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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夕点了点头,方要说话,只见这老婆婆,倏地脸上神色一变,猛然一伸右手,骈二指向照夕隔空点了去,只听“哧”的一声,照夕只觉得身上一麻,倏地打了一个冷颤!
当时不由大吃了一惊,只以为被老婆婆隔空点了穴道,不由抖声说道:
“前辈你……”
方说到此心中一动,暗忖:“不对呀!我要是被点了穴,还能说话吗?”
想着不由更是惊异不止,正在狐疑费解,老太太已冷笑了一声道:“洗又寒是你什么人?”
照夕不由吃了一惊,道:“是……家师!”
这老婆婆忽然冷笑了一声,遂自语道:“这就是了!”
她说了这句话,才又把一双眸子回到了照夕的脸上,厉声道:
“你回去给家师说,就说我老婆子曾经对他说过,这个世界之上,我只容许有一个极恶之人,绝不容许有两个……”
她叫着,连声音都有些抖了,遂又叹了一口气,冷笑道:“不过,我并没有说不容许有一个半……”
她翻了一下眼皮,哼道:“所以我才能保全你一条活命,可是你要想继承你师父的秉性,却是万万不能了!”
她说着猛然尖叱道:“快滚!”
照夕不由大吃了一惊,心中又疑又气,暗道:“好个不讲理的老太婆,要不是我帮着你把那三个人杀了,只怕你此刻早已被烧死在洞中了。你非但不谢我救命之恩,却反而对我如此无情!”
当时一怒之下,真想骂她几句,可是看到旁边的丁裳哭成泪人似的,他的心就软了。
当时叹了一口气,道:“既如此,老前辈大名如何称呼,弟子也好禀知家师。”
这老婆婆一睁眸子,怪笑连声道:
“你只一提我姓蓝,他就知道了。”
说着手一挥道:“快滚!快滚!”
照夕气得面色一青,冷笑了一声,一跺脚道:“好!我走!”
说着头也不回的,就转身走了,他耳中仿佛听到了丁裳一面哭,一面在说:
“师父!是他救你老人家的!”
老婆婆却阴森森地冷笑道:“下次要是我再见你和他来往,你就休想再入我门中,我决不要你这个徒弟!”
照夕耳中听着这句话,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一时心中真是又怒又伤心。
当时一句话也没说,就出去了,他走出洞外之后,仍是愤愤难平。
这时太阳已高高的升了起来,这一带湖光山色,景致绝佳,只是方才那一阵大火,烧了数十株松树,留下半坡焦土,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
照夕一个人垂着头,一边走着,一边心中暗自想着,这真是一个世间最怪的老太婆,我对她明明有恩,却反被她奚落一番,真是岂有此理!
他又想到了老婆婆对自己所说的话,更是心中不解,他想:“听他口气,似乎已用隔空点穴之法伤了我,只是我却为何一点也觉察不出来呢?”
想着不由又站住了脚,皱着眉头,仔细运行一遍气,也是通行无阻,运了运力,更是出发由心,他更是费解了,暗忖:“管他的!反正回去见了师父再说吧!”
他猜想那老太太,既知道师父名字,而且只一看我,就知道我的门路,想必和师父认识。说不定他们或许是仇人,否则她又何故如此对我?
他脑中这么不停的想着,不一刻已到了原先蜂巢的地方,看了看蜂子,也没有心情再练那功夫了,便匆匆回了家。
谁知才一进门,那洗又寒却早已坐在蒲团之上了。
他深深的皱着眉,冷冷地道:“你回来了,到哪去了?”
照夕先向师父行完了礼,这才长叹了一声道:
“师父,原来那墨蜂,是人家养的,哪里是野生的呀!”
洗又寒不由一怔,他紧张地问道:
“谁告诉你的?你怎么会知道?”
照夕见他如此,不由心中暗道:“原来他早知道!”
当时便把方才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只是不敢把自己和丁裳之事说得太清楚。
那洗又寒听完之后,一时呆若木鸡,他连连点头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照夕不由忙问道:“师父,这老婆子是谁?她干嘛这么不讲理?”
洗又寒微微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能自她手中逃了活命,这已是万幸,你还不知足么?”
照夕听师父这么说,不由更不解,当时又不敢多问,只是翻着眼睛看着他。
洗又寒以一双炯炯光瞳,注目看他道:
“她就是二十年前江湖中闻名丧胆的鬼爪蓝江!”
照夕对“鬼爪蓝江”这个名字,虽十分生疏,可是由师父说话的态度上判来,这“鬼爪蓝江”,确是一个骇人听闻的人物。
当时不由皱眉道:“你老人家莫非和她……”
洗又寒斥道:“不要多问!”
他走下蒲团,伸出了一只手拉住了照夕的手臂,苦笑道:
“来!我看看她怎么伤了你?”
照夕怔怔的凑了过来,洗又寒哼了一声道:
“你坐下来,闭上眼睛!”
