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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长夫人-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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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四人走出圣器室。

“从这儿走吧。”贝尔穆德斯指了指右边说。他们走过教堂的侧厅时,几个在做祈祷的女教徒见奥布杜利娅戴着火红的胸罩,非常生气,停止了祈祷,恨不得将它撕成碎片。她那件上衣如果静止不动,倒没有什么,但人一走动,便显得十分妖冶;她那条裙子呢,像条短裤一样紧紧地裹着自己的下身,清楚地勾勒出身体的曲线。这身打扮与教堂这块神圣的宝地实在太格格不入了。

“太太,先生,下面我们去看看列王桐吧。”考古学者轻声说。他一边走,一边暗暗地准备着解说词。他从《哥特时期的斐都斯塔》和《基督教的斐都斯塔》两本书中选取有关章节作为解说词。照理说,他应该讲完一个国王,再讲另一个。谁知他将列王祠中的那些国王的事全混在一起了。造成这种混乱的原因是奥布杜利娅的那条裙子。它在斐都斯塔是一种新的大胆的创造,考古学家深表赞赏。通过这条裙子,他见到了寡妇那美好的身段。笃信基督的考古学家虽说觉得奥布杜利娅在教堂这样神圣的地方穿这么性感的衣裙不太合适,但是他又能说什么呢?

他们走进了列王祠。这是一座宽敞、阴暗、冷冰冰的建筑,相当粗糙,建筑风格简洁明快。奥布杜利娅那条裹得紧紧的短裙下面那双古铜色的靴子发出的笃笃声和丝绸衣裙磨擦时发出的沙沙声,也许会将在这儿已沉睡了若干个世纪的国王们从梦中惊醒,让他们来听听这位考古学家究竟说了些什么。

“从八世纪起,历代国王便都在这儿长眠……”接着,他便报出了六七个国王的名字。

英方松对堂萨图尔尼诺渊博的学识和口才佩服得五体投地。

在墙的一边有一处巨大的石砌墓穴,上面有浮雕和难以辨认的碑文。墙和墓穴中间有一条狭窄的通道,只能走一个人,在另一边有一道铁栅栏。英方松夫妇便站立在栅栏边。贝尔穆德斯和奥布杜利娅一前一后走进黑洞洞的通道里。堂萨图尔诺说完埋葬在那儿的国王的姓名后,沉默了一会儿。考古学家咳嗽一声,准备继续说下去。

“请点根火柴吧,英方松先生。”奥布杜利娅说。

“我没带火柴。去要枝蜡烛来吧。”

“不用了,先生,不需要。这碑文我会背……再说,即使点了灯,也没法读。”

“是拉丁文吗?”英方松的妻子问道。

“不是的,太太,碑文已模糊不清了。”

最后没有点灯。

考古学家讲了近一刻钟时间。他将一部有关斐都斯塔的专著中的前面四章都背出来了,却又装做是即兴发挥的样子。他正打算用那本书的结束语(下面我们将一字不漏地抄录下来)来结束自己的讲解时,奥布杜利娅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我的天哪!这儿怎么会有老鼠呢?我好像觉得……”

她尖叫一声,紧紧地抓住了堂萨图尔诺。他见周围一片漆黑,壮了壮胆,用自己的双手抓住了她压在他肩膀上的一只手,使劲地握了握。等奥布杜利娅镇定下来后,他说了下面一番话,结束了讲解:

“长眠在这儿的都是列代的帝王,他们生前向斐都斯塔这座神圣的教堂赠送了奇珍异宝,赋予它令人羡慕的特权,为它成立了各种慈善基金会。教堂则为他们建立了这座祠堂,让他们能安详地长眠在这里。由于这儿埋葬着国王们的尸骨,斐都斯塔这座天主教堂的声望越来越高,大大地压过了杜伊、杜米奥、布拉格、伊里亚、科音布拉、比塞奥。拉梅戈、塞莱雷斯和阿瓜斯卡利达斯这些名气不小的神圣教堂。”

“阿门!①”那个来自小城镇的女人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与此同时,奥布杜利娅在黑暗中紧握着贝尔穆德斯的手,向他表示祝贺。

①基督教祈祷时的结束语,意思是“但愿如此”。

第02章

祈祷做完了。令人尊敬的教士们不断地打着呵欠,完成了这一天赞美上帝的任务。他们像机械地千篇一律地完成了每天例行公事的政府公务员那样带着一脸倦容,一个接一个地走进了圣器室。这些体体面面的神父对宗教的那股子热情,就像他们身上穿的那身教士服和披肩每天遭到磨损一样,在日复一日的赞歌声中渐渐地消失了。斐都斯塔教堂的神职人员中也存在着一般公共机构的通病:某些教士之间平时不说话,有的甚至见面时连招呼也不打。不过,这种情况一般的外来人士都不易发现,因为表面上,他们在一起时都装得很团结。比如,见面时总要握一握手,轻轻地拍一下对方的肩膀,甚至还说几句笑话,或对着同事的耳根说几句悄悄话。当然,也有些平时寡言少语的人,做完祈祷,很快便离开了教堂。也有些人没有告别就走了。

讲经师走进圣器室时,大祭司卡耶塔诺·里帕米兰先生(他是阿拉贡卡拉塔尤德人)正坐在大理石桌子跟前。他由于肘部够不上大理石桌子的高度,只将一只手搁在上面。他像闻到某种气味跟踪而去的狗一样,用鼻子闻了几下,说:

“我闻到了……”

大祭司先生见讲经师进来了,便停顿了一下,又接下去说道:

“德·帕斯先生,是不是穿裙子的来过这儿了?”

