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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养这群鸽子。”龙福海说:“罗成也就这三五个算不上数的人头。吃饱了撑的,
让他们干吧。”
车开了。马立风说:“孙大治一直跑着调省里。他走了,关云山有没有可能提
政法委书记?”龙福海说:“没太大可能,关这个人不听话。”马立凤说:“那你
也要给他个盼头。”龙福海说:“抻着他?”马立凤说:“罗成在天州呆不长,就
这一阵吃紧,干部稳一个是一个。关云山这样的人还不都是过河的垫脚石,你能踩
一脚就踩一脚。”龙福海显得心不在焉:“是不是多此一举啊?”
龙福海转够了,马立凤把他送到家门口。
龙福海莫名其妙说了一句戏曲道白:“过五关斩六将,一马平川看还有谁敢挡?”
便让莫名其妙的马立凤走了。他也不知道是想明白了什么。
进到家里,看见白宝珍、白宝贵、魏国一客厅人,龙福海又有了当家做主的壮
气。他将外衣脱下交给小保姆,很家长地问:“你们说什么呢?”白宝贵指着魏国
说:“罗成前两天把他叫去,大讲了一顿廉洁奉公。”龙福海说:“是吗?”魏国
连连点头说:“是。他说他一看廉洁二看奉公,笼而统之地敲打了我一顿。”龙福
海拖长腔调说:“讲得好哇。你们一个一个要好好廉洁奉公,千万不要让人抓住小
辫子。”
白宝珍说:“我看罗成自己小辫子就不少。”
龙福海在给他空着的中央座位上坐下了,叼上白宝贵递上来的烟,就着了魏国
打着的火,很舒服地连烟带话吐出来:“都什么小辫子啊?”白宝珍说:“个人风
头主义。”白宝贵说:“称王称霸。”魏国说:“专横跋扈。”
龙福海吞烟吐雾了一阵:“有什么能摆到桌面上的?”
儿子龙少伟笔挺着西装来到客厅坐下,他说:“任何零敲碎打的说法,只要把
它系统化,就能摆到桌面上。”龙福海和一屋人对龙少伟这种说法都不解,他说:
“具体讲。”龙少伟自顾自点着烟,徐徐地抽了几口,才在一屋人的等待中开了腔
:“想搞成一个人,想搞败一个人,其实都是做一个项目。做项目,讲的就是策划。
同样一个房地产,策划不同,广告词不同,编的故事不同,效果就完全不同。只要
善于系统化,每一个人,包括在坐诸位,也包括罗成,你既能根据他的一些言行把
他说成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化身,也能把他说成一钱不值。”
白宝贵奉承地说:“少伟这话说得就颇有些深奥了。”
魏国说:“别开生面。”
龙福海一伸手说:“年纪轻轻的,别净给他戴高帽。”他对儿子说:“你接着
讲。”龙少伟说:“我讲得很清楚了,把有限的事实系统化,给它几个画龙点睛的
口号,就成了一个可以卖出去的策划。做生意的,卖给市场,卖给下家。搞政治的,
卖给上级,卖给下级。搞成一个项目,不过如此。”
白宝珍向来听不明白儿子的话,满脸费解地想张嘴。
龙福海一伸手打断她:“少伟的话已经非常明白了。”他指着白宝贵、魏国等
人:“你们也都明白了吧?”白宝贵、魏国等人半明白半不明白地都点了头,赞叹
龙少伟说得透。龙福海说:“古人有一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当然是一句
反面的话,我们也可以反其意正面用之。我们要揭露一个害群之马,总能找得下足
够的说辞,拿一个大一点的放大镜照照它。你看他表面上光明正大,其实漏洞多得
很。说是社会办公舆论监督,走到哪儿让记者跟到哪儿,这种做法不仅是风头,而
且是风头主义了。我看他除了讨论人事、研究财政,差不多的事情都让记者参与。
政府不成政府,犯忌讳的事情多得很。好了,不多说了,你们也要善于系统化,再
画龙点睛,搞成一个好策划,这项目就做成了。”
一屋子人拍手大笑。
龙福海威风凛凛,抬手一指白宝珍吩咐道:“打电话给公安局长关云山,让他
现在就来我这儿一趟。”白宝珍站起,打电话。
家里却又来了一个人,是西关县委书记孔亮。聪明伶俐的年轻人一坐下,就有
些紧张地说:“罗成明后天要去西关县做全面考查。”
四
孔亮在县委等罗成。等了半天,却等来叶眉。
孔亮往窗外张望说:“罗市长到了?”叶眉手里提着头盔说:“不知道啊?”
