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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句“因为”的话语,却并没有从离萼口中说出来,只是那时候少女眸子里从未有过的一片落寞,让雷雨回忆起了很多的东西。这样的离萼,是不是有点任性呢?只是那“任性”也似乎是她与众不同的美丽的一部分,是雷越心底那一缕捉摸不透的温柔所在……
只不过,实力差距过大的时候,无论如何努力,计谋之类的东西是无法起到决定性作用的——现在唯一期望的,恐怕就是希望自己心中的那感觉是错误的,对手的强大没有达到一种己方两人都无法企及的地步。
雷越心里那一股异常的寒意再次泛起——那是他在看见了黑袍男子一双红色眼眸后的第一感觉,也是最接近灵魂本源的“直觉”——如果不敌的话……如果失败的话……
“如果那样……后果比想象还要严重,将她维持在这个世界上便要付出更多的灵力,可是我也已经……”虽然知道不该有这种低落的情绪,但人类要压抑自己内心的想法是一件不现实的事情,雷越也就是处于这样患得患失的状态之中——突然指间一颤,他的脸色也随之一变,右手无名指与小指间的符咒上迸出一道雷光,立时破碎开来。
第六章 背对别离…两个人的寂寞歌(五)
阵符破碎的意思,是空气中某种元素的平衡被打破了。
作为阵法师的雷越,抛弃了强大的攻击,换来的便是如此预测与加持的力量。
“真是……蝼蚁般的人!”千羽樱守护的小院之外,黑袍男子红眸中有噬人的杀意,周身散发着黑色的地狱般的死气,缭绕于四肢的同时将噬身之焰纷纷抵消虚化。挥手之际,空气中超过二十柄的冰剑在同时凝固成型,交织的剑网完全封闭了他与离萼之间的空隙。
离萼手中的“绝舞炎华之剑”,却毫无停滞地落了下去。赤红色的宽剑剑刃,在她面前化为了旋风般环形的平面,其上数十次叠加的力量将触及的一切都焚化成了灰烬。剑刃一转间,空中的火焰再次膨胀,少顷之后,她整个人已经完全化为了炽热的火球,笔直地撞击在了黑袍男子面前的防御壁上。
即使强大如黑袍男子一般,仓促布就的防御层也不可能完美无缺。一息的时间里,二十余柄冰剑被彻底蒸发,“绝舞炎华之剑”披靡的锋刃直刺黑袍中心,带出变了声调的风啸。
“成功了?”这样的念头在离萼脑海中一闪,同时泛起的情绪却竟似懊悔。
下一刻,一种几乎要粉碎灵魂的麻木流淌过她的银甲,渗透进了灵力构成的肌肤,战栗的痛感立时布满了离萼的灵魂深处——黑袍男子手中随意划下的,是锐利边缘的无数电芒,以“绝舞炎华”的实体为介质,数万伏特的电压瞬间施加在了离萼悬空的躯体上!
半空中像是突然点亮了一盏上千瓦的灯泡,不断摧毁着离萼躯体、却仍无处宣泄的电芒倒灌进虚无的空气之中,像蛛网般放射到地面上,那范围被局限在方圆数丈内的暴风雨中,轰雷不断炸出震耳的声响。一种物质焦糊的气味渐渐随风扩散开来……说不上是离萼和陆子建火焰燃烧的结果,还是黑袍男子那无可抗拒的雷击术法酝酿的境地。
离萼无法压抑的惨叫声在空气中被迅速泯灭了,连一丝痛苦都无法从浓密的水气中传达出来。直到那纤细的身体,像一件垃圾一样被黑袍男子抛出,在一片死亡“十字架”的血色背景中拖出悠长的痕迹,就那么跌落尘埃……
只是那颤动的唇形却落在黑袍男子的眼里,微微一顿之后,男子才欲轻抬的手又垂了下去,渐渐地,他的唇边露出略带悲伤的笑意:那句话的意思是……原来是这样子么……
斜地里,雷越的身影却突然冲出,毫无犹豫地将离萼散着黑烟的身体阻拦下来。只是拥入怀中的时候,离萼身上所携未散尽的巨大力量顿时反噬他自身,四肢麻痹的同时,两个人翻滚着跌出十余丈外,狠狠撞入一栋建筑物仅存的墙壁。巨响之后,墙面显出二人穿越的空洞,而后整面残垣颓然倒下,散开的烟尘在地光中有绯红的色泽闪落……
铮然一声,“绝舞炎华”在空中划过眩目的弧线,那绯红的刃直刺在了塌下的墙壁上。
有的时候,事情的结果永远比想象的更加残酷。
陆子建倒提着手中布满火焰的镰刀,站在守护宅院的屏障表面,望向黑袍男子的时候,他的眉梢微微皱起。随后“两离翼”的锋刃稍稍偏移,虽然镰刀下垂,却直指黑袍男子。
不是他没有想过——在对方被纠缠的时候对付千羽樱——但是这有着一双地狱眼眸的家伙实在恐怖的过分,从离萼的突袭到被击退,没有丝毫类似人类反应时间的停滞,只有那术法运转的时间而已。在陆子建稍稍犹豫的时候便已经将一切结束……这样的实力……
一旁千羽樱却偏偏在此时道:“小建,你不是那么不自量力吧?”
