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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一天晚上,两口子在床上谈起这个话题。胡伯特略带遗憾地说:“罗伯特是个多愁善感的孩子,他更具有艺术家的性格,可惜。”
盖尔达讥讽地说:“难道你盼望他成为一名拳击师吗?”
“你老是走极端!”胡伯特决定不再同太太进行这种徒劳的讨论,“这事在罗伯特身上影响就是要长久一些,但也更深刻一些。”
胡伯特无意中说出的这句话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得到证实。
罗伯特脸部恢复正常,身上乌青消失以后,决定再去摄政王游泳池找乌丽克。如果说在酒吧以外的地方能见到她的话,那么唯一的可能是在体育场。
而她真的在那儿!
同第一次相遇一样,她仍躺在游泳池边上晒太阳,这次她穿了一条红色的小裤衩,戴着极其省料的乳罩,一头闪闪发亮的乌发,她真美,美得难以形容。
罗伯特从跳台后面久久地注视着她,他目光流露出来的不是欲望,而是敬佩,如同欣赏一件艺术品那样。直到乌丽克坐起身来,他才出来慢慢朝她走去。
她看着他走来,但没有蹦起来或打招呼,没有做出任何姿势表明她发现了他。她坐着不动,直到他站在她的面前,才向他伸出双臂,说:
“你来啦,好啊!”
“你也来啦,多好。”罗伯特的声音完全变了。他在乌丽克身边坐下,她用双手摸他的脸和肩。
她问:“你好吗?”
“你看,没有痕迹了。”
“我真为你担心。”
“我也为你担心。”
“没有人敢碰我。你为什么没来?”
“上哪儿?”
“上这儿来。我每天都等你来着。”
“我没想到。我父母把我当重伤员对待,没人搀扶不许走动。”
“你父母很好,是吗?”
“太好了,有时反而成了束缚。我永远是他们的孩子。”
“也许我在童年时期就长大了。你干吗不给我打电话?”
“往哪儿打?往酒吧打?你从未告诉我你的私人电话号码。”
“哦,天哪,你还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你住哪儿。只知道你在施瓦宾区有一套住房,有一只猫名叫罗莉,你开一辆小菲亚特车。”
“这已经不少了。”她笑了起来,“再补充点吧,我住在阿格内斯街,一套两居室,带厨房、卫生间,有阳台,早晨有太阳。这就齐了。”
“电话号码呢?”
她说了一个号码,罗伯特重复了六遍,直到记住。他笑着说:“我记不住数字,你信不信,我现在连我父母的电话号码都说不上来,我就是记不住。不过你的号码我记住了,一会儿我给你打电话。”
“一会儿?”
“在你为去酒吧而化妆的时候。”
她点点头,闭上眼睛,让全身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罗伯特坐着看她,小心地拿起她的左手放在自己膝盖上。她的手形状很美,指头又细又长。罗伯特想,这是弹钢琴的手,既能在键盘上飞舞,又能抚摸人的身体。
他突然说:“我爱你。”
她睁开眼睛,但姿势不变地说:“不许你再说。”
“我要说上千万遍,我爱你。”
“这是你一生中最愚蠢的话。”她用双肘支起身子,甩开脸上的头发,“再蠢不过了。”
“就因为你比我大15岁吗?”
“倒不是。”
“因为你是吧女?因为我不想知道你过去的生活?我爱的不是过去,而是今天,是我们的未来!”
“我们的未来,它在哪儿?我以为你是个有逻辑思维的人……可是你现在说的话毫无逻辑。”
“你不也爱我吗?只是你没说而已。”
“我喜欢你,这和爱可有很大的区别。”她拿起宽边草帽戴上,似乎要在两人之间造成一点距离。“咱们去喝杯可乐吧。”
“乌丽克,最近10天我想了许多事情……”
“许多错误的事情。”她站起来,把浴巾叠好夹在腋下,准备走了。罗伯特把她拉住。
“乌丽克,你在说假话。对不起,可你确实是在说假话……”
“罗伯特,干吗要把事情复杂化呢?就像现在这样不好吗?”
“这不是长久之计。”
“长久!什么叫长久?”她笑了一下,跟罗伯特以前听到的完全不同,这是一种冷峻的笑声,“长久是个可怕的字眼,听起来像是枷锁!我恨枷锁……我这个人崇拜自由,对我来说,长久就等于死亡。”她对他摇摇头说,“罗伯特,你再也别这么说了。今天就是今天,是我们的时光,没有更多的意思。”
喝完可乐以后,乌丽克急着回家。罗伯特送她上汽车,当她打开车门要上车时,又转回身来在罗伯特的额上吻了一下,然后坐进车去,关上车门,启动马达。罗伯特敲打着车玻璃,叫道:
“对,你是在说假话,我知道你在说假话,我感觉到了!你干吗要逃避啊?”
那天晚上罗伯特没有去补习数学。他的朋友带着女友伊萨贝勒到音乐厅听摇滚音乐去了。罗伯特在家弹钢琴。盖尔达又抬起头来听,而胡伯特则在拿着放大镜欣赏他新买到的邮票。
盖尔达兴奋地说:“你听,你听啊!”
