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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削砍诀!”旁观的擒龙客大叫,指示机宜。
“没有用,黄兄。”一旁的北人屠说:“砍断了门闩,门闩的后段一定会乘隙飞出,毫无躲闪的余地。禹小子就有这种任意控制兵刃完整或损毁的绝技。”
北人屠是行家,从血腥中闯出名头的高手。禹秋田与三仙女交手,旁观者清心中了然,禹秋田的剑,并非被三仙女击碎的,碎剑八方飞射,三仙女当时吃谅之下,只有—个念头:防范被碎剑及体,因而忽略了禹秋田的动向,分了心视觉也乱了,所以不知道禹秋田是如何遁走的。
双方交手已明朗化,八表狂生的剑毫无威力可言,如果禹秋田的门闩被砍断,那一定是禹秋田有意让它断的,决非八表狂生所造成的结果。
“你很了解他?”擒龙客问。
“我们是难友,我一点也不了解他。”
“用你的刀,一定可以对付他。”
“不可能。”
“去试试看。”
“我不去。”北人屠说得斩钉截铁。
“你……”
“你听着。”北人屠神色凛然:“他从尸堆中,把我拖回阳世。这世间待我并没有多少好处,我北人屠也没欠这世间什么,我却知道欠了他一条命的情,北人屠不是人间贱丈夫,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阁下,我们有合作的承诺,我们助你向天长堡……”
“合作对付天长堡的承诺,与要求在下对付救命恩人有何干连?擒龙客,你一点也没有武林朋友的风骨,你只是一个浪得虚名的人渣,一个狗屁不如的混蛋。”北人屠声晨屋瓦,杀气腾腾:“我北人屠凶名盖世,可不做丧心病狂的无耻勾当。”
擒龙客愤怒如狂,脸上成了紫酱色,猛地伸手便抓,用上了擒龙爪功。
达一次,突袭无功。北人屠上次被出其不意抓住,一直对擒龙客小心提防,这次怎会上当?
在指尖前疾退出三步外,刀光一闪,泼风刀立下了门户,刀气袭人。
“扑上来!”北人屠沉晚:“看我屠狗的刀利是不利,你这阴险的混蛋,上!”
擒龙客的擒龙爪功虽则可怕,可以抓石成粉,不怕刀砍剑劈,但只限于武功比他差的人,用来对付功力相当的北人屠,怎敢冒险用爪对付泼风刀?
手按上了剑靶,但斗场的情势吸引了所有的人。
八表狂生的剑,已递不出招式,禹秋田的门闩,像灵蛇般在八表狂生的胸腹间钻旋,吞吐急如电闪,逼得八表狂生满地旋走,剑被逼在外侧收不回来争取中宫,大概曾经被门闩揍了几下,不敢硬挺硬抗,发疯似的旋走,要摆脱门闩的紧迫追逐,支撑不了多久啦!
“这叫做灵猫戏鼠,滋味如何?”禹秋田一面进攻,一面嘲笑:“快躲,免得打断几条肋骨,躲!”
八表狂生最后没躲开当胸一点,噗一声门闩点在右胸下,暴退了两步,拉开了距离。
拉开了距离,剑便可以收回抢得中宫了,可惜慢了一刹那,唉一声右小臂挨了一下,剑重新向外张。
八表狂生感到右臂奇痛入骨,剑向外荡,痛得叫了一声,马步大乱。
门闩再闪,噗一声敲在左肩上,左肩欲裂,左手失去活动能力。
禹秋田左手一伸,劈胸揪住手法十分粗俗。
“放了他!”虹剑电梭娇叱声震耳:“不然,你死得最快。”
禹秋田扭头瞥了虹剑电梭一起,目光停留在对方左手掌的光闪闪银梭上。
虹剑电梭成名的威展江湖暗器,俗称八瓣银梭,击中物体时,会崩散为八块,一丈方圆内,任何一块皆可伤人,不但是霸道绝伦的暗器,而且是对付群殴的最佳兵刃,金钟罩铁布衫火候精纯的人,也禁受不起一击。
它的缺点是:一发射便成为废物,不能再拼拢使用了,打造不易,价值昂贵。因此,除非有绝对必要,虹剑电梭十分珍惜使用,以唬人的机会为多,拼斗时宁可使用她的飞虹剑,她的剑术的确值得骄傲。
“你要用那玩意打我?”禹秋田笑问。
“那是一定的,除非伤放了他,”虹剑电梭语气坚决,不容怀疑。
“我打赌你虽是女人,一定不会女红,更不会织布,那玩意本来该用来织布的。好吧!你赢了。”禹秋田把八表狂生推出丈外,邪笑着说:“阁下没想到吧?你在女人面前称英雄,结果女人反而救了你,你真幸运。下次在我面前,你最好放聪明些。”
八表狂生双手仍难恢复活动如意能力,羞愤难当,迄今为止,仍然不知道为何剑克制不了门闩,为何一直处在挨打局面。禹秋田的表现毫无高手的威武和风度,使用门闩也毫无奇处,一点也投有惊世的手法和超人的武功气势,为何剑始终施展不开?
