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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天……”
这个已经浑身虚脱的准噶尔骑兵失魂落魄地牵着缰绳,偏向另一方,而营属炮兵阵地上,炮哨哨长松了口气他可没来得及再给短铳装弹,同时他也觉得一炮轰死一人太不划算
大约五秒后,那个被他放生的准噶尔骑兵在一道排枪下翻身落马,可哨长已将此人忘记,眼中只有正汹涌而来的骑兵人潮,他兴奋地高呼一声:“斜着打一串至少五六个啊”
前线炮兵阵地上摆着的都是直射小炮在他们后方,短而粗的飞天炮在步兵阵列掩护下,正嗵嗵不断地将开花弹喷向半空,炮兵军官们也在兴奋地叫着:“吊高点一炮至少十个啊”
骑兵狂潮后方,不断炸开的焰光和雷鸣兑现着他们的期许
羽林和龙骧两军之间缝隙最大,此战两军汇聚,虽是羽林军都统制彭世涵为正帅,方堂恒为副帅,但两军毕竟互不统属,中间空出了百多丈缺口
如果不能登高远望,再靠高倍望远镜穿透战场硝烟作精细观察,同时对排枪阵线的特点有足够认识,这处缺口其实是难以发现的两军的辅助阵列遮掩住了这里,但之所以是缺口,不仅因为兵力薄弱,还因为难以统属指挥,行动跟战场正面的整道阵线格格不入
准噶尔人经历了近半小时排枪火炮的立体火力洗刷后,以蒙古人血液中独有的战场感,终于找到了这处缺口,一个个部族扭转马头,朝这处缺口涌去,由零碎翼哨临时编组起来的阵线来不及变为空心方阵,渐渐瓦解
这还有大策凌的一分功劳,当他看到红衣娴熟变阵后,就意识到正面强攻不可取,果断地带领族人转换方向,不断冲击各道阵线,希望能发现薄弱之处
当他看到前方的红衣向左右收缩,空出了近百丈的缺口时,也不由自主地握拳高呼,机会这是长生天降下的机会,恐怕也是唯一的机会了……
以他为首的上千骑兵自这道缺口涌入,越过排枪红墙后,展现在他们前方的是薄薄的队列,以及后方还以行军队列前进的红衣跟准噶尔人所熟悉的厚实如山的阵势相比,这样的情形简直就是脱光了衣服的汉人女子,那般鲜香嫩滑
左右倒卷还是直插深处?
大策凌幸福得难以选择……
但这一日注定是长生天给准噶尔人展现所有希望,然后再一个个砸碎的日子
左右收缩的红衣很快在两侧编组出了横阵,跟前方的正面横阵形成了折角,将准噶尔人左右席卷的企图粉碎缺口足有百丈,看似宽阔,可对准噶尔骑兵来说,正面还容不下一百骑,这上千骑兵以及后续跟进的大队人马根本没有向左右提驱驰的空间
两侧排枪不断,冲入缺口的大策凌部反而陷入了夹击,如鲜笋般一层层剥落
左右动弹不得,就朝前……
大策凌被迫做出了选择可当这股顺着渠沟向下冲刷的人马准备提时,前方显露出的异相再度阻住了他们的步伐
十来具怪模怪样的东西整齐排列着,严密挡住前方,两个轮子,架起了十来根铁管子拼在一起的物事,管口正直直对着他们
“我草赵黑子跟我说的火炮维修队就是这个?为了挤上战场,这家伙真是无孔不入啊”
战场后方尽管有热气球纵览战场,但依旧搭起了十来丈高的嘹望台,供将军以上级别的高级指挥官掌握战况热气球毕竟是生事物,之前还出现过多次事故,高级指挥官可不会轻易上热气球冒险
彭世涵跟方堂恒正一人手举一具高倍望远镜关注着中央缺口的战况,却猛地听到这么一声咋呼,浑身毛都差点炸了起来
吴魔头?
西域大都护,上将吴崖居然也亲自跑到战场上来了?
