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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清楚。还是你继续讲下去吧。”
她又回头膘了我一眼,然后从海湾那边转回身来,继续往前走。她说:“我们后来搜查了戈登夫妇住处北面的一片沼泽地,我们发现一个地方曾经有艘船被拖进芦苇丛。”
“是吗?干得好!”
“谢谢你的夸奖,”她说:“很可能有人乘一艘浅水船从那条路上来。星期一的涨潮是在下午七点零二分,所以在下午五点三十分临近涨潮的时候,戈登家的房子北边的那片沼泽地可能会有两英尺的水,一条浅水船肯定能在那时穿过芦苇丛,而且绝对不会有人看到船上的人的。”
“真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因为你总是把时间花在想这些俏皮话上了。”
“事实上,我那些话也不是刻意要讲的。”
她继续说道:“我不能肯定芦苇丛中一定有条船,但事情看起来就是这样的。因为这些芦苇是最近才被折断的。湖底的淤泥上倒是没有什么船的痕迹,但是自血案发生以来已经涨了八次潮了,淤泥中即使有痕迹也早巳被潮水冲刷掉了。”
我点点头说:“唉,这跟曼哈顿市区的凶杀案的区别实在是太大了。什么芦苇丛、沼泽地、淤泥、底部浸有子弹的又大又深的海湾,这听起来就像是育空河上的警察队长普雷斯顿的故事。”
“你知道我讲的是什么。你这个自作聪明的讨厌鬼!”
“对不起——”
“好了,我已经同麦克斯谈过了。他对你处处刁难弗雷德里克·托宾感到很恼火。”
“去他妈的麦克斯!”她看了我一眼,说:“我已经在麦克斯面前帮你说好话了。”
“非常感谢。”
她问我:“你从弗雷德里克·托宾那儿学到什么了吗?”
“如果有的话,都学到手了。比如说如何舒展枝叶,如何让酒桶里的溶液将葡萄皮浸透,还有什么……?”
“我该见他一面吗?”
我想了一会儿,说:“是的,他值得一见。”
“你不绘我一点提示为什么我应该去见他呢?”
“我会的,但现在不是时候。不过,你最好别往毒品、细菌、疫苗啊或与戈登夫妇的工作有关的方面去想。”
她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后开口问道:“你肯定吗?”
“我会骗你吗?”会吗?
“那犯罪动机是什么?”
“我发现自己是在吊你的胃口。吊起来了吗?”
她看着我,几乎有些开玩笑性质地猜问:“罗曼史?性?妒忌?”
“不对!”
“威利的那片地?”
“那是其中的一部分。”
她又陷入了沉思。
我们现在又回到了我叔叔的产业上了,我们在靠近码头的地方停下。我们现在几乎是面对面地站着,双手都插在各自的夹克衫的口袋里。我正在试图弄清楚在有爱玛为参照物的情况下,我对面前的这个女人有什么感情,而贝思则正在考虑是谁杀害了戈登夫妇。我突然觉得等此案了结之后,我们都得弄清楚自己的感情,以及这份感情是为谁而怀。
贝思说:“选一块石头,尽你最大的努力打一次水漂。”
“比赛吗?”
“当然。”
“奖品是什么?”
“别急,你赢不了我的。”
“好吧。我们是不是有些过于自信了?”我找到了一块相当不错的水漂石,一块圆形的石头,底部是平的,而上面是凹形的,并有着完美的翼面。我就当自己现在是处在比分为三比二的劣势之下,来做关键的最后一掷。我挥动着手臂,突然一松,石头击了一下水面,然后又向前滑了一段距离,然后又激水,又滑水,激水,滑水,再激水,再滑水,然后才沉了下去。好极了!“共四下!”我怕她没数。
这时,她也已经找到了一块好石头,比我那块稍大一点,两边都是凹进去的。估计这又是另一种理论。她脱下夹克杉递给我,然后举手扬起那块石头。我不知道她是否将我当成了浮在水面的假想敌,只见她手一松,石子便飞了出去。
石子在水面击了四次,正当它要沉下去的时候,一个小涟漪顺势报了它一下,于是它在水面又滑了一次才沉下去。
贝思擦了擦手,从我手中拿过她的夹克衫。
“真棒!”我说。
“你输了,”她一边穿衣服,一边说:“这下你总该告诉我你知道了些什么吧。”
“既然你是个了不起的侦探,那我就只将线索告诉你,你自己能理清的。听好了:租下一所在水上的房子,买一艘赛艇,从威利家买了一英亩地,匹克尼克历史社,普拉姆岛及其周围岛屿的历史,他们在英国呆的那一个星期,还有什么……,对了那个号码44106818,还有什么?”
“保罗·史蒂文斯?”
“可能。”
“弗雷德里克·托宾?”
“可能。”
“他是什么人呢?嫌疑犯?还是证人?”
