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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祸,潞州知府认侄儿为响马,这…当做凶器;还有马匹箱子铺盖,认作盗赃,入了官了。”罗公道:“这不要紧,你将各项物件,并银子多少,开一细帐,待我修书,差官去见蔡知府,不怕他不差人送来。”叔宝道:“若得姑爹如此用心,侄儿不胜感激。今有解侄儿的两个解差,尚未回去,明日就着他带书,去见本府,岂非两便?”罗公道:“说得有理。”
他们饮至更深方散。罗公即吩咐家人,收拾书房,请秦大爷安睡。叔宝来到书房,在灯下修书一封,致谢单雄信。又开一纸细帐,方才去睡。到次日起来,进内堂请姑爹姑母安。罗公就写信一封,命叔宝出堂,着解差回潞州,见本府投下,叔宝奉命出帅府,竟到尉迟南家来。恰好金甲、童环正欲起身,一见叔宝来,与张公瑾众人上前恭喜。叔宝道:“金、童二兄,欲回贵府,弟有书信一封,烦带二贤庄交雄信兄。另有细帐一纸,家姑夫手书一缄,烦兄送与太爷。”言讫,在袖中取出十两银子,说道:“碎银几两,送与二兄路中买茶。”金甲、童环推辞不得,连书信收了,就起身作别,众豪杰相送,叔宝送到城外,珍重而别。回到中军,谢过众友,然后进帅府,到后堂来禀姑爹,罗公点头,吩咐摆酒,至亲四人,相对开怀。席间罗公讲些兵法,叔宝应答如流,夫妻二人甚是欢喜。
当下酒散,叔宝回书房安睡,罗公对夫人道:“我看令侄人材出众,兵法甚熟,意欲提拔他做一官半职。但下官从来赏罚严明,况令侄乃是配军,到此无尺寸之功,若骤加官职,恐众将不服。我意欲下教场演武,使令侄显一显本事,那时将他补在标下,以服众心。不识夫人尊意如何?”夫人道:“相公主意不差。”那日罗公对叔宝说明就里,秦琼道:“可惜侄儿…在潞州,不曾取到。”
罗成道:“这不打紧,我的…借与表兄用一用吧!”叔宝说:“也好。”罗公就传令五营兵将,整顿队伍,明日了教场操演。次早,罗公冠带出堂,放炮开门,众将行礼。罗公上轿,下教场,随后叔宝、罗成与众将跟随,一路往教场来,十分威武。及到了教场,放起三个大炮,罗公到演武厅下轿,朝南坐定,众将下见。五营兵丁,各按队伍,分列两行,罗公下令,三军演武,一声号炮,众军踊跃,战马咆哮,依队行动,排成阵势。将台上令字旗一展,两声号炮,鼓角齐鸣,人马奔驰,杀气漫天。又换了阵势,吶喊摇旗,互相攻击,有鬼神不测之妙。及三声号炮,一棒鸣金,收了阵势,三军各归队伍,众将进前射箭,射中的磨旗擂鼓,不中的吊胆惊心。
少停,射箭已完,罗公又传下令来,唤山西解来的军犯秦琼。叔宝闻唤,连忙答应上前,跪下磕头。罗公道:“今日本帅操兵,非为别事,欲选一名都领军,不论马步兵丁,囚军配犯,只要弓马娴熟,武艺高强,即授此职。你有什么本事,不妨演来?”叔宝禀道:“小的会使双。”罗公吩咐,赏他坐骑,军政官闻令,就给与战马。叔宝提…上马,加一鞭,那马嘶叫声,发开四蹄,跑将下来。叔宝把双…一摆,兜回坐马,勤住丝缰,在教场中间,往来驰骋,把两枝银…,使将开来。起初还见他一上一下,或左或右,护顶蟠头,前遮后躲。舞到后来,但听呼呼风响,万道寒光,冷气飕飕。这两根…宛如银龙摆尾,玉蟒翻身,裹住英雄体,只见银光不见人。罗公暗暗喝采,罗成不住称赞,军将看得眼花撩乱。
