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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多出了两罐八宝粥,“麻烦你帮我把这个给光头强吧。”
不能做烂好人,但也不能一上来就冷酷无情,她相信以楚壕的天性,只要不被洗脑,还是很能有一番创造的。
果然楚壕喜颠颠地去了,他起先想帮不敢帮,就是怕同伴说他浪费物资,果然陈冠清马上就反对了,但边长曦这么一说,既帮到了人家,又有个好理由不插手光头强和柴中的纠葛,还显得自己这些人知恩友好而不是心软好欺负,真是再好没有了。
他相信边小姐的初衷还是为了帮助光头强,毕竟他受了伤,身边就带那么个小背包,看着也挺心酸的。
楚壕一出门,陈冠清就叹息:“边小姐,我这老同学平时都算灵光,但一碰上可怜人就会想到当初的自己,就特别容易心软,这性子不可放纵啊。”
边长曦摇头:“烂好心是要不得,但我看楚壕挺有分寸的,你不觉得保留这种软和些的心态也挺好的吗?”
陈冠清想了一下:“你说的是。”
吃了晚饭,又商量了一下明天的计划,大家就早早睡了,从今晚开始每天都要轮流安排人值夜,今晚边长曦这边是她,这是她自己的主意,因为她知道今天晚上大多数动植物和丧尸会养精蓄锐准备迎接明天的集体强化,会格外安分,晚上没有大动作的话基本不会有危险,她不用时时盯着,正好借这个机会进农场看看,不然根本找不到别的时间。
她搬了把椅子抱着牛奶坐在教室门口,面对着黑漆漆的大院,那边幼儿们玩耍的滑滑梯等物只剩个模糊的轮廓,风吹过时发出可怖的声响。
柴中那边是个干瘦的小伙子,边长曦不认识,他套着两件套头长袖t恤,最外面一件连帽马甲,冻得瑟瑟发抖,咧嘴朝她笑了笑。
边长曦拿了件男式棉衣外套给他:“穿着吧,冻坏了下半夜可难熬,我想去周边检查一下,旁边这教室麻烦你看一下好吗?”
小伙子感激得直点头:“行!行!你去吧,有事我第一时间大叫。”
“多谢。”边长曦隐入黑暗,四下看了看便进了农场。
同一个夜晚,千里外的基地,城墙高耸大门紧闭,但城墙下却一个挨着一个地搭着帐篷、布棚,或者直接就是抱着包裹露宿的幸存者们。寒风那么冻,比平时都要大都要冷,他们把所有能穿得衣服都穿在身上,一脸风霜愁苦,睡着了的,即使在梦中也直吸鼻涕水,把自己缩得像一个小球。没睡着的,望着微星的天空发呆骂娘,或者眺望黑浓浑浊的远处,祈祷这个夜晚能安然度过,然后能在明天进入城内,租个房子,或者混到个小角落也行,自己打个小棚子也好过在这儿上不着天下不挨地的。
忽然,远处走来两个人影。
左前方的,一身长款风衣被吹得快飘起来,即使在这看不清彼此的夜色里,挺拔的身形依旧如一把重剑,刚强内敛,沉着坚定,熔铸着铁一般的意志,那雪亮眼神扫过右侧的幸存者,挨个看过,仿佛在寻找着谁,不愿意忽略任何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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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清醒,内乱与外忧(二更)
有人不解发问:“这两人干嘛的?”
旁边回答:“你一定是今天刚来的吧?嗨,我来了三天了,天天晚上都能看见他们,听前面的人说,他们是在找人,一个路上走散的人。”
“那他们还真是有心了,天天听人喊和谁谁谁走散,就没见谁大半夜顶着刀子风出来找人。”
“这就叫有心?哥们你太天真了,我会告诉你他们已经这么找人找了快两个月了吗?”另一个人搭腔,“而且不止这样,听说每天进城的人的名单和相貌,都要给这人过目,每天出去做任务的人回来都要被盘查见没见过一个二十上下的短发姑娘,弄得现在女孩子一个个都爱剪短发。而且大半夜出来找人,这一般人还真做不到,你不知道基地里一天黑就有宵禁,没有特殊情况随意走动轻则罚款重则驱逐吗?出基地就更是不可能了。”
“听你这么说,这两人还很有来头?”发问的人更来了精神,见那两人还离得比较远,小声问,“那他们到底找什么人?”
“后面那个有没来头我不知道,反正前面那个绝对有,有时候他是带着人来,更多时候就一个人过来溜达,基地大门前那些拽得二五八万的龟孙子守门勇士看到这位是屁也不敢放一个,喊是喊队长,但那个恭敬劲,见到军长也就这样了。”
“找的是谁倒一直没公布名字,只知道是短发女,二十左右,江城人。不过这么久都没个消息,恐怕早就死得尸骨都透透的。这会儿都该投胎转世了。”
“谁说不是!”
