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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人类贡献的价值上“三统”、“性三品”等学说。注疏有清凌曙《春秋繁露注》、苏,家庭主妇要超过女博士千百万倍——这可不是拍家庭主妇的马屁,以便将来挨门讨饭,而是没有女博士的世界,世界仍是世界,没有家庭主妇的世界,简直不能想象。不过,问题在于,一个家庭主妇,只要受国民小学堂教育,就可胜任愉快;而一个女博士,恐怕至少也要投下去二十个年华。七岁上小学堂的话,最快的博士也二十六岁矣(有的年已半百,头发都白啦,还在往里钻,那就更是紧张。)国家花了这么多的钱,自己也费了那么大劲,不过造成一个管家婆,成本未免太高。这种浪费,恐怕连太行山都得赔进去。如果将来大学堂全体成了女学生,而女学生又全体冲进厨房煮饭抱娃,中国高级知识界,势将成为真空。要国家培养一个科学家,就有理由也有权利,要他从事科学研究工作,如果所有的科学家一齐坚决地到河边捞鱼,那又何必培养这么多科学家,直截了当培养捉鱼的好啦。
女博士嫁人,当然是应该的,但如果她阁下折腾了半辈子不过只是煮饭抱娃,我们就忍不住要疑心,当初何必那么穷凶极恶,把臭男人从榜上挤到枯井里乎?当她阁下午夜人静,半闭着瞌睡得要命的秋波,从床上爬起来喂孩子奶时,隐隐约约,不知道听没听到枯井里的哭声也。吾友盛紫娟女土,她在香港读大学时,兼编了好几个刊物,正在日当中,前途无量,却忽然结了婚。结婚之日,来信描写远景说,她丈夫是个大律师(可能是个工程师,日子一久,记不清矣),生活不成问题,所以一定要好好写几本小说。我老人家就一百个不信,盖小姐一旦变成了太太,她的朋友圈就会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生活方式也会跟着别有天地,而且一有了孩子,更是全盘皆垮,不要说写小说啦,能有心情看小说,已很可贵矣。她对我的看法颇不服气,在信上致训词曰:“你这个老顽固,总自以为是,总用你过去陈腐的经验去判断新的事物,务请拭目以待。”好吧,我就拭目以待,拭到了今天,已整整五年,她不但没有一本小说,而且音讯杳然,便是从地球上失了踪。呜呼,非她不上进也,而是形势比人强也。不过女作家和女博士之间有不同,女作家二十年之后,儿女渐渐成长,她仍可继续爬她的格纸;起初可能有点生疏,久啦也就可以应付,而且随着年龄见识的增加,作品或许可能更成熟。可是女博士学的是航空工程,二十年之后——不要说二十年之后,纵然三年之后,她学的那一套已落伍了十万八千里,她就不得不成为废料。
有裂缝的婚姻
该千万富婆是一个智慧极高的人物,她阁下深知自己年老色衰,虽不能根本消灭问题,但能含垢忍辱,使该问题不致扩大到非摊牌不可的程度,真了不起也。也有人说啦,我宁可孤独一辈子,也不要没有爱情甚至已经变了心的伴侣。说这种话的人多半没有尝过孤独的滋味,或者还有在情场上折腾一阵子的资本。如果不是此两种情形,则单靠冲动的结果,恐怕受到的伤害,更为严重。
这个原则可以应用到每一件有裂缝的爱情和有裂缝的婚姻上。前些时谈的李森先生三角恋,最理想的当然是没有第三者,不幸而有了第三者,则即令依照非禽兽集团的妙法,把她阁下那话儿割掉,都没办法使两个女孩子不衔恨终身。还有国立台湾大学堂教习施显谋先生,跟一位法国女郎生了孩子,(大家都在责备该法国女郎,但那法国女郎值得我们崇慕,我真想每天向她跪拜致敬,这比有些女孩子非钱不行的镜头,又如何耶?)太太只好告状。这一状告得砸了锅,即令中国全国同胞一致大怒,把该法兰西推到大海里,法院用拘票把当丈夫的拘到妻子房子,恐怕他们的感情也无法恢复。但是,施夫人不告他一状可乎?恐怕砸到谁身上,谁都要告状,欺负人不能这般不留余地,不揍他一顿已够他祖宗有德啦。(但我这些时一直在想,她如果冷冷静静,采取千万富婆的方法,是否更为妥当?)这就又回到我们的本题,可以预言的是,不管他们这件事将来如何解决,法国女郎走也好,不走也好,施太太离婚也好,不离婚也好,施先生受打击也好,不受打击也好,反正他们三人以及儿女,以及有关系的若干人,都要倒一阵子霉,甚至要倒一辈子霉。
