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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灰知道世事变怪无常,没看清楚那人的面目之前,一切皆是无根无凭的揣测,心说老子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当即壮着胆子用手转动矿灯,将光圈聚拢照向对面,但照明距离在二十米左右的光束,照进函洞里就像被一道黑气挡住,眼前再也看不到什么了。可是司马灰能感觉到其中有些东西在动,却受到函壁阻挡难以进入。
老蛇看到司马灰转头望向函洞,注意力有所分散,便想从兽俑后跃起身形直扑过来,奈何函载中陈列着几具照幽铜灯,“二学生”手持火把逐个点燃了石室中的巨烛,照得附近通明如昼,他一旦暴露出来就会变成活靶子,处在“1887型杠杆式霰弹枪”射程内,空有满身本事也施展不得,不禁恨得牙根发痒,窥着“二学生”正探身引燃灯烛,便暗中摸到一截断落的铜戈,对准“二学生”猛然掷出。
司马灰耳听身后有“呜呜”破空之声,立即回过头来察看,胜香邻和高思扬虽然一直盯着老蛇,却也没想到这土贼突然发难,惊呼之声未及出口,铜戈就已飞到了“二学生”身前。
“二学生”吓得面无人色,两腿一软瘫在了地上,那半截铜戈擦着他的肩膀撞到了墙上,连衣服带皮肉撕开了一条口子,要不是老蛇不敢从兽俑后显露身形,铜戈早就当场将“二学生”贯胸洞穿了。青铜戈头势大力沉,重重撞在岩壁上,直撞得碎石飞溅,那刻有浮雕的古砖崩落了几块,碎石连同戈头纷纷掉落在地。
司马灰和另外两人离得虽远,脸上也都被碎石溅到,感觉隐隐生疼。想不到这土贼竟有如此臂力,也不免为之骇异。
司马灰担心对方故技重施,挥手让胜香邻等人先躲到照幽铜灯底部。刚伏下就瞥见壁上石砖崩落处古彩斑斓,原来雕刻图案的砖墙下,还隐有一层壁画,描绘着揭开楚幽王铜盒后将会发生的怪事。
巫楚人喜好行巫问鬼,勾勒描绘在帛衣棺椁的画卷极尽诡谲莫测之能,楚辞中有名篇“天问”,即是屈原目睹过楚国辉煌绮丽的壁画后对壁问天,他提出的种种疑问“包含天地万象之理,暗合神奇鬼怪之说”,素有“千古万古至奇”之称,由此可以想象楚人壁画的神异之处。
而这函壁砖石后显露出来的彩绘,是龟龙之兽为载,那具“遗骸”就放于它背负的洞穴内部,外围则有许多形态飘渺的女子,不知道是人是鬼,可能更近乎敦煌壁画中“飞天”一类的女仙,她们寄身于形状奇特的箱体之内,出没在雾中半隐半现,充满了诡秘古怪的妖邪气息。
司马灰和胜香邻对望一眼,两人均感到那函室内层的壁画内容很是神秘,可能与“遗骸、楚载、阴山”等诸多悬疑有关,但绝大部分壁画被刻有浮雕的砖石封住,能看到的仅是一小部分,那壁画中描绘的事件年代古老,叙述又极为离奇,一时间根本看不明白。
司马灰也清楚附近还有强敌窥伺,顾不得再往壁画上多看一眼,同其余几人打个手势,端着枪支绕过“照幽铜灯”,缓缓向老蛇藏身之处围拢。“二学生”从罗大舌头的尸身上摘下双管猎熊枪,猫腰跟在司马灰身后,准备同老蛇拼个你死我活。此人虽然手段了得,却毕竟只是深山里采药的猎户,仅具匹夫之勇,对付凶禽猛兽尚可,而司马灰等人都有枪支,只要稳住阵脚,采取分进合击的正确战术,也尽可以在狭窄的洞室内将这土贼置于死地。
老蛇眼见无隙可乘,看来想拽上一两个垫背的也难办到,心下愈发焦躁,寻思与其让这伙人弄死,或是被拿住了受辱,倒不如舍命钻出洞去,横竖不过一死,就将“遗骸”抱在身前,一步步挪向洞口。
司马灰明白这“遗骸”极其重要,说不定能将阴峪海下出现众多谜团连接成线,因此投鼠忌器,只好尽量与那土贼周旋,开枪射击时不得不避过“遗骸”,枪弹打到墙壁上,不断有砖石塌落在地上,暴露出了更多的巫楚壁画。
老蛇迂回退至他先前爬进来的函洞旁边,寻思虽然不能直接弄死这伙人,可能把“遗骸”里的秘密永远埋没,心底也不免有几分报复的快意,但他忽然发觉后边似乎有人,回头看过去顿时吃了一惊,只见那已经死掉的罗大舌头黑着个脸,像尊铁塔般地站在自己身后。
老蛇早些年做过挖坟抠宝的土贼,骤然见了这等情形,不由得一阵颤栗,低声叫道:“尸起?”
罗大舌头却一语不发,手中猎刀迅雷闪电般迎头劈下。老蛇猝不及防,竟被一刀剁翻,伤口连头带肩,脸颊上的猿皮都被削掉了一片,他哪里还敢停留,放手抛下“遗骸”,就地翻身滚开,头也不回地钻进洞中,眨眼间没了踪影。
那土贼被吓得不轻,司马灰等人的惊骇之情更是难以言说,都愣在原地望着罗大舌头连同他身后的壁画,感觉自身陷入了一个逃不脱的生死轮回,更面对着一个永远猜不透的恐怖怪圈。
第五卷 失落的北纬30度 第一话 怪圈
众人之前看到罗大舌头横尸在地,皆是又惊又悲,但当时变故迭出,容不得有半点疏忽,只得各自克制情绪对付“老蛇”,没想到罗大舌头此刻忽然起身,看举止气息都与生人无异,难道天底下真有死后还魂之事?
