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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发男子微一皱眉:“你想要再次被力量吞噬么?”虽然对于叶新的来历与过往一无所知,但力量在其之上的他完全可以看出——那个躯体里的灵魂与力量之源完全不同——灰烬般的瞳孔中,灵魂是濒临破灭的灰白色,而力量却拥有蓬勃青黑色的深艳纹理……
这样无法相互容纳的东西,就像是有人活生生把这两者揉捏在一起一般。
“不啊……”叶新抬头,瞳中隐隐的疯魔之色令人头皮发麻。他抬手按住自己右胸心脏的位置,被能量充满的指尖缓缓渗入半灵力化的肌肤:“只是突然记起来的。刚才已经……被他……刺穿了心脏呵……”插入自己心胸的手指一紧,那时他癫狂的意识里依旧有撕裂般的疼痛感觉浮现——那触手可及的,是坚硬如同岩石的触觉,而手指插入的地方,就像是人类头颅的眼眶,是两处空空荡荡……
“现在你的生命是靠它维持的……那东西如果拿出来,你就死了。”赤发男子轻叹一声,似乎看出叶新心中所想,“……所以还是不要尝试的好,能够直接将你那渺小的生命导入终极进化的东西,连我也未必能够掌控……”
“活着……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叶新低头之际,发丝掩盖了眼眸,四肢的线条逐渐僵硬如铁,“如果一个人‘生’而无法与他人产生交集的话,活着也就没有丝毫的意义了……更何况,”他握住自己胸腔中那东西越发紧了,“我早已没有活着的理由……”
“未必吧。”赤发男子似乎看不惯他这般神态,炽热的脸庞上表情近乎讥讽,“那东西只能供给你异变的力量,能够一举达到现在的生命形态,可见你本身的灵魂就拥有这样的天赋……你不是,还有着想要毁灭这个世界的渴望么?你不是,还在继续与九音的游戏么?”
他的话语犹在口中回旋,叶新胸前一股血色突地爆开!他竟是强行将自己心脏内的东西向外拔出的半寸,剧烈的疼痛使得他顿时发出了一声悲鸣。
只是惨嘶之后,叶新似乎这才听清了他的话,手中的动作顿时一僵。他先是一怔神,而后却又一惊,“你刚才说……九音?”
“呵,我的眼睛并没有瞎……能让她甘心画地为牢、作茧自缚来防备的男人,又怎会轻易言死?”赤发男子寒声冷笑了一下,身形突然一颤,“道”之攻击再次藉由“移动”本身发出——在他眼中,叶新竟想放弃已经获得的终极生命形态,这完全是不可原谅的行为,所以这一击,赤发男子实际上没有丝毫留手。
完全没有生出闪避念头的叶新,整个插入心胸的手臂瞬间粉碎化为血水。他只觉一阵天昏地暗,好像是自己随着一辆老旧的平板车翻山越岭、颠沛流离了数千万里一般,当下眼前再看不出世界原本的模样,意识更陷入近乎崩溃的眩晕中,一头从天空栽下!
那一刻他的脑海里却依旧是一个念头:九音既未消失,那么一直以来的“蝉儿”真的是林轻蝉自己么?那绝世美丽的躯体里,寄宿的究竟是哪个灵魂!?那些刺伤自己的话……
意识中,好似有着千百个属于她的画面,从视野里飞速流逝着。叶新在坠落之时,心里竟是重新生出对于活着的某种渴望——因为对于那灼伤自己的言语产生的迷惑,反倒使得他终于从那种“钻牛角尖”的绝望状况中折身回来,反思自己存在价值:
过往,经历,记忆……一切的一切,哪怕自己是帝王也好,也已全部都不重要了……
从沉眠的黑暗中再次醒来的叶新,只是想要守护她而已,只是想要弥补自己亏欠她的……守护那个女子心里的幸福,即便那幸福与己无关也好……早在醒来时第一眼看见她就明白了——明明已经领悟到“守护”并非霸道的“占有”,为何心里还是那么在意呢?
或许在这世上,没有人可以妄谈自己真的全心全意去爱过了——因为此世间的爱,永远是一柄双刃剑……所谓爱与恨,是根本无法理喻的一体两面。而叶新此时唯一可以毫不犹豫地相信的,也只有那个“她”已经在自己心里牢牢占据了某个位置,牵动着自己的情绪,可能在任何时候轻易撕毁自己的每一分理智!
可即便如此,也只想着她能够真心的微笑就好了……
下落的风声里,某种寒意渐渐升起,叶新微微阖目,心中一丝隐痛越发明显: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见过她真心的微笑了?每一日在自己面前的强颜欢笑,也不过是这个可心的人儿想让自己放心的伪装么?以前那样子……那个连这些都没有觉察的自己——此时此刻还有什么样的立场,要求她将身心全部取出、为自己全心全意地付出与奉献!?
