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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凸-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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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大声喝斥、痛骂这个人。这个人就是谭宗三。

朱“副专员”刚才告诉我,谭宗三在通海期间,曾奸污蹂躏了十多名劳动妇女。

在县长任上,他还多次签署了搜捕我地下工作者的命令。小张岛上那个“省八监”

用他捐助的钱,从美国进口了一台专门用来处决人犯的电椅,宋邦寅用它杀害了十

多名我被俘的高级干部。

你知道吗?

朱副专员问。

电椅的事和签发搜捕令的事,我都知道。命令和行动,都是别人筹划起草好了,

只不过让他签一个字而已。买电椅,他事先并不知情。事后用它干些什么,宋邦寅

也不会跟他商量。这两件事我都讯问过他。他也都如实招来了。但奸淫那么些妇女,

而且又是劳动妇女……我不知道。他也没交代过。

但……我直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可能吗?谭宗三?他?

但我没问出口。我知道,这时我得越发谨慎才是。千万不能再给人造成那种错

觉:我仍顽固地在为谭宗三辩护。我知道这个办事极精干实在的“副专员”,手中

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不会轻易这么说的。我等着他拿出证据来。果不其然,几分钟

后,他便从那只上了锁的铁皮保险柜里,取出十二个卷宗。一个卷宗里记录着一个

受害女人的材料。

这些材料以它无可辩驳的强大的真实性,告诉我,确实是十二个。妇女。更让

人无法理解的是,这十二名女子,没有一个是稍有点身份的。十二个里边有七个几

乎是半文盲。有两个读过半年初中,当时在县府文秘室做誊录抄写文印等极一般的

差使。但那已是十二人中文化程度最高的了。还有一点也很特别,这十二名女子几

乎全都是这个“县衙门”的低级差役。或者是厨子(还是白案上的助手),或者是

洗衣工(只管洗大件粗作),或者是清洁工(属于她的管理区只到前堂和前院为止),

或者是只管烧水灌热水瓶的(谭宗三用的开水还不归她供应)。或者是她们的姐妹、

连襟或……有一对甚至是母女。他把人家母女俩都占用了!

我真的有点不敢相信了。

这真的是连“禽兽”都不如了!

这些女子,有好几个我是见过的。不仅说不上有什么姿色,有的甚至连五官都

没搭配匀称。翻起的厚嘴唇和往外龇出的长牙和过多的生发油雪花膏。绝对让人惊

疑。”(当然也有长得还算是匀称的。但也仅此而已。根本谈不上气质和修养。)

而且她们中年龄最小的也要比谭宗三大两岁。最大的已经比他大了七八岁。而且她

们平日里根本无法接近“县长大人”。前面已经说过,她们的工作范围最接近谭宗

三的也只能到达前堂。而前堂离谭宗三的办公室和卧室,还隔着一个很大的中院。

中院两厢排列着一系列县府最重要的科室机构。这些只做粗活的女人要想在众目睽

睽之下穿越这漫长的中院,去接近“谭县长”,不是几乎,而是绝对没有这个可能。

他怎么把她们“搞上手”的?

他为什么要只盯着这样一些女子?

通海县城虽然只有八九万人,在规模上绝对无法跟上海相比。但它建城的历史

却远比上海悠久。地处长江口。可以说代有名人雅士涌现。也出过不少足以传世的

名女子。当时谭宗三即便因为跟黄克莹失和,心里烦恼;退一万步说,按男性社群

中的惯例,要找“精神寄托”,县城里也并不缺少各种有品位的女子包括大家闺秀

和小家碧玉。有洁身自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也有十分开通开明、在交往中

绝不会以结婚来要挟对方的职业女性。还有那种自认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而又

不甘如此、继续在四处出击的“红颜知己”。如此这般,以谭宗三的一切,何至于

要在那样的女人中浪掷自己?

难道真的像北京人说的那样,嗨,您就别想不通了。人家好的就是这一口嘛。

难道……他真是某种心理变态狂患者?

是我把他看得过于简单了?还是过于复杂了?

是我过于把他当作一个“人”来看了,还是我还没有在足够细微和深入的程度

上,把他当作一个“人”来看?!!

