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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仅仅是冰帝,你此刻已与这冰柱无异……”寒语尧眼中的寒意如他的力量般,像是可以冻结万物,“不管你是谁,为何来此,又是如何寻到此处……现在你要做的就只有离开,在我心情变差之前……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叶新低下头,突地注意到在冰封的地面上、距他脚尖半米左右,环绕着冰柱有一圈寸宽的凹痕,就似这冰柱的警戒线。而在圈内有杂乱无章的纹路,一直延伸到冰柱底座下。
“画地为牢……”脑海里突然冒出这样的字句,叶新抬头望向寒语尧,“你也已经到了极限了……使用那个不属于你的身体,能发挥出的力量也实在有限吧。”
冰帝背对着叶新,一手支撑在寒冰表面,没有回应他的话。
叶新像是肯定了什么,自顾自地继续道:“我似乎很久前听蝉儿提起过呢……冰帝的‘画地为牢’不仅可以冻结物质,甚至某种程度上说连时间也可以延缓……而从八百年前开始,他应该就一直沉睡在冰封的世界里,无法脱离。”
背对着他的男子唇边,一缕绝不应该出现在“冰帝”面上的笑容浮现。随着叶新的声音,他的身体上汹涌起淡淡蓝光。那光像是某种流质渗透入了面前巨大的冰柱之中,而构成那个男子外表的冷色也随即溶解崩坏……
仿佛是蛇类的蜕皮般,重新出现在叶新视线中的,是林非鱼那袭青衣,以及淡淡的回眸:“看来你关于枉死城的记忆已经恢复了……我的曾曾曾孙女可不会告诉你这些事情。”
“原来是你。”叶新脸上不由闪过一丝尴尬,“若早知道是你的话……”
“早知道是我,就不会拿蝉儿作为借口了吗?”林非鱼自然地舒展了一下四肢,眼中是将他完全看穿了的透彻目光,“怎么说她也是我直系血缘的亲人……会还是不会?”
“会吧。”叶新释然般笑了一下,“那一瞬间脑子里只闪过她的名字……”
“可你还是老样子,对这个世界报有恶意,永远不把真实的、全部的自己泄露于人呢。”林非鱼摇了下头,叹息道,“能够在这时候想到她,该说这孩子幸运还是不幸?”
叶新移开的眼睛:“对不起,我实在不想……你又为什么还在这里?”他话锋转变的极为突兀,“将‘幻心七剑’交还给我后,为什么还要流连在枉死城中呢?”
“这里,是我无法拜访的世界。”林非鱼仰首望向面前的冰柱,眼中竟似缅怀的神色,“他只是被吵醒了,而我也只有将这身体暂时借给寒语尧使用……才能在此时、此刻如此清晰地触及这里。”他抬手再次抚上寒冰,缓缓闭上了眼睛。
叶新眼中微黯,同样望向那高耸冰晶中的暗影,许久才道:“他,果真是在这里面?”
林非鱼收手转身道:“是啊,从八百年前开始,就一直陪伴着他心爱的人长眠于此……你也应该听过‘冰天’这个名字吧?”
“听千羽樱提起过……”叶新思索了片刻,才隐约回忆起了一些东西,“那是和‘伊普希洛’相对应的,属于Z国自己的生物研究吧?连同被称为‘改造人’的‘傀儡鬼’一起。”
林非鱼道:“人类很容易遗忘,所以世上的事本就是不断的重复的,其中错误的也好,正确的也好……千年之前我们可以轻易做到的东西,而今也只能用所谓最尖端的科技重现……你说,这个社会究竟是进步还是退步了?”
叶新没有理会他的感慨:“那么按你说的意思,‘冰天’这个关于‘改造人’的研究,从一开始就是由枉死城、由现在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开始的吗?”
“没有本体,只是失败的作品而已。”林非鱼点头,语气带了一丝嗤笑,“这个存在了八百年的冰棺,在十三年前曾经升上地面,但是当时的发现者已经明白,以现代的技术,是永远无法将之破坏的……所以也就没有办法像‘伊斯菲儿’那般详细的……”
“够了!”叶新猛然打断了他的话,“……你既然知道一切,为什么不想办法阻止?”
林非鱼悠然偏头,直视叶新的眼睛:“我们这些拥有‘皇悢’的人,若刻意参与这个世界的进程,便会如你一般……在一场场幻梦中迷失自我。况且……”他低头抬手,在身侧冰柱上轻轻一指点落,脆响中无数裂缝在冰柱表面散开,却又迅速弥合……
林非鱼已低声道:“我们或许可以改变某件事,却无法改变人心啊……”他的话再明确不过——若是身在其中的“冰帝”不愿意从那“画地为牢”的囚笼中离开,在他“极致之静”的领域中,连林非鱼也无法强行将其拖出来。
叶新再次望向地面上弥乱的痕迹——在圆环内两尺处的地方,似有一处极深的凹陷,与四周精细雕琢的“法阵”完全属于两个部分般毫不协调——但是……此时已没有心思去追究这痕迹的来历,叶新抬头望向林非鱼:“你也应该知道的吧?这冰的棺椁正好封死了下面的东西……这样的话……”
林非鱼摇头。
他转身一刻,却是比叶新离冰棺的距离更远了:“与其说是巧合,不如说是刻意为之啊。你若是经历过八百年前那件事,也会明白……从始至终,都不过是一场骗局。”
叶新嘴角微颤了一下:“哼……骗局,对你来说可以说的这么轻松的对待么?”
