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周兴兴上楼,推开局长办公室的门,局长正躺在沙发上睡觉,呼噜打得震天响。
“喂,你找谁,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局长醒了,坐起来问。
周兴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坐下。
局长说:“出去,那是你坐的位置吗?”
周兴兴拿起电话,一边拨号一边对他说:“你要是想保住这个位置,就闭嘴。”
周兴兴在电话中向“7·17劫狱大案”指挥部汇报了自己所侦查的情况:山牙从境外购买毒品,然后卖给华城的三文钱和东北的炮子,三文钱和炮子再向下批发,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庞大的贩毒网络。山牙被捕,等于截断了毒品来源,东北的炮子纠集一批胆大包天的家伙策划了劫狱事件。山牙被捕之后,高飞成为了这个贩毒集团的骨干,他通过小油锤认识了库班,又通过库班的介绍结识了丁老头和刘朝阳,他们在洪安县秘密建造了一个地下毒品加工厂。高飞可以说是一个犯罪天才,机警过人,这几天好像觉察到了什么,随时都有可能向外地潜逃,请求指挥部向洪安县公安局下达命令立即实施抓捕……
周兴兴把电话递给局长。
局长出了一身冷汗,自己管辖的范围内有一个毒品加工厂,自己竟然一无所知。他战战兢兢地接过电话,公安部副部长白景玉在电话中简单介绍了周兴兴的卧底身份,因为这次行动极其机密,所以没有发布内部的协查通报。这个案子是公安部督办的特大案件,希望洪安县公安局高度重视,积极配合,马上实施抓捕。
局长唯唯诺诺,点头称是,挂了电话。
“你们县共有多少警力?”周兴兴问。
局长想了想说:“现有在职民警376人,其中机关一线200人,派出所警力176人。”
周兴兴说:“不够,把他们全部找来。警力太少,不够,还得再找一些人。”
局长问:“对方有多少人?”
周兴兴说:“7个。”
局长说:“啊,才7个,我们300多人抓7个人,还不够吗?”
周兴兴向他详细介绍了这个地下毒品工厂的特殊性,一小时之后,两人制订了一个万无一失的抓捕计划。警方出动了近400警力,他们化装成小贩、行人、服装店老板、顾客、逛街的女人、坐在路边长椅上打电话的男人等,他们对县城大小街道的400个下水道井口严密布控,因为每一个井口都有可能是犯罪分子逃跑的出口。
2000年8月13日中午1点,洪安警方突然出击,包围了地下毒品加工厂上面的建筑,在劝降未果的情况下,警方动用了催泪瓦斯,准备强行突破。地下室里的犯罪分子在警察到来时就已经发觉,简单商议之后,决定分头而逃。
他们沿着下水道纷纷逃窜,第一个落网的是屠老野,在中心街路口,他小心翼翼翻开下水井盖,刚爬到地面上就被捕了,其他几位也是刚一露头就被抓获。
有一些抓捕细节是值得一提的,刘朝阳被捕时泪流满面,铁嘴被捕时大声喊“疼”,丁老头被捕时大小便失禁,库班被捕时挥刀自残,屠老野被捕时咬伤警察胳膊。
下午3点,五名犯罪分子落网,只有高飞和丘八尚未抓捕归案。
他俩在哪儿?
还在下水道里。
警方包围的时候,高飞的鼻子就已经嗅到了地面上的危险,所以他选择另一条逃跑的方向——下水道的尽头。确实,警察忽略了这一点,他们只对井口严密监视,并没有在下水道尽头的河滩处设置警力布控。
洪安县城的下水道通向城西的泗水河。
高飞在黑暗里弯腰行走,多次迷路,因为这下水道里也有一些死胡同,一些复杂的分支。很快,他辨别了方向,加快脚步。突然他听到了什么声音,回头一望,在他后面,很远的地方,可怕的光束划破了黑暗,几个模糊的黑影在慢慢移动。
3点10分,公安局长下令搜索下水道,四个警察和一只警犬组成了一个搜索小队,他们从小井胡同的井口进入,一路检查,和高飞一样,他们很快也迷路了,在一个岔道口他们的意见产生了分歧,一个说往这边,一个说应该往那边,最后他们听从天意,沿着狗叫的方向前进。二十分钟之后,一个队员因为受不了下水道里的恶臭而提出放弃,另外两个队员立刻同意。为了尽到警察的责任,他们向黑暗甬道的尽头胡乱开了几枪,就回到了地面上。
高飞蹲在地上,屏住呼吸,子弹打中了他头上不远处的拱顶,一块泥土掉入水中。如果那几个警察继续向前搜索,高飞就被捕了。
高飞竖起耳朵,睁大眼睛,确认危险已经消失之后,迅速地向前走,不再停留。下水道里的水流向河,他也是依靠这个指引方向。过了一会儿,他抬头一望,在地沟的尽头,在他前面很远很远的地方,他看到了亮光,这次,他看到的不是警察的手电筒发出的光束,而是白天的光线。
他看见了出口。
高飞欣喜若狂,走到出口前,很快又沮丧万分——出口有一道铁栅栏挡着,尽管锈迹斑斑,但是用双手很难将铁条扳弯扳断。
他冷静下来,思考了几分钟,很快想到了办法。他脱下衣服,浸了水,缠绕在两根铁条上,又从下水道里的杂物中找了一截粗壮的树枝,用力地去绞,铁条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铁栅栏有了一个身子刚刚能挤过的缝隙。
高飞在河中洗了把脸,走上一座桥,忽然间,他感到好像有什么人在他身后似的。
他转过头来。
确实有一个人在后面盯着他。
周兴兴像鬼魂似的出现了。
高飞:“你是警察?”