司马灰上前打量着罗大舌头问道:“你刚才分明撂屁了,现在怎么又野鸡乍尸?”
罗大舌头脸上的表情似乎都僵住了,足足过了半分钟才回过神来,接连呕出几口黑水,脸色难看得吓人。他只记得出手救人之后,自己像被什么东西拽住挣脱不开,惊慌之余忙把壁虎钩子抛出,等再明白过来就看到老蛇从旁逃过,于是抽出猎刀砍去,而这之间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司马灰暗觉此事有异,自从打开“楚幽王的盒子”之后,蓦然刮起一阵阴风,矿灯和铜烛之类的光源触到它就立刻熄灭,阴峪海下接连出现了许多怪事,在没有彻底搞清真相之前,这些事情全都无法解释,但不管罗大舌头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总好过是冷冰冰的一具死尸。
胜香邻和高思扬也觉得只要人还活着就是万幸,毕竟有呼吸又有心跳,应该不是死人挺尸。
“二学生”却疑虑重重,那罗大舌头心跳呼吸没了好久,怎么可能又活转过来?常言道:“山高人踪少,洞深鬼怪多”,在这与外界完全隔绝的深山洞穴里,谁能够证明眼前这个“罗大舌头”还和以前一样?但凡具备一点朴素唯物主义思想的人,都会觉得这件事情太不正常了!
而罗大舌头看见“二学生”端着自己那条加拿大8号猎熊枪,不免心头有气,问道:“你小子俩眼加起来少说一千八百多度,使得了真家伙吗?”
“二学生”吱唔道:“这枪……沉倒是蛮沉的,我还处于适应阶段……”【﹕。。】
罗大舌头伸手夺过猎熊枪,瞪目道:“我看你他娘的是处于欠揍阶段!”
“二学生”不敢再同罗大舌头多说了,避在旁边请高思扬处置肩伤,心里仍是恐惧莫名。
司马灰盯着罗大舌头看了一阵,没发现有什么反常之处,就告诉“二学生”道:“只要生人形影俱存,绝不会是阴魂所化,我的兄弟我最清楚,你们不必疑心。”司马灰见洞外部都被黑雾覆盖,也不知刚逃出去的土贼下落如何,铜盒里的“遗骸”则横倒在地,他又看胜香邻正用矿灯观察岩洞内的壁画,就问有没有什么发现?
胜香邻摇了摇头,暴露出来的巫楚壁画,主题记载了楚幽王镇鬼之事,壁画中似乎还描绘着许多怪异的圆圈,大部分依然遮掩在砖墙内部,仅凭能够看到的部分,还无法理解这些神秘离奇的信息。
司马灰闻言便用枪托推落砖石,那外层墙体甚薄,只是嵌在壁上,开裂后受到外力就纷纷崩坏,随着显露出的壁画越来越多,所呈现出的景象也越来越是惊人。司马灰虽知楚幽王壁画中一定隐藏着重大秘密,却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又问胜香邻:“这壁画里有没有记载死而复生之事?”
胜香邻眉头深锁,低声说:“好像没有,但我知道你在铜盒旁究竟看到什么了……”
司马灰想到此事就感到脊背发冷:“那个带着鲨鱼腮防化面罩的人?他是谁?”
这时胜香邻将视线从壁画上移开。转过来望向司马灰道:“我想它是个幽灵,而这个幽灵其实……就是你自己。”
司马灰被胜香邻这么一说,不免觉得有些发懵:“那阵阴风迷雾中出现的是个幽灵?我现在还活着,当时怎么会看到自己的亡魂?莫非真是我死后对土贼说出了暗号?这怎么可能呢?”
胜香邻说:“‘绿色坟墓’的事我没法解释,但根据壁画上描绘的事件。我相信你确实遇到了自己的‘幽灵’。”
其余三人在旁听了都颇感震惊,罗大舌头愕然道:“原来已经死了的人是司马灰!”
司马灰奇道:“老子什么时候死过?这么紧要的事我自己怎么不记得了?”
高思扬对胜香邻说:“考古队里也就是你头脑清醒,为什么也会相信鬼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巫楚壁画虽然扑朔迷离,常把一些自然现象超自然化,涉及到许多不可理解的古怪传说,但胜香邻到大神农架山区以来,与这些谜团接触得多了,也渐渐摸索到了其中的规律,她发现岩洞里暗藏的壁画,确实记述了很多诡异的事件,加之胜香邻的专业是勘探测绘,又懂些山径水法和历史典故,所以能领悟到楚幽王壁画里的一些神秘内容,当即将矿灯照在壁画上,向司马灰等人说出自己的推测。
这神兽楚载中的壁画,是两千年前的楚幽王命人描绘在此,它以时间为经、事件作纬,如同史诗长卷般壮阔瑰丽:每个场景底部,都有站在巨鲸上的裸身力士擎托,长蛇、大龟、翼鸟,以及各种怪物分布周围。由遂古之初为始,支撑在天地间的八根柱子有两根倒塌,水汽与大气共存一体,到处浓云密布,迷迷蒙蒙的没有明暗之分,后来出现雷电狂风,暴雨浊流,大雨下了很久,水越聚越多,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