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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一般,才行这件勾当?即此观之,可见不是正经事。”
未央生笑道:“这等说来怪不得娘子,都是你令尊不是。把你关在家中,没有在行的女伴对汝说说风情,所以孤陋寡闻,不晓人事。你想,世上的夫妻那一对不在日里去干事?那干事不是明公正气使人知道的?若还夫妻日里不行房,这画画之人怎么晓得这些套数?怎么描写得这样入神,使人一看就动兴起来?”玉香道:“ 这等,我家父母为甚么不在日间做事?”未央生道:“请问娘子,怎见得令尊令堂不在日间做事?”玉香道:“他们若做事,我毕竟撞着。为何我生长一十六岁并不曾撞着一次?莫说眼睛不曾看见,就是耳朵也不曾听见?”未央生笑道:“好懵懂妇人!这桩事只是儿女看见不得,听见不得。除了儿女,其余丫鬟使婢哪一个不看见?哪一个不听见?他们要做事毕竟晓得你不在面前,把门闭了,然后上场。若被你看见就怕引动春心,思想男子,生出郁病来。故此瞒着你做。”玉香想了一会道:“他们日里也常关门睡觉,或是干此事也未可知。只是羞人答答的,你看我我看你,如何做得出来?”
未央生道:“日里行房比夜间的快活更加十倍。其间妙处正在我看你你看我,才觉得动兴。世间只有两种夫妻断不可在日间干事。”玉香道:“哪两种夫妻?”未央生道:“丑陋丈夫标致妻子,此一种也。丑陋妻子标致丈夫,又一种也。”玉香道:“为何这两种人日间做不得事?”未央生道:“做这事全要你爱我我爱你,精神血脉彼此相交,方才会快活。若是妻子生得肌肤雪白,又娇又嫩,就像美玉琢成的一般,丈夫把他衣脱了搂在怀中,一面看一面干,自然兴高十倍。那阳物不觉又坚又硬,又粗又大了。只是女子看见男人就像鬼怪一般,身上皮肉又黑又粗。穿了衣服还不觉,此时脱了丑态毕露,掩饰不来。况与雪白肌肤相映,八分丑陋就觉有十二分。妻子看了岂不憎嫌?心上既然憎嫌就要形与词色,男子看见不知不觉坚硬的也软了,粗大的也细了。快活事不曾做得,反讨一场没趣。不如在夜里行房,还可以藏拙。这是标致妻子与丑陋丈夫干事的样子。那标致丈夫与丑陋妻子行房的情敝也与此一般,不消再讲。若是我和你这样夫妻,白对白红对红,娇嫩对娇嫩,若不在日间取乐,显一显皮肤,终日钻在被窝里面暗中摸索,可不埋没了一生,与丑陋夫妻何择?娘子不信,我和你试一试,看比夜间的滋味何如?”
玉香到此处不觉有些省悟,口里虽然不肯,心上却要顺从,但觉两腮微红,骚容已露。未央生暗想,她有些意思来了。本要下手,只是此女欲心初动,饥渴未深,若就与她做事譬如馋汉见了饮食,信口直吞,不知咀嚼,究竟没有美处。我且熬她一熬然后同她上场。就扯一把太师椅,自己坐了,扯她坐在怀中,揭开春宫册子一幅一幅指与她看。那册子与别的春意不同,每一幅上前半页是春宫,后半页是题跋。那题跋的话前几句是解释画面上的情形,后几句是赞画工的好处。未央生教她存想里面神情,将来才好模仿,就逐句念与她听道:
第一幅乃纵蝶寻芳之势。
跋云:女子坐太湖石上,两足分开。男手以玉麈投入阴中,左掏右摸以探花心。此时男子妇人俱在入手之初,未逢佳竟,故眉眼开张,与寻常面目不甚相远也。
第二幅乃教蜂酿蜜之势。
跋云:女子仰卧锦褥之上,两手着实,两股悬空,以迎玉尘,使男子识花心所在,不致妄投。此时女子的神情近于饥渴,男子的面目似乎张惶,使观者代为之急,乃化工作恶处也。
第三幅乃迷鸟归林之势。
跋云:女子倚眠绣床之上,双足朝天,以两手扳住男人两股往下直舂。似乎佳境已入,能恐复迷,两下正在用工之时,精神勃勃。真有笔飞墨舞之妙也。
第四幅乃饿马奔槽之势。
跋云:女子正眠榻上,两手缠抱男子,有如束缚之形。男子以肩取他双足,玉麈尽入阴中,不得纤毫余地。此时男子妇人俱在将丢未丢之时,眼半闭而尚睁,舌将吞而复吐,两种面目一样神情。真化工之笔也。
第五幅乃双龙斗倦之势。
跋云:妇人之头倚于枕侧,两手贴伏,其软如绵。男子之头又倚于妇人颈侧,浑身贴伏,亦软如绵,乃已丢之后。香魂欲去,好梦将来,动极近静之状。但妇人双足未下,尚在男子肩臂之间,尤有一线生动之意。不然竟像一对已毙之人,使观者悟其妙境有同棺共穴之思也。
