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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一帖连忙诌笑道:“前辈功力通玄.较量武功自然不惧,但须谨防暗算、只别喝这壶酒就是。’”
苹儿一直冷眼旁观,默默倾听他门的谈话、心里却把胡一帖恨得牙痒,这老匹夫真是可恶,奉迎伯马屁倒也罢了,为什么又挡阻胖鬼喝那壶酒呢?如果酒中真有毒,让他毒死岂不省事?难道老匹夫忘了千山四煞都是自己的对头,竟妄想邀宠讨好,以为四煞会饶了他不成?她真希望那盛彦生真的是剑绝诗狂的门下,最好他现在就从墙上忽然跳下来,把这卑鄙无耻的胡一帖剁上一千剑一万剑,才消心头之恨。
可是,眼看盛彦生挂在那儿就像鱼干似的,死沉沉没有半点反应,又不觉废然叹一口气,无可奈何地闭上了眼睛,…只听尹世昌感激地道:“胡老哥这番关切维护的盛情,实在令人感动,干山兄妹一向恩怨分明,咱们一定要想个方法,好好报答胡老哥。”
胡一帖忙道:“尹前辈何必这么说,彼此原属旧交,当年在关外.为了一株雪参,在下委实太对不起诸位前辈,区区微衷,只能算在下将功赎罪的一点心意罢了。”
尹世昌吃吃笑道:“不过,深育夜寒,有这壶好酒却不能喝,未免叫人心里怪难过的,何况咱们并不确知酒中有毒无毒,万一是咱们猜错了,白白放过一壶好酒,岂有可惜?”
胡一帖想了想,道:“如果前辈实在想喝,最好先设法将酒验证一下,要确定无毒才能入口。”
尹世昌笑道:“我倒想到一个验酒的方法,只是又要麻烦胡老哥”
胡一帖道:“只要在下力所能及,前辈尽管吩咐.”
尹世昌道:“我想,若要验证酒中有没有毒,除非让谁先喝上一口。既然胡老哥慷慨承担,那是再好不过了。”
说着,便将酒壶塞进胡一帖手里。
胡一帖骇然变色,呐呐道:“这…这…”
尹世昌笑眯眯道:“这是一壶好酒,咱们请胡老哥先尝为快.幸勿见却。”
苹儿大感快意,几乎忍不住要拍手欢呼起来,急忙睁开眼睛,向胡一帖望去。
但见胡一帖双手捧着酒壶,瞪着眼直抽气.脸上那神情,似哭非哭,既惊又怕,简直比偷东西被人当场捉住还要尴尬和难堪。
尹世昌又道:“怎么样?胡老哥又不愿意了?”
胡一帖举手抹了额上冷汗.苦笑着道:“尹前辈何苦拿在下取笑呢?”
尹世昌摇头笑道:“不!我说的是真话。”
胡一帖颤声道:“如果酒中有毒,在下岂不是要……”
尹世昌接口道:“果真有毒,那就算胡老哥为当年争夺雪参的事,表示一点将功赎罪的心意,你也并不吃亏呀!”
胡一帖惶然四顾,嗫懦的道:“可是……可是……”
尹世昌嘻嘻而笑,将两手的骨节捏得毕剥作声,阴恻恻道:“老二,看样子咱们这壶酒是喝不成了?”
吕不欢怒哼道:“谁要是敬酒不吃吃同酒,老子就提断他的颈子。”
这两人相貌各异,习性也大不相同。
尹世昌外号“笑屠夫”,脸上笑得越开心,肚子里越打坏主意每当他笑出声音来,同时捏指作响,那就表示凶念已起,快要杀人了。
吕不欢却人如其名,整天拉长一张马脸,从不带丝毫笑容,他若说要杀人,那准是童叟无欺的老实话。
胡一帖看着两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面色一阵白一阵青,偏能挤出满脸诌笑,连声道:“两位请别生气,在下喝就是了。”
尹世昌笑道:“我就知道胡老哥最够朋友,喝一口试试,哪里救真会毒死人,是不是”
胡一帖万般无奈,叹了一口气,举起酒壶,猛喝一大口……尹世昌眼看他已经咽下酒液,忙将酒壶夺了回来,敢情竟舍不得被他一个人喝光了。
这时,尹世昌收敛了笑意,吕不欢也释去了怒容,甚至连苹儿也瞪大眼睛——楼中六道目光,全都炯炯投射在胡一帖脸上。
三个人内心的希冀虽不相同,关注之情却并无二致,苹儿巴不得他早些毒发身死,尹世昌和吕以欢却只关心酒里是不是真的有毒?时间慢慢过去。
胡一帖终于长长吁了一口气,微笑道:“想不到竟是在下猜错了。”
苹儿大为失望,轻哼道:“老天爷真是没长眼睛。”
尹世昌仰面笑道:“多亏胡老哥见义勇为,总算没有白糟蹋一壶好酒。”
胡一帖道:“都怪在下疑心太重,才使两位前辈枉受一场虚惊。”
尹世昌笑道:“本来嘛,这穷酸如果真是剑绝诗狂的传人,怎会用酒中置毒的肤浅手段?不过,胡老哥行事谨慎,也不能算错,这番盛情,咱们兄弟一定要重重报还。”
胡一帖忙道:“在下义不容辞,理所应当。”
尹世昌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又将酒壶递给吕不欢,用袖子抹抹.嘴唇,欣然笑道:“咱们千山兄妹一向恩怨分明,有仇必报,受恩必赏,对胡老哥也不例外,我已经想到一个极妙的安排,等三妹和四弟来到,便可付诸实行。”
第十二章 英雄惜英雄
回头见吕不欢捧着酒壶喝个没完,连忙又抢了过来,一面喝酒,一面笑问道:“胡老哥,你今年贵庚多少啦?”
