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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真的。”
“你要把这些照片拿出去?”
“我们不得不这样做。”
“你要逮捕莫顿参议员?你是他妈的疯了。”
“也许是这样。”
“你永远也不会有成功的可能,彼得。”
“也许是这样。”
“他们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你深深地埋起来,你都不知道是什么把你击倒的。”
“也许是这样。”
“你这是行不通的。你知道你是徒劳。结果,只会伤害米歇尔。”
我没有对此发表意见,我感到自己对她的爱在消失。我们一起往前走着,她那带钉的鞋跟笃笃地敲打着人行道。
劳伦最后说道:“彼得,如果你执意要干这种鲁莽的事儿,那我也没有办法。作为你的朋友,我劝你不要干。但你一定要这样干,我可一点儿忙也帮不上。”
我什么也没说,站在那儿望着她。在强烈的阳光下,我发现她的脸上已起了皱纹。我看到了她头发的黑色发根,还有沾在牙齿上的一点点唇膏。她取下太阳镜,看了我一眼,眼中透出焦虑的神色,然后转过身去,望着那些新闻记者。她用太阳镜在掌心敲着。
“要是情况真是这样,我想也许我还是先缓一天的好,看事态的发展吧。”
“那好。”
“你知道,我心里仍然惦念着这件事的,彼得。”
“我知道。”
“不过我觉得,米歇尔的监护权问题不应当和其它别的愚蠢的争执搅在一起。”
“当然不应该。”
她又戴上了太阳镜。“我为你感到可惜,彼得。我真的为你可惜,你在局里曾经有过一个美好的未来。我知道,你已经被提名担任局长的助手,但是,如果你这样做,你就毫无指望啦。”
我笑了一下。“也只能这样了。”
“你除了照片外,还有什么证据吗?”
“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更多的细节。”
“因为,如果你只有照片做证据,你是无法提出诉讼的,彼得。地方检察官不会受理此案的。照片做证据再也不起作用了。要在照片上做手脚太容易了,法庭对此很清楚。如果你手上只有一张这个家伙作案的照片,那是不足为凭的。”
“我们走着瞧。”
“彼得,”她继续说道,“你会输得精光的。你的饭碗,你的前程,你的孩子,你的一切。醒醒吧,别干这种事情。”
她向她的汽车走去,我陪伴着她。我们俩谁也不吭声。我等着她问我米歇尔的情况,但是她一句话也没提到孩子。这也难怪,她脑子里想着别的事情。最后,我们来到车旁,她绕到驾驶员的位置那一边,准备上车。
“劳伦。”
她的目光越过车顶望着我。
“我们在24小时内不要涉及此事,好吗?也不要随意给任何人打电话。”
“别担心,”她说道,“我对此事一无所知。说老实话,我巴不得连对你也一无所知才好呢。”
她上车后便把车呼的一下开走了。看着她离开,我感到双肩松弛了下来,紧张的情绪也随之消失,这不仅仅是因为我实现了本来打算做的事情——我说服她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至少在一段时间里是如此。不仅仅如此,还有某种别的东西,最终也一去不复返了。
47
康纳和我避开新闻界,从公寓大楼的后楼梯上楼。我把刚才的谈话告诉了康纳,他耸耸肩。
“联络官是怎样挑选的,这使你感到吃惊吗?”
“是的,我想我从来也没把它当回事。”
康纳点点头。“情况确实如此。日本人擅长于提供他们称之为鼓励的东西。最初,局里有顾虑,不愿让外界对选择什么样的人当联络官发表意见,但是日本人直截了当地表示希望局里能和他们商量商量。他们的推荐对我们并没有约束,而且他们指出,在选择联络官时他们提供一些建议是完全说得过去的。”
“呵……”
“为了表示他们态度的不偏不倚,他们提出要向警官福利基金会捐款,使全局的人员都能得到好处。”
“给了多少钱?”
“我想有50万吧。局长还应邀去东京,就建立犯罪记录保存体系进行咨询。3周的旅行,在夏威夷逗留一周,来回都是坐一等舱,还做了大量宣传报道,这正中局长下怀。”
我们上了二楼,又继续向三楼爬去。
“所以,”康纳继续说道,“到这一切终了时,局里就很难对亚洲方面的推荐置之不理了,这样做太危险了。”
“我想放弃这份差使。”我说道。
“这也是个办法,”他说道,“不管怎么说,你使你妻子打退堂鼓啦?”
“我的前妻。她当即便心领神会。劳伦是个随机应变的政治动物,她就是那样的人。但我不得不告诉她凶手是谁。”
康纳耸耸肩。“在这两小时里,她没法采取行动的。”
我问道:“那么这些照片怎么办?她说这些照片在法庭上站不住脚。桑德斯也这么说:用照片做证据的时代已经结束。我们还有别的证据吗?”
“我一直在寻找,”康纳回答说,“我觉得我们能行。”
“怎么能行?”
