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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
我转过身去。
爱玛急急忙忙地从草坪上向我走来:“你去哪儿?”
“到有啤酒喝的地方去。”
“我陪你去。”
“不,我不需要有人陪。”
她说:“我的朋友,其实你需要很多伙伴。那也正是你的症结所在,你已做了太久的独行侠了。”
“你是不是在为当地的周报写失恋专栏啊?”
“我不会上你当的,同时也不会放你一个人走掉的。你去哪儿?”
“老城酒馆。”
“那也正是我常去的地方。你尝过他们的大盘烤干酪辣味玉米片吗?”她挽佐我的胳膊,我们一起走了。
我随她进了她那辆旧车,二十分钟后,我们就已安坐在老城酒馆的一个包厢里了,并且已经喝上了啤酒。玉米片和鸡翅还没有上来。那些周六晚上的常客们不像是要去赶赴弗雷德里克那传奇式的盛宴,也不像是已从那儿归来。
爱玛说:“昨晚我打电话绘你的。”
“我还以为你与其它女孩一起出去了呢。”
“没错,我是在回来之后才给你打电话的,大约已到午夜时分了。”
“有没有钓着金龟婿?”
“没有,”她说:“我还以为你已睡着了。”
“不,我去了福克斯伍德。在那儿你能翰得个精光。”
“快跟我说说。”
我们谈了一会儿,然后我对她说:“我想你不会把我们谈话的内容都告诉弗雷德里克吧。”
她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没有,不过我告诉他,我正在和你约会。”她又微笑着问了我一旬:“我们是在约会吧?”
“历史档案管理员永远都在约会——一七七六年七月四日美国发表《独立宣言》,一九四一年十二月七日……”
“严肃点好不好?”
“好吧。不对说真的,我根本不想让你在他面前提到我。”
她耸了耸肩说:“我很快乐。而且我想让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他还祝我好运呢。”
“多有绅士风度啊!”
她笑着问我:“你吃醋了?”
“才没有呢。”我心想,我一定要亲手将他送上电椅。我又说:“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同他谈论我们之间事,海盗的宝藏一事更是不要提。”
“好吧。”
我们在一起吃了一顿愉快的晚餐,然后就去她的住处,那是一所位于卡桥格的小房子。她给我看了她收集的夜壶,一共有10只,所有的都被用做花盆,放在一个临海的大窗户上。我给她的礼物现在已盛满泥土,里面种着各种微型玫瑰。
她消失了一会儿,回来后手中拿了一份包装好的礼物送我。她说:“这是在历史社的礼品店里买的,而不是顺手拿的,但我打了个六折。”
“你实在是没必要——”
“打开看看再说。”
于是我把它打开了,这是一本题为《海盗宝藏的故事》的书。
她说:“看看靡页。”
于是我翻到靡页,上面写着:“赠约翰,我心爱的海盗,爱你的爱玛。”我微笑着对她说:“谢谢,这是我一直想要的。”
“不会吧,不过我想你可能会有兴趣读一读的。”
“我会读的。”
这一晚,我们就呆在她那整洁舒适的小屋里,里面没有吵闹的猫,但有苏格兰威士忌和啤酒,床垫也很舒适,她喜欢甲壳虫乐队的歌,还有蜜蜂鸦片乐队;她甚至还为我准备了两个枕头。唉,有伴如此,夫复何求?我还想来点缀奶油,而爱玛居然连那个也准备好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早上我们去卡桥格饭庄吃早饭,然后她就自作主张地驱车去了一座教堂,那是一座挺不错的装有护墙楔形板的循道宗教堂。她跟我解释说:“我不是个宗教狂热分子,但它给我一种精神上的振奋,而且这也是为了花店的生意。”
于是我就跟着她上教堂了,并且做好了要是屋顶坍塌下来就钻到教堂搞子底下去的准备。
从教堂出来后,我们又到托宾的庄园门口取回了我的车,爱玛驾车跟在我后面,我们一前一后回到了我的佐处。
当爱玛在为自己泡茶的时候,我给贝思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她不在。于是我就给一个自称是在办戈登一案的家伙留了个口信,我说:“告诉贝思我今天一天都不在家。我今晚再同她联系,要是今晚不行的话,请她明天上午来我这儿喝咖啡。”
“好吧。”
我又打电话到贝恩家中,在她的电话留言器上也留下上述的口信。
现在我觉得已尽力遵守向贝思许下的诺言了,我走进厨房,对爱玛说:“我们去兜风吧。”
“好主意。”
她把她的车子开回家,我驱车紧跟其后。然后我们一起开着我的吉普车去了东方港,并搭上了去新伦敦的轮渡。那一整天我们都呆在康涅狄格州和罗德岛,参观了新港的大厦,并在米斯底克餐厅用了晚餐,然后再搭轮渡返回。
我们站在渡船的甲板上观看海面,还有夜空中的星辰。
当渡船经过普拉姆岛海峡的时候,我发现东方港的灯塔在我右边,而左边的普拉姆岛上古老的石头灯塔却是一团漆黑,溶人背后的茫茫苍弯。
海面上波涛滚滚。爱玛说:“风暴要来了。早在气团到来之前,海水就已经开始翻腾了。”她又加了一句,“还有,气压正在下降,你感觉到了吗?”