我顿挫。迟疑。并迎着越发密集的雨点走去。

144

谭宗三是那天下午五点得到通知,要给他更换监室的。没有了单独的小院。单

独的铁门。没有了带盖的马桶。双倍的温水。也没有了写字桌和温暖的煤油灯。新

监室只有一个七平方米的窄长的空间。他不知道应把自己的那些衣物放在哪儿。特

别是他还写了一些东西。他自己视之甚为珍贵的东西。押送他到这边监室来的几位

班长都走了以后,他还抱着那一小包东西,呆呆地坐在黑暗中,久久地没能从这突

如其来的打击中回悟过来。我不知道,各位看客是否有这种“被拘留或被感化或被

隔离审查”的经历。只要有一次这种经历的,我相信就一定会记起,在这种情形下,

人的某一部分神经会变得异常地敏感、脆弱。提讯的人脸上多了一丝温和还是少了

一丝温和、在某一个问题上是多问了一句还是少问了一句、问的时候是抬起头问的

还是低着头问的、听的同时是作记录的还是没作记录、作记录时是认真记的还是只

不过勾勾划划在做做样子的……甚至当天的晚饭是早十分钟送来的还是晚十分钟送

来的;你都会十分在意,并都会引发一连串惊心动魄的心理涟漪和排阔而来的情感

震荡。况且,几位班长带他过来时,给他上了手铐(这在以前从来没有过)。后来

走的时候,却又没有替他取下这铐子。一开始他还以为他们忘了。他叫了他们一下。

(他以为还像前一阶段似的,甚至还可以跟班长们开开玩笑。)他们没回头。他以

为他们没听见。于是他又叫了声:“张班长……”这一下,无论如何是应该听到了

的。因为“张班长”的脚步突然停顿了一下,还以非常快的速度回过头来斜瞄了他

一眼,尔后,却以更快的速度,走出门去,并以从来没用过的大声,碰上了铁门,

并“咔嚓”一声上了锁。

这就很清楚地表明,他们不是忘了,而是奉命把这副铐子“留”在他手腕上。

这说明什么?

什么?

什么?

他呆住了。

事后我得知,年轻的朱副专员一到通海,一下车,首先就奸污那十几名妇女的

事,提讯了谭宗三,几分钟之内,谭宗三就全部承认了,并在口供笔录上签了字。

副专员拿到这签字后,立即以加急电的形式,向上海局有关领导作了汇报,并下令

马上把谭宗三转移到看管更为严密的监号里。然后才带着他那一个组的人,到小会

议室来听取我的“汇报”。而我那时候,却还什么都不知道哩!

我失职。的确是严重失职。

我怎么没想到,他还干了那样一种混帐事情呢?

可是……

可是什么?

还有什么“可是”的?

我匆匆走进谭宗三的新监室。助手在我身后端着一盏煤油灯。陪同我走进监室

的还有那两位大胡子值班看守。谭宗三慌慌地站了起来。脸色显得格外地苍白。怀

里还抱着那一小包东西。即便是这样,他也没忘了惶惶地拉一下袖口,想在我面前

遮掩一下腕子上那副黑黢黢的熟铁锻打的手铐。

“坐……”几秒钟后,他稍稍恢复了一点平静,又本能地显露出他那股“文静

的”和“绅士的”风度气派,淡淡地。(虽然多少已有了一点尴尬)笑了笑,先把

那个小包安放到地铺上,然后挺直了一下上身,用友好的(虽然也已多少带上了一

点讨好的)目光,去跟其他那几位打了个招呼。新监室里连一张板凳都没有。坐什

么坐?他很快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歉疚地看看我。但看到我一直板着脸,他脸上那

勉强流露的微笑也立即收敛去了。

寂静。大约有几秒钟时间。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匆匆赶来这举动,实在非常可笑。我难道还要责求一

个已被拘禁在押的“人犯”对我完全“真诚老实”?难道我还要对谭宗三说,我对

你如此宽宏大度,你却待我如此不仁不义?我还要责问他什么?他从来没有向我保

证过他在这一方面是“干净的”。只是我从来没想到要从这方面去追查他。

不知是因为新监室长久未住人,故而格外阴冷,还是因为当时气氛过于紧张,

我看到他瘦高的身于在昏黄的光影中,嗦嗦地颤栗着。

我知道,这时我说什么都不适当。都可能被多事的人认为我在暗示谭宗三一些

什么,因而汇报到检查组去。还有一点也不是不重要的:不能让这种沉默保持得太

久。太久的沉默也可能被认为一种暗示。于是我什么也没说,赶快退了出来,出了

院门,才回头去对值班看守说了句:“一切都要严格按检查组吩咐的办。不要疏忽

了。”

这时我看到我那个助手终于松了一口气。大概他也一直在为我担着心,至此才

认为我总算把这一件本不该做的事弥补了过来。

第二天一早,还没到开饭时分,那两个值班看守中的一个匆匆来找我。替谭宗

三带来一小包东西。我定睛一看,就是昨晚他一直抱在怀里的那一小包。我一面拆

包,一面问:“他还说什么来着?”刃

“这家伙昨晚一宿没睡,一直坐在拘留室那张硬板床上,一声不哈地面对着高

高的小窗户发呆。后来又趴在木板床上写了很长时间。今早,天不亮,他就要我把

这一包东西送到你这里来。话嘛,倒是有一句。他说,他实在是对不起您。真的是

非常非常对不起您。”

看来,他已经敏感到,可能要对他进行最后的处决了。这种时候,他会把什么

东西交给我呢?我赶紧拆开了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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