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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名单挑,挑剑术最高明的擎天一剑。
擎天一剑出来了,双方按例先客套一番。
仍然是禹秋田站在下首,下首是南,烈日的光芒当顶,不影响双方的视线。武朋友较量分主客,用意就是避免分占东西影响视线,日正当中拼搏,谁也无法利用阳光扰乱对方的视力,机会是均等的。
擎天一剑的信心,因一指空空一剑受创而打了折扣,拉开马步,竟然一反往昔的习惯采取守势。
以往,这位天下七大剑客排名第三的高手名宿,通常用雷霆万钧的声势,抢制机先狂野地主攻,所以绰号极为狂妄:擎天一剑。
禹秋田滑进一步,剑映着烈日光华熠熠。
“我让你尽量发挥。”他沉静地说:“以便今天替你在江湖除名。我姓禹的剑,多年来在江湖默默无闻,因为我不想用鲜血染我的剑在江湖扬名立万,是你们逼我用剑在江湖扬威的。”
四周全是来自天下各地的江湖好汉,正式目击他神乎其神的剑大发神威。
“小辈,你狂妄得离了谱……”
禹秋田不等擎天一剑的话说完,一剑点出。
电光进射,风雷骤发,这一剑引发了擎天一剑的豪情,发起空前猛烈的进攻,一剑连一剑绵绵无尽,快速移位形如疯狂,人与剑已无法分辨,
“铮铮铮铮……”一连串惊心动魄的双剑碰撞声,急剧连绵震耳欲聋,火星与电气火花漫天闪烁,迸爆的剑气激飞起漫天草屑。
禹秋田在三尺方圆的地段内闪动、旋转、移位,来一剑封一剑,来者不拒,而且不乘机回敬,尽量让对方从四面八方疯狂攻击,虽则险象横生,但绝对有惊无险。他像是磨心,擎天一剑成了拉磨的驴,怎么拉怎么转,也接近不了磨心。
这是一场罕见的绝望攻击,枉费精力而已。
狂攻了一两百剑,擎天一剑心慌了。
无法将禹秋田逼离原位,如何能制造发挥神奇技巧剑招的机会?
禹秋田剑上的劲道强劲一倍,甚至两倍,想强将禹秋田逼退。只有一个可能:用身体硬向禹秋田的剑上闯。
四周观战的人都是行家,一个个心惊胆跳手心冒汗,浑身也在冒汗,都知道大事不妙。
一剑愁柳炎阳也是剑术名家,自以为剑术不比天下七大剑客逊色,至少也可以和擎天一剑不相伯仲,武林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永远认为自己比别人强。
就算比擎天一剑强,又能怎样?旁观者清,一看便知自己上去,也攻不破禹秋田的防卫网。
“任老兄的名号,今天真要被这小子勾销了。”一剑愁无限感慨,向一旁的多臂人熊说,知道谦虚了:“他的剑真的神乎其神,人与剑已凝合为一。袁兄,咱们的希望在你身上了。”
“柳老哥,我的暗器,并不比一指空空俞老哥的空空指强。”多臂人熊也不敢吹牛了:“但愿他不会安器,也许还有希望。”
金铁交鸣震耳欲聋,但耳力敏锐的人不受影响。
“这个姓禹的人。”一旁的花甲老人接口说:“曾经用飞钱,击毁了毒龙石承章的龙须针。柳老弟,你知道毒龙的龙须针是何玩意吧?那是天下无双的独门暗器。但愿那姓禹的年轻人,不是这位禹秋田。”
“李老哥,你在打击我们的信心和士气。”一剑愁一脸无奈:“咱们已经信心全无,一蹶不振人人不安,已经够糟了。”
“那就下令一拥而上呀!”花甲老人李老哥指指惶然不安的六合幻剑:“去找唐老兄下令吧!他是这次约会的主事人。”
“那会死多少人?鹰扬会不比咱们强?”一剑愁苦笑:
“糟!任老兄完了!”
情势逆转,主容易势。
擎天一剑浑身大汗,呼吸已呈不稳,仍然不死心,仍然妄动真力挥剑进攻。
一招猛烈的冲刺,传出最惊心的一声暴响,擎天一剑硬被封得斜冲出丈外,脚下一乱。
禹秋田反击了,一声冷叱,离开了原地,如影附形跟上,招发杀着乱洒星罗,一剑连一剑,迸射出满天星斗,每颗星皆向擎天一剑集中攒射。
擎天一剑脚下已经不俐落,闪避的速度太慢,只能严密防守,利用正面窄小的空间全力自保。
接一剑暴退两步,仅接了六七剑,已经远离斗场中心,被逼退出四丈外的边缘,手忙脚乱。
除了挤命闪避,仍是闪避。
先前禹秋田是不屑反击,这时是擎天一剑无力反击。
“撒手!”响起禹秋田一声冷此。
一声清鸣,擎天一剑的剑,翻腾着飞出三丈外,落在凌乱的草丛,发出隐隐震鸣。
禹秋田的剑,锋尖点在擎天一剑的胸口上。
“你很幸运,知趣地撒手。”禹秋田冷笑:“你的剑,已经擎不了天,只能插地了。”
“你……你的剑有鬼!”擎天一剑脸色死灰,在剑尖前失魂。
“你输了!”