霎时使完收了…,叔宝下马,上前缴令。罗公叫一声:“好。”便问两边众将道:“秦琼…法精明,本帅意欲点他为都领军,你们可服么?”为下尉迟南等,巴不得叔宝有了前程,大家齐应道:“我等俱服。”言还未毕,忽闪出一员战将,大叫道:“我偏不服。”叔宝抬头一看,此人身高八尺,紫草脸,竹根须,戴一顶金盔,穿一副金甲,宫绿战袍衬里,姓伍名魁,乃是隋文帝钦点先锋,当朝宰相伍建章族侄。罗公见他不服,大怒喝道:“好大胆匹夫!今日操兵演武,量材擢用,众将俱服,你这厮擅敢喧哗,乱我军法。”伍魁道:“元帅差矣!秦琼是一个配军,并无半箭之功,元帅突然补他为都领军!若是小将等久战沙场,屡战有功,还该封侯了!元帅赞他使的…,天上少,地下无。据小将看起来,也只平常,内中还有不到之处。”罗公闻说,哑口无言,唤过秦琼大叫道:“你怎敢将这些学不全的…法,搪塞本帅!”叔宝暗想:“这秦家…天下无双,为何被此人看低了,难道此人用…法,比我家又高么?”以心问心,未肯就信。只得认个晦气,跪禀道:“小的该死!望元帅爷开恩恕罪。”
罗公心内明良,怎奈伍魁作对,难以回复,只得又问道:“你还有什么本领?”叔宝道:“小的能射天边飞鸟。”罗公大喜,命军政官,约付弓箭。叔宝站起来,伍魁大叫道:“秦琼,你好大胆,擅敢戏弄元帅,妄夸大口,少刻没有飞鸟射下来,我看你可活得成!”叔宝道:“巧言无益,做出便见,我射不下飞鸟,自甘认罪,何用伍将军如此费心,为我担忧?”伍魁闻言,气得面皮紫涨,大怒道:“你这该死的配军,敢顶撞俺老爷!也罢,你若有本事射下飞鸟,俺把这个钦赐的先锋印输与你;如射不下来,你便怎的?”叔宝道:”若射不下来,我就把首级输与你。”罗公道:“军中无戏言,吩咐立了军令状。”
叔宝此时,拈弓搭箭,仰天遥望飞鸟。忽听呀呀之声,有两只饿老鹰,在前村抓了人家一只鸡,一只雌的抓着鸡在下,一只雄的扑着翅在上,带夺带飞,追将下来。叔宝看了,扯开弓,发出箭,飕的一声响,把两只鹰和那小鸡一箭贯了胸脯,扑地跌将下来。大小三军,齐声吶喊,众将拍掌称奇。军政官取了一箭双鹰,同叔宝上前缴令。罗公看了,赞道:“好神箭也!”心中欢喜。那叔宝的箭法,乃是王伯当所传,原有百步穿杨之功。若据小说上说,罗成暗助一箭,非也,并无此事,抑且岂有此理。
当下罗公唤过伍魁说道:“秦琼已经射下飞鸟,你还有什么讲的?快取先锋印与他!”伍魁道:“元帅说那里话?俺这先锋印,乃朝廷钦赐,岂可让与军犯秦琼!”未知罗公怎么处置,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回 夺先锋教场比武 思乡里叔宝题诗
