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从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担任政府工作了。我在那个部门坐冷板凳,受内阁的奚落,最后我想讨好的那个委员会主席训了我一顿,我蒙受迫害,被迫远离我那既冒风险、又吸引人的伟大的工作,在危急的时刻抛弃了我那正在流血的祖国。
但是,我为国家尽过力,我呈上报销单:
参议院贝类委员会文书博士
向美利坚合众国报销:
作战部咨询 50美元
海军部咨询 50美元
财政部咨询 50美元
内阁咨询 免费
往返耶路撒冷旅费①,途经埃及,
阿尔及尔、直布罗陀与卡迪斯②,
行程14000英里,每英里按20美
分计 共2,800美元
参议院贝类委员会文书薪金,每
天6美元,共6天 36美元
总计 2,986美元
①准州(指待成立。尚未正式批准的州——译者)代表的旅费都按往返旅程报销,尽管他们一去不复返。我为什么不能这么报,百思不得其解。——原注
②西班牙西南部一海港。
除了文书薪金36元这个小数目之外,报销单上各项竟没有一项照付。财政部长逼得我山穷水尽,拿起笔来把我其它各项支出统统划掉,只在边上批了“不准”两字。居然赖账!这国家完蛋了。
我的官场生涯眼看是完了。让那些愿意上勾的文书留下去干吧。据我了解,各部门许多文书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内阁会议;他们对于战争、财政、商业有什么高见,国家领袖从来不去询问,好像他们不是政府里的人,而实际上他们天天在办公室干活!他们知道他们的工作对国家来说多么重要,他们一举一动不自觉地流露出来,你瞧他们在饭店里点菜时候那副神气——但他们是在工作呀。我认识一位文书,他得把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各式各样小纸片贴到剪贴簿里去——有时候一天要贴八张、十张之多。他贴得不怎么样,可是他拿出了最大的本事去贴。这活儿是最累人的。它淘空你的才智。可是他只挣1800美元一年。那位年轻人有这么好的头脑,要是愿意干别的行当,他可以攒起好几千好几千美元。可是,他不——他的心向着祖国,只要祖国还剩下一本剪贴簿,他就甘心为祖国去贴。我认识几位文书,他们不知道怎么写,可是他们有多少知识就把多少知识尊敬地奉献在祖国的脚下,累死累活,受苦受难,就为这2500百美元的年薪。他们写的东西,有时候别的文书不得不重写,可是你已经为国家尽了力,国家还能埋怨你吗?有些文书,找不到文书的活儿,就等啊,等啊,等什么时候有个空缺——耐心地等待一个为祖国效劳的机会——而在他们等的时候,只给他们2000元一年。这可真惨——太惨了,太惨了。如果国会议员一位朋友很有才能又没有工作,无法施展他伟大的抱负,那位议员就会把他交给祖国,安排他在一个部门当文书。那个人就得当一辈子奴隶,为了从不替他考虑、从不同情他的国家的利益而同文件去开仗——就不过为了两三千元一年的薪俸。我要是把几个部门所有文书的情况统统列举出来,说明他们干的是什么活儿,拿的又是多少钱,那么,你会发现文书还差一半,就他们干的活儿说,工资也还差一半呢。
田纳西的新闻界
孟斐斯“雪崩报”的总编辑对一位把他称为过激派的记者给予这样温和的抨击:“当他还在写头一句话的时候,写到中间,加着标点符号,他就知道他是在捏造一个充满着无耻的作风、冒出造谣的臭气的句子。”——“交易报”。
医生告诉我说,南方的气候可以增进我的健康,因此我就到田纳西去,担任了“朝华与约翰生县呼声报”的编辑职务。我去上班的时候,发现主笔先生斜靠着椅背坐在一把三条腿的椅子上,一双脚放在一张松木桌子上。房间里另外还有一张松木桌子和一把残废的椅子,两者都几乎铺满了报纸和剪报,还有一份一份的原稿。有一只盛着沙子的木箱,里面丢了许多雪茄烟头和“香烟屁股”,还有一只火炉,火炉上有一扇上下开关的搭下来的门。主笔先生穿着一件后面很长的黑布上装和白麻布裤子。他的靴子很小,用黑靴油擦得很亮。他穿着一件有皱褶的衬衫,戴着一只很大的图章戒指,一条旧式的硬领,一条两端下垂的方格子围巾。服装的年代大约是1848年。他正在吸着一枝雪茄烟,用心推敲着一个字,他的头发已经被他抓得乱蓬蓬的了。他皱眉瞪眼,样子很可怕,我估计他是在拼凑一篇特别伤脑筋的社论。他叫我吧那些交换的报纸大约看一下,写一篇“田纳西各报要闻摘录”,把那些报纸里面所有的有趣的材料通通简缩在这篇文章里。
于是我写了下面这么一篇:
田纳西各报要闻摘录
“地震”半周刊的编者们关于巴里哈克铁道的报道显然是弄错了。公司的方针并不是要把巴扎维尔丢在一边。不但如此,他们还认为这个地方是沿线最重要的地点之一,因此决不会有轻视它的意思。“地震”的编辑先生们当然是会乐于予以更正的。
希金斯维尔“响雷与自由呼声”的高明主笔约翰·布洛松先生昨天光临本城。他住在范·布伦旅舍。
我们发现泥泉“晨声报”的同业认为范·维特的当选还不是确定的事实,这是一种错误的看法,但在他没有看到我们的纠正之前,一定会发现了他的错误。他当然是受了不完全的选票揭晓数字的影响而作了这个不正确的推断。
有一个可喜的消息:布雷特维尔城正在设法与纽约的几位工程师订约,用尼古尔逊铺道材料翻修那些几乎无法通行的街道。“每日呼声”极力鼓吹此事,并对最后成功似有把握。
我把我的稿子交给主笔先生,随他采用、修改、或是撕毁。他看了一眼,脸上就显出不高兴的神气。他再往下一页一页地看,脸色简直变得可怕。显而易见,一定是出了毛病。他随即就一下子跳起来,说道:
“哎呀哈!你以为我提起那些畜生,会用这种口气吗?你以为定户们会看得下这种糟糕的文章吗?把笔给我吧!”
