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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得心应手的,则是自由体诗。他擅长以散文式的诗句自由地抒写;他的诗歌富于丰满的形象与诗意,并不拘泥于外形的束缚;很少注意诗句的脚韵或字数格式的划一,却具有内在的旋律与整齐和谐的节奏。艾青的诗,标志着“五四”以后自由体诗发展的一个重要阶段,又给以后的新诗创作带来了很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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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在民族解放旗帜下的文学创作(一) 第三节:夏衍等作家的剧作
抗战前期,除涌现出大量独幕剧、街头剧等小型剧作外,为全民抗战热潮所鼓舞的剧作家们,还创作了相当数量反映军民团结抗日、暴露日寇汉奸罪行的多幕剧。这些剧作大多洋溢着爱国热情,起到了宣传抗日的进步作用,但也存在着以空洞的呼喊和廉价的乐观代替真实戏剧冲突的公式化概念化倾向。随着抗战进入相持阶级,国民党反动派消极抗日、积极反共的面目日渐暴露,剧作家们对现实生活的认识日渐加深,剧作的思想水平和艺术质量也有所提高。这时出现的一些优秀作品,开始在比较广阔的画面上从多种角度反映抗战的现实生活,揭露国统区政治的腐败和社会的黑暗,并注意揭示这些现实状况在人们心灵深处引起的剧烈变化。但由于抗日文艺运动在国统区遭到阻碍和迫害,写作和演出不自由,禁忌重重,某些作家的创作中也出现了对现实斗争回避或“躲躲闪闪”(注:茅盾:《为诗人打气》,1945年作,收《茅盾文集》第10卷)的现象。
夏衍,1900年生,浙江杭州人,他是抗战前期影响较大的剧作家之一。三十年代初期,他就参预了左翼戏剧运动的组织领导工作强调个人必须投身于社会、国家之中,才能实现“道德向,剧本创作则开始于一九三四年。最早的独幕剧有《都会的一角》。一九三六年四月写的“讽喻史剧”《赛金花》,是他发表的第一部多幕剧。作者自述此剧的创作意图,是“想画一幅以庚子事变为背景的奴才群像”,“以揭露汉奸丑态,唤起大众注意‘国境以内的国防’。”(注:夏衍:《历史与讽喻》,载1936年《文学界》创刊号)剧本以妓女赛金花的活动为线索,对清政府上层统治者李鸿章、孙家鼐、魏邦贤之流的反动腐朽和卑鄙无耻进行了鞭打,借历史题材对现实作了讽喻,因而曾遭到国民党禁演。女主人公赛金花,原也置于讽嘲的“焦点之内”,但由于作者对她“同情”较多,认为她“多少的保留着一些人性”(注:夏衍:《历史与讽喻》,载1936年《文学界》创刊号),实际落笔时对她不无赞颂。剧本对义和团的革命历史作用,也缺少正确的较为全面的认识和评价。对《赛金花》一剧的毛病,鲁迅曾经在《“这也是生活”……》中有所批评。一九三六年冬,夏衍创作的第二部多幕历史剧《秋瑾传》(初次发表时名《自由魂》),则在思想上和艺术上都比《赛金花》有明显的进步。这个剧本以辛亥革命时期的女英雄秋瑾的壮烈事迹为题材,真实地表现了她反帝反封建的革命精神和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的英雄气概,对她缺乏警惕和不懂革命策略的弱点也有批评。与此同时,更无情地鞭挞了媚外残内的清朝统治者和汉奸走狗。剧本的戏剧冲突比较集中,主人公的性格刻划比较明朗突出;作者后来形成的简洁、素淡的风格特色,在这部剧作中也初露端倪。
一九三七年四、五月间,夏衍开始以现实生活为题材创作了三幕剧《上海屋檐下》。当时正是西安事变之后不久,抗日统一战线处在酝酿之中,国民党政府被迫有条件释放一批长期关押的共产党人和其他政治犯。一些革命者经营救陆续出狱,他们中间有些悲欢离合的故事触动了作者之心人皆固有,不可更变,万物均包罗于人心之中。强调一,使他写出了这部一度名为《重逢》的剧作。在这个剧本中,作者认真地“用严谨的现实主义去写作”(注:夏衍:《谈〈上海屋檐下〉的创作》,《剧本》1957年4月号),有意识地在人物性格刻划和环境描写等方面下功夫,力图“从小人物的生活中反映这个大的时代,让当时的观众听到些将要到来的时代的脚步声音”(注:夏衍:《谈〈上海屋檐下〉的创作》,《剧本》1957年4月号)。剧本通过一座弄堂房子里五户人家的一天经历,十分真实地表现了抗战爆发前夕上海小市民的痛苦生活。在这黄梅天一样晴雨不定、郁闷阴晦的政治气候中,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沦落风尘的弃妇施小宝,被流氓逼迫去卖淫,她想挣扎,然而四顾无援,终于跳不出邪恶势力的魔掌。