当下罗公闻伍魁之言,大忽喝道:“你这匹夫,擅敢违吾军令?”喝叫刀斧手,快绑去砍了。伍魁大叫道:“元帅假公济私,要杀俺伍魁,俺就死也不服。秦琼果有本事,敢与俺伍魁一比武艺,胜得俺这口大刀,就愿把先锋印让他。”罗公怒气少息,喝道:“本帅本该将你按照军法处斩,今看朝廷金面,头颅权寄在汝颈上。”又唤秦琼过来道:“本帅命你同伍魁比武,许胜不许败。”着军政官给予盔甲,叔宝遵令,全装披挂,跨马抡。只见伍魁催开战马,举钢刀大叫道:“秦琼快来受死!”叔宝道:“伍魁休得无礼!”言罢放马过来。
伍魁此时眼空四海,那里把秦琼放在心上?双手舞刀,劈面砍来。叔宝双…架住,一了十余合,两…打去,伍魁把刀来迎,那…打在刀口上,火星乱迸,震得伍魁两膀酸麻,面皮失色。耳边但闻呼呼风响,两条…如骤雨一般,弄得伍魁这口刀,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刀之力。虚幌一刀,思量要走,早被叔宝左手的…,在前胸一打,护心镜震得粉碎,仰面朝天,哄咙一交,跌下鞍桥。他此时靴尖不能退出葵花镫,那匹马溜缰,拖了伍魁一个辔头,可怜伍魁不为争名夺利,只因妒忌秦琼,反害了自己性命。当时罗元帅吓得面如土色,众官将目瞪口呆,叔宝惊惶无措,不敢上前缴令。军政官来禀元帅:“伍魁与秦琼比武,秦琼打伍魁前胸,击碎护心镜,战马惊跳,把伍魁颠下鞍桥。马走如飞,众将不能相救,伍先锋被马拖碎头颅,脑浆迸流,死于非命,请元帅定夺。”罗公听了,吩咐将伍魁尸骸,用棺盛殓。
言讫,那右军队里闪出一将,姓伍名亮,乃伍魁之弟,厉声叫道:“反了!反了!配军犯罪,擅伤大将,元帅不把秦琼处斩,是何道理?”罗公大怒喝道:“好大胆匹夫,擅敢喧哗胡闹!伍魁身死,与秦琼无涉。况且军中比武。有伤无论,你这厮适才叫反,乱我军心,该当何罪!”即命军政官,除了伍亮名字,把他赶出。两边军士答应一声,走过来,不由伍亮做主,赶出演武场,弄得伍亮进退无门,大怒道:“可恨罗艺偏护秦琼,纵他行凶,杀我兄长,此仇不可不报!我今反出幽州,投沙陀国,说动可汗兴兵,杀到瓦桥关。我若不踏平燕山,生擒罗艺、秦琼,碎尸万段,也不显俺的厉害。”主意已定,就反出幽州,星夜投沙陀国去了。
那罗公传令散操,回到帅府,三军各归队伍,叔宝、罗成随进后堂,夫人上前接住,见老爷面带忧容,就问根由。罗公细言一遍,夫人大惊。忽有中军传报进来说:“伍亮不缴巡城令箭,赚出幽州,不知去向。”罗公闻报大喜,叫声:“夫人,天使伍亮反了燕山,令侄恭喜无事,下官也脱了干系。”就差探子四路打探伍亮踪迹。过了数日。探子回来说:“伍亮当日赚出城门,诈称公干,星夜走瓦桥关,将巡城令箭,叫开关门,竟投沙陀国,拜在大元帅奴儿星扇帐下,说动可汗,将欲起兵来犯燕山。”罗公闻言,立刻做成表章,差官往长安申奏朝廷,不在话下。
再说金甲、童环回到潞州,此时蔡公正坐堂上,二人进见,缴上回文。又将罗公书帖,并叔宝细帐呈上。蔡公当堂开看,方知就里,即唤库吏取寄库赃簿来查看。蔡公对罗公来的细帐,见银两不敷其数,想当日…角林有些失落。黄骠马一匹,镏金鞍镫一副,已经官卖,册上注明马价银三十两,其余对象,俱符细帐。蔡公将朱笔逐一点明,备就文书,即命金甲、童环送去,将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