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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决晕到,没想到人家外号还真叫“老花镜”。
来到街上,此时的成都还没有那么多的汽车,呼啸而过的都是些货车和公交车,偶尔开过一辆轿车要么波罗乃兹要么伏尔加。当然,最多的还是自行车和步行的人。
沿着大街转了个弯来到普贤院后街上,远远地看到几位大妈正“哗啦哗啦”地开商店的拉闸门。吕决知道离炸锅还得有一会儿,便转身进了一间国营“龙抄手”饭馆。
吃完早点,总算把十元“大钞”给破开了,同时破开的还有一张十斤的全国粮票。当然,收到的散粮票都是成都市或四川省的。付帐时看到收银员大姐如获至宝地盯着那张全国粮票的眼神,吕决明白,在交帐时这张“全国的”八成会变成“地方的”。吕决心说大姐别这样,用不了二十年您就会后悔自己省吃俭用攒这些纸片来干啥!
嘬着牙花走出饭馆,吕决一阵洋洋得意:花一张早就退出流通的人民币和一张与古董差不多的粮票,吃了一顿实实在在的早餐不说,人家还找了你九块七毛六和九斤七两粮票!又看到匆匆忙忙的人流,心说啥叫“偷”得浮生半日闲?这就是!
YY当中,吕决到没忘记自己今天的任务,踱着方步,迈进了刁文亮家一楼的商店。
“有牙签吗?”还在嘬牙花的吕决大大咧咧地问道。
“牙——签?”
柜台后面正在织毛衣的大妈半天方回过神来。牙签这种东西,价钱并不贵。但在这个时代好象又没多少人买,或许应该将其归于政治奢侈品之类。
回过神的大妈又盯了盯吕决,一把将手上的毛活往屁股后面一扔,朝另一个柜台大声喊道:“你那儿有牙签没得?”
“牙——签?”
那边的大妈也是一怔,看了看这边的大妈以及大妈面前的吕决,好象明白了什么似的。忙喊道:“有,有,有……我马上去库房取!”说完转身向地下室跑去。
吕决非常感动,这个时代的人服务意识太强了!似乎又有些不对,自己吃抄手时除了收银员大姐看着全国粮票的眼神有些熠熠生辉外其他的人可都是爱搭不理的啊?
正矛盾间,地下室传出一声尖叫:“杀——人啦!”吕决一阵鄙视:我不就是画了个“无头和尚”吗,这难道也算杀人?
听到吼声,织毛衣的大妈也快步向地下室冲去,不一会儿又急匆匆的跑了上来。只见她气咻咻地说道:“小……哦不!工……哦不!农……哦不!兵……哦不!工……农兵同志,你快来帮忙看一下,好骇人呢!”
以为又有什么新的情况发生,吕决忙转过柜台,跟随织毛衣大妈下到了地下室。
凌乱的样子没看出什么变化,掉了头的和尚和那四句歪诗也还静静地挂在墙上。只有先前进来的那位大妈瘫坐在地上,盯着墙上的画,张着大大的嘴巴在发呆。
吕决怕露出破绽,忙疾步冲到先前进来的那位大妈跟前问道:“你还看到什么了?”
坐在地上的大妈嗫喏了半天方才说道:“昨……昨天晚上……就是这个样子的!”
吕决脑袋里“嗡”地一声,难道昨天晚上有人发现了自己在这儿的情况?
“你不晓得!”织毛衣大妈解释道:“今天早上我们一开店门,就有个警察来找我们说,说是昨天晚上普贤院有个和尚被别人杀了。脑壳被砍到一边,墙上用人血也是写了这么四句话……”
昨天晚上的普贤院?
这个年代普贤院里竟还有和尚?!
和尚被杀竟然也是留了这样四句话?!!!
事情绝对不是巧合这么简单!自己在这间地下室里闹了两晚上的鬼,临行前为了转移视线搞了这样一出恶作剧,没想到竟有人模仿着真的去杀了人。别的不说,那四句狗屁不通的偈语绝对是自己的杜撰,也就是说自己离开后肯定有人来过这里。这个人会是谁?