“感觉到什么?”
“气压下降。”
我吐吐舌头:“没有。”
“但我感觉到了,我对天气非常敏感。”
“这是好事呢还是坏事?”
“我认为是件好事。”
“我看也是。”
“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你的伤口是不是有点疼?”我集中精神,感到伤口处确实有些疼,我对爱玛说:“感谢你提醒我。”
“随时注意你的身体情况会对你有好处的。你应该及时了解体内各机能之间,肉体与精神之间的联系,”爱玛说。
“有道理。”
“举个例子来说吧,我总觉得自己在月圆之夜有些疯狂。”
我说:“不仅仅是疯狂,是更疯狂。”
“没错,你呢?”
“我会变得性欲勃发。”
“是吗?仅仅在月圆夜?”
“月圆夜,半月夜,上弦月,下弦月,都是如此。”
她笑了。
当我们经过普拉姆岛的时候,我望过去。我看到了一些航道灯光,还有地乎线上的一点微光,那可能是掩映在树后的实验室主楼。除此之外,这座小岛同它在三百年前一样黑暗。如果我闭上眼睛,我甚至能想见当年威廉·奇德的单桅帆船,那艘圣·安东尼奥号也是在一六九九年七月里这样一个黑暗的夜晚在勘察这样一座小岛的。我都可以想像得到一艘载有奇德或是其它一两个人的小船从大船上放下去,然后摇梧架轻舟向岸上划去……
爱玛打断了我的思路,并问我:“你在想什么?”
“欣赏夜景。”
“可是你在盯着普拉姆岛发呆。”
“是的,我是在想戈登夫妇。”
“你想的恐怕是奇德上校吧。”
“你这个女巫。”
“我既是一个循道宗信徒,同时又是个坏女人,不过一个月仅仅坏一次面已。”
我微笑着加了一句:“而且你对天气很敏感。”
“没错。”她问我:“你会告诉我关于这起谋杀案的一些新进展吗?”
“不会。”
“好吧。我可以理解。如果你需要我帮什么忙,尽管开口好了。我会尽力而为的。”
“谢谢。”
船要靠岸了,她问我:“今晚你想在我那儿过夜吗?”
“当然想,但是……我得回家。”
“那我去你那儿吧。”
“实话说吧,我今天本来是要同彭罗斯警官谈这个案子的。我得回去看看现在是否还来得及。”
“好吧。”
于是我们今晚就到此为止了。
我把她送回家时对她说:“明天等我忙完了就去找你。”
“好吧,我会带你去一家很不错的水上餐馆去吃饭。”
“我等着呢。”我们在她家门口的台阶上吻别后,我就开着吉普车回家了。
家里有七个电话留言在等我。今晚我可没心情去听,所以我就径直上床去睡觉了。让一切都留待明天再说吧。
当我渐入梦境的时候,我还在想着该拿托宾怎么办。在办案的过程中,常出现这样的情况,你对着疑犯举棋不定。其关键就是要做出下列决定:你是继续秘密追踪他呢,还是来个面对面的对抗,还是假装已对他失去了兴趣?
同时我又想到狗急跳墙这句话,人也如此。这就像是猎人与猎物之间的游戏,而猎物的损失会比猎人惨重得多。
但我忘了托宾是个有思想的狡猾的猎物,因为他常让我觉得他是个傻瓜,而他本人也对我有同感。我们现在更了解对方了,因为我们曾一时被对方的表现所蒙蔽,不管怎样,我还是为所发生的事情感到自责。
第29节
第二天是星期一。我一早醒来,天上正在淅淅沥沥地下雨。这是数周以来的第一场雨,农民们都很高兴,但酿酒商们可不这么认为了。我知道至少有一个酿酒商现在正面临着比下大雨严重得多的问题。
我一边穿衣服,一边听广播。天气预报上说有一个被命名为“贾斯珀”的飓风正在弗吉尼亚海岸之外的海面上,导致北至长岛的天气状况不稳定。我很高兴我今天就要回曼哈顿了。
我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去我那位于东72街的公寓了,同时我也没有听过那边的电话留言,一方面是因为我自己不想,但更重要的是我不记得输入的密码了。
早上九点,我穿着标名牛仔裤和马球衬衫下楼去煮咖啡了。我在等贝思,或是她的电话。
当地的周报放在长餐桌上。我自上周五开始就没翻过报纸了。当我在头版看到上周一戈登夫妇的谋杀案时,我并没有觉得太意外。
我端起一杯咖啡,坐到后门廊上去看报纸。主要是想看看当地的这位“老记”是如何描述这起双重谋杀案的。看下来,我发现这位老兄的信息很不确切,而且他本人也够武断的,因此他也够资格去做《时代周刊》或《每日新闻》的坏榜样。
我注意到有篇写托宾的葡萄园的文章,文中引用了托宾的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