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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当这个“别人”是那位以前曾做过模特儿,又出色非凡的佳尼特博士的时候,这位博士现在似乎占据了他所有的空闲时间。这对她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不过温菲尔德意识到,随着佳尼特影响的增强,她自己的影响便会减少。也许这样也好。那个叫亚历克的年轻人没准说对了,或许她对父亲的依恋真的含有某种性的成分。温菲尔德垂下头,盯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微微蹙着眉头。她对自己知之甚少,又对难得拥有的一点想法始终不愿承认。对于父亲她觉得有责任去保护,可这难道不是很自然的吗?
在温菲尔德的生活中,她父亲完全符合他所憎恶的那个绰号——教授。他一直是她的良师,—一教给她各种知识,从为什么不能把电咖啡壶放入水中,到一些外界的消息如臭氧层的消失。他不仅仅是在生理上,而且在很多方面都造就了她。温菲尔德的老师中没有一个具有他这样的影响。摆脱了学业的束缚,与他共度星期天,他们能从英式足球与橄榄球和足球的区别一直扯到为什么中间偏左的党派如民主党总是推举会落选的候选人当总统。她和本妮受着大量此类小事情的教育,虽然这对本妮并未有多少触动。“在我身上他也造就了他自己,”温菲尔德这样想道。而她其余的品质则是基因使然了,是某些极其关键的基因。
比如,她自己也能看透齐奥·伊塔洛。是啊,斯蒂菲姑妈也能做得到,可斯蒂菲姑妈是敌对阵营里的人。她的父亲极少谈及斯蒂菲,但他的沉默告诉温菲尔德,她所需要知道的就是:在那些有能力击败伊塔洛的人当中,只有她是站在父亲一边的。
至于告诉母亲有关本妮的事,是可以缓一缓的。晚上的这个时候,米西总是迷迷糊糊的。她没有晚宴或是情人来填塞那种死气沉沉的气氛,因此只有靠白粉来救命。温菲尔德觉得自己不明白,一个人的生活究竟会空虚到了什么地步,以致于一片药剂就能让它变得可以忍受。
里德的私人电话响了起来,温菲尔德不知道该不该接,因为很可能是她母亲打来的。最后她决定采取一种退让的办法,拿起电话但是不出声。
“喂,听见吗?”一个男人用一种尖厉而拉长了的奇怪音调说道。
“里德先生的办公室。”
“请问他在吗?”
“暂时不在。我可以留个话。”
“告诉他科恩先生在回他的电话。”
“他有您的电话号码吗,科恩先生?”
“噢,是的。告诉他下星期二以前我都出门在外。请他到那时再打电话来。”
“那天是十七号吗?”可电话线已经断了。
第21章
天气转凉了。九月即将结束,不再带有印度夏日的味道。站在赫加蒂和克莱布斯律师事务所的三十层楼上,清晨显得阴沉而湿冷。这是典型的纽约的一天,空气中弥漫着时而呜咽时而尖叫的警笛声,叫人简直透不过气来。
爱琳请勒诺·里奇来一趟。“会帮我个大忙的,”爱琳说道,“你反正也要吃午饭。我打算以另外一个名字向他介绍你。”
“我从未见过这个巴狄帕格里亚,可不管你告诉他什么名字,他肯定也会知道我是谁的。”
爱琳默默想了一会儿。“我需要个搭档,”她最终不再客套地说道,“我需要一个人能从民族特性这个角度来看清巴狄帕格里亚医生这种人。”
“有什么好看的?他只是个卖狗皮膏药的。”
“不过他还算得上老实。我准备进行录音,并让他看到录音机。一来他就好比带了个消音器,会格外谨小慎微。不过如果我有了一个意大利人肢体语言的翻译……”
“可别是我,爱琳。”
“那你想让自己干吗?想不想帮我把温切弄进监狱?我不会假装毫不感激的。可你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勒诺摇摇头,“会以我自己的方式。”
“等你把事情弄得一团糟再让我知道吗?”爱琳的话音里带着一丝嘲讽。两辆背道行驶的警车正呜呜地尖叫着,三十层楼上就能听到。可两个女人谁也没注意到。
勒诺眨眨眼睛。“爱琳,求你了。于这种事我可没经验。”
这就使得爱琳见到巴狄帕格里亚的时候,带的是温菲尔德·理查德。爱琳对这次约会还是较为谨慎的。那个医生建议去那叫做“小意大利”的桑树湾一带的一个湿冷的房子。爱琳则把约会地点挪到了更靠城里的一个法国餐馆,在百老汇以西的剧院区。温菲尔德又出主意给那家餐馆打电话留言,告诉巴狄帕格里亚他们又将在另一个地点碰面。爱琳盯着她看了半天。“我老是忘记,”她带着赞许的口吻说道,“你是半个西西里人呢。”
“这一半西西里血统告诉我永远不要提前通知对手太多。”
