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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一起走吧?”森内惠美子的语气显得无忧无虑。
礼子马上回答她:“我跟校长先生还有事要谈。”
“啊呀,是吗?”惠美子瞪大了眼睛,“那我就告辞了。你们辛苦了。”说完,她英姿飒爽地走上人行道远去了,这副模样仿佛在说:啊,结束了,休息天剩下的时间可不能再浪费了。
礼子回头一看,见津崎校长正微笑着。
“我们也走吧。”
礼子点了点头,迈开脚步。他们朝着城东第三中学走去。
为了应对那封举报信,在得到津崎校长的同意后,礼子一直在做询问调查,直到上周末才结束。她之后要向津崎校长汇报调查结果。
今天正好有柏木卓也的“七七”法事,冥冥之中似乎有着某种因缘。
“这身衣服有点不够得体,真是不好意思。临出门时,女儿带着外孙女来了,家里闹哄哄的……”
“您有外孙女了?”
津崎校长笑成了一朵花:“是啊。下个月就一岁了。”
他经常穿的毛衣背心据说是夫人亲手编织的。这位外婆肯定也会给外孙女编织许多可爱的毛衣和袜子吧。
“今天学校里有篮球比赛,是本校的篮球社团跟二中校队的练习赛。很热闹啊。”
“校长室里不会有球飞进来吧。”礼子笑道,“就算飞进来也没关系。我可以回他一个远投。我上初中和高中的时候都在打篮球,还参加过高中篮球联赛呢。”
“喔!”津崎校长的双眼瞪得溜圆,“现在还喜欢体育吗?”
“我们警察署内有垒球同好会。”
“您是投手吧?”
“啊呀,看出来了?”
“您投的球一定很强劲。”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学校。确实,体育馆那边传来了喧嚣声。和岩崎总务打过招呼,他们进入了校舍。校长室既安静又昏暗。津崎校长打开天花板上的荧光灯,请礼子就座后,自己也坐下了,嘴里还发出“哎嗨哟”的声音。
“很累了吧?”
“为学生送行,不管经历过多少次,总会难过。”
敲了门,岩崎总务走进室内。礼子上前接过他拿来的水瓶。校长室里有成套的茶具。
“我来吧。”礼子说着,泡了两杯茶。茶叶和警察署里的差不多,都不怎么样。
在这个就座泡茶的过程中,礼子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下面要向津崎校长汇报的内容非常沉重。至于如何对待调查结果,礼子自有考虑。她与津崎校长之间已经建立起信赖关系,但是对于今后的对策,还需要好好商量。
“刚才森内老师的话有点过于轻率了。”津崎校长说着,朝礼子笑了笑,“可能让您不快了吧?森内老师性格开朗,时常会有点冒失。”
看出来了吗?
“嗯,我只是觉得她太冷淡了。就算心里这样想,也不应该说出来吧?”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津崎校长的语气并不严厉,“这就是森内老师的毛病,或者算是一种倾向。我有时也看不过去。”
“倾向?”
“嗯,就是对自己不喜欢、合不来的学生比较冷淡。有点‘你们随便,我可不管’的意思。”
将茶杯和茶托放在桌上,礼子轻轻点了岸头:“对于她的这一倾向,学生也察觉到了。调查时,森内老师的话题经常出现。学生中好像分成了两派,支持派很喜欢她,反对派则对她的偏心深表不满。”
津崎校长的圆眼睛里显出紧张的神色:“我们开始吧。”
“好。”礼子拿过放在身旁的皮包,从中取出一个大信封放到桌上,“这就是本次调查的结果。”
且不说内容,报告书本身就很厚重。
“今后的对策当然是由贵校的负责人――校长先生您来考虑的,不过我也有个建议。在听取汇报的同时,您是否也能听一下呢?”津崎校长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洗耳恭听。请让我拜读一下报告。”说着,他拿起信封,打开后取出里面厚厚的一沓文件,“您有建议就直说。这次调查已经取得成果了,对吧?”
“是的。有结果了。”
津崎校长捧着报告,抬头看向礼子的脸。礼子一脸严肃。
“那个写举报信的人已经找到了。是二年级一班,即与柏木同班的女生三宅树理。您能马上想起那个女生的长相和特征吗?”
24
这次,津崎校长没有马上回答。那双圆眼睛眨了好几下,他才开口:“哦,父亲是画家的那个三宅树理吗?”
礼子吃了一惊,反问道:“她父亲是画家?这倒是头一回听说。
“虽然不怎么出名,但也不是‘星期天画家’的水平。森内老师有一次去家访,正好她父母都在,就在那时听说的。据说还得过奖呢。”
这对礼子而言是个新信息。三宅树理在谈话时几乎没说起过她的父母,即使礼子主动提起,她也会把话题岔开。当时,礼子就觉得有些奇怪,现在就更摸不着头脑了。
“只要看到三宅,谁都会留下深刻的印象。老师们也都知道吧?”