康纳耸耸肩。
我们到了我公寓的后门。我把门打开,我们进了厨房,里面空无一人。我顺着走廊来到前厅。屋子里静悄悄的,起居室的房门关着,但是里面飘出一股烟味。
我的女管家伊莱恩站在前厅里,从窗户中望着楼下街上的那些记者。她听到我们的声音便回过身来,脸上充满恐惧的神色。
我问道:“米歇尔好吗?”
“很好。”
“她在哪儿?”
“在起居室玩呢。”
“我想看看她。”
伊莱恩说道:“中尉,我得先告诉你一件事。”
“没关系,”康纳说道,“我们已经知道了。”
他一把推开起居室的门。我有生以来还从未如此感到震惊。
48
约翰·莫顿坐在电视演播室的化妆椅上,领子四周塞着纸巾。一位姑娘正在往他前额上擦粉。他的助手伍德森站在他身旁,对他说道:“这是他们建议你说的话。”他把一份电传递给莫顿。
“贯穿演说的主线是外国投资使美国充满活力,外汇的流入使美国变得更为强大,美国在许多方面要向日本学习。”
“我们并没有向他们学习。”莫顿阴郁地说道。
“唔,可以进行辩论嘛,”伍德森说道,“这种立场是可行的。你从马乔里写的演说稿上可以看到这一点。读起来并不像在改变立场,而是使你的观点更经得起推敲。你可以巧妙地一带而过,约翰。我认为这不会成为争论的焦点。”
“会有人提出这个问题吗?”
“我认为是这样。我已经告诉新闻界,你准备谈一下你如何修正出售微电脑公司的立场,以及你现在是怎样赞同这笔交易的。”
“谁将提出这个问题?”
“也许是《洛杉矶时报》的弗兰克·皮尔斯。”
莫顿点点头。“对付他没问题。”
“是的,例行公事嘛,应该很顺利的。你可以谈谈自由市场,公平交易,这场买卖与国家安全没有多大关系,诸如此类的话。”
那个姑娘给莫顿化妆完毕,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参议员,我很抱歉打扰你,你能给我一张你的照片吗?”
“当然可以。”莫顿回答说。
“我为儿子要的。”
“行。”他说道。
伍德森说道:“约翰,我们已经大致剪辑出了那个广告节目,如果你想看的话。节目还十分粗糙,不过你也许愿意发表发表意见。我给你在隔壁屋子里做了安排。”
“我还有多少时间?”
“离播出时间还有9分钟。”
“好吧。”
莫顿走出房门,看到了我们。“晚上好,先生们,”他招呼道,“你们有事找我吗?”
“简单聊上几句就行,参议员。”康纳回答道。
“我得先看一下录像,”莫顿说道,“然后我们再谈,不过我只有几分钟时间……”
“那没关系。”康纳说道。
我们跟着他进了另一间屋子,屋子俯视着下面的演播室。那里,摆着一台米色的放像机,上面写着“新闻人物”。三名记者在草草地做着笔记,并且试着话筒。莫顿坐在一架电视机前,伍德森把一盘录像带塞到放像机里。
我们看了今天早些时候拍摄的那部广告片。图像的底部有时间显示,片子一开始便出现了莫顿参议员的镜头,他看上去坚决果断,正在穿越高尔夫球场。
片子的基调是美国已经失去了经济竞争力,我们得使她恢复这种能力。
“现在该是我们大家齐心协力的时候了,”荧光屏上的莫顿说道,“从华盛顿的政治家们一直到企业界和劳工的领导人,我们的教师和孩子、我们家庭的每个成员,没有一个例外。当我们行动时,我们需要付出代价,要减少政府的赤字。我们需要增加储蓄,改善我们的道路和教育。我们需要制定保护能源的政策——为了我们的环境、我们孩子的健康,还为了我们在全球的竞争能力。”
摄像机移近他的脸部,准备拍摄他结束演讲时的镜头。
“有些人说,我们正在进入一个全球性经商的新时代,”他说道,“他们说,公司设在哪里,生产什么产品,都已无关紧要;那种关于民族经济的观念已不合时宜。我要对那些人说——日本人可不这么想,德国人可不这么想。今天,世界上那些最欣欣向荣的国家无不推行强有力的政策来保护能源、控制进口、鼓励出口。他们扶植本国工业,保护它们免遭外来的不公平的竞争。企业界和政府通力合作,关心本国人民和他们的工作就业。那些国家之所以比美国干得出色,是因为他们的经济政策反映了当今世界的真实情况。他们的政策卓有成效,而我们的政策却成效甚微。我们并不是生活在一个理想化的世界中。在理想化的世界到来之前,美国最好还是面对现实。我们最好确定具有本国特色的、切实可行的民族经济政策。我们最好多关心些美国人,因为除了我们之外,没有人会关心他们。”
“有一点我想说清楚。日本和德国这些经济巨人并不是我们的困难的根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