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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话锋一转,她笑笑:
“现在,我的想法改了。”
大家全看她。
她又笑笑:“因为我前些时去一个阿姨家,她的小孩哭,她把孩子抱起来,左哄右哄,孩子哭得更凶了,她居然一气,把孩子扔在地上,这时候女管家跑了过去,才把孩子抱起来,娃娃就不哭了。”撇了撇嘴:“那女主人一天到晚不在家,不照顾孩子,也不管丈夫,连孩子都不认她这个妈,哪一天女管家取而代之,该怪的不是别人,是她自己!”
这女主人又使我想起一位小学老师对我说的事。
“我班上有个小孩不用参加早自习。”
“为什么?”我问。
“因为他妈妈每天一早就来学校,借教员休息室教她小孩。”
“为什么不在家里教呢?”
“因为离了婚。”老师说,“妙的是,离婚之前她一天到晚出去玩,不管家,孩子功课烂透了,夫妻老吵架,吵到离了婚。大概她后悔了,所以从离婚后,就每天一早,到学校教她的孩子。”
老师叹口气:“有时候天很冷,又刮风下雨,看她教完孩子,带孩子坐在楼梯上,两个人搂着,真令人心酸!”
二十五年前,我在《萤窗小语》里写过一篇文章,说天下没有不爱子女的母亲,在子女心中,母亲都是伟大的。
居然从文章发表,就接到许多抗议信,每封都是孩子写来的,责怪自己的妈妈不像妈妈。
“我从来不觉得她关心我,她甚至没正眼看过我。”
我记得很清楚,一个女孩子恨恨地写着:“我昨天送她一张我的照片,是一早塞进她门缝的,我要她看看我已经长这么大了。”
自从听了那位老师说的“后悔的妈妈”,我就想,如果以后我再收到读者骂妈妈的信,我应该把那故事转述给他听。
我也要把这故事告诉每个忙碌的妈妈。
妈妈的抚摸是煦日,妈妈的眼神是明月,妈妈的语言是春风,妈妈烧的饭是浓浓的爱……
母爱可能被忽略、被遗忘,但是有机会,母爱一定能被唤醒。
只是,千万别让孩子等太久,免得嫌晚了。
夫妻这么久,也真不容易,没能力也没情绪再谈另一场恋爱。坏老伴,也是个伴儿,不是吗?
第二章 女人·妻子·母亲·孩子 第三节 你不疼他谁疼他(1)
看北极的动物影片。
一群刚生不久的小海狮,挤在海边的岩石上。
风大,一个接一个巨浪打上来,激起白白的水花。
小家伙们好像已经懂事,伸着脖子,望着波涛汹涌的大海,浪打过来,就低一下头,接着,又闪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海洋。
傍晚,一只只母海狮回来了,躺在岩石上,把两鳍张开,让孩子抱着吸奶。
其中一只小海狮却孤零零,没人理,嗷嗷地叫着,一扭一扭,扭到其他母海狮的身旁,发现不对,又转头扭到另一边。只是每次扭到“别人家”,就被吼了出来。
电影的旁白说:“浪太大,不知道小海狮的妈妈是不是出了事。如果死了,小海狮也活不了,看样子只好由摄影队带去给保育单位了。”
但是接着,旁白又说:“还是等等吧!等明天早上再来看。”
下一个镜头已经是第二天。
外景队又来到海边,镜头里老远就看见一只母海狮,正拥着那只可怜的小家伙喂奶呢!别的海狮则都不见了。
“大概这妈妈游得远,回来晚了,”旁白说,“瞧那小海狮,多高兴啊!”
看爱尔兰牧场的影片。
说是“牧场”,其实只是一大座山头,一大片草地。
好多好多白白圆圆的绵羊低着头吃草。还有好多小绵羊,正偎在母羊的肚子下吸奶。
换了个镜头,是只死掉的母羊。因为难产,羊宝宝虽然生下,母羊却死了。
又换了个画面,是另一只生产的母羊,和它死去的小羊。
一边是死了妈妈的孩子,一边是死了孩子的妈妈,正好凑到一块儿。电影的旁白说:“可是,没有一个羊妈妈愿意喂别人的羊宝宝,所以得用点技巧。”
只见牧羊人用刀在小羊尸体的脖子、屁股和四条腿的地方各划一刀,居然从颈子那里用力一扯,把整张羊皮像件毛衣似的脱下来。
接着,又把那“羊皮衣”给死掉妈妈的小羊穿上。多么巧妙又多么残酷啊!