津崎校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对了,他是男老师,还上了年纪――礼子心中暗忖。他没有注意到三宅树理那强烈得会在他人脑海中留下深深烙印的特征。
“她脸上长满了粉刺,连脖子上都有。”
“啊……啊!”津崎校长重重地点了点头,“就因为这个,她还受到过男生们的嘲笑。高木老师有一阵子特别关注。”
“有这样的事吗?”礼子倍感意外。原以为高木老师不怎么细心。不过她毕竟也是女性嘛。
“高木老师很注意这些细节。她可不是只有严厉的一面。”
或许吧。但是,她的关心似乎并没有传达给三宅树理。因为树理没说过高木老师一句好话。
“三宅她自己对这方面非常在意。也难怪,她正处于一生中最关注自身形象的年龄段。她会故意装作不在乎。”
“她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也缺乏协调性。”津崎校长随即便换成庇护的口吻,“她朋友很少,也参加社团或班级活动。她很规矩,但不喜欢跟别人在一起。”
礼子的感觉是:岂止不喜欢,简直是主动拒绝,尽力逃避。
“三宅在跟人说话时,从不看对方的眼睛。”
因为不想被别人看,所以不看别人。
“时常对周遭保持警戒,战战兢兢的,就像只刺猬。我一见到她,就有这样的感觉。”
津崎校长的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色:“不会就因为这个而断定举报信是三宅写的吧?”
礼子用力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会按顺序说明的。在此之前,请您先看一下第一页资料。”
津崎校长戴上老花眼镜,赶忙翻开资料。
“第一页是概况。这次参加调查的二年级学生,除去全员参加的一班,人数还不到总数的百分之四十。其中的大部分都表达了柏木去世后,他们对于自己的现状和将来感到无以名状的担忧。担心自己也会像柏木卓也那样选择死亡的学生有三人之多。”
津崎校长悲哀地垂下眉毛。
“具体内容请看装订在一起的临床心理医生佐藤的报告。佐藤医生认为,对于表达类似担心的学生,学校可以委托保健老师尾崎对他们开展进一步的心理辅导。如果从校外请来心理辅导医生,反倒可能会增加学生的心理负担。还有,校长先生,”礼子提高了嗓音,“也有好消息。对于柏木的突然死亡导致的不安和恐慌,三中的学生正通过朋友间沟通和安慰的方式逐步消化。有很多人说,现在的朋友关系比以往更好了,他们也会更重视友情。我认为,在这方面无需太过担心。”
“是吗?”津崎校长说,“这样的话,作为教师,我们必须尽量不去妨碍学生之间的沟通。”
“您对学生作的演讲也取得了较好的效果。有人还说,他们能体会到校长真诚的关心。”
津崎校长默默地点了下头,仿佛在细细咀嚼这些话语。
“所以,问题是……”礼子在考虑该怎么让谈话深入下去,“校长先生,您知道同在二年级一班的浅井松子吗?”
“那是个胖胖的孩子。”津崎校长立刻回答,“参加了音乐社团,有点马大哈,但心肠很好。”
“她给我的印象也是如此。我认为她应该减肥。”这似乎是个多余的建议,“这个浅井和三宅关系密切。就某种程度而言,是三宅支配着浅井。”
“您为何会这么认为呢?”
接下来才是正题。礼子端正坐姿。
“二年级一班的女生是按照学排序接受询问的,所以我们先见到的是浅井松子。她是个招人喜欢且十分配合的学生,但词汇表达并不丰富,动不动就害羞。”
津崎校长点了点头。
“她还十分紧张。她说自己对柏木几乎一无所知,又说觉得很可怕,有一句没一句的,一直摆脱不了紧张。我当时觉得,这真是个极其认真的学生。”
但是渐渐地,礼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我感觉到在交谈的过程中,浅井她总是在留意着什么。她的话语中开始越来越多地提到树理。”
「佐佐木女士是警察吧?警察会调查这件事吗?这就是常说的“侦查”吗?我跟树理讲过,警察出动了,那就是“侦查”了。」
“我装糊涂,追问浅井这句话的意思。也许她意识到自己提出的问题的分量,赶紧岔开了话题。”
针对浅井松子的询问就此结束。而此时,礼子已然将“树理”两字刻在了脑海。
“之后便轮到对三宅的询问。她进来后恭敬地向所有人打了招呼,却根本不看我的眼睛。”
津崎校长稍稍探出身子:“三宅是怎么回应你们的问题的?”
“她说刚开始时,她根本无法接受柏木的死,觉得自杀也好,事故也好,都极不自然。但她没有进一步说下去。”
“所谓没有进一步,是提出‘他杀’的可能性吗?”
“是的。她的言语似乎经过深思熟虑,目的是引诱我们说出点什么,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