们为何要等?”
“有人出了五百两银子,一百两银子守一天,守五天就够了,不许像你们一样的两个人经过此地往南走。碰上了,如果能把这两个人的脑袋砍下来,一个脑袋有一干两银子赏金。”
“哦!我明白了,你们要等的人一姓齐,一姓宋,没错吧?”
“咦!你们……”
“我姓齐,他姓宋。”乾坤手大笑:“哈哈!想不到我们两个脑袋居然值这么多银子。这年头生活困难,十两银子杀一个人也有人于。喂!出赏金的是什么人?”
“我们不管他是什么人,得人钱财,与人消灾,好家伙,你们两颗脑袋是我们的了。”
“真的?你们的刀呢?”
“在那边。”大双向林内一指。
“来了来了!”松林深处有人大声应喏。
片刻,涌出八名佩刀剑的大汉。
乾坤手一怔,脸色一变。
“三眼虎与大力鬼王,柳埠镇羊角山山主,你两个强盗头子,怎么远离巢穴山寨,跑到中公集来做剪径小贼?真是年头大变,你们是越来越把自己不当人了。”乾坤手的话尖酸刻薄:“泰山三十六股剧盗中,你们两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两三千两银子在你们眼中,算不了一回事,现在居然……”
“老匹夫你给我闭上你的臭嘴!”那位眉心有一颗大黑痣的大汉怒叫:“太爷并不是为了两千五百两银子而来的,而是冲好朋友的交情,前来为朋友分忧。老匹夫,你就是什么乾坤手姓齐的?”
“如假包换。”
“好!太爷就等你。柳埠镇距此不过三十里,中公集可算是太爷三眼虎的地盘,宰割你名正言顺。”
三眼虎说完,挥手今七名同伴后退,拔出沉重的两尺二寸金色虎爪钩,挡在路中像是天神挡关。
乾坤手的精钢如意,其实也可以称爪,但与三眼虎的粗大虎爪相较,轻重悬殊,大小不成比例。
“齐叔,交给我。”舒云举步上前。
“小心,他虎爪中喷出的毒液。”乾坤手低声叮咛:“可远及三丈,千万小心。”
“喂!山大王,认识我宋舒云吗?”舒云笑吟吟地在丈二左右止步:“冲我来。”
“鬼才认识你!”三眼虎嗓门大得很:“只要你姓宋,你的脑袋就值一千两银子,太爷只认银子不认人,哪管你宋舒云是什么东西?”
“我先问问你,在官府的告示中,你三眼虎的脑袋值多少银子?”
“五百两。”三眼虎傲然地说。
“原来你的脑袋比在下贱一倍,你这贼脑袋只值这么几两银子。说老实话,我真懒得拎你的脑袋去领赏……”
“狗三八!该死!”三眼虎怒吼,疾冲而上招发五雷轰顶,兜头就是一爪。
被激怒的人,出手通常不顾虑后果,三眼虎就是这种人,很不得一爪就将舒云撕裂,这一爪用了全力,以为吃定了对方,一下就够了。
爪一落入影已杳,枣木棍却噗一声劈在背腰上。
三眼虎练了内家气功,可是,在火头上无暇运气护身,这一根挨了个结结实实。脊骨几乎被打断,怪叫一声,向前冲。
后面的乾坤手正好捡死鱼,扭身问在一旁,门路杖反扫,噗一声劈在三眼虎的后脑上,这一杖更重更可怕。
“砰!”三眼虎扑倒在两文外,滑出数尺昏厥了。
“这种货色,也配做山大王?”舒云支着枣木棍向众人说,仿佛刚才他并未动手按人。
十个强盗吃了一惊,全用惊讶的目光死盯着他俩。
“其实,在泰山三十六股盗群中,羊角山山主俩是颇为骁勇出色的一对,而且会用机谋,三眼虎的虎爪中就暗藏有可伤人的毒液。”乾坤手说:“问题出在他轻敌,他没料到你比他高明,轻敌的人不会有好结果的。”
大力鬼王高大粗壮,像一座铁塔,相貌狰狞,手中所挠的托天叉是浑铁打造的,凭长相和气魄,真可以把胆小的人吓昏。
“孩儿们,上!”大力鬼王举叉怒吼,声如炸雷:“分了他们的尸,剖他们的心肝替大山主报仇!”