就在刚才,在她最需要关怀的时候,自己就那么任性自私地将她遗弃在那里……
果然,对她来说,自己是很差劲的男人呀……可即便如此,心中也不想放手。哪怕她已经身为他人新妇也好,还是想要守护在她身边——这样的念头一刻比一刻更加强烈深刻。
“失去的,就想办法夺回来啊!”脑海深处突然有某个声音这样说着。
叶新猛地一震,眼眸霎时大张,像是遗忘了身体所有的不适,一个翻身双脚便稳稳落地——震响之下,立足的大厦残片龟裂破碎,形成蛛网般放射状的痕迹——然而当叶新淡淡直起身体之后,好像他身上那强悍的自愈能力也传染到了四周,将破坏迅速弥补……
天空中,对着封印的金色法阵一脸沉思的赤发男子低头,脸上首次露出一丝惊讶的意味来,喃喃道:“就这样子……居然还让他进入了第二体态!?”
空间内,能量吸收的强度再次扩大,竟是以几何倍数扩张!
“这孩子,突然如此渴望拥有自己的未来么?竟是已经不顾一切了……”城市边缘某座尚可说完好的建筑物尖端,遥望此处的林非鱼一袭青衣旋舞不定,话语间却透出一丝无奈,“两个巅峰状态的生命体……八百年前的奇迹还有可能发生么?寒语……”
不行……不能这样……这样下去,会毁了世界,也会毁了她……
脑海中残存的理智,像是苟延残喘般从一片死亡的劫灰中探出手来。
废墟中央,埋头恍若失去了意识的叶新,却是突然声嘶力竭地一声暴喝出口——他残余的左手毅然贯穿自己心脏,直接将胸腔中将那支撑生命的神器拔出——只看了那晶莹如同水晶般的头颅一眼——叶新已经用尽最后的力量,把它狠狠向着天际砸去!
刹那间,他身侧那“七剑”的辉芒,四分五裂般凋零了……
“霜雪……”低头轻吟着那个名字,赤发男子悬浮在煌煌金色法阵的背景下,感知着从自己身躯四周趟过的风,其中分明是确切无疑的寒意——从他的高度向下方的城市望去,仿佛有一颗雪白晶莹的种子,从枉死城中央的神殿破土而出,继而向着四周绽放蔓延……
由内向外升起的极寒灵力,霎时让这个炙热的城市进入了冰河世纪一般——奔涌的熔岩河流在寒意下疾速凝固,变成了凸凹不平的坚硬岩石。燃烧着火焰的城市废墟,顷刻化为一片崩碎中的雪白,银装素裹……而在这好似占满了世界的色彩里,叶新抛出的那线光华,一时竟是无人注意到了……
“寒潮!?”作为此时城内少有的几个清醒者,陆子建的语气不仅仅是疑问。
“不是。”虚弱的靠在墙壁上的死蝶,面色倒渐渐回暖了几分,“往年每一次寒潮,都是由城市外界袭来的力量,但是现在这个……倒像是由城市核心升起的……”他的眼神闪烁不定,好像回忆起了某种动人心魄的东西,视野竟是有些迷离起来。
空气中刺骨的寒意让陆子建不由打了个寒战:“见鬼,这种天气……谁能受得了!?”
“这样的抱怨可不像往常的你呀。”突然由小巷另一端传来的声音使得二人均是一惊。抬头却见一身古装宫裙的林轻蝉婀娜行来,眉宇间好似一种抚不平的忧伤掠过。
“大小姐,往常的我该是什么样子?”陆子建一如既往般邪笑一声,“还请指教。”曾经被自己出手杀死过的人,此时居然可以这样毫无防备地站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陆子建心中实在无法理解她如此做的理由。或者……果然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么?
“往常的你,虽然愚蠢,却还不至于就这样放弃。”属于九音的声音毫不客气。
陆子建的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他已经放弃了么?心间流动的这种难受的感觉,是否真的叫做“放弃”?或许是的吧……从见到那赤发男子的刹那起,从看到叶新爆发出那样同等的力量起……长久以来对于自己的某种自信仿佛都在那一刻土崩瓦解了似的。
本以为拥有“炎之神兽”力量的自己,至少已经可以在这个世界上随心所欲地活着——但是在见到赤发男子的时候,由心里毫无办法遏制而生的恐慌,突然让他对未来充满了无法把握的空虚……那恐慌根本就让他无法抗拒,居然好像是从灵魂深处泛起的惧怕与臣服!
自己还是那样的……脆弱与无能为力么……
“那是很自然的吧……使用火焰的你遇见了凤凰……”九音凝望着陆子建的神情,突然一声冷喝震颤他的心扉,“你给我听清了!我可只说一次!”
“不要以为拥有的炎之神兽‘达’力量的你,在这个世界上就可以肆意妄为了……”九音的声音里隐隐透着一种怀念的意味,“他在凡世时候的名字……可是叫做‘炎帝’哦——掌管世间一切火焰的帝王……而在他身上所寄居的那股力量,可是来自比‘神兽’更高等级的、龙神之力!”
偏头看向陆子建,她的眼神近乎怜悯:“炎龙皇——阿尔弗勒斯依福利特……站在所有火焰顶端的神,在天赋上就已经高出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