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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曝闲谈-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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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天儿进了这屋子,伙计打开烟枪袋,拣出一枝犀角枪,搁在炕上烟盘里。另外有一个紫檀木的小方匣子,开了盖共有三层,每层上是四个烟斗,三四一十二个烟斗。伙计又在一个小口袋里掏出一个玻璃罐子来,玻璃罐子里满满的盛着一罐子烟泡,伙计们替他一个一个的上在烟斗上。这里叫天儿脱去翎眼貂马褂,里面原来穿鹿皮坎肩儿呢。春大少爷忙着叫家人泡好茶,家人们端上茶来,又摆上许多茶食,红的绿的,共有十几种。叫天儿端起茶来,喝了两口,便说:“我告罪,要抽两口。”春大少爷忙说:“请便!请便!”春大少爷却不走,一边坐着陪他。叫天儿躺下去,呼、呼、呼一连抽了七八口,这才有点精神,一面抽着烟,一面和春大少爷闲谈道:“大爷,您去年买的那个银合马,还在那哈儿吗?”春大少爷道:“喂着呢。”叫天儿道:“脚底下可不错?”春大少爷道:“也还下得去。”叫天儿道:“我前儿买了一对酱色骡子,花了四百银子,毛片儿一模一样,连城根周家那对都赶不上,您明儿瞧着吧!”

叫天儿正在高谈阔论,他伙计急得什么似的,跑进来道:“老板,场上余庄儿唱了一场了,你老扮戏去吧!”叫天儿道:“我知道了。”又抽了七八口,这才站起身来,对春大少爷道:“我扮戏去了,回来见吧。”春大少爷格外周旋,又把他送到戏房里。叫天儿从从容容的扮好,余庄儿已经下来了。接着《讨鱼税》,外面场上的鼓,打得雨点儿似的,叫天儿才放下京八寸,挂上胡子,一掀门帘出去了。春大少爷知道大功告成了。

这时候天黑了,内外点起灯烛,照耀如同白昼。春大少爷出来归座,一会儿觉得身上那件海龙马褂太累赘,便叫:“来啊!”家人们答应着,春大少爷道:“拿那件貂马褂上来!”

家人们在衣包里取了出来,春大少爷换上。这时候叫天儿正唱着《昨夜晚》一段,台下鸦雀无声,静静的侧着耳朵在那里听。

唱完这一段,陆大军机连声喝彩、叫赏。跟班的答应着,便掏出一封银子,呈上陆大军机过目。陆大军机皱着眉头道:“这里才五十两,太少了!再加一封吧。”跟班的又掏出一封银子,两封一齐扔到台上去,台上出过红人谢过,陆大军机便欠身向华尚书告罪,说:“是要早点回去歇着,怕明儿误了差。”华尚书不便强留,送了陆大军机出去。

回来朝春大少爷一看,便和春大少爷道:“你来,我有话跟你说。”春大少爷摸不着头脑,只得跟着他到一间书房里。

华尚书道:“你这件马褂,是几时买的?”春大少爷道:“前儿才买,舅舅看好不好?”华尚书鼻子里冷笑一声,道:“亏你是世家公子哥儿,连这点规矩都不懂!你可知道,这件马褂,主子打围的那一天,才穿上一回。你配吗?快给我脱下来啵!”

春大少爷羞的满面通红,只得把马褂脱下来。华尚书叫小跟班的进来,吩咐道:“你到上房里去,对管衣裳的十九姨奶奶说,把我前儿收拾好的那件甘尖的马褂拿出来,请春大爷穿。你把这个带进去吧。”说完了这句话,便踱出去了。

春大少爷只得在书房里呆等,等那小跟班把甘尖马褂拿出来换上,才搭讪着出来。少时开席,开过席戏也完了,各客俱散。春大少爷无精打采,混出了华尚书的宅,回家安歇不提。

且说这华尚书名叫华林,是满洲贵族苏丸瓜尔佳氏。少年时由一品荫生出身,现任礼部尚书,在朝里也是个有名角色。

这日是他散生日,没有大举动,不过唱唱戏,请请客罢了,已经闹得人仰马翻了。第二天,到过衙门,又到各处去谢了步。

回到宅里,门生故旧已经挤满在书房里了,华尚书一一接见。

便是部里的司官,赶来画稿。诸事完了,快天黑了。华尚书极好的酒量,终日醉乡。伺候惯的家人们,便摆上几种小厨房里弄的肴馔,捧上酒来。华尚书自斟自酌了一回。

忽然门上传进一封信,信上图书花押重重。华尚书暗自猜疑。拆开信封,上面盖着一张小字名片,是薛机。华尚书低头一想,想起了:薛机是军机章京达拉密。心里忐忑道:“什么事呢?”再看那信上写道:今日周楷递呈封口折一件,参公卖缺得贿,情节甚重。上意颇怒。公速求陆军机以解此围,否则恐有不测。十二月初八日名叩阅后付丙。

华尚书看罢,把他酒都吓醒了,连忙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楞了一会,又想周楷这人名字好熟,想了半天,恍然大悟道:“就是有天在吴侍郎席上,他请教我,我没有理会他那个人。这真是杯酒戈矛了!”一面换衣服,一面叫提轿,上陆军机宅里去,求他解围。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六回 落御河总督受惊惶,入禁省章京逞权力

