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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和我跳舞好吗?”
“不好。”
“为什么现在要这样对待我?以前你……”
“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跟你可没有过什么特殊关系!”
如果是正常的交谈,那当然不会引起我的注意。但那两人却想要避人耳目般刻意压低了嗓门,对话的语调中也让我感觉到激烈的情绪波动。
而且,坐在檀木椅子上,用冰冷表情拒绝共舞邀请的女方,居然是这次生日宴会的主人碧姬同学!
跟她交谈的那人则是位红发的男生,他也是我的同班同学,名叫巴格特。前段时间似乎有他们两人在交往的传闻,可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呢?
“碧姬……”
“我不想谈恋爱,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碧姬提高了声音,巴格特的脸色变了,他的目光变得充满了怨毒,威胁般瞪着碧姬咬了咬牙,转身离开了她。
“好像会发生点什么事的预感。”
虽然我正想这么喃喃自语,但这句话已经有人抢先在我耳边说了出来。
喂喂,刘这家伙是什么时候走到我边上来的!
“助手C,你也这么认为吧。”他一本正经地说。
“我从来都没答应过要当什么助手C!”我不高兴地看了他一眼。
“对了,”他有点犹豫不决地搔了搔头,“要不要……跳个舞?”
“咦,和你吗?”
“是啊,在下可有这个荣幸?康斯坦丝_菲力小姐?”
他半开玩笑地鞠了个躬,向我伸出手。
哼哼,看在他诚心邀请的份上,本小姐就勉为其难陪他跳一支舞吧。我矜持地笑了笑,让他握住了我的纤纤玉指。
不到五分钟,我就开始后悔了。
老实说,刘的水平实在太差了!几乎没有一步是按节拍来的,仅仅这么一会儿工夫我就被他踩了十来脚!当然,我也恶狠狠地故意还了他二十多脚。
“我不知道跳个舞原来也这么辛苦。”刘苦着脸说。
“咦?莫非你以前从来没跳过舞?”
“没错!”
亏他还好意思这么理直气壮,本小姐可不是陪舞的试验品!
这时,有一对少年男女以轻盈的舞步从我和刘的身旁飘了过去。我不禁幻想要是我也能有这么棒的舞伴就好了。
且慢,那个穿着耀眼夺目的嫩绿色晚装的少女,不正是碧姬吗?而与她一起翩翩起舞的,则是位衣着华丽不输碧姬的贵公子。他是学院戏剧社的社长伯纳德,比我们要高一年级,长得帅气,家世又显赫,是不少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哟。
“碧姬,今天晚上你真美,在座所有的女人都比不上你。”
“你好讨厌呢,伯纳德。”
两人用情侣的口吻呢喃私语。联想到刚才碧姬对巴格特截然不同的表情,我心底顿时涌出一股很不愉快的情绪。
忽然,有个人快步从我们身边走过。我一眼瞥见红色的头发,这不正是巴格特吗?他倾斜着肩膀,龇牙咧嘴,满脸愤怒的表情,身上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酒臭味,朝身体越贴越近一起跳舞的碧姬和伯纳德走了过去。
伴着人们的惊呼声,他把伯纳德一把推倒在地。他随之紧盯着碧姬逼近了几步,恶狠狠说:“你不是说什么现在不想谈恋爱,所以拒绝了我吗?为什么又在这里勾引别人!你这个花心的臭**!”
说完,他又神经质地跪下失声痛哭,喋喋不休说:“碧姬,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多么想回到从前的日子,那时候你对我是多么温柔。为什么突然就对我不理不睬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喂,你别在这里信口雌黄!快来人把这个醉鬼赶出去啊!”
碧姬生气地叫嚷。几名身穿制服的仆人冲过来想把巴格特拉走,但巴格特却哭喊着抓住碧姬的晚装裙边不放,只听“嗤”一声裂帛,那件高贵的嫩绿色晚装已经被扯烂了裙角。碧姬尖叫起来,巴格特则紧紧把扯下来的破衣料抱在胸前,仆人们一路痛打他,他却满脸幸福地挂着眼泪发笑,最后被连踢带踹地撵出了大门。
宴会大厅里安静得连一根头发掉下来都听得见,每个人都往这边投来好奇的视线,唧唧匝匝的窃窃私语声和偷笑声旋即在房间里回荡开来。刚才被巴格特推倒的伯纳德灰头土脸地爬起来走到人群中去。碧姬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今晚她可真是让人看足了好戏呢。
碧姬母亲表情尴尬地走近碧姬,想安慰女儿几句。但刚走到面前,碧姬忽然用力一跺脚,扭头就走,倒把她吓了一跳。
“莉莎,帮我换衣服。”
碧姬对一位穿紫罗兰色长裙的女生招呼了一声,就急匆匆地往大厅左侧的走廊走去。名叫莉莎的女生是我们的同班同学,跟碧姬都参加了戏剧社,两人算是天天在一起的死党吧。她流露出担心的表情,提起裙摆快步跟着赶了过去。碧姬母亲也想过去,但走廊里却传来碧姬的尖叫:“烦死了,妈你别过来啰嗦。帮我招呼客人,等一下我再出来1碧姬母亲犹豫了一会儿,只好折回大厅里,强作笑脸说:“小女没什么事,大家请不必担心,继续尽兴地玩吧。”随后,她吩咐仆人们再上一批酒水和点心,乐师也换了一首更欢快的曲子弹奏。
不过,刚才发生了这么一场闹剧,客人们玩乐的兴致也减少了许多。陆陆续续地有人告辞离开。当然,我也抓住机会跟刘开口说不想跳舞了,要是我纤细的玉足在今晚被某个舞盲踩伤的话那可一点也不好玩。
他倒是也松了一口气,于是我们两人就到旁边找了座位坐了下来。
“今天真是大开眼界耶!”