老报贩“李陵碑”孑然一身,他的独生子在“一二八”战事中参军牺牲,使他孤苦无依,精神错乱,成天哼着“盼娇儿,不由人,珠泪双流……”,酗酒解愁。失业的洋行职员黄家楣,正陷于贫病交困中,偏巧这时辛辛苦苦培植他到大学毕业的老父亲从乡下来了。老父亲满以为这个自幼就被诩为“天才”的儿子,早在上海有了“出息”,实际上“天才在亭子间里面”。儿子儿媳企图用借债、典当把窘状隐瞒过去,强颜欢笑,谁知老父亲耳聋心不聋,私下发觉了实情,立刻托故回乡,临走还把自己最后一点血汗钱,偷偷留给了小孙子。小学教师赵振宇安贫乐命,与世无争,可他的妻子却愁穷哭苦,唠唠叨叨,为讨菜贩的一点小便宜竟至连蒙带唬,关门抵拒。作为剧中主线的,是二房东林志成、杨彩玉一家的故事。林志成是一个工厂中的下级职员,他不仅由于做着亦“牛”亦“狗”的工作而整天耽忧、赌气,更由于被监禁十年、久无消息的匡复的突然归来,使他禁不住良心的谴责。匡复是革命者,是林志成的好友,是杨彩玉的丈夫和葆珍的生身之父。长期的牢狱生活损害了他身体的健康,而眼前的尴尬局面又给了他意外的苦楚和酸辛。彩玉过去是同情革命的少女,为同匡复结合而脱离家庭,可匡复被捕后,孤苦、贫穷的磨难逼得她退却了,她在误以为匡复已经遭难的情况下与林志成结合,变成一个小心翼翼随顺夫权的家庭主妇,生活的奴隶,尽管她的感情还在前夫与后夫之间痛苦的挣扎着……。剧本借助于戏剧冲突所表现的人物这种种生活处境和精神面貌。无一不是与那个社会密切相关的,无一不是那个黄梅天一样压得人透不过气来的政治气候带来的结果。正是通过人物的不幸命运,剧作对当时的黑暗社会和国民党反动统治提出了深沉强烈的控诉。
作者对这群人物的未来还是抱着希望和信心的。他把希望寄托在葆珍等“小先生”身上。孩子们高唱《勇敢的小娃娃》歌,朝气蓬勃,表达了“大家联合起来救国家”的决心。这歌声促使匡复重新振作起来,毅然出走。他声称,这“决不是消极的逃避”的理论先驱。主要代表人物有:德国的海德格尔、雅斯贝尔,并鼓励朋友们“勇敢地活下去!”他终于是一个革命者,用革命的理想克服了个人生活上的伤痛,走上“救国家”的人生大道。——舞台上从远处轰轰然响起惊雷之声,预示着令人沉闷的黄梅天即将过去。
剧作布局新颖而严密,作者把一群各种各样的“小人物”巧妙地拉到一起,使他们的故事齐头并进,却没有一点紊乱的感觉,波澜起伏自身发生联系,自己领会自己、体验自己。人生是通往上帝,紧凑自然,最后达到高潮——匡复出走。能够写成功这样一出“个个角色有戏的群戏”(注:李健吾:《论〈上海屋檐下〉——与友人书》,载于1957年1月26日《人民日报》),在很大程度上得力于作者对生活的熟悉。他曾经在这种屋檐下生活了十年,剧中的各种人物他都曾经亲眼看到过。因此,全剧处处散发着浓郁的生活气息,每个人物虽然台词和动作不多,而他们的面貌和特征却都被生动地刻划出来。应该说,《上海屋檐下》标志夏衍在现产主义创作道路上迈出了坚实的一步,并显露出独特的艺术风格。
抗战头三年颠沛流离的生活中,夏衍先后在广州写成《一年间》(《天上人间》),在桂林写成《心防》和《愁城记》。这三部剧作,差不多全取材于沦陷的上海。作者在《愁城记》的代序——《一个旅人的独白》中解释说:“为什么我执拗地表现着上海?一是为了我比较熟悉,二是为了三年以来对于在上海这特殊环境之下坚毅苦斗的战友这种研究方法被培根和洛克从自然科学移植到哲学中以后,,无法禁抑我对他们战绩与运命表示衷心的感叹和忧煎。”在这方面,三剧之中以《心防》表现得最为突出和成功。
四幕剧《心防》,写成于一九四年五月。它生动地反映了上海沦陷后的最初两年间,进步文化工作者为坚守这个城市“五百万中国人心里的防线”而进行的艰苦、英勇斗争的事实。原来在《上海屋檐下》中弥漫着的那种黄梅时节的阴晦和沉闷的气氛,在这里已被抗战爆发卷起的时代风暴冲破了。主人公刘浩如,是一位具有炽烈爱国热情、高度责任感和不怕牺牲精神的新闻记者(JohannCottfriedvonHerder,1744—1803),,进步文化界的领导者之一。上海刚沦陷的时候,他曾准备到后方去,但随即又决定留下来。他意识到:“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是如何死守这一条五百万人精神上的防线,要永远地使人心不死,在精神上永远不被敌人征服,这就是留在上海的文化工作者的责任!”由于抗战节节失败,汪精卫公开叛国投敌,使斗争环境更加复杂、困难。他不仅顶住了敌伪的种种威胁和利诱,而且排除了来自生活方面的干扰,始终坚定不移地站立在“防线”的最前沿。同时,他还善于帮助战友们识破敌人的阴谋诡计,鼓励他们增强胜利的信心,坚持斗争。一直到被敌人刺杀倒下去的时候,他所挂念于心的仍然是“咱……们……的防……线!”——这也就是剧本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