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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长夫人-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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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爱情的姑娘们眉来眼去。已经赚了五千里亚尔的马丁纳斯神父在讲坛上对着戴孝的神像,用说了千百次的陈词滥调大说作为母亲的圣母的悲伤时,亵渎神明的无形的爱神就像从旷野飞到城里来报春的蝴蝶那样在各个殿堂里飞来飞去。

安娜·奥索雷斯跪在大祭坛边。她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宗教活动中。神父在讲道台上的声音她听起来像是从远处传来的风雨声。她没有听传教士的讲道,她在想被亿万民众重复了多少个世纪的教义和信条。受到众人虔心的崇拜,这些教义和信条奇迹般升华到崇高的境界,成了崇敬上帝的抽象观念。庭长夫人以自己的方式想着这些。她希望自己能卷进信仰的波涛中去,成为其中的一朵浪花。

马丁纳斯神父停止讲道。管风琴以另一种方式表达了这个爱夸夸其谈的神父讲的话,而且比他表达得更好。管风琴似乎对圣母的痛苦领会得更深。安娜想到了马利亚,想到了罗西尼①,想到了自己十八岁时就在同一个教堂里第一次听到哀悼圣母歌曲的情景……管风琴表达了该表达的意思后,信徒们便像经过充分准备的合唱队那样唱起了单调而庄严的歌曲,声音犹如自天而降的花雨。孩子们在唱,老人们在唱,妇女们也在唱。不知什么原因,安娜哭了起来。在她身边有个面色苍白、骨瘦似柴的金发男孩,他大约六七岁,挨着衣衫褴褛的母亲坐在地上,两只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地注视着祭坛上的圣母像唱着歌。他唱着唱着,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不唱了,回头对他母亲说:“妈妈,我要面包。”

①十九世纪意大利作曲家。

一个老人在忏悔室旁以颤抖、严肃的声音唱着,此时他已忘记了自己是个老人,也忘记了日常劳作带来的疲劳。全城的人都在歌唱,管风琴为这大合唱进行伴奏,乐曲将人们引向不可言喻的理想境界。

“可是,有些无耻的人想破坏这种虔诚的气氛,”安娜想道,“对此,我坚决不赞成。圣母啊,我和你在一起,永远跟你在一起,永远拜倒在你的脚下!和这些悲伤的人在一起,这就是永久的信仰。为世界的痛苦而哭泣,在哭泣中爱世人……”她想起了讲经师,认为自己对他太残忍,太忘恩负义了。让他这么一走,他太伤心,大孤单了。斐都斯塔人将他的地位抬高后,就辱骂他,嘲笑他,瞧不起他。而她呢?她的名誉、信仰(这是最珍贵的东西)全都是他赐给的,现在她也将他抛弃,将他遗忘了。为什么会这样呢?肯定是虚荣心和邪恶的疑心病在作祟。同时,也由于她屈从了堂阿尔瓦罗。尽管这还没有成为既成事实,但欲望还是有的,这就说明她已犯了罪孽。那么,她的精神父亲,她心灵中的兄长,难道也是这样的人吗?她有什么证据呢?她不能这么疑神疑鬼呀,这准是虚荣心在作怪。难道德·帕斯对她有过什么暗示,让她对他的纯洁性产生了怀疑?他们俩多次单独在一起,有时还挨得很近,但他们从来没有互相碰过。她对他说过那么多赞美他的话,但他并没有因此就忘乎所以……可现在她却离开了他。眼下报刊撰文嘲弄他,千方百计降低他的威望。讽刺挖苦他,诽谤他几乎已成了一种时尚,而她安娜这个平庸的人也搀和在一起,大叫道:将他钉上十字架!将他钉上十字架!她不是答应过要为他做出牺牲的吗?难道她已忘了为了报答他的恩情而准备为他牺牲一切吗?

这时,善男信女的赞歌声停止了。接着是一片肃静,只听到咳嗽声、教士的凉鞋和木底鞋踩着光滑的石板地面发出的响声。比西塔辛和侯爵夫人坐在教堂大门口接受施舍的钱物。她们为了引人注意,故意拿硬币敲着托盘,发出当当的声音。屏风在吱吱作响,空气中弥漫着阵阵低语声,唱经处传来了低低的提琴声和长笛声,这声音犹如呻吟,又像叹气。

罗西尼优美动听的乐曲激起了安娜的幻想,她异常兴奋,决定做一件事。她仿佛见到自己已经在做这件事:她跪倒在讲经师的脚下,就像当年马利亚跪在耶稣的十字架前一样。讲经师也被诬蔑、诽谤和嫉妒钉死在十字架上。杀人凶手留下他一个人,回头走了。她做的一切和杀人凶手完全一样。她要上耶稣殉难处去,要上那儿去。眼下钉在十字架下的不是圣母的儿子,而是她的精神父亲和兄长。

圣母告诉她,她做得对,她这样做才配得上当个基督徒。作为一个基督徒,只要见到有人钉死在十字架上,不管死者是谁,都要为他哭泣。在殉道者的十字架下,就更应该这样做。即使对那个钉死在耶稣左边的盗贼也应该表示同情。讲经师不是盗贼,她就更应该对他表示同情了。她要为他做出牺牲,这是确定无疑的,她发誓决不翻悔。不管以后会出现这样那样的情况,她绝对不会退缩,她要毫不犹豫地勇往直前,坚定不移地实现自己的目标。她平静下来后,便又想起了圣母。她怀着舍身取义的决心投身到哀乐的波涛中,希望以此洗刷掉心中的疑虑、痛苦、冷漠以及这个愚昧无知的世界对她的影响。她希望重新投身到火一般热烈的宗教激情中,这才是她生存的环境。

