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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也伤了。”
他口气气愤居少,无奈悲凉的意味倒是颇重,听得楚壕一阵怪异。要是往日,这位该跳起来毫无形象地大骂了。
不骂丧尸,骂老秃头做事太绝。
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他顿时明白了,原来是不想在边长曦面前撒泼,怕落下个坏印象吧。
边长曦目光落到柴中身后的几人,确实有一个人被人背着,只剩下卿哼的力气了,左边大腿一直到小腿肚又长又深又宽的一条伤痕,皮肉已不翼而飞。看起来触目惊心,伤口做过紧急处理,血倒是不流了。
柴中见边长曦注意了,连忙说:“是被狗抓的,当时马上止血。也已经吃过抗生素了,也不知道挺不挺得过去,但更多的我们也没办法做了。”
他是希望边长曦出手的,一是听当时车队的人说的,边长曦是个治疗的高手,简直可以起死回生,起死回生当然夸张了,但一定比普通的木系和医生要厉害。他兄弟死死伤伤到现在已经没几个了,彼此又有感情,能多活一个就是好的、
二是他也想借机看看这个边长曦的能耐,以此确定自己到底该摆个什么样的姿态。
边长曦好像没有想这么多,她走上去近距离看了看伤口,问:“他是异能者吗?”
柴中摇头:“不是。”
她说:“那就危险了。”
异能者抵抗力强,或许意志坚强点撑一撑还能保下一条命,但普通人的话,若没有行之有效的治疗,光是一个伤口感染就能把他给烧死。
她想了想,发出一根细细的藤蔓圈住这人的手腕,木系能量侵透进去,果然在他体内发现成片成片的绿色,按照她的经验,这人差不多了,只怕熬不过今晚。
但柴中的心思她也很清楚,她是木系,是治愈者,这人要是她救不了,今后在这里的日子只怕不会太好过,除非她马上离开。离开是一定的,但物资还没收到,晶核也没打到多少,看看日头,今天别想走。
而且,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她一句话能引得曲上进松口对付她,无意之为能让阿纲恨她入骨,没放在眼里的刘猛也能给她致命一击,经此种种,她已经不想再平白无故地得罪人,不敢再疏忽大意,而如果注定势如水火彼此不容,那就得一口咬死叫对方不得翻身。
所以,她以后注定要做一个“救死扶伤与人为善”的“好人”了,这是她最容易的安身立命的方法。好在救人也是好事,委屈为难不了她。
想着,她就加大能量灌输过去,伤者微微一震,只觉得一股温暖又清爽的水流灌进自己的身体,身上的疲乏困顿顿时一轻,身上连日来隐隐作痛的暗伤也好像一下子消失了。接着那水流来到来到腿上,已经冰冷麻木的神经顿时复活过来,先是感受到伤口的剧痛,但水流马上安抚了那种痛,跟春天的雨水一样细细密密地浇洒进去,他舒服地吐了口气,简直有种大哭一场的冲动。
他想睁开眼看看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但眼皮越来越沉,很快睡了过去。
而在其他人的眼里,边长曦什么也没做,却在她套上那伤者手腕之后的几秒钟,那泛白、翻卷、模糊的恐怖伤口开始收敛,表面的血浆血液簌簌滚落下来,但没有再流新的血,坏死的肉也迅速变硬微缩,然后掉落下来。剩下的肌肉互相挤拉摩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修复着,虽然没有把丢掉的那块肉都长回来,但在表面长了一层鲜嫩粉红的组织,就好像给伤口穿了一层保护衣。
伤者的脸色也立竿见影地变得好看起来。
边长曦收回手,面色丝毫不变,现在这样的伤势已经不能给她压力,只是二阶木系远还不到肉白骨的地步,她只能做到修复伤口,而不是补回那块肉。其实能激发细胞迅速分裂生长,长出那层大面积的肉芽组织,比起以前只能止止血,让伤口凝固然后自己结痂,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
她说:“好了,回去之后让他好好休息,最好吃点补血的东西,一两天就没事了,就是这腿上肌肉缺失,以后走路不成问题,跑步的话怕是会有影响。”
没有人回应,她回头一看,所有人都维持着一副见鬼了和“眼花了吧”这样的表情,连跟木头人一样的陈冠清也惊异地看了她好几眼。
边长曦忍不住笑起来,其实救人疗伤还是很能给人愉悦感和成就感的。
楚壕先回过神来,对边长曦猛竖大手指,柴中和他的兄弟们就差扑倒那个受伤兄弟的腿上,想碰又不敢碰,瞪着眼睛研究,最后柴中找到自己的声音,激动难抑地说:“鬼斧神工,真正的鬼斧神工啊。”
鬼斧神工不敢说,那些强大的雷系火系金系,哪个不能被赞一句夺天地之造化?只是创造往往比毁灭来得更惊心动魄,救人比起杀人,更令人震撼和感激。
边长曦抿嘴一笑,如风卷云舒,本来就清丽精致的容貌更添三分豁达明朗,好像挣开了某种枷锁,即使一身脏污也掩盖不住那份光华:“不客气,大家一同落难在此,本就该互相帮助,多一个人也是多一份生存的力量。”
拒绝了柴中的邀请,边长曦跟着楚壕继续前进,楚壕也没问什么,只是目光时不时地飘过去,好像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存在一样。
走了十多分钟,终于来到龙跃镇另一个方向的外郊,这里没有那个小型草原那么开阔,屋宇也有不少,只是都矮小得很,沿着道路稀稀落落地摆了一排。屋前是行道树,屋后曾经大概是农田,现在上面长了不少杂草,被人为地割得矮矮的,露出里面的瓜藤和卷心菜。再后面就是一条小小的河流,只是这时水都臭了,河面上飘浮着无数的垃圾和水藻。
一个上了年纪的阿婆撑着伞在细心地侍弄那些少得可怜又病歪歪的,快被阳光晒干的卷心菜,旁边一个小女孩蹲在瓜藤边研究什么,忽然她叫起来:“阿婆,这西瓜的蒂快掉啦,我们什么时候把它摘下来?”
