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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长夫人-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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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就想给斐都斯塔的两位姑妈写信,可就是不知道话该怎么说,她甚至担心自己连字也不会写了。

她常常做噩梦。尽管她竭力装做自己不像个病人的样子,但疾病总是疾病,不承认也不行。医生说她在发高烧,需要精心护理。他问了她一些事情,她不知如何回答,也不愿作答。让她一个人呆在家里,实在也不合情理。医生说,她的病因是没人和她说话,加上那些用人没有对她细心照料,加重了病情。

“姑娘,这样下去他们会把您给折腾死的!”

姑娘听了,大叫一声。她很害怕。她哭了,双手合十,请人帮忙将父亲的两个妹妹——她的姑妈叫来。她们住在斐都斯塔,据她所知,她们都是虔诚的基督徒。

她那两个姑妈因买了她父亲的房子隐隐感到有些内疚。她们心里明白,这房子的实际价值比她们支付给他的房款要高得多。她们利用堂卡洛斯的窘境,压低了价格,再说,他这个人在钱财问题上向来十分糊涂。

“谁叫他背弃了奥索雷斯家族祖祖辈辈的信仰呢!”

能照顾她们那个一身罪孽的哥哥留下的不幸的女儿,也为她们安抚一下自己负疚的良心提供了机会。

唐娜·阿侬霞辛见安娜住在那儿跟“露宿街头”相差无几,便更感到这次来收留自己的侄女是了不起的慈善之举。她们原来以为那别墅和她们奥索雷斯家族的成员(即使他是个误人歧途的成员)是完全相配的,谁知那只是一座看上去粉刷得花花绿绿、实际上却没有什么价值的乡村房屋,前面那座园子也没有多大的收益。再说,房子的主人还欠了一大笔债,就是卖了房子也还不清那笔债务。小安娜真是倒了大霉了!她父亲这个不信神的倒霉鬼从来不会理财。他不仅失去了灵魂和躯体,连天和地都丢失了,这桩买卖彻底输了!不过,话又得说回来,大丈夫敢做敢当!

唐娜·阿侬霞辛背上了一个十分沉重的包袱,可是,谁不背负着十字架呢?

安娜过了一个月才能起床。

唐娜·阿侬霞辛在洛雷托感到十分厌倦,因为那儿没有社交活动,于是,她不顾满口医学术语、说话非常粗鲁的乡村医生的劝阻,匆匆和安娜回到了斐都斯塔。

她们一回到斐都斯塔,她的家庭医生就说“小安娜的病延误了康复期”。这医生平时说话小心谨慎,从不直截了当地把话说出来。他说“延误了康复期”,意思是姑娘又发烧了,她的生命再次垂危。

奥索雷斯家的两位小姐和斐都斯塔的贵族老爷们在手头上还没有得到充足的证据前,他们是不会对堂卡洛斯的女儿和意大利的女裁缝做出评价的。在姑娘生死未卜的情况下,唐娜·阿侬霞辛甚至觉得她侄女的行为是无可指摘的。

说实在的,安娜的性格和教养都无懈可击,她这次生病表现得很好。她不要这要那,让她吃什么,就吃什么;姑妈问她:

“你觉得怎么样,安尼塔?”

“好一点了,姑妈。”她要是有力气说话,总是这么回答。

有几次她没有力气说话,就不作回答。有时她连听都没有听见。

在新的康复期内她一直非常听话,不哼不叫,对食物从不挑剔,也不提出非分要求。

在斐都斯塔的贵族圈里(奥索雷斯家族的两位小姐自然属于贵族),人们都说这两个圣徒般的女人做出了自我牺牲。

格洛塞斯特尔(即堂雷斯蒂图托·莫乌雷洛)当时还是个普普通通的教士,他在贝加亚纳侯爵家的聚谈会上以甜美又带点神秘的语气说:

“诸位先生,这可是古代的传统美德,它不是眼下那种只尚空谈的假慈悲。奥索雷斯家的这两位小姐正在进行的这桩慈善事业,如果我们对它作一番细细的剖析,就会发现,它包含着一系列善举。她们不仅肩上背了个大包袱,要给那姑娘吃饭,还要给她衣服、鞋子穿,而且,这姑娘完全可能死在她们之后,因此,这种负担是终身的,是一辈子的事情。再说,这姑娘是蜕变的产物。她令堂大人的蜕变属于什么性质,我就不说了。”

“是令人憎恨的蜕变。”一个破了产的男爵大胆地说。

“确实令人憎恨,”格洛塞斯特尔欠了欠身,接着说,“那姑娘的出生是不吉利婚姻的产物,是奥索雷斯家族高贵的血统和平民血统结合的产物。而更糟糕的是,正如我们大家都知道的,这姑娘的出生意味着她母亲的行为有失检点……”

“说得对,先生,”贝加亚纳侯爵夫人不愿让格洛塞斯特尔继续讲下去,打断了他的话,“说得对,先生,她母亲是个下贱的女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可是,这孩子并不坏,听她的姑妈说,她很听话,从来不吵不闹。”

“她当然是不吵不闹喽,因为她身体虚弱得连话也说不了。”