胡一帖微怔道:“在下虚度四十七岁了。”
尹世昌又问:“可曾娶了嫂子?”
胡一帖楞了片刻,才缅腆的答道:“在下四海飘零,那儿来的家室?”
尹世昌用手一指苹儿道:“咱们兄妹为煤,把这位韩姑娘嫁给你,意下如何?”
胡一帖吃了一惊,诧道:“这个——”
苹儿更吓得倒抽一口气,脱口骂道:“姓尹的,你在放什么混帐臭屁?”
尹世昌充耳不闻,自顾对胡一帖笑道:“这丫头虽然泼辣些,身世却很显赫,模样儿更是没话说,如此绮年玉貌,花朵般娇嫩的美人儿,胡老哥打着灯笼也寻不到的·,…·”
胡一帖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连声道:“在下怎敢痴心妄想,前辈之情,在下万万不敢领受。”
尹世昌道:“老哥也不必妄自菲薄,咱们这样安排,只是要报答胡老哥适才以身试酒的恩惠。”
苹儿怒从心起,一挺腰肢跳了起来,娇叱道:“死胖子,烂嚼舌根,你是在找死?”
她双肩穴道受制,只有下半身可以活动,叱骂中,向前欺上一大步,莲足飞起,直向尹世昌左腰踢去。
尹世昌连眼睛也没霎一下,顺手一抄,已扣住苹儿的足踝,轻轻向前一送,竟将苹儿掉了个四脚朝天。
吕不欢骄指疾落,连点了苹儿双腿穴道和脑后哑穴。
这一来,苹儿不仅无法动弹,连骂也骂不出来了。
尹世昌含笑说道:“胡老哥获此如花美眷,今生夫复何求?纵然死了,也死得心满意足。当然,咱们这样成全胡老哥,除了补报你的一番厚情之外,并不是毫无条件的。”
胡一帖惶然道:“前辈的意思是——”
尹世昌笑得好得意,徐徐道:“当年韩少君杀了三妹的丈夫,使一他变成寡妇,又伤了四弟一条腿,使他变成残废,这仇恨,咱们少不得要在他的女儿身上依样的报复,所以,咱们也要废去她一条腿,也要她变成寡妇。”
胡一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尹世昌欲将苹儿下嫁,只是为了要杀死自己,让苹儿变成寡妇而已,这主意既损又毒,真亏他想得出来。
尹世昌似也颇感自鸣得意.笑着又道:“咱们这样做,一则报了韩少君的旧仇,二则报答胡老哥的恩惠,三则也将当年夺参的恩怨作一了断,在咱们是一举三得,在胡老哥是死而无憾,岂非绝妙好计……”
正说得口沫横飞,突听“蓬”地一声,竟是吕不次莫名奇妙的倒在地上。
尹世昌惊道:“老二,你怎么了?”
胡一帖微笑道:“他喝了迷药酒,刚才又运气出手,此时大约是药性发作了。”
尹世昌骇然倒退两步,望望自己手中那只刚喝完的空酒壶,失惊道:“这酒里不是没有毒吗?”
胡一帖点头道:“本来是没有的,但在下在试酒的时候,加入了那么一小撮。”
尹世昌惊怒交集,上前一把抓住胡一帖的肩膀,正欲举掌劈落,突然两眼金星乱闪,“扑通”一声响,也昏倒地上。
胡一帖缓缓站起身来,举手整了整被抓结的衣衫,阴恻侧笑道:“一个人最好别得意大早,尤其替人做媒这种事,往往吃力不讨好,冬瓜汤没吃着,反惹得一身闲气。”
苹儿目睹这些经过变化,芳心狂跳,惊骇莫名,她先前只觉得胡一帖卑鄙无耻,现在才发现他不但阴险诡诈,心机更深沉得可怕,比那笑屠夫尹世昌,不知厉害了多少倍。
转念间,胡一帖已经施施然朝墙角这边走过来,目注苹儿,含笑问道:“韩姑娘,没有受伤吧?”
苹儿无法开口,只瞪眼望着他,不如他要如何对待自己。
胡一帖突然在她身旁蹲下来,伸出右手,向她脸蛋上轻抚摸一下,邪笑道:“这么如花似玉的美人胚子,如果真的嫁给我胡某人做了老婆,岂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真亏尹胖子想出这种缺德的生意。
苹儿既不能闪避,又无法出声,只觉得那鬼爪般的手,摸在脸上冷冰冰的,令人心惊胆颤,羞怒难抑,心里一阵急,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胡一帖却诡橘地笑道:“韩姑娘不用害怕,我胡某人虽然称不上正人君子,倒也不是好色的小人,何况我和令表兄还是朋友。论理我该替你解开穴道,救你一齐脱身的。但如今你已知道我的身份,多半也不屑再跟我做朋友了。咱们不妨撇开交情,彼此谈谈条件,你若愿意,就连霎三下眼睛,我便先解开你的哑穴,否则的话没等他话说完,苹儿已接连霎了四五次眼。她实在有些迫不及待了,能够先解开哑穴,张口说话,至少比这样闷着受气好得多。
胡一帖微微一笑,道:“好!我这就替姑娘解开哑穴,不过先要忠告一句,为了彼此的共同安全,姑娘最好别大声呼叫。”
说完,扶起苹儿倚坐在墙下,并且拍开了她的哑穴。
苹儿长吁了一口气,开口第一句话便道:“你能不能也替我把双腿的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