十二点半的时候,这两个女人走进一家小小的墨西哥餐厅,它位于第一街,正处在联合国秘书处大楼的阴影下。最近才刚刚开张,显得一尘不染,刚刚印制的菜单新崭崭的。她们选了一个靠前窗的桌子,以便能看清联合国广场。在她们的头顶上,天空变得更加阴沉了。在第一街的远处,一辆警车正朝北驶去,它带着刺耳的警笛和眩目的车顶灯,穿梭在车流之中。爱琳本能地缩起身子,捂住耳朵。“世界的末日到了,”她说道。
巴狄帕格里亚迟到了半个小时。“全城都跑遍了,”他带着歉意小声嘀咕道,“你们该多告诉我一些情况。”他要了一杯玛格丽塔鸡尾酒后坐了下来。这是个快到五十岁的矮小活跃的男人,有点像个驾驶员,脑袋半秃,戴着一副时髦的黑边框大飞行眼镜,使他看上去像个吓人的矮妖精①。“为女士们干杯,”他举杯敬酒。
①矮妖精是爱尔兰民间传说中的小精灵,将其捉住后可使其指点宝藏所在。
“为了你能摆脱她们,”爱琳皱着眉头补充道。
“嗨,赫加蒂小姐,我可不摆架子。我是个普通的妇产科大夫,只不过在产业合同方面有些走运罢了。”
“这是和里奇签的合同,”爱琳打开手提包,把小录音机放在桌上巴狄帕格里亚能看到的地方。然后她用仍旧折叠着的纸巾盖住它。“可以吗?”她问道。
“唔——我不——”医生揣摩了好一阵。“只是要记住,我可没打算告诉你们什么新鲜事儿。”他向爱琳投以一个彬彬有礼而职业化的微笑。
“谁知道呢。我也许会从你那儿套出一些新的说法。”她稳稳地说着,“你和我都是身材矮小的人,医生。我们懂得利用各种手段去施加那么一点压力的艺术。而鉴于我的助手在此,我们人数占优势,也许会使用某种蛮力的。”
巴狄帕格里亚把头向后一仰,高兴地大笑起来,露出保养得极好的牙齿,那瓷制的牙套和补牙填料充分地显示了牙医的技术。由于一辆带了云梯的消防车在第一街上呼啸而过,他的笑声被掩盖住了。“还是让我们先来看看菜单吧,”他接着说道,低下了头,“蛮力”,他略带沉思地嘟哝道。
他们三人在研究着一份用西班牙语写的莱单。“噢,等一下,”温菲尔德说道,“如果一直顺着翻下去,就会有用法语、意大利语、德语、英语和俄语写的菜单了。”
“啊,联合国广场的钟又敲响了。”巴狄帕格里亚啜了口饮料,安坐在椅子里。周围全新的环境令人惬意。他显然很喜欢现在所坐的这个位置,因为两个女人只能看着外面沉闷的天空,而他却能观察到她们俩和其他正在用午餐的女士。这时,巴狄帕格里亚医生看见餐厅尾部有他的一个病人,一个披着长长的金发、名叫埃玛的应召女郎,是英国人。她在里奇公司开设的电话登记服务中写着从事自由职业。埃玛非常讨喜,而且巴狄帕格里亚有理由认为,她是个真正的金发美女。
在他身后,是餐厅的前窗,那是一块约十乘二十英尺见方的崭新的平板玻璃。一个戴贝雷帽的矮胖男人一边朝窗户里张望着,一边掏出一支粗短的英格拉姆M…10手枪。他对了一下手表:一点十五分。粗大的消音器在空中划了一个圈之后,一颗0。44口径的子弹突然射进了窗户,射点四周出现了一个大洞,新崭崭的玻璃窗那锋利的碎片四处迸射。
在第一街车水马龙的喧闹声中,英格拉姆手枪的消音器把这一声巨响变成了一声微弱而细长的蜂鸣声。温菲尔德跌倒在桌子下,并使劲把爱琳结拽了下来。持英格拉姆手枪的人把他的武器放回了枪套中。
他的助手抛过来一支枪管已锯短的12寸双筒猎枪,他十分优雅地将它接住,样子就像弗莱德·阿斯代尔取回了自己的手杖。两只枪筒同时迸发出一声巨响,第一街上的车辆戛然而止。
巴狄帕格里亚转过身呆望着。他的脸已经给打坏了。从他的胸部喷射而出的红色血雨溅到了餐厅大部分地方。枪手停了一下,又悠闲地瞧了一眼。然后他整整贝雷帽,钻进等在路边的一辆正在发动的小型灰色福特车里。他的助手以上演整个事件同样的神速,将车开走了。
后来,许多用餐者在向警方和电视记者介绍情况时都说那个人很容易辨认,好像世界上随时随地都会有那个戴贝雷帽的枪手,并且能将他指认出来。
温菲尔德躲在餐厅的桌子下,从爱琳身上收拾起玻璃碎片。“我向你保……保证,”她牙齿打着战说道,“那不是你的血。”爱琳已说不出话来了,她指了指温菲尔德那细长的手指上大块大块的血迹。“也不……不是我的血。全是巴……巴狄帕格里亚医生的血,”温菲尔德对她说道。她的下嘴唇在颤抖着,“这是他打算……打算送……送给我们的最后一样东西。”
远处,警笛正在哀号。
天气无缘无故地变冷了。无家可归的人群沿着多米尼克大街游荡着,就像被哈德逊河上吹来的西风横扫着的枯萎落叶一般。
齐奥·伊塔洛不知道街上是怎样的天气。他是坐轿车从家中去办公室的,并且同样是这么回家,他无需踏入肮脏发臭的大街一步。他遵循着“亲身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