不好!假如那个人发现了自己而又一直跟踪下去,那自己在普贤院所藏的包裹就会被发现。
想到这里,吕决后心一阵冰凉。略一定神,忙对两位大妈说道:“事不宜迟,你们赶紧到公安局报案。我把手上的事情处理一下就会回来。”
看到两位大妈殷切的样子,吕决又补充道:“你们放心,这件事我不会撒手不管的。我绝对会回来!”心说这事已扯到我头上了,你想不让管都不行了。
看到吕决那决然的表情,又想到他到这儿来所购买物品的特殊性,两位大妈感觉到眼前这位年轻人应该有点来头。
坐在地上的大妈也站了起来,两人象吃了定心丸一样朝吕决用力点了点头。
三人出了商店,并合力将拉闸门锁好,便分头而去。
等到两位大妈走远了,吕决越过街道,看看左右没人注意自己,闪身从围墙的缺口处跃进了普贤院。
正文 第十二章 生来一心向古佛
知道了自己的事情或许已经被人发现,又知道了这菩贤院里还有和尚,吕决不敢再大意。
进了普贤院的院墙,吕决边警惕着边慢慢靠近自己藏包裹的那间高高大大的殿堂。好在一路上并没遇到有人。当走到殿堂门口时,吕决又向周围看了看,确定无人跟踪,这才推门闪身走了进去。
整座大殿四周没有一扇窗户,只有殿顶的两扇换气窗隐隐约约射进些许光亮,但关上门后殿堂内还是显得漆黑一扁。吕决定了定神,等眼睛略略适应了里面的光线,这才转到墙柱边摸索着找到那根细线。他挽住丝线轻轻一拉,就听“噗啦”一声轻响,武警攀爬索倾泄而下。吕决心中略定,看来那人只是发现了地下室的那些男女东东,八成并没看到自己,跟踪之说也更不会有了。
未等灰尘散尽,吕决爬上房梁快速打开自己的包裹。因为接近换气窗的缘故,房梁上倒比下面明亮许多。东西没少,特别是看到那件要命的回收仪还在时,吕决倒悬的心才算真正放了下来。
静下来的吕决又把思绪整理了一下,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的背后一定有许多隐情,说不定与刁家都有有关联。现在自己也被牵扯了进来,那自己就义不容辞了。要想方便的介入,自己就不能只是当一名简单的出差人员了。身份必须改变。
想到这里,吕决从包裹里取出一摞证件,翻了翻,从中抽出一份。看着证件上自己的照片,吕决“嘿嘿”一笑,心说没想到这玩意儿还真能派上用场。
把证件贴身收起,又将露营包、武警攀爬索按原样放好,吕决这才又溜出普贤院。
回到商店门口,两位大妈还没回来。想到这个年代已经被剥夺的差不多了的警察们的权利,以及那个没有丝毫政治地位的死者的身份,吕决无奈地叹了口气。
将近中午,吕决等得烦而又烦时,才看到从街道的拐角处出现了一名警察和跟在警察后面的二位大妈。
看来二位大妈已将吕决的情况对民警说了,所以打开拉闸门进了商店后这位警察没直接进地下室而是先对吕决盘问起来。
“革命同志,你是哪个革命单位的?请把你的革命证件拿来看看。”
吕决笑了笑,心说这人看来有点意思。忙把自己的“革命”介绍信和刚取来的“革命”证件一起递了过去。
介绍信不完全是假的;证件却完全不是真了。总之一句话,两样东西全是“革命性的”。
面前这位民警有四十来岁的样子,看上去属于办事比较稳妥的那种,话语中虽然一口一个革命,却也不象后世的警察那样横。
见吕决笑了,民警也笑了笑,可看到吕决的“革命”介绍信和证件时,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
介绍信上写着,“成都市各旅馆、招待所,各交通部门:兹介绍我单位吕决等一名同志到贵市公干。请予接待并予以交通方便为感。”落款是“西南研究院物理研究所革命委员会”。其实也就是路条一类的。
证件上写的就更简单了:中央文革驻西南办事处特派员。
一开始看完介绍信,这位民警还想着等回局里后往西南研究院打个长途落实一下;可又一见对方证件上这一行简简单单的字,便一下打消了念头。
我的个乖乖,这是个什么职务?
特派员,特派员……不就是中央文革安插在西南地区的特务嘛!
看着民警同志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吕决还保持着微笑,可肚子里却笑了个稀里哗啦。他不知道对方已经给他按上了个“特务”的称号,但自己的目的看来已经达到了。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又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问也不敢问,查又不敢查。
看到对方拿着证件还在发楞,吕决道:“革命警察同志,可以还给我了吗?”
“哦,革命特——”民警心说什么叫“革命特务”啊!
“噢,特——派员!……”
吕决接过证件说道:“您可以叫我吕决,叫小吕也行。”
“哦,小吕!哦不,吕决同志!我叫姜石来,您可以叫我老姜。”这下他再也提不起那股子革命劲了。
“老姜,”吕决心说怎么这么别扭啊,“姜石来同志,你可以把普贤院的案子给我介绍一下吗?”
“是这样的,”姜石来说,“今天早上七点过,当地派出所给我们局里打电话,说接到报案,普贤院有个叫文季的和尚被人杀了……”
“等等!”吕决打断道:“是什么人报的案,报案的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
“哦,报案人也是个和尚,”姜石来见吕决问的很仔细,忙又解释道:“其实普贤院里已经没有真正的和尚了,原先有的也都被勒令还俗了。这些留下来的全都是自幼出家,连自己老家在哪自己俗家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他们平时除了吃斋念佛又什么都不会干,想安排别的工作也不好安排。虽说这普贤院里的塑像头几年‘除四旧’时差不多都给拆了,但这么大个院子平时也需要人打扫卫生什么的,就把这几个留了下来。”
吕决心中好笑,看来留下的几位还真是除了吃斋念佛什么都不会干。自己藏包裹的那间大殿都快被灰尘埋住了,至少两三年没人清扫过。要搁自己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