说这番话的是替小安娜看过病的贵族医生堂罗布斯蒂亚诺。

在那天晚上的聚谈会上,众人一致同意接纳堂卡洛斯的女儿为奥索雷斯家族的一员,将她看成是贵族的后裔。众人还一致同意往后不再议论她的母亲(禁止谈论这方面的问题),而小安娜则被认为是那两位值得称道的小姐的侄女。

唐娜·阿侬霞辛和唐娜·阿格达从医生那儿获悉斐都斯塔贵族老爷们做出的这个决定,深感欣慰。

安娜多数时间都是单独一人待在卧室里。她那两个姑妈平时常在餐厅里干活儿——织长袜和床罩,而她们侄女的卧室在房子的另一端。再说,这两位体面的女士多数时间都不待在她们祖先传下来的这座凄凉的巨宅里。除了每周一次参拜和守卫圣体外,斐都斯塔有什么圣教方面的活动,她们都会参加。每次九日祭她们都参加,所有的布道会、教友会和格调高雅的聚谈会她们也是要参加的。此外,她们还要每周到外面用餐两三次。空下来的大部分时间她们用来进行回访。她们认为,这是她们众多活动中最重要的活动;对有身份的人的来访不进行回访是文明社会中最大的犯罪。她们热爱宗教,因为这是她们贵族身份的标记,但她们不是虔诚的信徒,在她们心底里,最崇拜的还是她们自己这个贵族阶级。如果参拜圣母和参加贝加亚纳侯爵家的聚谈会发生了矛盾,那至尊的圣母一定会大发慈悲,宽恕她们,因为她们一定会参加聚谈会。

在斐都斯塔人看来,良好的秩序是治理世界的法律,有了它,天上才能保持和谐。没有秩序,星球就会相撞,可能会撞得粉碎。这些事情小侄女会懂吗?这是个问题。唐娜·阿格达比她姐姐略胖一些,年轻一些,为人也宽厚一些。她在给小安娜送肉汤时,她的目光中就包含着这个问题。

这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总是面带笑容,表示感谢。她对一切都很满意。眼见她的病一直没有好,也没有恶化,一直这么拖着,她那两个姑妈都非常着急,不知该怎么办。这样下去,她们也无法了解这姑娘的真正脾性,因为也许是她有病,才这么听话的。堂罗布斯蒂亚诺说,情况确实是这样的。

一天下午,姐妹俩兴许以为小侄女正在睡觉,也可能忘记她就睡在隔壁房间里,竟在与安娜的卧室只有一板之隔的那个房间里谈起一件要事。

“有件事真让我着急,你知道是什么事吗?”唐娜·阿侬霞辛说。

“也许我俩急的是同一件事。”

“什么事?”

“是这丫头……”

“是那件丑事……”

“没错!”

“你还记得女教师的那封来信吗?”

“我还保存着它呢。”

“这丫头当时有十二三岁吧?”

“可能还小一点,不过,那更糟糕。”

“你相信……”

“嘿,当然相信啰。”

“那她就是个小奥布杜利娅了。”

“也可能是个小塔尔西拉。你还记得塔尔西拉吗?她开始时和那个士官生勾勾搭搭,后来又和阿尔瓦里托·梅西亚①胡搞。”

①堂阿尔瓦罗·梅西亚的昵称。

“可那些糊涂蛋却说他们是清白的。”

“你瞧,这就是他们的清白!我认为马德里的情人都是这样的。”她将五指合拢了又分开。

“如果双方态度明确,性格和模样儿也相配……”

“只是缺乏坚实的基础……”

“这我知道……”

“这么说,你认为她就是小奥布杜利娅了?你知道当初人们是怎么议论她的?后来又说那是诽谤……”

“我可不是傻瓜!”

“我知道!”

“当时我真想……”

奥索雷斯家的这个大小姐叹了一口气,她的妹妹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当时安娜正和衣躺在病床上休息。她一听到她们的谈话,便从床上跳起来,脸色苍白得像个死人,眼皮上挂着两粒泪珠,两只瘦骨嶙峋的小手合成十字形,聆听着两个姑妈的全部对话。

姐妹俩私下说话时,可不像当着她们这个“阶级”的先生。女士们的面那样小心谨慎。她们说话非常随便,不咬文嚼字。唐娜·阿侬霞辛说的那些话如果出自他人之口,她一定会大吵大闹。她们东拉西扯,话题回到安娜的那桩罪孽,也就是唐娜·卡米拉对她们在信中讲到的那件丑事上之前,还讲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事。小安娜在自己的卧室里听到了许多使她害臊的风流事儿,这些事情她在神话书里从来没读到过。姐妹俩这时完全将小安娜忘掉了。她们一会儿讲塔尔西拉的事儿,一会儿讲奥布杜利娅的事儿,还讲到跟自己的未婚夫从阳台上逃走的妙龄少女比西塔辛的事儿,就连贝加亚纳侯爵夫人、她的几个女儿和乡下几个侄女的事也不放过。总之,整个斐都斯塔(包括她们自己这个阶级的人)的男男女女都成了她们议论的对象,奥索雷斯家族的这一对不愿结婚的老小姐使他们都出了丑,以此消除心里的闷气。在那个男盗女娼、到处是丑闻的世界里,谁还会记得她们那生病的小侄女的那件事情呢,何况知道这件事的人本来就不多。

姐妹俩说着说着,又扯回到原来的话题上。她们认为,准是一个海员利用女孩子的天真幼稚和早熟,占了便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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