夏绿蒂笑眯眯走了过来,压低嗓门乐不可支地说。
“以前也听说过碧姬同时在跟很多男生交往,我还以为是一般的谣言而已,没想到是真的哦!”
“咦?”
“听说她每隔一两个月就要换个情人,就像刚才的巴格特那样的,不知道惹来了多少男生的怨恨哟。”
什么嘛!本小姐到现在还没开始找男朋友,碧姬居然每月换一个,真气人!我下意识地撅起小嘴,心里有点嫉妒。
不过,把换男友当作那么随便的事,也不见得就很快乐嘛。今天晚上,她可不就在自己生日宴会上当着所有客人的面出了大洋相吗?刚才碧姬的表情,还真是妙不可言呢。
我们聊了好一会儿。忽然,我注意到刘紧盯着大厅的一个角落,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哎,你在看什么呢?”
我也将视线投了过去,原来是刚才陪碧姬去换衣服的莉莎正在跟碧姬母亲交谈,莉莎的表情看上去很焦急,而碧姬母亲看上去也慌张了起来。她们没说几句话,就一同往走廊的方向匆匆赶去。
主人异常的举动引起了不少宾客的注意,有不少客人在好奇心的驱动下跟着她们朝走廊过去。不用说,我、刘和夏绿蒂当然也在这些人中间。
碧姬母亲和莉莎在一扇门前面停下,这大概就是碧姬的房间了吧。碧姬母亲叫着“宝贝女儿,快开门好吗!”一边用力捶打着从里面反锁上的房门。然而,房间内却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
碧姬母亲面如土色,张惶地转头向众人投以求助的目光说:“谁能帮帮忙把门撞开,求求你们了。”
出了什么事?女士小姐们开始了窃窃私语。有两个绅士从人群中挤出来,用肩膀对房门猛撞了几次,不过虽然发出了很大的响声,但锁上的门却巍然不动。
为什么大家总认为用身体撞就能把门弄开呢?事实上,如果有点力气的人就能轻易把门撞开,那入室盗窃案岂不是会多如牛毛?眼看那两位自告奋勇的绅士涨红脸下不了台的样子,我强忍住笑意走过去请他们退开,手按在门上念了段开锁的魔法咒语,伴着亮光一闪,房门发出“吱”的响声开启了。
然而,就在房间敞开的那一霎那,人们的脸上顿时都失去了血色。碧姬母亲发出一声好像要断气般的**,就这样身体软绵绵地昏倒在地。
摇曳不定的黄色烛光照映下,有什么白色的东西悬挂在空中,仔细一看,才分辨出那竟是身穿一套犹如出殡服饰的象牙白长裙的碧姬。而支撑着她重量的,是一束固定在房梁上,勒紧了她纤细玉颈的丝绢。
在十六岁的生日宴会当晚,她就这样当着所有宾客的面,犹如一场华丽的表演般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第三节
2007…04…11 12:50:26
“请大家不要慌乱,我是侦探。在火枪队赶到之前,请各位暂时听我的安排。”
趁着还未酿成骚动,刘果断地走到房门前提高声音对众人说。好在参加宴会的宾客都是有身份的人,不少热心的绅士站出来帮助维持秩序,有人把碧姬的尸身从丝绢上解了下来放在床上,有人去通知火枪队,还有人给昏倒的碧姬母亲闻嗅盐。一时的混乱很快平息了。
在大家的护理下,碧姬母亲悠悠醒转过来。这种情况下如果大哭一场才是正常的吧,但对于如此溺爱女儿的碧姬母亲来说,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她连哭都哭不出来,只是目光呆滞地怔怔望着躺在床上的一袭雪白长裙的女儿,一句话也不说,让人不由为她担心。
这样的状况当然无法对碧姬母亲询问,刘走到看上去有点怯生生的莉莎面前,对她说:“莉莎同学,刚才你慌慌张张到碧姬母亲面前说了什么?为什么你们会匆忙赶过来查看?”
莉莎抬起脸,难过地说:“刚才碧姬说要我陪她去换衣服,但到了房间里,她突然大哭大闹,说什么没有人真正关心她,人生太无聊,不想活了。碧姬以前就老是这样情绪化,我劝了她几句,她居然发疯般对我又抓又咬,叫我滚出去。我连忙出来告诉她母亲,没想到她已经自己在房间里……”
“你的意思是,她在精神方面有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