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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拆三间。”他向寂静的湖面大叫:“或者,用火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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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他们有卧室就寝了,睡了三天草窝,快要成为野人啦!
千幻夜叉愈来愈感精神不济了,手掌发麻的感觉已传至小臂,手腕的转动显明地发僵。
点起了油灯,禹秋田细心地替她揉动双手,推拿麻木发僵的肌肉关节,不住柔声安慰她。
夏冰在一旁帮不上忙,坐立不安,不住掩面饮泣,完全乱了方寸。
有一个坚强的大男人在旁照料,至少可以控制紊乱的情绪。
“是否感到好过些?”禹秋田无限关切低声问,双手揉动力道渐增。
“没有用,仲秋。”千幻夜叉的情绪,出奇地低落:“我……我想,我不中用了……”
“千万不可失去信心,小红。”禹秋田心中一酸,深深吸入一口气:“那老贼会现身的,撑下去,小红,不要让我失望,我……”
“也许,这是上苍的报应吧!”个性坚强的千幻夜叉,凤日中终于有了泪光:“记得,你说过,你不用暗器杀人,虽则你是宗师级的暗器大行家,你接暗器的手法,可说举世无双……”
“不要说这些,小红。”
“所以,我尽量克制使用暗器的冲动。而这次,以及在江宁镇,我克制不了自己,我一而再使用无影神针。所以,上苍从我的手开始惩罚我……”
“我不听这些,姐。”夏冰伏在她身上,泪下如雨:“你使用无影神针,都是为我,上苍应该惩罚我……”
“不关你的事,小冰妹……”
“不,该怪我,是我在蚌埠集与他们结仇,而且害死了两个旅客。天啊!为什么受害的不是我?不是因为你救了我而感恩图报,而是你我一见如故,我好喜欢亲近你,爱称。我只有兄弟没有姐妹,我好寂寞,我……”夏冰又哭又叫,尽情倾诉:“姐,不要弃我……”
“小冰妹,不要哭。”千幻夜叉出手,轻抚夏冰的秀发,像在抚摸心爱的妹妹,她自己泪下如断了线的珍珠:“我是独生女,比你更寂寞。真的,我把你看成让我呵护关心的小妹妹。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命个注定是你的,上苍不会拿走;不该是你的,绝对保不住。我活了廿二年,上苍该要我回去了。”
“不!我不听你说这种话。”
“你要听,小冰妹。”千幻夜叉绵绵的目光,含泪注视着直吸气的禹秋田:“这段日子里,我发觉仲秋哥不再讨厌我了,我好高兴,我在梦中也在笑。小冰妹,我走了之后,不要为我悲伤,人早晚要走的,迟早而已。”
“姐……”夏冰哭了个哀哀欲绝。
“我走了之后,什么事你要和仲秋哥商量。我太刚强,刚则易折。他也刚。你兰心蕙质,善良纯洁,有你调和他的刚,我很放心……”
禹秋田嗯了一声,踉跄出室定了,脚下蹒跚,像是肩上负了万斤重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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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人屠出现在床口,牙关咬得紧紧地。
“小霍。”他的嗓音全变了,“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女儿。廿午前,我曾经有过一个小女儿,她三岁,死在我的怀里,和她娘一起死在我怀里。”
“褚……叔……”千幻夜叉颤声低唤:“大婶和小抹一定在天……上……”
“天地混沌,我不信天。地方豪强械斗,波及我家,这是千万年来,老掉牙却一而再重演的老故事,平凡得让人打瞌睡。此后,我杀。这也是无体无止的老故事,有人,就有刀剑,就有杀。我亲手埋葬了妻女,你去了,我也要亲手埋葬你……”
“褚叔,求求你,不要说,我受不了。”夏冰打着床拄哀叫。
北人屠也嗯了一声,出室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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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终于亮了。
禹秋田赤着上身,剑捆在背上。
他动手扎火把,脸上肌肉绷得紧紧地。
“你做什么?”北人屠问。
“焚村。”他头也不抬:“然后,焚洲,焚所有的洲,然后……”
“还有然后?”
“有。”答得坚强有力:“驾舟穷搜沿湖各村落,凡是这座鬼村的人,杀!”