我从来没有见过一支笔像这样恶毒地连划带勾一直往下乱涂,像这样无情地把别人的动词和形容词乱划乱改。他正在进行这项工作的时候,有人从敞开的窗户外面向他放了一枪,把我的一只耳朵打得和另一只不对称了。
“呵,”他说,“那就是斯密士那个混蛋,他是‘精神火山报’的——昨天就该来哩。”于是他从腰带里抽出左轮来放了一枪。斯密士被打中了大腿,倒在地下。他正在要放第二枪,可是因为他被主笔先生打中了,自己那一枪就落了空,只打中一个局外人。那就是我。还好,只打掉一只手指。
于是主笔先生又继续进行他的涂改和增删。正当他刚刚改完的时候,有人从火炉的烟筒里丢了一个手榴弹进来,一声爆炸,把火炉炸得粉碎。幸好只有一块乱飞的碎片敲掉我一对牙齿,此外并无其他损害。
“那个火炉完全毁了。”主笔说。
我说我也相信是这样。
“唉,没关系——这种天气用不着它了。我知道这是谁干的事情。我会找到他的。你看,这篇东西应该是这么写才对。”
我把稿子接过来。这篇文章已经删改得体无完肤,假如它有个母亲的话,她也会不认识它了。现在它已经成了下面这样:
田纳西各报要闻摘录
“地震”半周刊那些撒谎专家显然又在打算对巴里哈克铁道的消息造一次谣,这条铁道是十九世纪最辉煌的计划,而他们却要散布卑鄙无聊的谎言来欺骗高尚和宽大的读者们。巴札维尔将被丢在一边的说法,根本就是他们自己那些可恶的脑子里产生出来的——或者还不如说是他们认为是脑子的那种肮脏地方产生出来的。他们实在应该挨一顿皮鞭子才行,如果他们要避免人家打痛他们的贱皮贱肉的话,最好是把这个谎言收回。
希金斯维尔“响雷与自由呼声”的布洛松那个笨蛋又到这里来了,他厚着脸皮赖在范·布伦旅舍住着。
我们发现泥泉“晨声报”那个昏头昏脑的恶棍又照他的撒谎的惯癖放出了谣言,说范·维特没有当选,新闻事业的天赋的使命是传播真实消息;铲除错误;教育。改进和提高公众道德和风俗习惯的趋尚,并使所有的人更文雅、更高尚、更慈善,在各方面都更好。更纯洁、更快乐;而这个黑心肠的流氓却一味降低他的伟大任务的身价,专门散布欺诈。毁谤。谩骂和下流的话。
布雷特维尔城要用尼古尔逊铺道材料修马路——它更需要一所监狱和一所贫民救济院。一个鸡毛蒜皮的市镇,只有两个小酒店。一个铁匠铺和那狗皮膏药式的报纸“每日呼声”,居然想修起马路来,岂非异想天开!“呼声”的编者卜克纳这下贱的小人正在乱吼一阵,以他那惯用的低能的话极力鼓吹这桩事情,还自以为他是说得很有道理的。
“你看,要这样写才行——既富于刺激性,又中肯。软弱无力的文章叫我看了心里怪不舒服。”
大约在这个时候,有人从窗户外面抛了一块砖头进来,噼里啪拉打得很响,使我背上震动得不轻。于是我移到火线以外——我开始感觉到自己对人家有了妨碍。
主笔说:“那大概是上校吧。我等了他两天了。他马上就会上来的。”
他猜得不错。上校一会儿就到了门口,手里拿着一支左轮枪。
他说:“老兄,您可以让我和编这份肮脏报纸的胆小鬼打个交道吗?”
“可以。请坐吧,老兄。当心那把椅子,它缺了一条腿。我想您可以让我和这无赖的撒谎专家布雷特斯开特·德康赛打个交道吧?”
“可以,老兄。我有一笔小小的账要和您算一算。您要是有空的话,我们就开始吧。”
“我在写一篇文章,谈谈‘美国道德和智慧发展中令人鼓舞的进步’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