“今晚我喝了不少汾酒。”八表狂生厉声叫吼:“地方太小施展不开,下次,我必定杀你,必定。”
勉强找理由遮羞,输不起的人就是这到德性。八表狂生就是输不起的人,当然要在下次洗雪这奇耻大辱,武功输了口不能输。
“那你得痛下苦功练剑,不要光说不练。”禹秋田嘴上不饶人:“像你这重整天在争名夺利中打滚,在阴谋计算别人中用心机的人,哪有工夫下苦劝勤练?所以你杀不了我。”
“你我的账还没算呢!”虹剑电梭收了小银梭,举步向前接近:“我死盯着你,不信你真能在我一眨眼时平空消失掉。”
“好了好了,我怕你。”禹秋田丢掉门闩:“其实你心中明白,去年镇江的事其错在你,该讨债的是我,那次你已经摆足了威风,风头最健。你一个大闺女,目灼灼死盯着我,有失淑女风范,别人怎么说?我是一个相当年轻英俊的绅士呢!”
有几分才貌自命淑女的姑娘们,最讨厌这种油腔滑调而又具有才华的男人,表面示弱不介意名头声誉,却每句话部伤人自尊,令人又爱又恨。
“我要打烂你的狗头。”虹剑电梭暴怒地叫骂,女人当然骂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来,愤怒地冲上。
禹秋田急闪,到了先前两人品茗的食桌前,一把抓起茶壶,脸上邪笑涌现。
“我打赌,你会变成落汤鸡。”他掀开壶盖丢掉:“真妙,还有大半壶热茶,琳在身上一定很精彩,你的典雅绸衣裙保证会变成半透明的,不信你再接近看看?”
虹剑电梭真不敢再接近,热茶泼在身上,决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旅途中洗衣裙麻烦得很呢!
“你……你你……”虹剑电梭哭笑不得,气得涨红了脸:“我一定要杀掉你这痞棍,一定。”
“又一个一定要杀我的人,以后保证会有第三个,倒霉。”他放回茶壶,向在走道口强忍笑意的大力神叫:“殷东主,弄坏你的生财家具,抱歉,我赔。他们吃饱了喝足了,我肚子里酒虫馋虫都在造反呢!劳驾弄些酒菜填五脏庙,谢啦!”
“你敢在我这里逗留?”虹剑电梭显然不欢迎他留下。
“算了,樊大小姐,彼此无仇无根,些小冲突用不着你死我活,对不对?一个在江湖有志称雄道霸的人,计较小是小非气量小,成不了大事的。”他不再邪笑,语气诚恳:“小冲突过了就算,犯不着没完没了。像你这种天仙似的美貌大小姐,走到哪一角落都会有人闲言闲语,凡事计较,你得整天为鸡毛蒜皮的事,忙得焦头烂额,甚至会把天下人都当成仇敌,日子难过得很呢!我为镇江的事道歉,够了吧?”
态度虽表现得诚恳,但言辞问仍流露出讽刺味。女性心眼小而且敏感,虹剑电梭也不例外,恨恨地哼了一声,昂首挺胸气虎虎地走了。
八表狂生羞愤难当,已先一步偕同擒龙客离去;
大力神当然不便让他俩睡食厅,让出一向店伙住的小房作宿处。
北人屠不再理会擒龙客,已看出这位名宿太过阴险,不好相处,打定主意不与他们到天长堡,过来替禹秋田拾夺食桌,在对面相陪。
大力神打发店伙离开安歇,弄来一些肉脯烧卤,两壶真正的汾州杏花村汾酒,兴高采烈前来相陪;
真正的杏花村上等汾酒,不是透明晶莹的,而是淡碧绿的光泽,香传百步的珍品。
“老弟,我算是服了你。”大力神斟上酒豪放地举杯:“敬你。兄弟早年久走江湖,见识过无数高手名家,可就没见过凭一根木制门闩,能封住狂风暴雨剑势的高手。你知道那位八表狂生的来历,是吗?”
“不但知道来历,而且知道根底。”禹秋田回敬了一杯,这才放低声音说:“江家的狂风十八剑,四五十年前,一代剑豪狂风剑客江万里,号称剑术宗师的秘学。狂生定然是江家的子侄,剑术已获江家真传,只是心浮气躁,一出手就求胜心切,反而被我夺获先机,无法施展剑术的精髓,输得很冤,难怪他不服气。”
“算了吧!我北人屠眼睛还没瞎呢。”北人屠拍拍禹秋田的肩膀笑笑:“别装了,我是目击你力敌三仙女的人。哦!小子,你不是走了吗?”
“乘机办事而已,我要证实一些事。”禹秋田不多加解释:“我是玩弄诡计,作弄人的专家,不希望在阴沟里翻船,所以先求证以求稳扎稳打。褚兄,他们是不是邀你一同前往天长堡讨公道?”
“不错。”
“不要跟他们去,褚兄。”
“不去了,那个擒龙客阴险得可怕。”北人屠摇头苦笑:“我这人愣头愣脑,除了敢杀敢拼之外,一无长处,不喜欢与阴险的人打交道。”
“对,离开他们远一点。”
“小子,听到什么风声了?”北人屠自嘲愣头愣脑,其实心清肚明,凭闯荡江湖盛名不衰的经历与经验,决不会是一个一无长处的笨瓜。
“他们后面还有一大批人,其中有人已经搭上了天长堡某条线,可能获得协议,皆大欢喜。祝堡主父子自下可能在解州以南,搜寻天涯浪客与玉面狐,也留意千幻夜叉,不久可能往回赶,与八表狂生会合,很可能高高兴兴至天长堡作容。”
“老天爷!我如果跟他们去……”
“你北人屠必定再死一次。”大力神咬牙说:“擒龙客已提出要求,要我也一同前往替他们助威。如果我拒绝,他威胁说后果自负,我也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