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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曝闲谈-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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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旗人们,一个个腰里挂了平金绣花的袋,把鹌鹑装在袋里,没有看见过的,真真要把他做新鲜笑话。

孙老六是最喜欢这门的,他的鹌鹑分外养得多。有天,腰前腰后,挂了无数的袋,袋里装了无数的鹌鹑;手里还把着一个雪白雪白的叫做“玉鹑”,是好不容易花了重价买来的。刚刚出得大门,有个卖冰糖葫芦的喊过,孙老六叫住了,买了一串在嘴里吃着,劈面遇见一人,这人是谁?原来是孙老六的舅舅,现任山东道监察御史。这位山东道监察御史,平日十分俭朴,布衣粟食,自命清廉,性情又十分固执,一句话不对,便反插着两只眼睛叫骂起来,所以孙老六畏之如虎。今天冤家碰着对头人,孙老六早已毛骨悚然,将两只手藏在背后,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这位山东道监察御史看见了他,把头点点便走将开去。

孙老六吓出一身冷汗,转回头来对着后面的小跟班道:“险啊!”顺手又把冰糖葫芦望嘴里送。哪里知道记错了,这手把着一个玉鹑呢,使劲一咬,把个玉鹑的头喀嚓一声咬将下来。

孙老六觉得味道两样,定睛一看,魂不附体,连说道:“糟了!

糟了!”他心上气不过,也不顾什么了,用手望屁股背后一提,道:“唉!”耳朵里听见吱的一声,又拍死了一个“麻花”。

这“麻花”也是鹌鹑当中的健将,战无不胜,孙老六仗着它赢得好些钱,曾经有人还过三百两银子,孙老六不舍得卖,一旦死于非命,叫他怎的不痛呢?一时哭又哭不得,笑又笑不得,那种神情实在难过。只得将小跟班喝骂了几句,说:“你们为什么不替我当心当心!”小跟班里面有个叫白张三的,十分狡猾,便回道:“少爷自己都不能当心,小的们如何能当心?”

孙老六气极,赶上去打了他一个耳刮子,再要想打第二下,白张三已飞风的跑了。

孙老六正在无可如何之际,忽听见马蹄声响由远而近。仔细一看,是他至友快马陈三。这快马陈三年纪也有五十多了,无论什么马,他骑上去格外走的快,所以人家送了他一个绰号,叫做快马陈三。剩下的一个小跟班,正想找个人给他解围解围,一看见快马陈三,直着脖子嚷道:“三爷,咱们少爷在这儿呢!”陈三听见,望前一看,连忙收住缰绳,跳将下来,说:“老六,我正要找你。”孙老六道:“你有什么事,咱们家去说。”

陈三便叫小跟班牵了马,一直到孙大军机的宅内。二人来至书房内,陈三四面一望,看见墙上挂的胡琴、弦子、笛那些乐器,就像军器架子一样,十八般兵刃件件皆全,不觉笑了一笑。值书房的端上茶来喝过,陈三就告诉他道:“昨儿李膘子拉了一匹枣骝来,要卖给我。我试了试,脚底下倒还不错。可惜我这两天家里打着饥荒,哪里有钱给他?所以我来问问你。你要不要?”孙老六道:“他要多少呢?”陈三道:“他说是一百银子,哪里能够依他?给他六七十两银子,也就罢了。”孙老六道:“既然如此,叫他上我这里来拿就是了。”一面吩咐到帐房里去交代一声。陈三见事已成,便欢欢喜喜的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回 试骅骝天桥逞步,放鹰犬西山打围

却说快马陈三欢欢喜喜的回到家中,便打发人去把李膘子叫了来,吩咐他明日把马牵到孙军机宅里去,他家六爷要买呢。

李膘子晓得孙老六是个冤大头,哪有不愿之理,当下诺诺连声的去了。

第二日一早,快马陈三正在洗脸,李膘子已经牵了马来了。

二人同到了孙军机宅里,管门的说:“六爷还睡着呢。”白张三见了快马陈三,因为昨日是他的救命恩人,否则至少要挨几下嘴巴子,当下殷殷勤勤让三爷书房里去喝茶。李膘子自在门房里老等。看看十一点钟打过,孙老六睡得胡里胡涂的,两只眼睛还睁不开,一面钮衣扣,一面嘴里哈着气,见了陈三,嚷道:“好早啊!”陈三道:“也不算早了。”孙老六道:“你来了什么时候了?”陈三道:“有一会了。孙老六一屁股先在炕上坐下,这才让陈三上炕,便问:“那马呢?”陈三道:“拴在院子里树上。你可要去瞧瞧?”孙老六道:“别忙,别忙!

等我定一定神儿。刚才被他们把我架弄着起来,一点儿没有吃呢,一点儿没有喝呢,闹得我有些发虚。”正说着,家人端了茶点出来,孙老六用过了。白张三又跟他装上一袋兰花烟,孙老六接在嘴里抽着,呼噜呼噜的响,抽了一袋,又是一袋,直抽到第三袋上,才略略有些精神。回头叫白张三去叫李膘子,谁知李膘子趁空已跑出大门外,去吃高汤老饼了。

