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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钱用于欧洲联盟,或作为发展援助给了外国,而为了凑钱就把税收提到无法忍受的高度,那么这个政府也应该关心关心国内的问题,关心一下青年的健康成长才是,可惜在这方面政府只顾眼前,对社会的深刻危机熟视无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其实他们这样做也没有在政治上做出什么值得吹嘘的成绩。局长先生,我想说——尽管这是官员不该说的话——这是我的肺腑之言!谢谢各位!”
赖伯走下讲台,座中一片沉默。只有一个人鼓掌,叫道:“说得好!”那就是沃特克。
但是,人们对沃特克的这种表态方式已经习以为常了。
罗伯特发展成了一名生意兴隆的发售人。
他在一家银行里以施奈德的名字开了账户,账上的存款日益增多。对罗伯特来说,一下拥有这么多的钱是种全新的、了不起的感觉。凡是他所到之处,尤其在迪斯科舞厅和青年俱乐部,人们欢迎他有如欢迎一位慈善事业家,简直是往他手里塞钱。他给人带来梦幻、欣快,把人引进乐园。
一天夜里,罗伯特吃了两粒“夏奈尔”,又和乌丽克几度销魂,然后软绵绵地躺在床上抽混合烟,使自己平静下来,这烟是乌丽克推荐给他的,她说:“这种混合烟可灵了!它能使血液循环恢复正常,相信我。”罗伯特试了一试,果然觉得能用它控制脉搏。孰不知这是一种错觉,实际上罗伯特是从一种毒品转向另一种毒品,正像他依赖乌丽克一样,他的身体产生了对毒品的依赖性。
罗伯特说:“真滑稽。”
乌丽克问:“什么滑稽?鲍伯。”
“我三个月所挣的钱比我父亲两年的收入还多……”
“你该高兴,这有什么滑稽?我们是在做生意嘛。”
“不是正常的生意。”
“什么是正常?这叫撑死胆大的,这叫‘把握时代的脉搏’。每年夏季旅游季节开始以前,石油公司就提高汽油价格,为什么?因为开汽车的人缺不了汽油,不管价格多高,没得可说的。一旦消费者改变口味,对猪肉的需求增加,猪肉马上就涨价。凡是供不应求的东西,就会涨价,即使仓库爆满也会自动涨价,老是说要节约能源,结果是什么呢?消费减少了,电和煤气却照样涨价,为的是确保利润和就业岗位。反正怎么都不对头,既然我们的‘设计师药丸’受欢迎,那我们就赚大钱吧。你应该这么看问题,鲍伯。”
不管罗伯特如何迷恋乌丽克的肉体,他事后总会有一种失落感,自己也解释不了。这会儿它忽然想起了克丽丝塔,那个活泼调皮、相信月亮上有男人的小女孩。他开始琢磨,为什么正当乌丽克赤条条躺在他身边时他要想起克丽丝塔来。
他坐起身子,把混合烟掐灭了,准备下床。
乌丽克问:“上哪儿去?”
“去淋浴。”
“鲍伯,你今天有点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我感觉得到。”
“你把我吸干了。我要冲个凉水澡,你能把男人搞垮。”
“不,不是这么回事。”她也坐起来了。罗伯特回头一看,啊,她真美!她身上的每一部分都令他倾倒……如果她这时伸出双臂,他又会投入她的怀抱。
罗伯特走到浴室门口时站住了,他问:“我有什么不一样?”
“我总觉得有点儿什么事。你一下子变了,女人有一种第七感觉,能感觉出来,你身上有点儿变化……”
“你看我!”罗伯特做出模特儿拍照的那种姿势,笑着说:“你说,我身上哪还有你不熟悉的地方,哪个角哪个褶?”
她温柔地说:“小傻瓜!你的身体不是什么秘密,而是藏在你的身体里面的东西,我没法看到你身体里去。是不是跟父母吵架了?”
“哪有的事,他们根本不知道,只有妈妈说我现在脸色老是那么苍白。”罗伯特又笑了,但听得出来不是很开心,“要是我妈看到我们俩现在这个样子,她会气瞎眼的。”
“你母亲总不是在不食禁果的情况下怀上你的吧?”
“谁知道啊?我从未见到过我爸亲我妈,要是亲的话,想必也是偷偷摸摸的。”
乌丽克不由得大笑。罗伯特走进了浴室。
第二天晚上,罗伯特当然又是谎称去补习数学,实际是开车去“777”,希望再次见到克丽丝塔。她果真在那儿,正随着疯狂的技术音乐在大厅里开心地跳舞。她看见罗伯特,马上离开舞池,走了过来。
“嘿,你来啦!”
罗伯特抓住她的双手说:“我带来了别人对你的问候。”
“谁的问候?”
“月亮上的男人。”
她偎到他身上,笑着问:“你什么时候跟他说过话来着?”
“说过三次话,每天夜里都说,他要见见你。”
“有这事儿!你怎么回答他的?”
“我跟他说,要是克丽丝塔愿意,那就明天晚上,也就是今天。”
“你骗人!你是要把我骗出去。”
“猜对了。”
“你不喜欢这儿吗?”
“有更好的地方。”
“又是你的歌剧院,音乐会,去你的吧!”