没有等对方回答,他便做了一个动作,虽有些猥亵,倒也不失礼仪,表示那个年轻漂亮的小寡妇肯定上这儿来过了。

堂卡耶塔诺是个年已七十六岁的小个子老头儿,生性活泼开朗,瘦骨嶙峋,皮肤像煮熟了的牛皮,脸上的皱纹多得像烤焦了的羊皮纸。不知什么原因,他整个的模样不由得使人想起了山上的雕。不过,也有些人认为,他的样子更像喜鹊或是驼背的脱毛鸫。总之,他的外形和动作很像鸟类,尤其是他的影子。他的脑袋尖尖的,平时总爱戴一顶老式宽边帽子,形状狭长,两侧帽檐向上卷起,有点像堂巴西利奥①的样子。他常常将帽子戴在后脑勺上,看起来像是脑袋上顶了一架望远镜。他是近视眼,长而勾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面那两只乌黑的圆圆的小眼睛炯炯有神,滴溜溜转个不停。他常常像学生那样披着斗篷,还喜欢两手叉腰。如果谈话的话题涉及到神学和教规时,他便会习惯性地伸出右手,用拇指和食指摄成圆圈,放在自己眼前。由于与他交谈的人个头总比他高,里帕米兰不得不歪斜着脑袋,用一只眼睛斜着向上看,就像是鸡鸭那样。虽说堂卡耶塔诺是个大教堂的教士,还是个大祭司,在做祈祷时,他还可以坐在大主教的右侧,但他自己并不想凭这些头衔赢得人们的尊敬,也不因为自己有了枚十字勋章而不可一世。他受人尊敬是由于他是个才华横溢的诗人,他爱写田园诗和讽刺诗。他最崇拜的诗人是加尔西拉索②和他大名鼎鼎的同乡马西亚尔③。他对梅伦德斯·巴尔德斯④和依纳尔科·塞莱尼奥⑤也推崇备至。四十岁那年,他来斐都斯塔当受俸牧师,在那个教堂整整做了三十六年祈祷,因此,可以称得上是地地道道的斐都斯塔人,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原来是个外乡人。除了诗歌外,他还有两个算不上高雅的“爱好”:女人和猎枪。行猎这个爱好后来放弃了,但对女人他还像三十岁时那样一片至诚。每个斐都斯塔人(包括那些神圣星期五⑥照样在饭馆内吃肉的拥有自由思想的人)都确信堂卡耶塔诺几十年来一直保持着童贞,对这点谁也不会怀疑。他崇拜女性跟性的要求毫无关系。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他将妇女作为诗的主题,他像盛世时期的诗人那样在自己的诗中常谈妇女的事。打从年轻时起,他就喜欢讨好女人,常常和她们进行接触,将她们写进自己的情歌里。这些情歌格调虽不高,但诗人写诗的动机是纯正的。在教士会的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一个黑暗时期,那时人们将里帕米兰爱好写诗视为犯罪行为,视为一种丑行,要将大祭司在文学的庇护人科鲁赫多侯爵资助下出版的诗集烧掉。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有人曾打算将堂庞佩约·吉马兰(这个人物下文将讲到)革除教籍。

①歌剧《塞维利亚的理发师》中的人物。

②加尔西拉索·德·拉维加(1501—1536),西班牙文艺复兴时期的著名诗人。

③公元一世纪拉丁诗人。

④胡安·梅伦德斯·巴尔德斯(1754—1817),西班牙诗人。

⑤十八世纪西班牙诗人。

⑥星期五为基督教徒的斋日,不许吃肉。

那种宗教狂热终于像十二级台风一样刮过去了。大祭司(当时他还不是大祭司)成为纯洁的田园诗人,赢得了众人的尊敬。当然,这个时期离现在已十分遥远了。现在,谁还会记得梅伦德斯·巴尔德斯?谁还会记得堂卡耶塔诺·里帕米兰的《比尔比利斯的一个牧人的牧歌和田园诗》?浪漫主义和自由主义将这一切全都一扫而空。浪漫主义虽已成为昨日黄花,但田园牧歌也一去不复返了,就是那些具有讽刺作用的讽刺诗也不再受人欢迎。堂卡耶塔诺并不像众多的教士那样只为过去的岁月大唱赞歌,他不喜欢颂扬过去。谈到诗歌,他认为诗歌革命并没有带来任何好处。

“我们的这个社会非常虚伪,非常凄凉,缺乏教养,”他常常对斐都斯塔那些热爱他的年轻人说,“比如说,你们都不会跳舞,那么,你们怎么会从中得出结论,认为搂住一个姑娘的腰,将她尽量往自己胸口贴近,这是一种高尚的行为呢?”

他以为眼下在沙龙里跳的舞就是他当年在马德里时出于好奇前去观看的那种搂搂抱抱的波尔卡舞。

“我们那个时候跳的舞可不是这样的。”

大祭司早已忘了,他除了和椅子共舞外,从来没有跳过集体舞。不过,当年在神学院学习时,他笛子吹得很好,还喜欢一个人跳舞。即使在眼下,他还能凭自己的天赋和丰富的想像力,谱出轻快的舞曲,在他常说的“小范围”里,斜披着斗篷,将教士帽挟在腋下,微微提起法衣,跳一会儿单人舞,其中不乏大量的旋转、屈膝和剪腿跳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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