一只死了宝宝的母羊,以为在喂宝宝吃奶,岂知那是别家的羊宝宝,而且穿了它死婴的皮。
牧人对着镜头笑道:“如果不这样做,母羊是不会喂奶的,但是这样一个礼拜之后,把死羊皮脱掉,母羊还是会喂。”
因为小羊吃这“养母”的奶,身上已经有了“养母”的味道。
岳父大人过生日,四个女儿都赶来庆祝。
老幺一进门,就先到厨房,放了四只玻璃杯在台子上,又都倒满开水。
“你怎么知道大家都喝白开水呢?”我问她。
“不!我先生喝的,他不喝生水(在纽约多半人喝生水),所以我先倒好,等凉,他好喝。”
老三也在厨房,一边切芒果,一边跟我聊天,她先把芒果切两半,拿掉核,再各划几刀,翻过来,斜着把一方块一方块的芒果切到盘子里。
不小心,一块掉在台子上,她赶快捡起,放进嘴里。
再转身,端起盘子,进客厅,放在丈夫面前。
又见老二匆匆忙忙走进来,倒了杯水,走向地下室。
下面正传来厮杀的声音,年轻时想必是乒乓球高段的老岳父,正跟二女婿交手,两人你来我往,谁也不让。
“女儿追到了,不必客气了。”不知是谁在笑。
“喝点水吧!出了那么多汗!”听我的二小姨子喊。
我走下去,好奇,她是叫爸爸喝水,还是叫丈夫喝水。
两个人都没喝,还在打,只是二小姨子站在她丈夫背后。
吃晚饭了,妻烤了一只八宝鸭,小小的鸭子,很香,躺在一个大大的盘子里。只是,少了一条腿。
再看,那条腿已经放在我的盘子里。
“你怎么这样?”我小声怨她。
“你比较辛苦嘛!”她居然大声说。
一位熟识的老人病了,病得很重。
多年不见的儿子,带着妻女从美国赶回去探望。
只是,才在病房出现一次,就开车,带着老婆孩子去环岛旅行了。
旅行归来,又去了一次医院,说:“我们要顺便去一趟日本,然后直接回美国。”
儿子才离开,躺在床上的老太太就哭了。
“不?!不哭!”老先生拍着她的手,“当初我不是也从四川把你从你妈身边带走,一走就没回去过吗?”
一位老同学,总开车带我去打球。又总是在一路说他太太的不是。
起初,我都劝,所谓“劝和不劝分”。可是我愈为他太太说好话,他愈骂得厉害,好像他们维持到今天,他忍那么多,都因为看我的面子。
第二章 女人·妻子·母亲·孩子 第四节 你不疼他谁疼他(2)
有一天,我火了,说:“既然你老婆一无可取,你们又没孩子,就离吧!早离早心安。”
他怔了。一路没再说话,之后也没再提他的“恶妻”。
只是隔了一阵,他一边开车,一边喃喃地说:
“夫妻这么久,也真不容易,没能力也没情绪再谈另一场恋爱。”他转过头,笑笑:“坏老伴,也是个伴儿,不是吗?”
跟这老同学相似。
有个母亲对我抱怨她的儿子。
“跟他那个混蛋老子一样,不上进。”她骂,“早知道,把他拿了,也不会妨碍我,到今天没再嫁。”
我摇摇头,对她说:“你应该觉得自己蛮有勇气,那男人虽然跑了,你却能坚持把孩子生下来。”
“是啊!”她说。
“你为他真是牺牲不少。”
“是啊!”她说。
“其实你儿子在你这样的婚姻情况下,也很辛苦。”
“是啊!”她说,“他一出什么错,老师就说他是单亲家庭,欠管教。”
“老师不肯定他,同学也不肯定他?”我又说。
“是啊!你说他有多讨厌?”
“当全世界都不肯定他的时候,”我突然把音量放大,“你,他的妈妈,能不肯定他吗?你,他的妈妈,能不支持他吗?”
跟我的老同学一样,她也怔住了,突然掩面哭起来。
三个月之后,接到她的电话。
“从那天起,我不再骂他,”她在电话那头说,“我只爱他,支持他。”
各人养的各人疼、各人生的各人爱。
谁能指望孩子爱父母,胜于爱他的另一半和他的子女?
谁能指望,我们迷失的孩子,我们不去寻找、不去疼爱,而由别人找、别人爱?
想起古诗里的“入门各自媚,谁肯相为言”,好像看到一栋一栋的小房子,每个窗里都闪着温馨的灯光;每个烟囱里,都冒出属于那一家的菜香;每个眠床上都有着一生的恩恩怨怨、爱爱恨恨,以及那“我不疼他,谁疼他?我不原谅他,谁原谅他”的情怀……
上教堂,看见一个有趣的画面——
有个太太说:“我们的一切,都是由上帝安排的。”
另一个太太不同意,拿起桌上的杯子说:“我如果一松手,这杯子砸了,也是上帝安排的喽?”
“当然也是,是上帝要你发神经,松了手。”前一个太太笑道。
在宴会上,遇见一个老太太,她先盯着场内每位女客,上上下下打量。然后说:“我看那些有钱太太,不是不及我女儿漂亮,就是不如我女儿聪明,我生得不差啊!可是,我的三个女儿,为什么命都那么苦?”
她的一个女儿听到了,过来捂住老太太的嘴,小声说:“女人有两条命,一条是爹娘给的,一条是自己找的。所以不怪你,怪我们不会找。也不怪我们,怪我们的丈夫命不好!”
什么是缘?什么是命?
“发生”是缘,“发生了”是命。
什么是前世?什么是来生?
记不得的是前世,想不到的是来生。
唯一看得见的是今生。
下面几篇文章,讲的就是这个“理”。牵着,连着,生生世世。即使有一天遇见了恶妻、恶夫、恶客,失了身,损了财,受了伤,丧了命,都能想:说不定错不在我,只因为我前世的缘!
第三章 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