等了一会,李膘子才慌慌的走进书房,见过孙老六。孙老六先开口道:“昨儿三爷跟我说你有匹小枣骝,要卖一百银子。

有这回事吗?”李膘子道:“有这回事,马已经牵来了。”孙老六道:“好,咱们过去瞧瞧。”说着就走,陈三和李膘子跟着,走到那马身边。那马火炭一般的赤,周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像是个神骏。孙老六点头道:“还勉强去得过。你不是说过的,一百两银子?拿五十两银子去就得了。”李膘子笑道:“货卖实价,哪里有这么大的虚头。”孙老六道:“别累赘,六十两。”李膘子咬定一口要八十两,再少不行。陈三做好做歹,总算七十两银子。一面孙老六叫李膘子到帐房里去领银子,一面和陈三说道:“三哥,回来咱们吃了饭,到天桥去出一个辔头看。”陈三答应。李膘子收了银子自去。陈三就在孙老六书房里午饭。

一时饭毕,自有马夫牵了马,孙老六跨上去倒也合式。另外又叫马夫配了一匹珍珠青给陈三骑着。二人按辔而行,来到天桥。正是仲冬时候,绿荫已尽,露出一道垂虹,说不尽野旷草低,天高树远,中间一条道路,其平和砥,共直如矢,在京城里是有一无二的了。孙老六一面走,一面将腰一挺,把裆劲一下,那枣骝马忽喇喇跑将开去,四个蹄子如翻铙撒钵一般。

孙老六甚是得意,骑了两趟,便跳下马来,一面招呼陈三也下了马,在一个小草棚子里坐下。跑堂的送上茶来,孙老六便夸说:“三哥好眼力!这马果然不错,足值一百两银子。”陈三忙回道:“六爷肯出大价钱,哪有买不着好货的道理!”孙老六道:“可不是呢!南边人的俗语,叫作‘贪口强买猪婆肉’。

不要说别人,咱们帐房王老顺的儿子,专好贪小便宜儿。上回上黑市去买东西,有天买了一只烧鸭子,刚想用刀片,谁知道是拿颜色纸糊的,气的他望河里一扔。又有一回去买了一双靴子,有天穿了出去,碰着大雨,靴筒子是高丽纸做的,一碰着潮都化了,只好打着赤脚回来。这不是喜欢贪小便宜的报应吗?”陈三听了,哈哈大笑。

孙老六又说:“咱们喝过了这壶茶,三哥你上去把那马试试。”陈三道:“好。”一时会了茶钱,陈三攀鞍上去。刚才扫了半个圈子,那马长嘶一声,耳朵一耸,胸脯一挺,但见四个蹄子在肚皮底下滚。旁边看的人,都直着嗓子喝彩,把孙老六乐得跳起来。陈三要显他的能耐,等那马扫过一趟,扫到第二趟,把缰绳望判官头上一搁。在腰里掏出套料的鼻烟壶来,把鼻烟磕在手心里,慢慢的闻着。人坐在上面,丝纹儿不动,犹如端着一碗水似的,把个孙老六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陈三把马扣住,下来了,孙老六伸着大拇指,拍着陈三的肩道:“三哥,我真服你!”陈三还陪笑说:“我在六爷面前献丑。”二人说了几句,彼此作别。

又过了几日,孙老六静极思动,约着王尚书的儿子王大傻子,周侍郎的儿子周瞎子,沈祭酒的兄弟沈桐侯,李郎中的内侄李毛包一同去打猎。这些朋友平时最淘气不过的,人人听了都是兴兴头头的。大家带了把式匠,挑了帐逢锅灶,拿了器械,把了鹰,牵了狗,家人小子有些气力的都跟了去。在西山左近安上帐逢,埋上锅灶,就如行军打仗一般。看看天色晚了,各人坐在一处吃饭,嘻嘻哈哈的,闹得糊里糊涂。孙老六张着嘴合不拢来。沈桐侯是专于绰趣的,什么古典、笑话、灯虎,记着一肚子,大家每日轮流作东道请他,要他替大家解闷,有时还作揖请安的央告他。王大傻子是只晓得吃喝睡的,真是个傻子。周瞎子人甚精刻,幸亏得登在北边惯了,性情近于豪爽一路,所以还与大家合得来。李毛包心直口快,无什么事,总是他做挡人牌,因此上大家喜欢他。这五个人日日凑在一起,实在热闹。

有一日,在各处搜寻了好半晌,什么东西都没有。孙老六的一只大猎狗,在枯草里追出一只兔子来。把式匠一眼看见,便把臂上的鹰解去了红布遮眼,放将出去。那鹰名叫“兔获”,每架要卖到百十两银子,在空中打了一转,一翅扑将下来,把爪拳起就如拳头一样,在兔背上一拳。这兔子正被狗追得发昏,不提防这一下子,便滚在地下。那鹰把它抓了,提在空中,又把它扔下来;扔了下来,又把它抓上去。等兔子死了,把式匠连忙把鹰收了回去。大家一拥前来,早有孙老六的小子把兔子脚往两下里用力一分,那兔子便裂为两半,鲜血直冒出来。孙老六咕嘟嘟一气喝了,说:“真好鲜味儿!真好鲜味儿!”大家都要争着尝尝,只有沈桐侯便说:“好脏!”孙老六把大家看看,把自己看看,嘴上都是鲜血,淋淋漓漓,连下颏都染红了,不由他不笑。小子打过水来,把手巾擦净,便命将这兔子剥了,回来弄着吃。

周瞎子有个小子,叫作麻花儿,这麻花儿膂力很不小,年纪才十七八岁,因为随着大家赶兔子,把他丢在后面。这小子一时要解手,找着一个坟背后蹲了下去。看见前面来了一条狗似的,浑身金黄的毛,站了起来,朝着他一扑。麻花儿笑道:“怪好玩的!”也学它的样子,朝它一扑。这东西刚刚压在麻花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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