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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那个叫月凝香小丫头死了……真可惜呢……你想复仇吗?想要力量吗?”沙滩上的那个人影背负着月光,突然间开口发问,语气竟似叹息。那纷扬的银白色长发随风荡开,连同衣衫在空气中漂流不定,散乱的月华零落,叶天然的神志竟为了那个男子的声音一颤……那个声音是……那个声音是……
“看你的表情,你想要力量吧?”没有回头就吐口“看见”,男子的声音又道,“可很可惜呢……力量这种东西,你是不能拥有的。没用的小子……”
“为什么?”叶天然似乎问了一句,但是却不是用声音,而是意识直接传达的问题。
“人类,是一种很容易遗忘的生物……”男子仰头向月,淡淡道,“当你血液里的那种冲动与炙热随着时间褪去后,你就会为曾做的事情后悔,同时也会觉得不值得,每次都是这样……你的性格,早就决定了你做不到一些事了……”
叶天然皱了下眉,犹豫之后低声道:“我只是想要一个故事……一个可以让我安心死眠的故事……我知道这个故事还没有结束……可我却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做什么……”他突地惨笑,顿了下又道,“……似乎我实在亏欠别人太多,注定不能再逃避了……”
男子似乎熟悉叶天然的一切,顿了下道:“从小时候起,你就是这样,怎么说你都不听,叫我如何是好……你这叫做无争,还是懦弱?”
幽幽月光的笼罩下,叶天然半身的青黑色纹身却模糊褪去,恢复成普通人类的面貌。他仰望着沙丘上背对着自己的男子,依稀的熟悉感越发清晰。脑海中的思绪却是模糊起来:“我……不知道……可能,懦弱更多些吧……”
表情里多了种可能被称为“痛苦”的东西,叶天然再次在沙滩上坐下,低头道:“一直都是这样……死灵的世界里,不是不应该有‘梦’这种东西的吗?可为什么,每一天,我都会梦见那些可怕的情景,梦见不断的杀与被杀……那种不似梦境的真实感觉……一直以来的努力在梦里都没有用,我那个时候就会明确地感觉到,骨子里自己还是改不了……”
“我呸,杀个把人有什么好怕的?该杀的就要杀,看不惯的想杀就杀——既然我比那些人强大,由我来主宰他们的命运,天经地义,又何不对的?”身后突然又有人道,“凌某平生最恨的就是你们这些自命仁义的人,既然已经做过了,在这虚伪的后悔又有何用?”
叶天然猛一回头,身后的男子一身黑色,恰与沙丘上男子的银色相对,却是他很久没有见到的凌浣血。那原本就颇为枯瘦的男子此时比二人初见时候更加萎缩,却并非瘦弱。他立在沙滩上,没有带枪,却仿佛本人就是一杆墨色的长枪,透着森森杀意。
虽不明白为什么凌浣血出现在这里,但他也去没有思考。只是那杀意对于此时的叶天然没有丝毫的作用,他望着凌浣血冷漠的面容,突然放纵般地吼道:“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亲手……我亲手……”
他突然埋头,或许是不想说出来的,但是在这个世界里,他的思绪全转为了无法隐藏的低声惨嘶:“我亲手……杀了他们……我亲手……杀了爸爸妈妈啊!”
虚空中的天地里,瞬间似乎有一条无形的丝线,割去了整个世界的真实,分化为华丽陨落的千万片……叶天然泪眼朦胧,仰头的瞬间,朦胧间望见天空中月也分化为二,一银一血。夜空漫布的寒意里,似乎有某种负面情感,已渐渐浸透了他内心的世界。
“滚。”沙滩上,一头银发的男子依旧没有回头,淡淡吐出一个字。四周风的痕迹一凝,悠忽间炸开了似的,天空中骤然落下一道惊彻天地的光芒,向着凌浣血的头顶直击过去,连空中分离世界的那无形之线也像是那光芒做成的,瞬间便将凌浣血的身形淹没。
光华散尽之后,凌浣血的身形已然消逝,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般。而男子的背影依旧安稳如山,在翻卷回流的狂风中丝毫不动,天空中分裂的月光也在他身边重新聚合。
或许在每个未成熟的孩子心里,自己的父亲都像是那样的一座山一样,永远安定,也永远高不可攀吧。只是那样,也意味着没有长大么……许久的默然里,叶天然的意识与思绪似乎分离,他转向沙丘上无声叹息的银发男子,像在强压着喉咙里的哽咽,缓慢低声地道:“你是以什么样的……存在于世的?我的……”
“……爸爸……”
第八章 诉神…超越灵魂之初(五)
不知不觉,在琉璃的国土内已经是夜,这也意味着幽冥海东岸的“琉璃”、“天阳”和“碧波”三国正式进入了长达六月的“寒月季”。月光盘旋的光幕里,王都“琉璃之晶”中央高耸的“双子塔”在密密麻麻的建筑群表面投下分化为二的虚影。穿梭在“双子塔”缝隙中的月色恰巧在那虚影里泻满一段悠长的银华。