玉香看到此处不觉骚性大发。未央生又翻过一页,正要指与她看,玉香就把册子一推,立起身来道:“甚么好书,看得人不自在。起来你自己看,我要去睡了。”未央生道:“还有好光景在后面,一起看完了同你去睡。”玉香道:“难道明天没有日子,定要今天看完?”未央生知她急了,就搂住亲嘴。往常亲嘴把舌头送过去,她的牙门紧闭不开,若要她伸过来一发不能够了。做过一月夫妻还不知舌长舌短。此番才靠朱唇,她的舌头已不知不觉度过两重牙门来了。未央生道:“心肝,我和你不消上床就把这太师椅当了假山石,照册上的光景摹拟一番何如?”玉香假意恼道:“这岂是人干的事?”未央生道:“果然不是人干的事,乃神仙干的事。 我和你权做一刻神仙。”就手解她裤带。玉香口虽不允手却允了,搭在未央生肩上,任他把裤子脱下。只见裤裆之中湿了一大块,乃看画之时淫水流出的原故。未央生把自家裤子也脱了,扯他坐在椅上,两脚分开,将玉麈插入阴中,然后脱她上身的衣服。为甚麽起先不脱衣服,直到脱裤之后才解上衣?要晓得未央生是个在行的人,若先脱她上面衣服,她心上虽然着急外面还要怕羞,必竟有许造作。故先把要害处据了,其余的地方自然不劳而定。这是行兵擒王捣穴的道理。
玉香果然凭他把一身的衣服脱得精光,唯有脚上的褶裤不脱。这是何故?原来褶裤里面就是足脚,妇人裹脚之时只顾下面齐整,十指未免参差,没有十分好处。况且三寸金莲毕竟要褶裤罩在上面才觉有趣。不然就是一朵无叶之花,不耐看了。所以未央生得窍只除这一件不脱。替她脱完之后把自己的衣服也尽脱下,然后大整旗枪,分开小脚架在椅上,挺起玉麈向阴中左掏右摸,也像第一幅春宫探觅花心的光景。掏摸了一会,玉香就把两手伸直抵住交椅,把阴户凑上来迎合玉麈。玉麈往左,以左承之。玉麈往右,以右承之。忽然抵着一处,觉得里面似酸非酸,似痒非痒,使人当不得又使人离不得的光景,就对未央生道:“如今只是这样罢了,不要左掏右摸,搔坏了人。”未央生知道花心已得,就依了她。并力只攻一处,由浅入深,由宽而紧,提了数百提。又见玉香的两手不觉来在身子后面扳住两股向上,直凑与第二幅春宫的光景自然相合。未央生就把她双足提起放在肩上,以两手抱住纤腰,尽根直抵。此时玉尘更觉粗大,塞满阴中。又提了数百提,只见她星眼将朦,云鬓欲坠,却像要睡的光景。未央生扑两扑道:“心肝,我知道你要丢了。这椅上难为人,到床上去完事罢。”
玉香正在要紧头上,恐怕走上床去未免要取出玉麈来,把快活事打断了。况且此时手酸脚软动弹不得,要走也走不上床。闻他一说这一句只是闭了双眼摇头不应。未央生道:“心肝,你莫非走不动麽?”玉香把头点一点。未央生道:“待我抱你上去就是。”竟把她双足架在手臂上。玉香双手抱住未央生,口里含了绛舌。未央生抱将起来,玉尘留在阴中并不抽出,一边行走一边抽送做个走马看花的势。抱到床上,把玉香放倒,架起双足从头干起。再抽数百抽,玉香忽然叫道:“心肝,我要不好了!”双手紧紧搂住未央生,口里哼哼吓吓就像大病之人要绝命的一般。未央生知道阴精已生,把玉麈顶住花心用力一揉,也陪她似死。
两个抱住睡了一刻,玉香醒转来道:“我方才死了去你知道么?”未央生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不叫死叫做丢。”玉香道:“怎么叫做丢?”未央生道:“男有阳精女有阴精,干到快活尽头处那精就来了。将来未来之时,浑身皮肉连骨头一齐酥麻起来,昏昏沉沉竟像睡去一般,那精才得泄。这就是丢了。那春宫第五幅就是这个模样。”玉香道:“照你说来丢过之后还会活,竟是不死的么?”未央生道:“男子与妇人干一次丢一次,还有阴有来得快的妇人,男子丢一次她丢几十次的。这叫做快活,那里会死!”玉香道:“既是如此,从今后我日日要丢,夜夜要丢了。”
未央生大笑道:“何如我劝你不差么!这副春宫册子可是件宝具么?”玉香道:“果然是件宝具。若买来放在家里常看看也是好,只怕那朋友要来取去。”未央生道:“那是哄你的话,其实是我自己买的。”玉香听了欢喜。两个说完起来穿了衣服再看春宫,看到兴高之处重新又干。夫妇二人从这日起分外相投,愈加恩爱。
玉香自看春宫之后,道学变做风流。夜间行房不行中庸之道,最喜标新立异。蜡烛也肯倒浇,隔山也容取火。干事之时骚声助兴的狂态渐渐在行。未央生要助她淫性,又到书铺中买了许多风月之书,如《绣塌野史》、《如意君传》、《痴婆子传》之类,共有一二十种。放在案头任她翻阅,把以前所读之书尽行束之高阁。夫妇二人枕席之欢就画三百六十幅春宫也还描写不尽。真是:琴瑟不足喻其和,钟鼓不能鸣其乐。
未央生至此可谓快乐之极矣,只是一件,夫妇里面虽然和谐,翁婿之间甚觉不合。为甚么原故?只因铁扉道人是个古执君子,喜质朴恶繁华,忌说风流爱讲道学。自从未央生入赘之夜见他衣服华丽,举动轻浮,心上就觉有懊恼。叹一口气道:“此子华而不实,必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