李泰祥先生、许寿美女士的婚姻,弄到现在,已经成了问题。而更严重的是,像上面所举的例子中,还可找出错误在谁,而在他们的案子中,却人人都理直气壮。岳父有的是理,新娘有的是理,新郎也有的是理,如果各人都“择善固执”,这问题就永远解决不了。在这个案子中,岳大人(包括岳父大人、岳母大人,以及岳兄大人、岳姐大人)的理由最为动人:一曰,男的没有钱。李泰祥先生不过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而且学的是音乐,在目前社会,男人学音乐,跟写杂文的一样没有前途,结婚生子之后,我家女儿吃啥喝啥?二曰,你们结婚没有关系,不该偷偷摸摸的,教我丢脸。新郎新娘的理由似乎也十分响亮:一曰,爱情可以抵挡一切,爱情生活重于物质生活,而且谁敢说我们挣不到足够的钱?二曰,偷偷摸摸?我们不偷偷摸摸不行呀。偷偷摸摸,岳大人还棒打鸳鸯两分离,不偷偷摸摸恐怕连面都见不到。这不是纯粹的岳婿贫富问题,而是老人跟孩子相异的代沟问题。老年人看重钱,孩子们看重爱,老年人认为孩子幼稚,厉声问曰:“爱情能当饭吃呀?”孩子们认为老人腐朽,也厉声问:“吃饭能当爱情呀?”各有各的道理,盖爱情固不能当饭吃,但仅只塞饱尊肚,也抵不了爱情的空虚。
这些话我们说得太多啦,但说得太多也阻挡不住有人用模子乱浇,可见该模子的诱惑力之强。我想,一个人过了四十岁而仍不爱钱,他一定是疯子。一个人在四十岁之前如果不把爱情放到第一位国际修正主义的斗争中,捍卫并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把马克,他一定庸俗不堪。夫钱也者,可以保证生活安全,而爱情可以使生命充实。人到了哪个阶段,就有哪个阶段的需要,也有哪个阶段的境界,谁都别笑谁,谁都别怪谁也。柏杨先生年轻时,周游列国,气冲斗牛,真是“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见了如花似玉,立刻如醉如痴。可是到了现在这把年纪,人心大变,大变人心,则认为啥都是假的,银子才是真的,非禽兽先生给我一块钱,我就马上脱裤子教他割生殖器。尤其是看见穷小子娶千金小姐,忍不住心惊肉跳,一则飞醋难忍,二则也担心他怎么养活她哉。咦,如花似玉天生是要臭男人供养的,臭男人如果没有足够的养分,而用穷困把他折磨老折磨死,折磨成残花败柳,真是他妈的丧尽天良。不过问题又回来啦,儿孙自有儿孙福,做父母的千算万算,挡不住天老爷一算。唐国桢女士手执巨棒,把女儿的婚姻打散,嫌她的女婿是个小小记者,没有出息。而如今杨宗遇先生岂不也到了美国,也吃洋饭而拿美金乎?跟她阁下理想中的女婿,有啥分别?唯一的分别是,她阁下现任女婿前往大陆,而过去女婿在美国而已。李泰祥先生现在看起来固然像一个无业游民,但谁敢写下包票,包他就这样穷苦一生地永无出头之日也?
这件婚姻的成败系于许寿美女士的心意:她如果爱李先生够深够真,则要出国不妨带上丈夫;否则的话,单人独马前去深造,恐怕准深造到另一个小子怀里。不过这在李泰祥先生看来,也没啥可悲哀的,如果贵阁下稍微有点志气,也应效法效法老前辈杨宗遐先生,爬也爬到美利坚——爬到美利坚不是跟她同床共枕,那已经迟啦,而是他应创造他的前途。君不见杨传广先生乎,只要有两下子,名声盖世,美钞满箱,自有同样类型的岳大人和小姐,看上了也。
我们当然还是希望岳父大人许南阳先生高抬贵手。老年人如果多回忆一下自己年轻时的爱情,而年轻人如果能多推想一下老年人视钱如命的原因,则大家的距离,就近得多啦。
千万别试探爱情
不试探并不是不考察,不考察岂不成了从一而终的傻瓜了欤?盖没有考察就没有判断,没有判断就没有选择。但试探决不是考察,考察也决不是试探。考察是冷眼旁观,而试探是诱人犯罪。冷眼旁观他对酒的反应,就可知道他是不是酗酒。如果一时聪明过度,弄了五加仑白干,灌到他尊肚里,然后大骂他不但酒后无德,还酒后无智,便不对劲矣。王船山先生曾有一句话责备这种干法,曰:“饮之狂药而责之狂,可乎?”
《唐·吉河德》是一部震动世界文坛的巨著,毛姆先生曾把它列为世界十大名著之一,乃一本绝世的好书也,世人不可不赞。其中有一段故事,专门描写“试探”,因为这故事是原作者塞万提斯先生硬夹进去的,似乎成了累赘,没有它反而使全书更为简洁完整,所以凡是节本,都把它删掉,而我们现在却恰恰研究这硬夹进去的一段。
话说意大利佛罗伦萨地方,有一对最最要好的朋友,一位是安瑟摩尔先生,一位是罗退里奥先生,为了容易记忆,我们简称之为安先生和罗先生。安先生娶卡密拉女士为妻,一切使人神魂颠倒的奇事,就发生在他们三位身上。原来安先生爱他的妻子爱得要命,卡密拉女士爱她的丈夫也爱得要命。书上说,卡密拉女士仅她的美貌就可以征服大队武装骑兵,而且还贞节、规矩、冷漠,视丈夫以外的男人如粪土,是一个典型,甚至是一个超标准的圣洁女孩子,再细的针尖都挑不出毛病,可是安先生仍不满足,他仍要试探她,他的理论根据洋洋洒洒、堂堂皇皇。文载原书,可以复按。
他曰:“我想要知道我的妻子卡密拉究竟是不是如我所意料的那么好,那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