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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切尔走下直升机,抬头凝望着空军一号鼓起的机身和陡直的舷梯。走进这个会飞的阴茎中。她曾经听说这个空中“总统办公室”内部面积超过四千平方英尺,内设四间独立的私人卧室、二十六名机组成员的休息铺位和两个可为五十人提供餐点的厨房。
攀登舷梯时,雷切尔发觉那名特工紧跟在身后,催促她爬上去。在高高的上方,飞机上的机舱门开着,就像一头庞大的银色鲸鱼体侧的一个小小刺痕。雷切尔朝黑乎乎的通道走了过去,感到自信正开始从她身上一点点地消失。
放松点儿,雷切尔。这只不过是一架飞机而已。
登楼梯平台时,那名特工人员礼貌地扶着她的胳膊,将她领进一个狭窄得令人惊讶的走廊。他们向右一拐,走了几步,然后进入了一个奢华且宽敞的座舱。雷切尔立刻认出了这个曾在照片上见过的房间。
“在这里等一下。”那名特工人员说完就不见了。
雷切尔独自一人站在空军一号上这间门上和墙上镶嵌着木板的著名的前舱中。这就是那个用于会客、款待政要、显然还要把第一次来这里的乘客们吓个半死的房间。这个房间与飞机等宽,黄褐色的厚地毯从这头铺到那头。室内的装饰无可挑剔——一张糖槭木的会议桌,周围是科尔多瓦皮座扶手椅,抛光黄铜落地灯立在欧洲大陆式沙发的旁边,红木酒吧柜上摆放着手工水晶玻璃器皿。
可想而知,波音公司的设计师们精心设计出了这个前舱是要给乘客们一种“宁静且井然有序的感觉”。虽然这样,宁静感却是雷切尔·塞克斯顿此刻最无法体会到的。她脑子里惟一想到的是曾有过多少位世界首脑就坐在这个房间里,做出了影响世界发展方向的决定。
房间里的一切无不显示着权力,从烟斗丝淡淡的香味到无处不在的总统印章,莫不如此。抱枕上绣的和冰桶上刻的都是紧抓着弓箭与橄榄枝的鹰,就连吧台上的软木垫上也印着这个图案。雷切尔拿起一个杯垫,仔细端详了起来。
“这就开始偷纪念品了?”她的身后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雷切尔吓了一跳,一个转身,手中的杯垫掉在了地板上。她笨拙地跪下来,想要捡起那个杯垫。她一把抓起杯垫,扭头发现美国总统正低头看着她,脸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我又不是王室成员,塞克斯顿女士。你真的没必要对我行屈膝礼。”
第7章
塞奇威克·塞克斯顿参议员美美地坐在他的林肯加长型豪华轿车里,轿车迤逦而行,穿梭在华盛顿早晨的车流中,朝他的办公室驶去。在塞克斯顿对面,加布丽埃勒·阿什,这位芳龄二十四的私人助理正把今天的日程安排读给他听。可塞克斯顿几乎就没听。
我爱华盛顿,他心里嘀咕着,同时以赞赏的眼光端详着这名助手被细羊绒衫包裹的姣好身段。权力是最强烈的催情剂……它把这样的女人成群结队地带到华盛顿来。
加布丽埃勒毕业于纽约州的常春藤名校,她梦想着有朝一日能成为一名参议员。她也能成的,塞克斯顿想。她长得极美,头脑又十分敏锐。最重要的是,她懂游戏规则。
加布丽埃勒·阿什是个黑人,但她的茶色皮肤更接近一种深黄褐色或是红褐色,属于那种让人赏心悦目的中间色。塞克斯顿知道,假惺惺的“白人”会认可这种颜色,不会觉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塞克斯顿向他的密友描述加布丽埃勒具有哈莉·贝瑞的脸蛋和希拉里·克林顿的头脑与抱负,不过有时候他认为连这样的说法都是打了折扣的。
自从三个月前他把加布丽埃勒晋升为自己的私人竞选助理之后,加布丽埃勒就成了他的一大法宝。更绝的是,她只工作,不拿钱。她一天工作十六小时,所得的补偿就是跟一位久经沙场的政治家一起,在战场上了解种种内幕。
当然了,塞克斯顿心满意足地想,我已经劝导过她,不要只顾干活儿。塞克斯顿给加布丽埃勒升职后,马上邀请她晚上到自己的私人办公室来开一个“工作介绍会”。正如他所料,他那年轻的助理追星般地来了,殷勤之意溢于言表。塞克斯顿凭着他控制了数十年的持久的耐心,使出浑身解数……赢得了加布丽埃勒对自己的信任,小心翼翼地消除了她的顾虑,极尽挑逗勾引之能事,最终,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把她给干了。
塞克斯顿深信,那是这个年轻女人一生中最有性满足感的一次经历,然而,到了白天,加布丽埃勒分明对这次行为失检深感懊悔。她十分尴尬,提出要辞职,但塞克斯顿一口拒绝了。加布丽埃勒留了下来,不过她的意思十分清楚。从那以后他们之间就一直是纯粹的工作关系。
加布丽埃勒噘起的嘴唇还在一张一合。“……不希望你今天下午没精打采地走进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的辩论现场。我们还不知道白宫派谁来做对手。你要好好读一读我打印的这些备注。”说完,她递给他一个文件夹。
塞克斯顿接过文件夹,她身上散发出的香水味与这舒适的皮椅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让他感到十分受用。
“你没听我说。”她说。
“我当然在听,”他咧嘴一笑,“别去管这场有线电视新闻网的辩论了。最坏的情形,就是白宫怠慢我,派了一个低级的竞选实习生来。最好的情形,就是他们派出一个大腕,我会把他当我的午餐的。”
加布丽埃勒皱起了眉头,“嗯。我已经在你的备注里列出了对方最可能提到的话题。”
“无疑,都是惯常的问题。”
“有一条新的。我觉得,你也许会面临来自同性恋团体的强烈对抗情绪,他们是冲着昨晚你在拉里·金①节目中的评论来的。”
『注①:Larry King,拉里·金,美国一档电视实况采访节目主持人。』
塞克斯顿几乎没听,他耸了耸肩膀道:“不错。同性婚姻这档子事。”
加布丽埃勒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说:“你就是宣布过强烈反对此事。”
同性婚姻,塞克斯顿想起来就觉得恶心,要照我来说,这些男同性恋连投票权也不该有。“好吧,我会把气势降低一点。”
“好。在某些热门问题上,你最近的态度有点激烈。别趾高气扬的,公众一转眼就会改变立场的。这个时候你正处在上升阶段,而且势头很好,悠着点。没有必要今天就把球踢出场,尽管玩儿下去吧。”
“白宫方面有没有消息?”