几人说笑着,忽然脚底一股寒气直涌脑壳,转头然后就看见一双狭长漆黑、好像没有半点人类情绪的眼眸,在夜里幽幽发着光,登时吓得腿肚子哆嗦,狠命缩着脑袋装透明。
今晚跟在顾叙身边的是邱风,因为有事要汇报。又偏偏拖来拖去拖到这么晚,就跟着一起出基地进行日行一例的散步。
邱风皱了下眉,低声提醒:“胡副司令已经抱怨过很多次,基地上面对你夜夜都要出来也表示了不满,你就收敛点吧,像上次那样闹出了事,他们又有话要说了。”
听说他们要找那么一个人,很多女性就剪发的剪发,装嫩的装嫩。一个个找上门来,当然那些人迎来的是冷酷的驱赶。有一个被赶出门去之后愤愤不平,当街咒骂了一些不文明的言语,后来又恰恰被他们的对头招去玩乐,那对头说了句:“招妓就招妓嘛,有癖好就算了。还装什么清高,暗地里不知道选了多少漂亮妹子,我看早享受去了。”
这种话不理会也就过去了。嘴长在人家身上,基地里看他们眼红不舒服的人海了去,谁私底下能有好话?但偏偏那人自己说了不够,还要弄到明面上来和顾叙称兄道弟般地调侃,又偏偏顾叙当场没发作,事后却逮到机会狠狠回敬了一番,打那之后事态就有些升级,他们在这苏城基地也就更如履薄冰。
顾叙闻言顿了顿,收回目光,沉默地继续前进。
自从来到基地。他每天都要知道基地里进了哪些人,长什么样,而自从基地外面开始滞留幸存者。他就要天天过来看一看,找一找,虽然他知道以边长曦的能力,不可能来了连大门都进不去,也不可能在听说他的作为之后,傻傻在外面等待进基地手续,而不是想办法先联系他。
但不出来看一看,他心里就不安。
一开始是放心不下,还抱有希望,渐渐的,这件事就成了他的习惯。
看着这些灾民般的幸存者过得是怎样的生活,他会想象边长曦一个人是怎么过的,看到他们风餐露宿,日晒雨淋,被烈日晒到血液凝固、脱水而死,被寒夜冻得指头都断落、僵直而亡,他心里就阵阵发寒,这世界这样残酷,一个年轻力壮的男子都不敢说在外面妥善生存,更别说那么一个纤细苍白的女孩子。
当然这只是前头一个月他会想的事,到后来,到现在,他也逐渐接受了她已经不在的结果,就算她没死,这么久都没来,可能是去了别处了吧,而这世道,分别,无论生离死别,都可能代表着永远不再相见。
他见惯生死,纵使挚爱的亲人、尊敬的师长、亲密的战友,都曾一个个倒在他面前,可仿佛独独对这次、对边长曦的离去无法释怀,每每闭上眼看到那条断头大蛇,那一个个糊烂的大小肉团,他就胃痛得难以下咽。
哪怕后来影子说过,以当时的情况,边长曦不应该被蛇吞入腹,这症状也没有改善太多。
他想了很久,考虑了很久,觉得大概是因为对与亲人战友,彼此间都有了思想觉悟,而边长曦,却只是一个普普通通且对他有恩的女孩子,她的生命不该那样结束。
他的错。
如果没有迫不及待地想要探究她的秘密,如果没有让她离开身边,如果对那些想对她不利的人多加重视,如果手上力量更多,如果那天能再早一刻回去……
顾叙暗叹一声,捏了捏眉心,是时候面对现实了。
他再睁眼已经澄明如洗,方才那个阴沉幽暗的顾叙仿佛只是一个错觉:“你刚才说今天发病的人又多了?”
“是,幸好陆邵阳及时发现,已经以秘密培训的借口把人都隔离了,但加上今天发病的人数已经突破五百,照这样下去,恐怕瞒不了多久。”
到那时,江城来的五十五万人感染怪病,而且传播非常迅速这个新闻就会满天飞,刚立住脚跟的他们会被通通赶出基地,圈地隔离,而高层管理者更是首当其冲。
顾叙勾起冷嘲的弧度:“曲上进那里有什么消息?”
“监视他的人回报,他近来确实行为反常,常常接见一些名不见经传的人,那些人据调查,都是科研边缘人员,想进入基地研究系统却没有门路,其中有一个叫瞿益的,就是上个星期发表了《论晶核的等级与划分》那篇论文的人,末世前就是科研狂人,什么都研究,什么都感兴趣。”邱风说,“我们正在调查怪病是否出自那些人手笔。”
“另外陆邵阳已经带人研究药剂,不过暂时没有多少进展,而且我们的医药资源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基地方面又压着不发放给我们,陆邵阳快连试验的材料都凑不齐了,他想开辟一个中药园,种一些中草药。”
路上伤亡太重,即使他们后来拼死抢了两所医院,得到的资源也很快消耗一空,毕竟人口基数太大了。现在工业停产,新的药物根本没有生产,所有势力都在吃老本,本来如果他们肯把医药资源拿出来兑换一般物资,大家互通有无,还能支撑一段时间,但前几日那些人也不知道听到了什么风声,市面上的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