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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的城堡-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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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的自负和夸大的倾向,他谎称自己知道法内部的情况,甚至暗示自己将来有可能放乡下人进去;这种说法超越了他自己的职权范围,只能归因于他头脑简单,又由于头脑简单,他在执行守门的职责时就不那么严密了。三是他是法的被动的奴才,他没有任何自由,被拴在一张大门旁,而这张大门只是为一个人开的;乡下人没到大门这里来之前,他坐在大门边等他,一直等到他来;乡下人来了之后他才能守门,一直守到乡下人死去;他的工作的意义全部受制于乡下人,他是乡下人的附庸。

乡下人受制于看门人,他是一个可怜巴巴的家伙,心里怀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为这幻想耗掉了自己的一生。他是一个大骗局的牺牲品。只因为他心里的欲求过于强烈,过于执著,受到的打击才分外惨痛。尽管他给人的印象一点都不优越,相对于看门人来说,他却有几大优越的地方。一是他是一个自由人,他自愿来到法的面前,也可以自愿离去,不受任何纪律的约束,只除了不能进法的大门。二是他感情丰富,尽管进不了大门,却可以始终对可能性作各种各样的想象,以这想象来消磨时光,而不像看门人干巴巴的,日子过得索然寡味。三是他有极高的悟性,这种悟性虽没能让他见到法,却在他临终时让他看到了一束亮光从法的大门里源源不断地流出来,从而让他相信了他等待的一生是有价值的;而不由的看人始终看不见法的光芒。

关于这两个人谁更优越的讨论仍然是关于法的意志的讨论。人只能加入讨论,不能得出结论;结论在人的行动中,也在人的感觉里。四、在鸿沟的两边

K就要离开神父了,一道深深的鸿沟将他和神父隔在了两边。K对神父是那样地恋恋不舍,他心里又是那样地不甘心。他对什么不甘心呢?当然是对法作出的判决不甘心。他已无力再进行挽救的抗争,但他死不瞑目。分别之前双方有一段惊心动魄的对话,当中的每一句话都是双关语,每一句话都在阐明法的意志。K留在此岸,神父消失在彼岸的黑暗中;双方心里都明白了,不久他们将在同一个地方汇合。

K对神父的爱是对一种透明的理念的爱,理念是专横的,它要求K用生命来实现那种爱。同样爱生活的K终于一步步将自己弄到了山穷水尽,能放弃的都放弃了的地步。虽然K最后还强调了一次自己是一家银行的襄理,但那只是出于反抗的本性,他心里明白这种强调已完全失去了意义。神父最后对K说:法是不会向他提要求的。此话应理解成:凡是法要求于K的,都是K出于自由意志所追求的;人意识到了的东西,就是法的要求。那么法到底是人所制定的,还是一种先验的东西呢?应该说两者都是。多年前灵魂深处的变化导致了法的萌芽;这种萌芽一旦被人意识到,立刻就发展成了体系;发展成体系的法又反过来作用于人的灵魂深处,引起革命。所以从未见过面的最高官员、神秘的法典等等,全都来自于灵魂里面的那个黑洞,那个地方的活动是任何人都操纵不了的,谁也无法弄清楚的。这就使得在那种情况下产生的法带有很大的先验的性质。然而这种神秘而朦胧的法有一个缺陷,就是它不能直接显现,它依赖于人的理性意识和这意识指导下的行动来实现自身。于是人在执行那种神秘意志的时候就给自己订下了种种规章制度,这种制度就是法的外形。久而久之,人的灵魂就同他的外部存在分家了。他们被隔在鸿沟的两边,今生不能相会,但却有神秘的使者飞越鸿沟,来来往往,将灵魂的信息传达给人,以规范人的行为,同时又从人的生命活动里吸收营养,以丰富灵魂本身。

第十章

一、在自欺到底的同时亲手揭开自欺的面罩

法自始至终都在促使K揭开自欺的面罩。一次又一次地,K执行了法的命令;只是面罩下面还有面罩,以至无穷,实体永远看不到;人只能想象,只能在揭的过程中感觉它。

最后的处决终于来了,但K还没有死,还在思考,所以他仍然要自欺到底。他坐在家中等那两个刽子手进来。他们来了之后,他又觉得他等的不应该是这样两个人(也许弄错了?也许还没有死到临头?)。即便如此,他又终于还是认定他们是法派来的。然而还是不甘心,又问他们演的是什么戏(因为从未见过真正的死,希望这一次也同从前一样是演戏)。模样毫不含糊的刽子手紧紧地夹住他,以干脆的动作打消了他的幻想。K终于信服了,但还得挣扎,像粘蝇纸上的苍蝇一样挣扎,以这种自欺的方式活到最后一刻。这时像死神一样的毕斯特纳小姐出现了,K记起了自己所有犯下的罪行,于是停止了挣扎,迈步向目的地进发。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一生是一个错误,结束生命是这种理性认识的必然结果。用二十只手抓住世界的欲望是可耻的,应受到最后的惩罚,这是K最后的理性认识。这时他才意识到,从前的认识全是自欺。不过这果真是最后的认识吗?他已摒除了全部的面罩同死亡汇合了吗?他的肉体在表明着相反的东西。刽子手们无法使这副叛逆的躯体驯服;无论他们怎样摆布他,总是放不熨贴;无论刽子手将屠刀如何在他面前比划,也不能使他自杀。这时远方出现了亮光和人影,那是临终者眼里最后的希望,他出于本能将双手举向天空,要抓住那不灭的希望;与此同时,刽子手的屠刀刺进了他的心脏,在屠刀转动的一刹那,他的理性还对自己作了一次最后的认识——可惜谁也无法判定那认识是不是真理了。