第26章

从主持堂桑托斯·巴里纳加的葬礼那天起,堂庞佩约的身体就一直没有好过。在墓地时,他就感到全身发冷,同时又遭到雨淋。回来后全身发冷这种症状反复出现,而且,越来越严重。吉马兰心情一直不好。他崇拜的无神论学说已失去光辉,周围险恶的环境使他悲观失望,甚至对人类确凿无疑的进步也产生了怀疑。劳伦①说得对,尽管我们比蛮子进步了许多,但还有坏人。友谊呢?友谊已成了堕落的东西。巴科·贝加亚纳、华金·奥尔加斯、阿尔瓦罗·梅西亚,还有那个道貌岸然的佛哈,过去都说是他的朋友,现在却在欺骗他,嘲弄他。他们是一群吃喝玩乐的假自由派人士,口头上背叛宗教,实际上是为了欺骗他,引诱他上钩。堂庞佩约骤然与这一群轻浮之徒断绝关系,并决心再也不踏进俱乐部的门槛。他这个决定是圣诞节那天做出的,因为那天他听到斐都斯塔人在说,他堂庞佩约·吉马兰这个虽不信教,但对任何一种信仰都十分尊重的人喝醉后,去听子夜弥撒,亵渎了教堂。人们甚至还说,他进了教堂,还在斗篷里藏了一瓶茵芹酒。说他堂庞佩约藏了一瓶茵芹酒!……从此,他就再也不去俱乐部了。他是被那几个无耻之徒灌醉了,才去教堂的。随后他们就编造了一套诽谤的言论,毁了他的名声。他这个无神论者喝醉了酒,参加宗教活动,在巴西里卡大教堂令人肃然起敬的殿堂里摇摇晃晃,傲慢不恭,往后还有什么威信呢?对巴里纳加葬礼引起的反响和城里多数人对讲经师所持的敌对情绪,他也非常反感。他已不想再介人任何宗教斗争了。他觉得自己已年老体衰,不能于这种事了。他认为,最好的办法是缄口不言,与众人和睦共处。一想到巴里纳加之死,他就会全身发抖。“像一只狗那样死去!可我是个有妻子,还有四个女儿的人!”

①十九世纪卢森堡历史学家。

他产生了厌世情绪,常常大黑一个人出门,没过多久,又回到家里。

一大夜里,来自大教堂的一片嘈杂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听到了鞭炮声。这是怎么回事?大教堂的塔楼被灯光照得雪亮。塔楼下光滑的地面上黑压压地聚集了不少人,远远看去,像一条条黑色的蠕虫。人群中发出一阵阵叫喊、欢笑和沉闷的嗡嗡声,宛如远方大海的浪涛声。

庞佩约身上发烧,冷得牙齿直打架。他站在鲁阿街的最高处,望着拥挤在塔楼下的人群。他们原本可以到教堂前面的广场上去,却不知为什么要挤在那狭小的天地里。他终于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来是一些天主教徒在进行宗教活动。为了看个究竟,堂庞佩约靠近那儿,站在一旁观望。他发现斐都斯塔最高贵和最低贱的人都在:他们中间有女裁缝和枪炮工人,也有在林阴大道上散步的精英。一些衣衫褴褛、满身汗臭的人,跟那些在堤岸上散步、出入俱乐部舞厅的高贵的斐都斯塔人聚集在一起。在堂庞佩约看来,更难以容忍的是斐都斯塔教士会中的一些年轻教士(堂庞佩约没好气地称他们为“神学院的大学生”)竟然以参加宗教活动为名,出没在人群里,搞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其实他们在人群中挤来挤去,除了感到某种动物本能的快意外,没有任何别的乐趣。吉马兰将目光从那堆行尸走肉中移向高处,朝塔楼望去,塔楼尖顶上有一缕红光,直射天空。

他伤心地离开大教堂,对人类、正义和进步产生了疑虑。他咬紧牙关,免得牙齿打战。到家后,喝了点椴树花浸剂,便睡下了。他见到妻子和女儿都在自己的身边,她们将家里的被子、毯子几乎全都盖到他身上了,这个铁石心肠的无神论者顿时感到十分温暖。他自言自语地说:“真正疼我的还是自己家里的人。”

第二天早晨,他将家里的人都叫醒,说自己不舒服,叫他们去请索摩萨医生。医生来了,他看了看,说没有什么病。但八天后,索摩萨对吉马兰的太太说,替病人准备后事吧。四个女儿中的两个听到这个消息,立即和母亲一起晕了过去。没有晕过去的两个女儿商议着,由谁出面跟父亲讲,让他答应做临终圣事呢?

最后,还是由大女儿阿卡毕达出面对父亲说:

“爸爸,你是个好人,我想你一定不会使我不高兴,也不会让妈妈不高兴,她是那么爱你,她的宗教信仰又那么虔诚……”

“别绕圈子了,亲爱的阿卡毕达,”病人有气无力地说,但声音十分慈祥,“我知道你的要求了。你要我做临终忏悔。就听你的吧,我的孩子。不忏悔怎么行呢?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索摩萨是个好人,他不愿让我吃惊,但我早知道自己不行了。我一直在为你们着想,总想让你们高兴一些。我只请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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