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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公全传-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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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刑部:官署名,掌管国家的法律、刑狱事物。

值日班把差事留下,将文书递上去,刑部正堂陆大人一看,立刻升堂,官人把雷鸣、陈亮带上去,陆大人一问,这四个人仍然实话实说。陆大人一看,这文书与四个人的口供不符。这位陆大人本是一位清官,自为官以来,两袖清风,爱民如子。一问雷鸣、陈亮四个人,在金沙岭抢罗老爷的侍妾财物,杀死家丁,同伙办事共有几个人,陈亮说:“回禀大人,小人等在镇江府住居有年,原系安分守己,并未做犯法之事。金沙岭的事,小人等一概不知,求大人这辈为官,辈辈为官。大人想情,我等要去抢劫,焉能自道名姓,留下祸根?这必是贼人跟我等有仇,他等做案陷害我等。求大人笔下超生。”陆大人一想,这其中定有缘故。立刻吩咐先把四个人入了狱,随后坐轿去拜罗丞相请见。罗声远把陆大人请进来,坐下一谈话,陆大人说:“现在镇江府解了四个贼来,我一讯供,看这几个人大概不实。少大人当初在金沙岭被抢的那一天,可曾记得贼人的模样?”罗声远说;“我也记不甚清。有一个穿青皂褂黑脸的,有一个穿白带素白脸的,有一个黄脸的,余者我就渺茫了。”陆大人一听说:“这就不对了,这四个人没有黑脸的。秦元亮是红睑,马兆熊是青睑,雷鸣是蓝脸红胡子,陈亮是白脸,大概这四个人必屈枉。”罗声远说:“谁管他屈枉不屈枉,他等情屈命不屈。大人把他们正了法,振作振作,以惊贼人之胆。要不然大员子弟在外省做官,有钱就不用回来了。”陆大人一听,话有点不通情理,也不肯深往下说,自己告辞,回来坐在书房,思想此事。真要用严刑苦拷,叫这四个招了,就是四条人命,做官者关乎德行阴驾,放是不能无故的放了,官事办不下去。越思越想,沉吟了半晌,忽然想起了主意,立刻吩咐家人去把二位看家护院的请来,家入点头,去不多时,把二位护院的师傅带到书房。这二位护院的,原本是江北贺兰山的人,在九杰八雄之内很有能为,在陆大人家多年,一位姓华名元志,绰号燕子风飞腿华元志,一位叫乐九州神行武定芳。两个人来到书房行礼,说:“大人呼唤我二人有什么事?”陆大人说:“二位教师,素日本部院待你等如何?”华元志说:“大人待我等甚厚,大人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我二人万死不辞。”陆大人说:“既然如是,我这里现在收了四般差事,在金沙岭抢去罗公子的侍妾金银,贼人秦元亮、马兆熊、雷鸣、陈亮,现在这四个人据我看冤屈,罗相要把这几个人糊里糊涂的杀了,本部院我不能做这亏心事,放又不能,此时也不能再给镇江府行文书,叫他办这案,已然他算把这案的人交来。我这衙门专管刑事,手下人也没有久惯办案之人,我派你二人到镇江府去觅访此案,如能把真盗犯访着,我给你二人办一套公文,不拘州府县可以会合本地面文武官员,帮你等捉拿贼人。如能把贼人办来,头一则救这四个人的命,再说本部堂也有名,也是一件德行事。给你二人一百银子盘费,就烦你二人辛苦一场。”华元志、武定芳说:“大人既是吩咐,我二人遵命,明天就起身。”陆大人立刻给办了一角文书,用了关防,次日二位英雄领了一百银子,换上衣服,各带兵器。华元志是穿蓝翠褂壮士打扮,武定芳穿白素缎,二人衣服鲜明。各带夜行衣包,在陆大人跟前告辞。出了京都,顺大路赶奔镇江府,道路上寻踪探迹,饥餐渴饮,晓行夜宿,这天已到镇江府地面。偏巧惜过了镇店,天已黑了,上不靠村,下不靠店,二人往前走进了一座山口,见远远的一片松林,似有住户人家,来至切近一看,原来是一座古庙。这座庙还不小,二人一想庵观寺院过路的茶园,找不着镇店,可以庙中借裕一宵,讨点斋饭,临走多给香资,亦未为不可。武定芳说:“大哥,你我就在这庙里借宿罢。”华元志说;“也好。”二人这才上前叫门,工夫不大,只见由里面出来一个人有三十多岁,两道粗眉毛,一双圆眼睛,鹦鼻子,尖下巴,两腮无肉,身穿白布褂裤,白袜青鞋,仿佛像火工道人的样子。华元志赶紧举手抱拳,说;“辛苦辛苦。”这人说:“二人找谁?”华元志说:“我二人原本是远方来的,今天越过了镇店,行到此处,也不知这庙内是和尚是老道,望乞尊驾给回禀一声,我二人要在此借宿一宵,庙中有斋饭,我二人叨扰一顿,明天香资多付。”这人说:“原来二位是远方来的要借宿,这件事我可不敢自主,我得到里面回禀我家方丈去。”华元志说:“好。”这人转身进去,工夫不大,由里面出来说:“二位请罢。”华元志武定芳二人,这才往里赶奔。焉想到今天一进这座庙,身人龙潭虎穴中。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226回 因访案误入藏珍寺 识奸计冒险捉群贼