周兴兴:“是的。”
高飞:“我真傻,早该想到了。”
周兴兴:“其实你挺聪明的。”
高飞:“你怎么知道我会从这里跑出来?”
周兴兴:“我想过了,如果我是你,我也会选择这里。”
高飞:“放我走吧?”
周兴兴:“不可能。”
“那么,好吧。”高飞索性坐在了地上,桥上路过的一些行人纷纷驻足观看,他们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坐在路中间。
“知道我为什么坐在这里吗?”
高飞的右手一直放在裤兜里,没有拿出来。周兴兴看着高飞说:“你的手里有把枪,或者有一颗手雷,这周围的人都是你的人质。”
高飞:“聪明,你也是我的人质,我会第一个打死你。”
周兴兴:“那你开枪好了,枪声会把这附近的警察引来,你还是跑不了。”
高飞:“你要知道,我17岁的时候就杀了一个人,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周兴兴:“我第一次侦破一起凶杀案的时候,也是17岁。”
高飞:“现在想想,全国的警察中不会找到第二个像你这样的人了,聪明,胆大,很厉害。”
周兴兴:“还有一条,你忘了说了。”
高飞:“什么?”
周兴兴:“我不怕死。”
高飞:“我不信。”
周兴兴也坐在地上,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高飞将手枪从兜里掏出来,对着周兴兴说:“我数三下,如果你还不走,那我就开枪了。”
高飞:“一——”
高飞:“二——”
周兴兴说:“三。”
高飞笑了笑,说:“有种,要是有酒就好了,可以和你喝一杯。”
乓,枪响了!
前传:罪全书 【第三卷 僵尸娃娃】
前传:罪全书 第九章 寻人启事
当时围观的人群中,有一个扶着摩托车看热闹的中年人,好奇地问起旁边的人这是怎么回事。枪响了,子弹击中了中年人的后颈,围观的人惊叫起来,抱头鼠窜,周兴兴也趴在了地上——枪响之前,他的勇气来源于侥幸心理,他是这样想的,万一那枪里没有子弹呢?
高飞大踏步走过去,骑上摩托车,迅速打火,轰了两下油门,向桥下的那条林荫土路疾驰而去。
20分钟后,洪安警方对公路要道以及车站、码头进行设卡封锁,相邻的市县也布置了两道包围圈,配合洪安的围追堵截。20名武警官兵,三条警犬,顺着高飞逃跑的方向追捕,周兴兴回到警察局后立即与技术人员画出了模拟画像,张贴于大街小巷,由各乡镇村委干部派发到群众手中。三天过去了,高飞依然是无影无踪,一星期之后,围捕宣告失败。
事后分析,警方并没有在铁路线上设卡,高飞很可能是将摩托车抛弃,沿着铁轨用步行的方式,逃出了警方的包围圈。
这期间,公安部从全国抽调35位刑侦专家,分成五个专案组,成立了新的指挥部。灯火通夜明亮,24小时不间断地工作。
各种情报线索源源不断地汇总而来,很快,指挥部部署了新的作战方案,由画龙去华城调查三文钱,寒冰遇去东北调查炮子,周兴兴继续追查高飞的下落,同时指挥部要求洪安警方全力缉捕丘八,并且加大对库班、铁嘴、刘朝阳等人的审讯力度。
丘八在哪里?
周兴兴怀疑他一直躲在下水道里。事实确实如此,丘八亲眼看到铁嘴翻开井盖刚爬出地面就被抓获了,所以他没敢贸然行动,就在下水道里躲了三天,有时,愚蠢的人会做出聪明的举动。周兴兴也曾经要求警方全面搜索下水道,但是没有一个警察愿意到那弥漫着地狱气息的阴渠里去,前面搜索过下水道的几个警察已经证明,向瘟疫和窒息性瘴气摸索前进确实是一件令人畏缩的事。究竟是什么力量让丘八在下水道里躲了三天呢?这很让人费解。他呼吸着令人作呕的浊臭,仅靠一点点污水和垃圾维持生命,没有阳光,黑暗中只有半米长的大蜈蚣和像小猪一样大的老鼠陪伴着他。下水道的墙壁上,有些地方长满了畸形的菌,渗出水泡疮似的脓水,城市的排泄物汇聚在这里。他靠墙壁坐在污泥中,抱着膝盖,手里拿着一张纸,那上面的字他已经在心里背了无数遍。
那是一则与众不同的寻人启事。
丘建设,男,外号丘八,四川新竹县南隆乡大丘村人,1969年出生,皮肤黑,嘴唇厚,眉毛较浓,下巴上有颗痣。现有急事需要此人回来处理,生命攸关。如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