强盗毕竟是强盗,倚仗人多势众,一涌而上。
同时,另一人发出震天长啸示警。
林后面便是中公集,集中有贼兵蜂涌而出。
林内呐喊声震耳,埋伏在内的噗罗们首先涌来。
“走!”乾坤手大叫。
敌众我寡,哪能和潮水般涌来的大群强盗拚命?
大力鬼工最先冲到,托天叉势如奔雷兜心便扎。
舒云一声狂笑,在叉头前飞退丈外。
“咱们回头见。”舒云大声说,转身飞奔而走。
大力鬼王率领贼众追出两里外,早已失去两人的踪迹,便退回原处把守,在附近几处可以通行的山脚布下六处可以监视和可以迅速相互支援的据点,也派了暗哨,确实地封锁了南下的去路。
舒云和乾坤手在一处小山峰顶颠,细察各处的形势,注视着强盗们的举动。
“他们要确实封锁每一处可通行的地方,显明地要阻止我们南行。”乾坤手苦笑:“飞龙秘队真有些人才,他们放弃直接截杀我们的行动,却花银子雇人对付我们,甚至花重金出动盗群,自己可以保全实力。
这种手段相当毒辣,咱们孤掌难鸣,确是穷于应付,情势对我们太恶劣,得好好想办法应付才行。“
“小侄并不担心这些强盗。”舒云眉深锁:“只担心可能的变故。”
“你不担心?那些强盗漫山遍野……”
“他们封锁不住的,尤其是晚上,咱们随时都可以偷渡他们的封锁线,乌合之众成不了事,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几千个强盗,也封锁不住这种到处都可通行的山区,人多没有用,人分散了更是处处可以偷渡。”
“那你担心的是……”
“三眼虎说封锁五天。”‘“对。”
“这表示这五天中,飞龙秘队正在集中全力,进行另一件阴谋,主要是防止我们干预他们的行动。”
“有此可能。”
“咱们不能让他们阴谋得逞,可是苦于不知道他们的阴谋在何处进行。”
“泰山梅谷,错不了。”
“齐叔,有点不合情理,就算他们是神仙,有未卜先知之能,知道我们想破坏他们到梅谷的阴谋,也用不着这么早就雇请强盗来封路。”
“晤!你说得有道理,真该好好想一想。”乾坤手郑重地说:“梅谷其实不在泰山,在泰山别支的石闾、亭亭之间,隔了几重山岭,一在州北一在州南,相距足有五十里,望山跑死马,走也得好半天。他们在州城附近截击还来得及,在这里封锁就不合情理了。”
“是啊!他们虽然在天下各地搜劫了许多金银财物,但两千五百两银子毕竟不是小数目,他们总不能雇请许多人沿途向我们袭击,两千五百两银子。挑也得两个人。他们不可能从战区运送大批金银来活动。
所以,他们不可能沿途请人截击我们,在这里雇强盗袭击,一定另有用意,真得先查清楚再走。“
“如何查?”
“大力鬼王。”
“这……”
“那家伙一定在中公集替三眼虎办丧事,晚上去把他弄出来问问。”
“好,今晚去把他弄出来,老办法,我声东你击西,宰了这些强盗,也等于为世除害,走,先找地方歇息,养精蓄锐,晚上动手。”
中公集也叫中宫集,是一处交通中心。北至府城,西面小径通向石固寨,东至羊角山所在地的柳埠镇,南至泰安州。石固寨是济南至泰安官道中的大镇,形势险要,四面皆险,官道通过塞东南角,只有一条小径可以入赛。有警时封闭小径,设有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