话说华元志、武定芳二人跟着进了庙,这人带着由大殿往西一拐,来到西跨院。这院中是四合房,北上房三间,南房三间,东西配房各三间。把二位英雄让到北上房,这屋中是一明两暗,屋中倒很干净。二人来到屋中,这人给点上灯,倒过茶来,华元志说:“尊驾贵姓?”这人说:“我姓孙叫孙九如,未领教二位贵姓?”华元志说:“我姓华。这庙中几位当家的?”孙九如说:“就是一位老方丈,有点老病根,可不能出来见你二位。”华元志说:“不敢劳动老方丈,你这庙中要有吃的,给我俩来拿一点来,明天多给香资。”孙九如说:“施主说哪里话来,此乃是十方门地,十方来,十方去,十方钱粮应酬十方事,我给二位收拾去。”说着进转身出去,工夫大了,好容易才拿油盘来了,端进四样素菜来,一壶酒,一盘炸面筋,一盘炒豆腐,一盘炒白菜,一盘拌豆腐丝,杯筷碟,都给拿来。说:“二位施主被屈点罢,这庙中可没有什么好吃的,有馒首①有粥,二位随便用罢。”说完了话,转身出去。武定芳拿起筷子方要吃,华元志说:“贤弟,你先等等吃。”武定芳说:“怎么?”华元志说;“我看这个孙九如,方才说话,眼珠儿滴溜溜乱转,恐其中有诈。再说这座庙,又不靠村庄,又不靠大道,每逢庵观寺院,乃是藏贼的窝巢。出门在外,不得不留神。我看他说话伶牙俐齿,二眸于乱转,圣人有云,胸中正,则眸子麻焉;胸中不正,则眸子眊焉②。我看其中有缘故,先等等吃罢。”

①馒首:即“馒头”。‘②胸中正,则眸(mou)子暸焉;胸中不正,则眸子眊(mao)焉:此话是说心底无愧,目光纯正;心怀鬼胎,目光鬼祟、昏花。

说完了话,工夫不大,孙九如由外面进来,说:“二位酒够不够?”华元志把酒斟出来一看,酒发浑,在酒杯子里直转,华元志更生了疑心,仇“孙九如,你喝一盅。”孙九如一听,连连摇头说:“我不会喝。”华元志见孙九如转身就要往外走,华元志过去一伸手,将孙九如揪住。一个黄鹂拿嗉,一捏嘴把这盅酒灌下去。立刻就见孙九如蹬蹬腿裂裂嘴,翻身栽倒,人事不知。华元志说:“贤弟,你看如何?”武定芳说:“总还是兄长细心,今天要是我就上了当了。兄长既把这厮拿住,打算怎么样?”华元志说:“你我先里面去听听风再说。”武定芳说:“既然这厮施展毒计,陷害你我,大概这庙中必有贼人窝藏,你我还等什么,简直咱们到各处探探去。”华元志一听,说:“也好。”二人这才把孙九如捆好,口堵上,往地下一搁,二人把灯吹灭出来,将门倒带,立刻障房越脊,探来探去。探到东跨院一看,北上房屋中灯光闪烁。二人一看有后窗户,来到后窗户将窗纸湿了一个小窟窿,往屋中一看,靠北面冲南坐着两个大脱头和尚,可看不见脸膛,在东边坐定一人。头上带紫色壮士帽,身穿青布衫,黑脸膛,凶眉恶眼。靠西边坐定一人,穿蓝翠褂,白脸膛,细眉圆眼。在南面坐定一人面冲北,头上紫色壮士帽,紫箭袖,面如紫玉,两道丧门眉,一双吊客眼。双睛暴露于外。华元志二人在暗中瞧着,见这五个贼人在一处吃酒,就听东边坐着这个黑脸的说:“今天来的这两个人,大概是翅子窑的鹦爪孙。”就听西边那白脸的说:“别管他是不是,把他等拿住,亮字字把飘给摘了,总算他情屈命不屈。”就听和尚说:“怎么孙九如去这半天还不来呢,莫非有什么变故不成?高二弟你去瞧瞧去。”这黑脸的站起来,一声答应,往外就走。华元志一拉武定芳,二人在后面蹿房越脊跟随。华元志说:“先把这个贼人拿住,问问底里根由。”二人见贼人来到东跨院,华元志由上面蹿下来,过去一腿,就把贼人踢倒,贼人方要嚷,华元志一掐贼人的脖子,拉出刀来一擎,说:“你要嚷,我当时结果你的性命。你说了真情实话,饶你不死,这庙中是怎么一段情节?”赋人吓得魂不附体,说:“大太爷你别杀我,我实说。”华元志说:“你说罢。”贼人这才从头至尾一述说。书中交代:这座庙叫藏珍寺,老和尚名叫法长。这两个和尚,一个叫月明,一个叫月朗,是老和尚的门徒,前者由打白鱼寺漏网,只因为抢花花太岁王胜仙的侍妾,把庙也入了官了。这两个人就逃到他师父这里来,提说把一座白鱼寺胞了,老和尚劝了这两个人半天,后来老和尚上三更岗去,把这座庙就给徒弟。临走还谆谆嘱咐,叫两个人务本分。这两个人本是酒色之徒,焉能改得了。在庙中又修出夹壁墙地窖子,打算弄将两个妇女来终日作乐。这天外面来了几个绿林的朋友,正是黑毛虿高顺,红毛吼魏英,白脸狼贾虎,恨地无环李猛,低头看塔陈清,赛云龙黄庆,小丧门谢广。这些人由打藏珍坞逃走,跟邵华风分了手,各奔他乡。谁也顾不了谁。这几个人投在藏珍寺来,一见月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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