加布丽埃勒显得有点为难,表情却是愉快的,“还是保持沉默。这只是官方的表现;你的对手已经成了‘看不见的人’。”①『注①:Invisible Man,《看不见的人》,美国黑人作家拉尔夫·埃里森(Ralph Ellison, 1914—)的代表作。』
塞克斯顿简直不相信他近来交上了这等好运。几个月来,总统一直在为竞选的事奔波操劳。之后,很突然地,就在一周前,他把自己反锁在总统办公室里,从此谁也没见过他,也没听说他有什么动静。好像总统完全不敢面对越来越高的选民拥护塞克斯顿的呼声。
加布丽埃勒用一只手梳理了一下她拉直的黑发,说道:“我听说白宫的竞选班子和我们一样都被搞糊涂了。总统没有做出任何解释就这样消失了,那边所有的人都很生气。”
“有什么看法呢?”塞克斯顿问道。
加布丽埃勒透过她那副带着学者派头的眼镜盯着他,说:“结果是,今天上午,我从白宫内部的一个熟人那儿得到了一些有意思的消息。”
塞克斯顿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眼中的那种神色。加布丽埃勒·阿什又一次获得了某条内部消息。塞克斯顿想知道她是不是给某个总统助理进行了口淫,以此换得竞选内情。不过塞克斯顿不在乎……只要消息能源源不断地来。
“ 传言,”他的助理压低了声音道,“自从上周与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局长进行过一次紧急的秘密会晤后,总统的言谈举止就有些怪异。显然,那次会晤结束后,总统出来时有些茫然。紧接着,他立即取消了自己的日程安排,并且从此以后跟国家航空航天局保持着密切联系。”
当然了,塞克斯顿十分喜欢这话的言外之意,“你认为有可能是国家航空航天局提供了更多坏消息?”
“这倒像是一个合理的解释,”她满怀希望地说,“不过要让总统放下一切事情,情况肯定很紧急。”
塞克斯顿琢磨着这一点。显然,只要是跟国家航空航天局沾了边的事,都只能是坏消息。不然的话,总统早该以此当面指责我了。近来,塞克斯顿一直狠狠地攻击总统对国家航空航天局所做的投资。这个航天机构最近一连串失败的行动和庞大的预算超支为它带来了可疑的名誉,这变成了塞克斯顿反对庞大的政府费用超支和工作低效的非正式宣传物。不可否认,攻击国家航空航天局——显示美国人的骄傲的最重要的标志之一——并不是大多数政治家想到的赢取选票的方式,但是塞克斯顿拥有一个别的政治家都没有的武器——加布丽埃勒·阿什,以及她那毫发无爽的直觉。
几个月前,这个精明的年轻女人在塞克斯顿的华盛顿竞选办公室里做调度员时就引起了塞克斯顿的注意。由于塞克斯顿在初选中远远落后,对他暗示的政府超支的观点,人们充耳不闻,加布丽埃勒·阿什就给他写了个条子,暗示他可以从一个全新的角度来进行竞选的角逐。她告诉参议员,他应该攻击国家航空航天局庞大的预算超支费用和白宫持续不断的财政援助,以此作为赫尼总统草率行事、花费过度的典型事例。
“国家航空航天局大把大把地花掉了美国人的钱,”加布丽埃勒写道,并列出了一系列财务数据、财务上的失误以及财政援助等,“而选民却压根儿就不知情。要是他们知道了的话,会被吓坏的。我认为你应该把国家航空航天局的问题上升为一个政治问题。”
塞克斯顿对她的幼稚嗤之以鼻,“喔,那我攻击国家航空航天局的时候,还要反对在棒球赛上高唱国歌了。”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中,加布丽埃勒不断地向参议员的桌上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