胡伯特感到乏味:“我知道,他弹出来的肖邦像是青年贝多芬。”
她纠正他说:“他弹的是李斯特。我从来没有听见过这么温柔的李斯特。”
“到底是弹得好,还是不好?”
“跟你实在没法谈!”她瞧不起地问,“你知道李斯特吗?”
“他是理查德·瓦格纳的岳父。”
“总算还知道一点……”
盖尔达靠在椅子背上,倾听着儿子的弹奏。
冯·格来欣很少去托斯卡纳酒吧,凡是去都是为了视察工作,看看是否一切按他的规定运转。他都是突然袭击,事先不告诉,但萨尔瓦多并不害怕,他管理的托斯卡纳酒吧是一家模范酒吧。
这天晚上冯·格来欣也找不出可挑剔的地方。酒吧客人很多,后面的小房间只剩下两间空着,不过时间还早,刚过10点。
他问:“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萨尔瓦多摇摇头说:“没有。”
在他看来,同乌拉的年轻恋人的冲突不算回事儿,那小子接受了教训,没有告状,故而警察也不来问。至于有个姑娘被一名失望的顾客打了一顿,那也不值一提,没什么了不起,是家常便饭。
冯·格来欣很快走进他的办公室,他让乌丽克上他那儿去。萨尔瓦多用警告的眼光目送乌丽克去办公室。
冯·格来欣对乌丽克说:“您看上去很好,晒得黑黑的,充满活力,不像三十多岁的人。”
“看来您还得学学怎么说恭维话。”她顶了一句,但也没有责备的意思。
“您看上去很幸福,您爱上谁了?”
“冯·格来欣先生,您认为我有这种可能吗?”
“谁能看透一个女人的心呢?”他换了个话题说,“事情开始了……或者说得更明白一点:该动手干了。”
“什么?”乌丽克莫名其妙。
“我雇您的时候说过,我会让您干大事,我要创作一件艺术品……”
“记得记得,我差点忘了,可至今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啊。”
“一切都需要有个成长过程,现在已经成熟,咱们该摘果子了。”
“您准备出一本诗集吗?”
“明天晚上有三位客商来访,从波兰来的,我希望您对他们格外关照……”
“一下子三位?我还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
“乌丽克,别开玩笑了!不是要您躺着为他们服务,只要求您格外热情一些,您能做到的话……”
“我会甜得像蜜一样……”
“这几位先生很重要。”冯·格来欣点燃一支雪茄烟,呷了一口爱尔兰威士忌说,“乌丽克,有件事我要对您说。”
“干吗对我说?”
“因为您是个披着天使外衣的魔鬼。”
“这话您已不是第一次说了。”
“有一笔成百万的生意。”
第四节
“给我?”乌丽克俏皮地问,她还没有认真当回事儿。
“是给您抽成。我们要打仗了。”
“打仗?我们这儿?什么时候?新闻报道还没……”
“乌丽克……那是一场暗中的战争。在我们的业务圈里有两个大的群体,尽管他们互相竞争,迄今为止至少在外表上还是和平相处的。但最近以来,这种虚假的和平被俄国人打破了,已经死了不少人。如今又有了第四个竞争者,他用一种可称为‘大众化’的商品,扰乱已经瓜分好了的市场。这个第四者就是我。”
乌丽克愕然望着冯·格来欣,摸不着头脑。“怎么是您?”
“我们将同波兰客商合作,完成一桩能使几代人依赖于我们的大业。青年属于我们。”
乌丽克耸耸肩说:“我还不明白,谁属于您?”
“每一个15岁以上的青年人,再年轻点也行……人们将感谢我们,因为我们传播欣快感和爱的渴望,给人带来更强的思维能力、飘飘欲仙的陶醉感和创造性的启示,为人们打开世界的大门。”
“听起来好像您在宣传可卡因。”
“可卡因过时了!海洛因生意也不行了。这就是我们面临的战争。我们的敌人是黑手党和三合会。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乌丽克小声地说:“我猜到了,您……您有一种新的药物?”
“其实也并不新鲜,英国已经有50万青年人在服用,据说奥地利迄今已有7万人在吃,在美国则是像阿斯匹林和咳嗽糖一样的家常便饭。在所有的文明国家,消费者人数都在上升,只有德国的市场供应很不足。”
“是什么药?”乌丽克的声音有点发哑了。
“它叫Ecstasy,摇头丸。”
“天哪……”
“您知道?”
“听说过……画报上说的……”
“俗话说‘遍地黄金任你捡’,我们要赶在那些大‘康采恩’前面动手,才能控制德国市场。摇头丸的散发至今还没有严密的组织,我们要改变这一状况,采用集中采购和分散投放,为此我们需要波兰的朋友,波兰能提供最好的摇头丸,半年以来,我在600名消费者身上做了试验。”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乌丽克又问,她还不明白,为什么跟她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