发音有点怪异,说话有点漏风。
那个阿婆“嗳”了一声,忙站了起来要去看,谁知动作过猛身体晃了晃,楚壕忙跳下去扶住她,口气不重地埋怨道:“阿婆,你没事吧,现在日头还大,你快去树下坐着,就这么几棵菜有什么要紧的?”
阿婆笑了下:“这菜晒得可怜,我撑着伞也帮它们挡着点,坐哪不是坐?”转眼看到边长曦,老花眼眯了眯,以为是楚壕又见哪个可怜捡回来了。
第一百章七人,光头强其人(一更)
楚壕心善,但也有分寸,如果是那种不安分的他绝不会往回带,所以古阿婆虽然眼花看不清边长曦的样子,也知道这不是个坏人,笑着问:“这个小姑娘是……”
边长曦已顺着斜坡下了田,回答说:“阿婆好,我叫边长曦,和楚壕他们碰巧遇见,我没地方去,就厚着脸皮跟楚壕来了。”
面对老人,尤其是对她释放善意的老人,她也不吝啬自己的尊重。
古阿婆眯缝着眼努力看了看:“倒是个标致的姑娘。”又终于看到她衣服上的血污,看到她背上的武器,老太太心里顿时恍然这可不是个可怜的娇娇女,而是个有本事的。
有本事的和没本事的,在现在这个世道可是完全两种活法,尤其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她刚还为对方担心来着。
这时就带了几分尊敬:“来来,进屋坐吧,看脸都晒红了,小楚,你们说话去,甭管我这个老婆子。”
说着自己还想去看西瓜,楚壕抢先把那个快落蒂的西瓜摘下来,剩下还有四五个大小不一的瓜,他弄点枯草罩上,又把阿婆的伞搁在卷心菜上,用土块压着柄,抱着西瓜牵着小女孩走过来:“这不就完了吗,干嘛人跟这儿受罪,阿婆,进屋进屋,咱们切西瓜吃。”
“吃西瓜吃西瓜,楚叔叔咱们真的吃西瓜吗?”那个小女孩仰着头问,边长曦发现她是个唇裂儿,半边脸上还有很大一块乌青,也不知是胎记还是什么。眼里分明闪着期待和欢喜,但问话却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一样。
楚壕摸摸她的头:“吃!都摘下来了,这大热天不吃也放不住。那还不如趁着新鲜吃进肚子呢,阿婆你说是吧?”
阿婆叹了口气,看看边长曦,心想来了新人是该拿点好的庆祝一下,就对小女孩说:“小安然,去叫叶姐姐和乔治哥哥来。”
边长曦被几人带着走进一间矮房子。这房子是砖房,就是水泥是草草抹上去的,有的地方可以看见红色的砖块。屋型狭长,有近二十平米的样子,被几块木板隔成了里外两间,里面看不清,外面地上有凳子木板拼起来的一张床,上面的棉被看着倒是挺厚实的,就是脏了硬了,被叠得整整齐齐靠在墙边。
再过来是一张粗糙的八仙桌。一个煤气灶,锅碗瓢盆各式各样数量都不多,摆在一张长桌上。
楚壕进了屋从水桶里舀水把热乎乎的西瓜浸下去,要凉了才好吃,一边对边长曦说:“我们这儿一共七个人,古阿婆带着小安然睡一屋我们不放心。所以我和老六晚上就睡这外面,她们睡里面。过去两间房,一间住了一对年轻情侣,男的叫王德州,腿被砸断了,脸上不知道吃了什么也烂了,人家嫌弃他就不肯让他跟那个车队走;他女朋友叫叶小锦,也跟着留了下来,她是个水系,我们的用水全靠她。
“再过去一间里是一位外国友人。听说是听不懂汉语,车队来和走的时候愣是没听懂广播,就错过了。”他笑起来,“他也是个异能者,就是有点怪。像风又不是风的,不过那可是个帅哥,人也勤快能干,老六天天要出门,我和他就轮流出去,总要留下一个照看着点。”
话没说完,门外小女孩安然就带着两人来了:“阿婆,楚叔叔,叶姐姐和乔治哥哥来了。”
一个女孩子先走了进来,和边长曦差不多大,长相清秀文文静静,衣服有些旧和破了,但洗得干干净净,虽然因为营养不良和忧虑过重而显得干瘦憔悴,但皮肤依旧白净光泽。
这是水系的特点,被水系调养着的她们,很难和别的人一样出现皮肤干枯躁裂的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