“我……你赢了。”擎天一剑有气无力,不住喘息:“你的剑术,足以称霸江湖。”
擎天一剑不是傻瓜,更不是不怕死的亡命徒,没有将命作赌注的勇气,搏斗的经验十分丰富,双剑一接触,剑上所承受到的可怖压力,震得握剑的手发僵,以至握力不但不减,反而握得死紧,压力循臂直撼心脉。
禹秋田喝令撒手,其实是要激起他的豪气和傲气,有豪气和傲气的人,不会听命于对方的侮辱性指挥,激他奋余力拼死支撑到底。
他不上当,运坚强的意志力,迫使五指放松,硬把剑放弃飞抛。
假使他不放手,禹秋田的剑必定循势贯入他的胸胁,九死一生,在数难逃。
他从死神手中逃出来了,从七大剑客行列中除名。
禹秋田倒垂着剑,大踏步回到原地。
“诸位不准备宣布吗?”他向发呆的公证人问。
“你……胜……胜了这一场。”公证人宣布得有气无力,垂头丧气。
五打三胜,禹秋田已经胜了两场啦!
“那么,请六合幻剑唐老兄下场赐教。”禹秋田再次指名挑战,“找上了主谋六合幻剑。
六合幻剑唐寿似乎不感意外,硬着头皮昂然出场。
“第三场,在下志在必得。”禹秋田豪气飞扬大声说:“唐老兄,你明白在下的意思吗?”
六合幻剑唐寿只感到寒流发自尾闾,上冲昆仑顶,大热天烈日炎炎,却感到彻体生寒。
这位剑客名家当然明白,禹秋田要下杀手了。
“你也明白你的处境,是吗?”六合幻剑不死心,用上了威胁性的的话。
“你用不着替你这些人担心了。”禹秋田以牙还牙,给予对方同样的心理压力。
“什么意思?”
“因为他们都要死,为替你报仇而死。你虽然比他们先走一步,看不到结果,不必遗憾。”
“你禁受得起……”
“四十几个土鸡瓦狗,算得了什么?”禹秋田的嗓门声震四野:“五岳狂鹰近卅名鹰扬会的精英,每个人都比你们两个人还要强,片刻问在下就把他们屠个精光大吉,你们,算什么东西?要不,你们一起上,杀不光你们,我姓禹的从此不在江湖现世。”
他这番话,揭开了五岳狂鹰一群人失踪之谜。
鹰扬会的弟兄,包括八表狂生在内,都不知道会主一群重要人物失踪的内情,虽然猜想已遭到不测,但仍然怀有一线希望。生见人、死见尸;谁都不愿真的发生全部死亡的惨事,更不希望证实会主已经死亡的事实。
禹秋田这番话,说得豪气飞扬,这时的虎猛神情,具有震撼人心的威力。
他的剑高举,他的虎目神光炯炯杀机怒涌,奔腾的气势汹涌如怒涛,这瞬间,他成了死神的代表,先前温和沉静的神情一扫而空。
“不想死的人,离开我的剑,愈远愈好。”他继续怒吼,声如洪钟:“向在下递爪子的人,杀无赦,绝不留情,多杀掉一个,就少一个人在世间造孽,你!”
他的剑向下一沉,指向六合幻剑。
六合幻剑吓了一跳,被他威猛的神情吓得退了两步。
“你准备了,莫道皇天无报应,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这些助人为恶的混蛋,没有一个具有真正武林人的风骨和尊严,把你们杀光,天下虽然不见得会更好,至少不会比现在更坏,你必须第一个先死。”
“你……”
一声长啸,他扑上了,电虹破空,人影朦胧。
六合幻剑侧射三丈,再一跃又远出三丈。
剑气压体,电虹如影随形。
脚一沾地乘势下挫、前仆、滚翻,剑丢掉了,再侧滚三匝挺身跃起,反应之快,无与伦比。
但还不够快,光华熠熠的锋尖,已停留在胸口,像是支撑不稳身躯的一根支柱。
只要用一分劲,就可贯胸而入了。
禹秋田阴森的目光,凌厉得像锋利的尖刀。
六合幻剑像是失魂,浑身发抖快要崩溃了。
“你算什么?”禹秋田沉声质问。
剑丢了,表示认栽,但认栽岂能一逃了之?
四周的人,有一半已经悄悄走掉了。
“蝼……蝼蚁尚且……惜……生……”六合幻剑几乎语不成声。
“狗屁!你不是蝼蚁,你是人,是有尊严敢作敢为的武林高手。”
“我……我我……”
“你说路上保证没有人沿途施诡计。”
“这……”
“有人在通济桥上行刺,你怎么说?”
“我如果知道,天打雷劈。”六合幻剑情急发起咒来:“你的仇人甚多,我……我怎能保证……”
“狗屁!八表狂生曾经是毕世礼的贵宾,你是毕家的护院总管,你敢说你不知道?”禹秋田厉声质问:“横天一剑毕世礼替八表狂生撑腰,由你出面召集那些不明事理的匹夫,向禹某挑战,我会相信你不知道?你知道我有权将剑送入你的胸膛,对不对?”
“禹兄,我……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禹秋田沉思片刻,收剑后退。
“你可以走了,我会去找托你的人。”禹秋田说完,扭头大踏步扬长而去。
禹秋田当数十仇敌之面,击败擎天一剑几个有名剑客的消息,在江湖上不胫而走,而且愈传愈离谱。
他的神奇剑术是何来历,成了众所瞩目、追根探底的目的。
江湖出了一个剑术名家禹秋田的事,成了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