从处决的过程可以看出,清醒的认识总要为欺骗所拉平。认识的过程无穷无尽,只要还在思想,人就要反抗逻辑。K是一个生命体现在思想上的人,所以他一直到最后都保持了冷静和理智,也保持了自欺的思维方式;他将灵魂内部的这种斗争进行到了同死亡晤面的瞬间,为人类树立了精神生活的光辉榜样。人无法说出真正的死到底是什么,但人可以从生者的角度说出对那种东西的体验,能够不断地说,说到底。人能够这样做,还因为他们具有先天的优势——自欺的本能。而死亡本身,除了存在于这种不停地“说”当中,还能存在于哪里呢?最后的真理是由K“说”出来的,而在这之前他也一直在说,他为说耗尽了心血。

二、K为什么要跟随毕斯特纳小姐

在临终时刻出现的毕斯特纳小姐既使他回忆起自己的罪,也使他打消继续活下去的欲望。此时的K可以说是百感交集,也可以说是脑海空空。这个特殊的女人,曾经给他留下了那么多耻辱的记忆,叫他怎么忘得了?可是那些个记忆,在这样的时刻,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是种游戏罢了。毕斯特纳小姐以尤物和死神的双重身份在前方招引着K,K不由自主地跟了她一段路。这种跟随有两重意义:一是跟着她,趁着还有一点时间在心里向她彻底忏悔,以便死前卸去良心上的重压;二是由她带领走向死亡,因为她的存在提醒着K挽回是不可能的,犹豫也是没有意义的。这样一种跟随是自欺,也是对自欺的揭露。跟随了一段时间之后,死的意志终于占了上风,K自动放弃了她,独自承担着自己的罪恶走下去。这个时候他已经明白了,他的仟海已没有意义了,任何一种忏悔都没有意义了;他被普遍的罪恶意识淹没了。而且他也不想再挽回,也用不着她来提醒自己了。离开了毕斯特纳小姐,同两个机器人似的刽子手单独相处,才让他尝到了真正的孤零零的味道,也就是独自承担的味道。任何借口,任何讨论,任何抗议,都将消失在那巨大的真理之中。在这个世界上,他是真正的一个人了;而同时,他又是全人类。一切都来不及补救了,但一切都最后完成了。

三、刽子手的微妙态度

刽子手是死亡意识的化身。死亡意识不等于真正的死;它总是讲究形式的,这种讲究使看破红尘的K既讨厌又不耐烦。K没有想到,讲究形式的人其实就是他自己。既然是去死,又为什么还要对刽子手挑挑拣拣,为什么要提抗议,为什么撒娇不继续往前走?可见,人就是到死都是在演戏,因而到死也脱不了自己的劣根性。只因为“死’你身就是一种形式,而不是其他。那么就把戏演到底吧,只要心里知道就够了。否则还能怎样?于是K继续演戏。他跟随毕小姐回忆着自己的罪行;他害怕警察注意他们而拉住两个刽子手飞跑;直到最后,那幽灵似的影子出现,他还朝空中举起双手,发出一连串的提问。他果真保持了自己的冷静与尊严。人作为人,只能如此,既可笑,又伟大。刽子手们理解这一切,他们的体贴中暗含着激励,默默地协助着K。

在执行死刑的过程中,刽子手们的态度变化十分微妙,似乎并没有某种确定的规则,而是在两极之间来回摆动。一开始这两个人十分坚决,不容K作任何辩解,紧紧地夹着他,也不让他挣扎。可是后来K停住了,那两人便也停住,仍然不放开他,却又变得遵从他的意志了;正要停他们就停,K要走他们便走,K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得到他们的应和。由于K一直在犹豫(只要不死就只能犹豫),他们也显得犹豫。他们一直在留心,只要正有选择的愿望,他们就让他作出自己的选择;K在他们的挟持之下是囚犯又是自由人,这也是他们的工作所追求的效果。K最后放弃了反抗,刽子手摆弄着他,想使他变得驯服;他们还将屠刀在他头顶上传来传去,想激起他自己动手。但K还是既不驯服也不能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他死到临头还在幻想;刽子手们终于举起了屠刀。

以上过程可以看出,刽子手执行的是法的意志,而法的意志恰好是来自K心里的那个黑洞。这种意志在这篇作品里还比较隐晦,直到下一部长篇小说《城堡》产生,它才渐渐地清晰起来,结构也更复杂了。

四、诗人的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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