孔亮说:“你不是为他打前站的?”叶眉说:“哪儿是哪儿呀,我又不是他的马前
卒。怎么,他也要来西关县?”孔亮说:“他说今明两天来。我这一上午在办公室
没敢挪窝,等着他。”叶眉说:“他不打招呼可能来,打招呼倒不一定来。他不喜
欢看节目单上准备的节目,喜欢出奇不意。”孔亮一摊双手:“那我就不一定这么
干等着啦,先陪你吧。想看成绩,还是想看问题,随你挑。这一条我同意罗市长的
方针,欢迎舆论监督。”
叶眉说:“听说你这儿干得不错。我来主要想看成绩,问题算其次的。”
孔亮笑着说:“这我倒有些意外了,真是不胜荣幸。”
叶眉说:“好像我就是专挑毛病的?”孔亮说:“罗市长说了,工作就是发现
问题,解决问题。”叶眉说:“我只管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是他的事。”孔亮说:
“那好,我陪你去转,一边转一边给你介绍情况。你摩托车就停这儿,回来再开上。”
叶眉说:“我还是开上自在。想什么时候分手,就什么时候分手了。”
两个人刚出办公室,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拿着遥控器从走廊那边追着一辆遥控
玩具汽车跑过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从一间办公室追过来,拉住小孩的手。孔亮
让小孩叫叶眉阿姨,又对叶眉介绍:“这是我儿子小爽。他妈去北京开会,我只好
把他带到县里来,托小姚给我带一带。”
小爽指着他爸说:“你是不是这里最大的官?”
孔亮连忙笑着说:“我当然不算。”小爽说:“我问了,别人说算。可我来了,
你就不算。”孔亮说:“那当然,你从来都是一号首长。”说着,便拍拍儿子的脑
袋,一边同叶眉往楼外走一边说:“他是我们家的一号,他妈是二号,我是三号。”
孔亮见叶眉笑了,心中多少有些轻松。接待叶眉,他也有些头大。儿子这个小
插曲陪衬得挺好,他和叶眉之间显得家常些了。他趁势把气氛往家常去:“我这个
人在家里没脾气,在外面也没脾气。我喜欢委屈求全。”叶眉说:“听说你有些事
干得挺有决断的。”孔亮说:“当一把手,总要敢拍板。我再有决断,也是事事和
大家细商量,不像咱们罗市长,雷厉风行。”叶眉说:“你是不是觉得他有点独断
专行?”
孔亮笑笑说:“我对他的总结是,不怕惹人。”
叶眉问:“你怕吗?”
孔亮说:“有些还是怕的。不怕,连自己站后脚跟的地方都没有。”
下了楼,司机秘书在随时等候。孔亮让年轻秘书开着摩托跟在后面,他和叶眉
同乘一辆汽车,接着说话。他说:“我真是没想到,你今天说主要看成绩。就到这
会儿,我也还是半信半疑。”叶眉一笑。孔亮接着说:“你是支持罗市长的,这全
天州都知道。我是龙书记提拔的人,又替他管着西关县老家。这事情就有点明摆着
了。”
叶眉看了看前面的司机,说:“你讲话挺坦率的嘛。”
孔亮点着了烟,把车窗打开一条缝,拍了拍司机的肩膀说:“我这司机,对我
知根知底。我这班子的人,也都了解我。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都知道我干事
讲实在。我绝不搞短期效应,离开一个地方,就让别人骂娘。我前后干过好几个地
方,离开哪儿,哪儿的人都还惦记。我要过两年离开西关县,我相信老百姓也会说
我好。”叶眉问:“罗成呢?”孔亮说:“罗市长真要在天州干成了,有上一两年、
两三年时间,那他走到哪儿去,天州人都会翘他大拇指。”叶眉问:“你觉得他能
干成吗?”孔亮说:“但愿他能干成吧。”
叶眉说:“你这回答很暧昧。”
孔亮让停车。其实,他们还在县城里。孔亮指着面前一片拆平的地对叶眉介绍
:“这儿原来是一片旧民宅,现在都拆迁了,盖小楼。”然后指着旁边立着的高大
的小区示意图,又比划着县城刚刚加宽的街道,对叶眉兴致勃勃地介绍一番。他说
:“现代有经营城市的概念。城市有地皮,有人口,有文化经济中心等等资源,你
把它经营起来,也就把它建设起来了。但是,经营城市的概念现在在县城一级还很
不普及。我认为县城虽小,同样要有经营它的概念。”他一边介绍着县城规划,一
边说得头头是道:“不要国家拨一分钱,城市在经营中就发展起来了。”工地上过
来几个负责人,叫着孔书记。
孔亮对叶眉介绍着,对方却说:“罗市长刚才来过了。”
孔亮和叶眉互相看了一眼。孔亮问:“情况他都问了?”对方回答:“该问的
都问了。”孔亮一摊双手对叶眉说:“咱们是踏着罗市长的足迹了。”
车开到离县城最近的一个乡里,宽宽的马路两旁,夹着数百米长的二层楼门脸。
平平常常的村边,就这样形成了方圆几百里有名的皮衣城。两边的店铺里挂满了各
种式样的皮大衣、皮夹克。孔亮说,这也是他支持乡里村里采取灵活政策,不到几
个月就建起来的,现在全国也小有名气。一个面孔黑红的三十多岁男人一脸亲热地
快步迎上来,孔亮对叶眉介绍:“这就是这里的乡长。”
乡长告诉孔亮:“罗市长看完皮衣城,走没多久。”
孔亮对叶眉说:“看来这回他和你的思路差不多,先看点成绩,然后再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