照夕如言而行,心中知道师要以本身真元,把自己全身一百零八穴通行一周,看看病在何处。
当时怀着惊惧的心,忙把眼睛闭了起来,洗又寒一只手已按在了他的头上了。
由他掌中贯下了一股热流,就如同是一只小长虫似的,一会儿钻上一会儿钻下,约有一盏茶的时间,洗又寒才把手放下来。
照夕忙睁开眸子,惊慌问道:“师父,伤在哪里?”
却见洗又寒雪团似的眉毛,紧紧的皱着,半天才道:
“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呀!”
他又伸出双手,在照夕两膝以及后颈“琵琶大筋”上按了按,摇头道:
“真怪,她要是把你废了,除了这几个地方,又能在何处下手呢?”
照夕不由喜道:“也许没有什么,她只是吓着我玩罢了!”
洗又寒冷冷的笑了笑道:“绝不会,这老婆子个性我最清楚,绝不可能是和你闹着玩的!”
他皱了一下眉又问道:“她当时是怎么说的?”
照夕又把那鬼爪蓝江的话重复了一遍,洗又寒脸上变色道:
“不错,这句话她是说过,这……”
他咬了咬牙,到底是忍不住,在照夕肩上拍了一下道:
“来,你跟我出来!”
照夕不知究竟,忙跟着洗又寒出了房子,洗又寒却直向山里走去,因为白天,这一带虽是僻野,到底还住有人家,所以二人都不肯施展轻功。
洗又寒一直把照夕带到一个无人的山坡边上,才停住了脚,他愤愤地道:
“我苦心苦意的把你造就出来,要是叫她轻易就把你废了,我实在是不甘心!”
照夕问道:“师父领我来此做什么呢?”
洗又寒冷冷地道:“我方才察你奇经八脉,各处穴道,都无异处。只是这老婆子手法高绝已极,有时也许连我也看不出端倪,所以,我要你试试功力才放心。”
他说着用手指着一株四丈以外的松树道:“你用掌试试。”
照夕答应了一声,猛力双掌齐出,劈空朝着那株树上击了过去,只听见“喀嚓”一声暴响,一时树断技扬,连根下的土都翻起了好些。
洗又寒似乎很满意,点了点头道:“很好!很好!”
他说着又用手指指一座岩石道:“这里!”
照夕一抡双掌,只觉丹田起了一股热气,直贯双掌,当时怪啸一声,双掌齐出,那岩石轰的一声巨响,一时石溅灰飞,竟被照夕掌力,整整打碎了数尺见方的一块岩石!
洗又寒皱了皱眉,心中暗忖道:“看样子,这管照夕分明武功未失,只是那蓝江既有此说,怎会是一句空话呢?”
这时,一只羚羊走过,洗又寒用手一指道:“打它!”
照夕又是一掌过去,那羚羊哞了一声,顿时横死在地!
洗又寒点了点头道:“很好……由此可见,你没有受什么伤。”
他口中虽这么说,可内心仍是不无疑虑,原来那鬼爪蓝江本和洗又寒是夫妇二人,只因这洗又寒生具怪性,手黑心辣,杀人如芥,动辄制人于死命,所以江湖上送了他一个绰号叫“血魔”,死在他手中之人,简直是不计其数。
他这杀人的性情,久之已成了习惯,假如每月不杀上几人,就痛苦已极,所以常常背人而出,杀上几人才能安心。
如此一来,自然那蓝江对他大为不满,进而夫妻反目,鬼爪蓝江论起功力来,实还在洗又寒之上;而心机敏慧,老谋深算较洗又寒亦过之,最惊人的是,这蓝江还有一身医术,擅治任何疑难杂症。
她因见丈夫杀心成性,似乎是先天遗下的劣性,所以几次想把洗又寒废了以除人间之害,只是因夫妻之情,不忍下手,所以离去之日,曾告洗又寒道:“我们总算有过夫妇之情,我虽一生除恶无数;可是对你却不忍下手,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只是我只允许世上有你一人,若是你要再造就出第二人来,也就是你死期到了。”
蓝江说完了这句话含愤而去,来至大雪山,立志苦修。
可是有些事情是人意料不到的,想不到这鬼爪蓝江,竟会走火入魔,下半身形同瘫痪了一般,十数年来未能复原。
她只想以本身真元,慢慢使半体复元,可是这时间可太慢了;而且并不是一定有把握的事情。
她苦苦的挨着,希望有一天痊愈。
他十数年来,被这种杀人的怪性左右着,可是他内心十分痛苦,他总希望能有一个同样个性之人,可是他收两个弟子,都让他失望了。
那两个弟子,因发现师父竟是如此一个杀人魔王之后,欲图逃走,却不幸,竟先死在师父手中了。
血魔洗又寒虽是心黑手辣,可是怪病不发作之时,却是温文儒雅已极,十数年来,他念念不忘离开了他的妻子。
千山万水,千里迢迢,总算让他找到了蓝江隐居的这个地方,同时他也知道了蓝江走火入魔的事情,这痴心的老人,终于想出了一个救她的方法。
他又发现了蓝江在附近养的一窝墨蜂,每月以蜂蜜服食,以这种蜂蜜特有之力,活血通脉。洗又寒苦察医经,走访江湖各处名医,总算得知有一种花,是可治愈蓝江的瘫痪的。
可是他知道,明面去说,以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