“现在可以这么说,托宾先生和他的葡萄园可能已经彻底破产了。至少我听说了这件事。所以他可能身陷绝境,而身陷绝境的人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贝思说:“我会查明他的财务状况的。同时也谢谢你提供给我这些伟大的线索。”
我回了她一句:“线索都在那儿了。小孩,①去寻找一个更平常的标准吧,找一条能将这些都串起来的线。”
①小孩在英文中读作Kid,这里亦指奇德。是双关语。
她看来不喜欢玩这种游戏,她说:“我得走了。我会告诉麦克斯你已经破了此案。他会给你打电话的。”她开始穿过草坪往回走。我紧随其后。
回到厨房后,她就开始整理那些文件了。
我问:“顺便问一句,这两面信号旗有什么含义?”
她一边打开公文箱,一边说:“这两面旗帜代表了B和V两个字母,Bravo和Vic…tor是两个胜利的暴徒,同时也是无线电联络时用的字母B和V的代称。”
我问:“有没有别的字面上的意思?”
“Bravo旗代表了危险的货物,Victor旗意昧着请求帮助。”
“如此说来,这两面旗帜的意思就是‘危险的货物,请求援助’?”
她回答说:“是的。如果说戈登夫妇正在运送一些微生物的话就讲得通了。这可能是给他们的同伙发出的信号。但你说过此案与病毒或毒品无关。”
“我是这么说的。”
她告诉我:“据我们办公室一个当过海员的人说,许多生活在陆地上的人都会竖一面三角旗,他们不过以此为装饰或开个玩笑。但是海上你就不能这么做了,虽然在陆地上没人会拿它当真。”
“一点没错。戈登夫妇就爱做这些事。”但我突然想到:载有危险货物,急需帮助……我说:“让我们假设它是向某人发出的求助信号吧,这真是个极妙的信号,没有电话记录,也用不着移动电话,仅仅用一面古老的旗帜就行了。说不定这也是事先安排好的。戈登夫妇可能在说:“我们已将货物带上船了,请来帮我们卸货。”
“卸什么货?”
“这才是关键所在。”
她看着我说:“如果你有什么消息或证据匿藏不报的话,我想肯定是这样的,那么侦探先生,你会面临指控的。”
“又来了,你别来威胁我啊!”
“约翰,我现在正在调查一起双重谋杀案,被害人还是你的朋友。再说这可不是一场游戏。”
“停,停,停!我不想听你做报告。那天傍晚麦克斯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坐在自家的后院里,什么闲事也没管,而第二天的同一时间,我已经冒着生物污染的危险,在普拉姆岛苦干了一天后摆渡回到了那个空空如也的停车场了。而现在你却——”
“你住嘴!我对你那么好——”
“噢,瞧,你把我整整抛开两天了!”
“我是在工作,而你在干什么?!”我们这样争执不下,然后我说:“停战!我们这样吵毫无结果。”
她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说:“对不起。”
“你是该感到对不起我,”不过我又加了一句:“我也觉得很抱歉。”
就这样我们和好了,虽然没有用吻来尽释前嫌。
她说:“我并不在逼你告诉我什么,但是你的确答应过我在听完我的讲述后你会同样回报我的。”
“我会的,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
“你先同麦克斯谈谈吧。你最好只告诉他你的收获,而不要向他提起我的想法。”
她想了想,然后点点头说:“好吧,我什么时候可以洗耳恭听你的高见?”
“我还需要一点时间。同时,你也可以好好想一想我给你的这些线索,看我们俩能否想到一块儿去?”
她没做声。
我又加了一句:“我向你保证,当我找出真相以后,我一定会把它盛在银盘里奉送给你。”
“你真是太慷慨了!你要我拿什么做回报?”
“什么也不要。你现在需要一个事业上的突破,而我已经处在事业的颠峰了。”
“事实上,你已陷入了困境;而破了此案不仅无法帮你解脱,反而会使你越陷越深。”
“随它去吧。”
她看了看表,说:“我得去见麦克斯了。”
“我陪你走到车子那儿吧。”
我们出了门,她坐进车里,说:“如果没什么意外情况的话,我们明晚在托宾的晚宴上见。”
“对,你可以做麦克斯的女伴。”我微笑着对她说:“谢谢你来找我。”
她的车子行驶在圆形车道上,可是她没有将车开向下面的公路,而是转了一圈又回到我面前,她猛地刹住车,用一种很急促的声音对我说:“约翰!你是不是说戈登夫妇是在挖宝藏。他们称之为重要的考古发现。但普拉姆岛又是政府领地,所以他们就得将宝藏从普拉姆岛转移出来并埋到自己的土地上,就是那片向威利家买的地。对吗?”
我微笑了,并向她翘起了大拇指,然后转身进屋去了。
电话响了,我一听,是贝思。她问我:“他们挖到了什么?”
“电话里交谈不保险。”
“约翰,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你,在哪儿?”她听上去很激动,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
我说:“我会再同你联系的。”
“你要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