“算我一份,主人。”
“好。”
他举起扎好的火把,虎目中杀机怒涌。
“贼,永远是贼,偷偷换接见不得人的减,不拔掉贼根贼苗决不罢手。”他举火把怒吼:“他胆敢坑害一个与他无冤无仇的小姑娘,我为何不能残杀他的老少妇孺?他以为他逃得掉?少做清秋大梦。”
“给我,我到厨下点火。”
四面八方,传来连绵的芦哨声。
“来了,你的刀利吧?”他向北人屠大声问。
“保证杀人如割草。”
湖上传来桨声,第一艘渔舟从芦苇丛中驶出,接着,另一方出来了第二艘。
每一艘渔舟上,皆站着六名大汉,赤着上身,手中有刀有剑,有鱼叉,有铁桨,有镰钩。
共出来了九艘渔舟,在卅步外一字排开。
水波一动,鱼鹰和闹海神较,穿了水靠,各带了一把分水刀,出水踏上滩岸。
一声剑玲,禹秋田阴沉沉地拔剑出路。
刀光霍霍,北人屠的泼风刀发出隐隐龙吟。
剑向前一指,杀气汹涌如潮。
“你是我的!”禹秋田向远在卅步外的鱼鹰一指:“生死簿上,阁下的大名已勾。”
远在卅步外,鱼鹰依然可以感觉到强大杀气的压力,心里一紧,脸色渐变。
“好重的杀孽!”鱼鹰心中惊叫,感到握刀的手,出现反射性的痉挛,掌心冒的汗与水混成一切。
“哈哈哈哈……”鱼鹰大笑,向前走,笑得相当勉强:“也许你真有霸王之勇。”
“昨日你已经见识过了。”
“但你绝对杀不了我。”
“不久自可分晓。”禹秋田用手向北人屠一指:“他,山东褚安平,北人屠。”
连闹海神蚊也打一冷战,倒抽一口凉气。这头蛟即使不认识北人屠,必定听说过北人屠的名号。双方第一次见面,只通姓不道名,鱼鹰还以为北人屠是禹秋田的仆从呢!岂知却是威震江湖的大杀星。
“你这些子弟。”禹秋田加重心理压力:“三分之二是他的。他的刀很利,不会痛的。”
“不要把嗓门愈放愈大了,阁下。”龟鹰撇撇嘴:“我可以用一百个人换你一个,但你舍不得换。”
“必要时,我舍得的。”
“像刘玄德?夫妻如衣服?”
“我还没成家呢!”
“好,就算你还没成家。”鱼鹰收了刀:“你说,换了你,泄了底,你会不会放人平安离去?”
“也许你不会,任何人不会,但我会。”禹秋田豪气飞扬:“有时我也杀人灭口,但决不恩将仇报。而且,我不是大嘴巴胡说八道的人,该守秘的事,杀了我,我也不会说。”
“我相信的是就事论事。”
“那么,昨天的大屠杀即将重演。”
“不要威胁我。如果你舍得,早已经扑上来了。”
“天杀的老贼,你说怎办?”他咬牙说:“你说得不错,如果我舍得,早就扑上用剑裂了你。开出合理的价码来,不要狮子大开口。”
“避免泄底的最好办法,你知道是什么吗?”
“依你的办法,当然是灭口了。”
“不需血腥暴力。”
“废话!”
“老蛟,告诉他。”鱼鹰向闹海神蛟说。
“结亲。”闹海种蚊懒洋洋吐出两个字。
“什么?”禹秋田一头雾水。
“诱使你女伴中毒的人,是老鹰的爱女。”闹海神蚊阴阳怪事:“她很喜欢你。两家结了亲,你就不会泄老丈人的底了,你说妙不妙?”
“去你的!我一辈子没听说过,这种荒谬绝伦的事。”禹秋田跳起来:“连我老爹老娘,也不会替我作主娶个媳妇进门,你以为我是垃圾收藏家?”
“混蛋!我女儿可不是垃圾,岂有此理。”鱼鹰暴怒地吼叫,冲上恶狠地就是一刀。
禹秋田一跳八尺,当然他知道鱼鹰无意真砍他一刀。
“老贼,不要撤野。”他也怪叫:“惹火了我,小心我拆散你一身老骨头。”
“你少臭美。”
“你听我说。”禹秋田压低声音:“你对我一无所知,只知道我杀人如屠狗。你在用女儿,生的幸福做赌注,把她嫁给一个你一无所知的人,嫁给一个凶残强悍杀人如屠狗的人。老天爷!天下居然有你这种不爱女儿的父亲,我真想狠狠接你一顿。”
鱼鹰气消了,想了想拍拍自己的脑袋。
“你是强盗?”鱼鹰问。
“差不多。”
“土匪?”
“也差不多”
“那一家的子弟?”
“你少来。”禹秋田收剑大笑:“哈哈哈……你套不出什么口风的,我是比你更坏的坑人专家,真正老江湖的老江湖……”
“又来吹牛了,混蛋!”鱼鹰也笑了:“你摆出放火、杀人等等,虚张声势的外强中干面孔,就知道你是一个混小子。”
“把你哄出来了,不是吗?”
“到屋子里去,把解药给你,给我滚!”
“遵命。”
“泄了我的底,我会找你。”
“你根本不用耽心,我布下天罗地网,杀光了鹰扬会的人,用意就是灭口,减少你的麻烦。”
“你好狠,小子。”
“那是不得已,大叔。”
“毕竞太残忍了些,小子!”
一场可能爆发的大屠杀,在禹秋田的良言劝解,与鱼鹰的明智权衡利害下,化戾气为祥和,皆大欢喜消弭了一场浩劫。
扬州鹰扬会的山门,终于正式关闭了,树倒猢狲散,没有人知道他们会主的下落。
号称江南第一帮会的鹰扬会,正式从江湖除名。
会众四散,但暗潮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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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轻车,八名男女骑士,仆仆风尘向西又向西。驾车的两匹健马十分雄骏,拉这种只可坐两个人的轻车,跑起来鸾铃叮当响,显得轻快神气。
八名男女骑士衣着华丽,头上都戴了宽边垂缨,颇为名贵的遮阳帽,连站在路旁向上望的旅客,也看不到骑士们的本来面目。
近午时分,归德府城在望。
车折入路商的小径,驰向三里外的城郊新安庄。
后面两里地,两位中年骑土并辔小驰,并不急于赶路,马鞭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