“我不是你,小师弟。”林非鱼答话之时,声音已在数丈外的甬道之中,悄然远离,“对于这世间的‘局’,我早已不去思索什么。因为连我自己都身在局中……现在的我想要把握的,不过是荒谬的人世间,这一刻的确实而已……”
对他的话一时懵然,叶新良久的沉默中,滴答一声轻响,却是从头顶上方坠落的水滴声音——叶新仰头望向寒冰的穹顶,倒映着火焰色泽的眸中忧色闪过……
冰封的枉死城上,火焰四溢而出将冰层撕开杂乱无章的裂口。陆子建由神殿西面破墙而出,身形急退在地上划出两道燃烧的火线。
不过半秒的停滞之后,身如疾电的女子已经从他撞出的缺口跃出,落地时身体一倾,脚下便再次发力加速向陆子建方向扑去。空中无形的锐芒闪过,陆子建手中“噬叶”枪身上便发出武器交击的爆音,绵绵震颤散开……
“还是看不清她的武器……”凝望着女子身后背景中的这个奇妙的世界,天穹上流转的星河不由使得陆子建稍一分神,便再次失手擦伤右臂。他兀然腾空两个筋斗后跃,借着枪尖在地面撞出的大火与水汽掩盖,方才暂时脱出了女子的追杀。
他这贸然一触,废墟下却是一场剧变——未等陆子建落地,也未等对方有所动作——已然渐渐垂落的火势凶猛一涨,随即爆发至近七米的高度。“火浪”的潮汐波波汹涌、蓬勃而起时,方圆十丈内寒冰覆盖之处尽数溶化,被压缩与废墟下狭小空间的能量轰然炸开,将倾塌的沉重楼宇残片,像废纸一样四下吹飞。
冲天而起的红芒中,赤发飞舞的“宁海”缓缓由废墟下升起,属于“炎帝”的那股强烈的能量吸收,竟瞬间将方才炸开地面的力量抽干,连同所有的火焰也吞噬的一干二净!
一时之间,陆子建惊诧的视线中只剩下那近乎虚无的光辉。夺目的赤芒在半空中宣泄了不足一息的时间,其中饱含的力量便收敛低垂……在陆子建眼中,竟好像凝华为东方神龙般曲折盘旋的幻影——或许那并非只是他视觉上的臆想——炎帝赤发下那对喷火的眸子里,有超过神兽位阶的强大压迫,只是目光一瞥的对视,却已让陆子建直欲俯身拜倒……
不知被何事激怒的帝王脸上,有着噬人的恐怖。
“真的是龙神……炎龙皇……”呆滞的视线中,陆子建不由一手掩面呻吟了一下。在之前与炎帝的遥遥相对,自然从未靠近到现在这个地步。而且先前炎帝的怒火,也未曾向此刻这般骇人的强悍……若是真要直接面对这些,早已不是此时的他可以承受的。
仔细想想的话,或许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陆子建他才会如此镇定地摘掉自己的“封魔镜”吧。在“神”强大的威压下,低了一个级数的神兽力量——即便是以暴虐著称的“火焰”——自然会被尊崇“神”的天性所压抑着……正是因为神兽之魂打了这样的“折扣”,陆子建才会这么大胆,才能在体内暴涨的力量下保持自我清醒的状态……
“这个世界……”赤红眸中的倒影里,连世界也好像是被永远灼烧着的模样。悬浮半空的“炎帝”微微阖目,却是将自己心中的思绪收敛,转向下方正对着自己的青年:“是你的火焰么……就只有这样丢脸的水准吗?小子。”
他抬手一瞬,焚烧一切的红色在神殿一角疾速扩散,淹没整个城市的银白……
第二十六章 黎明…未尽的未来(三)
叶新在城市下方这封闭的孔窍中,已经驻足了三分钟有余。支撑着墙壁的他沉默地望着面前这牢不可破的冰棺。在头顶上方是不断融化的冰霜,变为水滴滴落,却在半空中又被冰棺发出的寒气凝为颗颗璀璨的冰珠子,此起彼伏地在地面上撞出清脆动人的声响。
三分钟的时间里,这个秘密房间已经满地皆是滑不遛手的冰珠,让人难以落足。而地面上那三指宽线条构成的阵法图案,却是渐渐被滑落凹陷的冰珠填满,逐渐模糊起来。
叶新终于又抬了下头。虽然无法看见,他却切实地感受到外界这整个城市被火焰再次灼烧的焦躁——在炎的力量下不断崩坏的核心防护,清楚地告诉着叶新不可在这样沉默着拖延下去……他徒然离开墙边,滑步在冰珠中开出一条路径,伸手朝向冰棺。
触手刹那,比空气中胜出十倍的寒冷突然在那个接触面上逼迫过来,让人这才觉出冰棺上的刺骨之寒。叶新才一惊诧,伸出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