“那很难说啊。”黑袍男子尖锐的轻笑在空气中变幻着一种神秘,“炎之神兽力量的传继者,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有向我挑战的资格吧……不过,要先胜得了四大元素才可以啊。”四肢陡然一震时,随着那话语便有青、红、蓝、黄四色的球体浮现在他黑衣四周——虽然只有一人的拳头大小,但那旋转的四个球体中骇人的威压却将四周的光线也扭曲形变,使得陆子建视线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陆子建的瞳孔随后一张:“这家伙……该不是黑鸦说的,四系元素术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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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败了呢……无论如何的努力了,也不是他的对手呀……”一片倒塌的墙壁边缘,离萼侧身躺在雷越身上,边缘焦黑的银甲下,有透明的血不断渗透出来,接触到空气中时,那血也化为了绯红的灵力飞散开来。
汗水或血水湿透的红发掩盖下,离萼的眼睛里,是一种空荡荡的无物感,好象她整个人的灵魂,已经不再这副灵力构建的躯体之上。只是那唇边渗透鲜血无意识般的低语,显示着她依然生存着。
雷越一动不动地望着天空,那被地光映照的模糊的无垠中,天色竟是渐渐明亮起来。
数个时辰的时间流逝,这弥漫了血腥的夜,终于要接近终结了。
绝对的力量下,果然计谋什么的没有丝毫的意义吗?
“是认识的人吧?”离萼耳边这个男子温和的声音诉说着这样的一句话。
离萼的表情出现了少许的变化,似乎挣扎了一下,却没有足够的力量从雷越身上支起身来:“在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有那样的事情……”
“这一夜,真长呀,感觉是过了很久很久呢……”雷越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似乎刚才的疑问根本就不是作为一个问题提出来的,“从认识你的时候就在想,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分别……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样……是死亡呢……”
离萼的眼神终于闪动了一下,目光有了一点焦点。随着身上那麻木感觉的缓解,她努力地支撑起身子,望着自己身下的男子:“你……”
雷越身上没有一丝血迹,有的只是高压焚化后的焦黑痕迹,和肌肉焦烂的刺鼻气味。
离萼心里猛地堵了一下似的,而后泛起的情绪,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迷惘。
心脏里突然一股绞痛袭来,离萼神色剧变了一下,闷哼着再次倾下身去。
凌晨淡蓝色的天幕上,溅射开来的火焰横空而过,空气中搅动的火炎灵力下,离萼体内残余的同源的力量毫无意外地被引动抽取了出去。这使得她仅剩的活动能力也被剥夺。
陆子建的暴喝声和黑袍男子灵动异常的身形在雷越被血色模糊的视野里一闪即过,那所谓的战斗中,夹杂着森森银芒的火焰在死亡前灵魂异常的安静中有着绝美的意味……这个时候,雷越的意识却异样地清醒起来——那样生机勃勃的温暖火焰,在死亡边缘的自己眼中,是无法苛求的一场生吗?
“那个人……”勉强可说是在“怀里”的离萼,却出乎他意料之外地开口,声音里没有丝毫平日里的嚣张感,“魔师‘鬼夜’,是我一直在追寻的……”
“不要问什么,也不要打断我的话……我只要你安静地听着……”突然转折的语气里还是平日里那样命令般的倔强,只是又迅速低落了下去,“你当是我一直以来的任性也好……既然已经容忍了我那么久……这该是最后一次了吧……”
召唤者死后,使役魔也无法存在与世——雷越从那以前从未听闻过的话语里,似乎看见离萼渐渐恍惚起来的意识。这个时候,无论怎样的话也不重要了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只能看着他的背影……”
“不知道到从什么时候开始,连过去那样虚假的微笑也看不见了……”
“即使我知道那只是谎言,可是……‘她是我心中最珍爱的宝物’,明明那样说过的。即使是谎言也好,就让我活在那美丽的谎言里好了……为什么要无情地将它粉碎……你可知道,就算全天下的男子都俯首与我的裙下,也抵不了七年前你俯身伸手的一瞬间……”
“为什么,没有告别一声就离去了?”
“为什么,连整个世界都不要了……”
“为什么……抛弃了我?”
恍惚的世界里,雷越觉得有某种炙热的东西流过自己的衣襟,粘湿的却是一种刺骨的冰凉。离萼低低地、甚至没有声音的抽泣,像是将他羁绊在这人世间的留恋——或许真的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一个快死的人类,竟然被来自死亡世界的使役魔牵绊在尘世……
雷越心里突然泛起一种可说荒谬的念头来。
半空中陆子建与黑袍男子的争斗声突止,零落如絮的火丝中,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却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