“你有没有注意土地怎么呼吸?”
她望着他,好像他说的是外国话,“土地怎么啦?”
“土地在呼吸,可以闻得出来。”
“你有毛病吧?这还能闻出来。”
“是的,像香料、干草、苔藓和阳光的味道。”
“阳光又没有味儿。”
“那你等着闻吧。”罗伯特揽住她的肩膀说:“走,我们上外边去。”
“去找月亮上的男人?”
“包括他在内。”
她像个犟姑娘一样噘着嘴跟他走出了“777”。两人默默地走在月光下,一直走到草地上,那儿有一丛丛的灌木,还有一片麦地。当罗伯特停下脚步时,克丽丝塔往后退了一步。
她严肃地说:“告诉你,我不是可以随便让人放倒的,你想也甭想!”
罗伯特摇摇头,把上衣脱下来铺在草地上。克丽丝塔充满反感地注视着他。“别来这一套!你是个好小伙,可我不是个坏女人!你要敢碰我,看我不把你揍得眼冒金星。只有一次一个家伙用暴力把我撂倒在地,可这种事不会再有了。”
“你坐下。”罗伯特说罢自己先坐到了铺在地上的上衣上。
“干吗?”克丽丝塔满怀戒心地问,甚至又往后退了一步。
“你怕我吗?”
“信任往往是犯傻。”
“你这是从哪儿学来的?”
“从一本小说上看到的,这话没错。”
“你没有理由怀疑我。来,坐下,我让你看样东西。”
“站着不行吗?”
“不行,来吧,来吧。”
她犹豫片刻,还是坐了下来,双手抱住膝盖,作为一种防御,眼光期待地望着他,甚至还做好了打架的准备。
罗伯特指着万里无云的苍穹,指着似乎近得伸手可及的月亮和星星,说:
“在那儿!月亮上的男人,看见了吗?”
“在哪儿呢?”她仰着头看月亮。今天的月亮比上次他们俩相见时圆得多,月球表面的阴影也分外明显。
“那不是嘛!克丽丝塔,月亮上的男人,你仔细看,那是眼,那是鼻子,那是嘴,那是下巴,他是个老人,看,他在对你笑,真的,他在看你,你静下来可以听见他说:‘克丽丝塔,你是个漂亮的女孩,我喜欢你。’”
克丽丝塔点点头,把头靠在罗伯特的肩上,说:“我听见了,他还说:‘你可以相信罗伯特。’”
“月亮上的男人对我太了解了。”
他们默默无言地望着星空,四周万籁俱寂,好像全世界就只属于他们两人。
罗伯特轻声说:“你把脸贴到草地上,像睡觉一样。”
克丽丝塔依他的话做了。地里还有阳光的余热,这股热量通过植物流入了夜间洁净的空气。
罗伯特问道:“你感到大地的气息了吗?”
“感觉到了,真的在呼吸。”克丽丝塔感到又新奇,又入迷。“在呼吸,而且……有阳光的味道。”她展开四肢躺在草地上,把头埋在草里。“太妙了,太棒了!真是没想到。”她伸手去抓罗伯特,他握住了她的手,“嗨,我以前怎么就不知道?”
“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并且会告诉别人。”
“那你是谁告诉的?”
“没人告诉我,是我自己发现的,我喜欢躺在草地上,在树下、湖傍、河畔或者林边。大自然是人类真正的朋友,而人类却在系统地破坏自然,人变得没良心了。为什么俄国人把自己的国家称为俄罗斯母亲呢?就因为他知道这块土地是一切力量的源泉。澳大利亚的土著民族——毛利族人三万年来一直是在地上睡觉。有人造了房子给他们住,美其名曰‘住房化’,但是毛利人拆了房子当柴烧,照旧睡在地上,因为大地是他们的祖宗,大地的气味是他们的长生不老药,是别的东西代替不了的。我们这些人都失去了这种感觉,人类越发展越野蛮,进步成了心灵的死亡。”
克丽丝塔说:“你说起话来像个牧师,但有一点我佩服你:你是个聪明的小伙子,我呢,我是个傻丫头!”
“你还有的是时间,可以学习。”
“学习?才不呢!我知道莫扎特写了多少支曲子有什么用?我在商店里卖胸罩和裤衩,一天站下来累得要死,只想找个热热闹闹的地方玩一玩。我哪会去听什么‘这张肖像真正美’一类的歌儿?”
“这是歌剧‘魔笛’里的一段,你怎么知道的?”
“从收音机里听到的,我那位老爸听得眼泪汪汪……我要在草地上睡觉,这味道真的很好闻。你在草地上睡过觉吗?”
“常有的事。”
“在哪儿?”
“到处睡,我们童子军远足多半是睡帐篷。”
克丽丝塔双手抱头说:“你是什么?简直难以想象,你是童子军?天天做好事……我的天哪!”
罗伯特有意回避地说:“你在家里肯定有张像样的床。”但他心里想:每天做好事?现在他每天在卖摇头丸,这不算好事?对青年消费者来说肯定是好事,他——罗伯特——给他们带来欣快感,使他们飘飘欲仙,一连跳几小时舞都不觉得累,让他们得到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