且说华尚书听见御史周楷有参他的信处,连夜赶到陆大军机宅里,求他转圜。及至停下轿来,门口上挡着说:“中堂醉了,请大人明儿来吧。”华尚书再三央告。门口说:“大人不知道咱们老中堂的脾气吗?他喝上酒别的就顾不得了,无论什么人去见他,他给你一个糊里糊涂。他要高起兴来,论不定还灌上你几盅。”

华尚书无奈,只得怏怏的回去。第二天便上去请了三天操,暗地里托人到大总管那里去打点,面子上算是托了陆大军机。

到底钱可通神,这样一场大事,大总管不过得了华尚书三千银子,周楷那个列款纠参的折子,弄成了个留中不发。华尚书这才把心放下,又去谢过大总管,谢过陆大军机。从今以后,也稍为敛迹些,不敢再把他那盛气凌人的样子拿出来了。

且说陆大军机陆颖,号筱锋,山东济南府新城县人氏。二十来岁就进学中举点翰林,好容易熬到开了坊转了侍郎,又放过一任巡抚。在巡抚任上升了总督。旧年出了个岔子,着开缺来京,另候简用。陛见之后,把两任所得的好处,分了一半,里头孝敬大总管,外面孝敬军机大臣。不多时候就署了户部尚书。那时正值人才零替,什么吴中堂、吕中堂都病故了,朝廷推算资格,陆颖也是个老人,就下了一道上谕:“陆颖着在军机大臣上学习行走。”这一下可跳高了。

但是陆军机有一种脾气,叫做嗜酒如命,量又大,谁都喝他不过。北京的风俗,四月向尽,就要搭上天棚了。他是个大胖子,异常怕热,四月里家里就弄了冰桶,杨梅、桃子都搁在冰桶里。每天在军机处散班之后,回到宅里,随意见过几个客,就在天棚底下闹了个独座儿。伺候他的烫上酒,摆下盘子碟子,他却正眼也不瞧一瞧,单就着冰杨梅、冰桃子下酒。喝了四五斤酒,有点意思了,把长袍宽去,再喝下一斤。索性把上身衣裳宽去,光着脊梁,小辫子绕成一个揪儿。喝到八分醉了,伸手下拉袜子。及至十分醉了,坐在椅子上,便呼呼的睡着了。

跟班的拿了条毯子,给他轻轻盖上。这一睡,不知睡到什么时候,也许晚上一点钟,也许晚上两点钟。等到醒了,洗洗脸,漱漱口,饱餐一顿,顺便要进内城去了。

且说在军机处当差,从王大臣起,到章京为止,四更时分一个个都要催齐车马,赶进内城去的。章京有值宿的,王大臣总是四更进去。春夏秋三季倒还罢了,最苦的单是冬天,万木萧条,寒风凛冽,便是铁石人也受不住,何况是养尊处优的那些官儿!单说这天,陆大军机酒醒了,跟班们伺候过一顿饭,便出门上车。其时正是隆冬,悠悠扬扬,飘下一天大雪。陆大军机是经惯了,也不甚觉得寒冷;跟班们跨在车沿上,只是瑟瑟缩缩,抖个不祝及至到了内城城门口,陆大军机下了车,便有苏拉接着,提一盏小小灯笼。这灯笼是葫芦式,中间围了一条红纸,除非军机处和着两斋才能有这个灯笼,余外都是摸黑摸进去的。

苏拉在前,陆大军机在后,一路上也不知踏碎了几许琼瑶。

忽然觉着有一个人,气喘吁吁的追踪而至。陆大军机便停了脚步,大声问道:“你是谁?”那人低低答道:“两广总督冯文毅。”陆大军机叫苏拉把灯举起,细细一照,只见冯文毅身上拖泥带水的,不胜诧异。便说:“你跟着来吧。”原来冯文毅那天刚刚召见,他进了内城门,不知路径,内城门一转弯,就是一道御河,这时被雪填满了,也看不出什么河不河,一个不留神,踏了一脚空,便跌向御河里去了。幸亏一则御河水浅,二则御河里结了一层厚冰,否则要载沉载浮的了。冯文毅把心捺定,摸着一根木桩,慢慢的把身子挣扎起来,拖泥带水的上了岸。正苦辨不清路径,远远看见一盏灯笼,把他喜的什么似的,放开脚步跟将上去,原来是陆大军机。当下三人进了西华门,冯文毅到了朝房,便自踱了进去,伺候召见。

陆大军机径奔军机处。原来军机处的屋子极像一座对照厅:一边是王大臣起坐之处,一边是达拉密章京跟着那些章京起坐之处。陆大军机歇息了一会,上头叫起,陆大军机就和一班王大臣进去。等到退下来已经是辰牌时分了。各军机回到军机处,叫达拉密章京进来,今天有几道什么上谕,军机大臣一面说,达拉密章京一面用手折记清,然后回到自己的那间房子里去分派拟稿:某某兄拟哪一道,某某兄拟哪一道,一霎时笔如风雨。

达拉密章京看过了,又斟酌几个字,然后拿给军机大臣看。军机大臣里面,有两个满洲人,文理都不甚通透的,还得汉军机细细的讲给他听。大家以为可用,就发下去,叫苏拉誊清了,送到上头去。送上去的时候,苏拉和太监都不准讲话,单是提着气,在嘴里呼的一声。太监知道了,拿了上去。少停,拿出来交给苏拉。苏拉回到军机处,那底稿后面有了个指甲印的,便已蒙上头允准了,然后发出去,颁行天下。这里王大臣各各退班,陆大军机最性急,总是头一个走。达拉密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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