这一座“双子塔”,也是“琉璃之晶”的象征,它在地基的部分在计划里是分别建造的,但在建设到三十六丈高时,两座高塔却“不约而同”地向着对方倾斜,到七十二丈高度最终完工时,它们干脆被合为一体,而且其中每一座偏折的角度都完全相等,所以它被称为琉璃建筑史中绝无仅有的一次“偶然”,也是象征了琉璃国的纪念物。
而此时,恰恰在“双子塔”开始汇合的三十六丈处的半腰,站着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他的穿着不似琉璃国常见的西式长袍,却更像天阳国文士的长衫。此人的身形枯瘦如昔,气势凌厉如兵刃,正是许久没有出现过的凌浣血。
“凌先生原来已经到了。”身侧突然有人开口。凌浣血心中一惊,以他的实力、经验竟丝毫没有察觉出身侧有人。微一回头时,已能见到对面十丈外的另一座塔上,坐着一个披甲在身的灰发男子,脸上有一道三寸长的疤痕,他的年纪大约才到三十岁,绝对不会更老了。
随后引起凌浣血注意的是,在那个男人的腰间携了一对双剑,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此人在双剑上定然有很高的造诣,甚至在神识的探查下,凌浣血发觉他的实力并不弱于自己曾见过的任何人——能将双剑练到一定境界的人,自然不是好惹的人物。
“先要自我介绍吧。我的名字是凯恩,来自人间的德古拉家族。”没有在意凌浣血有意的漠视,男子已经开口道,“当然,凌先生你也可以叫我原本‘封彻之翼’的名字……我奉了叶大人的命令,来请你过去一叙……”
他的话没有说完,凌浣血眼神突地一紧,抬手时四周卷起风啸,在他掌中凭空现出一柄银色长枪,遥遥指向那个名为“凯恩”的男子心口:“那个没有一点用处的小孩子,凭什么要凌某去辅佐他!?更何况……你这样的吸血鬼……竟然敢出现在凌某面前……”在凌浣血的眼中,叶天然真的什么优点也没有,更不对自己的胃口。若不是范青阳极力推荐,他甚至不想来见叶天然一面。不过也幸好他来了——否则可是要让眼前这个吸血鬼逃脱了。
明显觉察出了凌浣血的杀意,凯恩却是毫不在意般的咧了下嘴,笑道:“原来凌先生在这里,已经将神识探入叶大人处身的幻境了么?可是,‘寒夜’造成的伤势可没有那样简单恢复的,不客气地说一句,现在的凌先生你,并没有杀我的能力……”
“有没有能力不是你说的算……”凌浣血的回答犹在半空,身形却骤然欺近凯恩身前,二话不说,凌空一枪向着吸血鬼致命的心脏挑去。“德古拉”这个姓氏,在吸血鬼的领域相当于它们的神,而在凌浣血这样以除魔为己任的“猎人”眼中,意味着必然要杀之而后快的敌人。所以凌浣血也就没有丝毫多话了,直接出手杀招。
“凌先生很不客气呀。”玩笑般的话语里,凯恩的身形一旋。不知怎么,腰间的双剑中的一柄已反持在他手中,随着那一荡般的回避动作,剑刃不偏不倚抵在了凌浣血当空一枪枪尖所在。那反旋的力道竟是极大,虽被凌浣血内力抵消大半,枪势却也为之一顿。凯恩借着那股冲击力向后上方飘出,落于头顶丈余外的一根钢铁构架的横梁上。
露出相对细小的、吸血鬼特有的一对獠牙,凯恩的笑容优雅如王子般,淡淡道:“作为转生的‘封彻之翼’,我苏醒后的力量会获得百分之四百的加成,凌先生你是杀不了我的。何况这里是死灵界,并不是你要守护的凡界,我只是奉命来请凌先生的呀。”
“可笑。”凌浣血的身形毫不停歇,向后一退掠起,获得与凯恩相同的高度,“你我都是带着肉体来到这个世界的人,你瞒得了别人,还想瞒得了凌某么!?此次你休想返回凡世作乱!”他心中惊异犹在。
须知在凌浣血的枪道中,枪势最重,技巧只是辅佐的作用,而方才凯恩随意的一击,似乎正巧打断了他积蓄的势气。而且凌浣血已然觉察出,自己体内那一种凄凉寂寥之意越发明显——“寒夜”对于他心神上的损伤已经开始发作了。但若是这种程度的伤势,能影响凌浣血,他也就不是凌浣血自己了。
心神一沉之后,银枪再次滑落悠长的弧线,竟似融入了月光中,抵至凯恩身前三尺处,猛地暴发出千道银线,罩定了凯恩全身的脉门,依稀有绝杀之势。凯恩在枪影背后叹息一声,貌似有些委屈地道:“可是,我是被叶大人强行召唤来的呀……”
话虽如此,他心中却是波澜不惊之态——苏醒后已然恢复六成的记忆里,凯恩完全明白自己想要的,也包括自己数千世来跟随在叶天然身边的意义——刹那间手腕偏转,认真后的凯恩双剑终于全部出鞘。剑刃与银枪在半空中迅速撞击了千百次——原本使用双剑的,多半是运剑迅疾如风,偏偏凯恩的剑意里,比常人更快,几乎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