一瞬间,两位中将都来不及为赤雷军都统制,总帅部炮兵总长赵汉湘辩护心中就翻腾着一个念头,魔头你太无耻了,不是说放手让我们指挥么?结果还是放不下心,急急从哈密赶了过来,那可是一千多里外啊
“看看,赵黑子的鲜玩意能唱多大的戏……”
“别期望太高,就是敲敲边鼓的玩意,炮虽然轻便,可炮弹却很麻烦,又不能分开运……”
“是啊精度也太差了,就算不上炮,据说这项目还是南京礼花公司的几个大匠接下来的”
“总有它的用处嘛,是骡子是马,现在不久能看清了?”
“第一道阵列线是庄在意和徐师道的师么?干的不错啊”
接着的嗓音让彭方两人绝望,来的可不止吴魔头……中将王堂合、何孟风、贝铭基少将陈庭芝、庞松振、李松慎,再加上此刻在战场上的陈松跃,除了在科布多一带指挥蒙古骑兵跟罗刹人作战的唐努乌梁海大都护,首席中将张汉皖以及少将刘澄,整个西北战区所有少将以上的高级将领都到场了
再响起的叽里咕噜藩语让两人是头痛欲裂,好嘛,日本、韩国、暹罗、安南等仆从国的将领们也都跟来了,正兴奋地议论不停
“哎呀,我们只是来观战的,绝不干扰你们的指挥”
已晒得黑里透红,整个人散发着肃杀之气的魔都督吴崖朝彭方两人耸耸肩,随口这么说着,接着语气又变了
“罗刹人还没动,真沉得住气,龙骑军可千万别犯急啊”
一边龙骑军的老主官王堂合冷声道:“陈小子敢毛躁,看我不剥了他的皮”
彭世涵和方堂恒对视一眼,心说这就叫不干扰我们?
吴崖所率的庞大观察团当然不会真干涉彭方的战术指挥,但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巨大压力彭方两人只能苦着脸,一遍又一遍地审视自己的部署,生怕什么地方出了漏洞
就在此时,嗖嗖嗖的密集呼啸声响起,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也让彭方两人暂时得了解脱
炮兵老大赵汉湘借“火炮维修队”的名义塞到西域战场的私货正式亮相,这一亮相,敌我皆惊
一道道如礼花般的焰光从那些小车架上的铁管子里喷射而出,拉着清晰可见的抛物线扎向突破缺口的准噶尔骑兵群中
跟下意识的预料没差太多,蓬蓬蓬的一团团焰火在两三丈到人头高度炸开,但这不是礼花,而是无数颗细小弹丸后方高台的将军们倒是没看到什么胜景,可热气球上的观察员们却看到了一朵又一朵的焰火绽放后,接着又是一朵朵血雾之花衬着焰火盛开
“压住压稳了角度正好”
那一排正不断喷射出死亡礼花的“车炮阵”后,比军官像是工匠的头目高声叱喝着八根铁管排作两排,架在简陋的两轮小车上,左右各有士兵正死死压着手柄,让小车保持稳定确保铁管的射角始终不变
火箭炮,从初生就得了这个名字,是东莞机械局在火炮领域跟佛山制造局竞争而领下的课题原本只是作为一种方向性的探索,但受竞争推动东莞机械局卯足了劲,要搞出一种可以被陆军广泛接受,获得大笔订单的制式武器
得到了国内最先进的礼花工坊的技术支援,再借助前人的智慧,火箭炮从最初的单管式发展现在的多管式,甚至还衍生出了单兵肩扛式,而现在定型的八管式几乎就是明代“一窝蜂”的重现
赵汉湘拼着违反军纪的风险将火箭炮部队易容为“火炮维修队”,就是要争取到实战机会,证明这种武器的效用
火箭炮的精确度很差,跟飞天炮在射程和效能上跟飞天炮有重复,同时还因效能没能显现,陆军难以定位因其“炮简单,弹麻烦”的口碑,尤其是火箭弹的运输储存很成问题陆军很是抗拒
赵汉湘作为军中炮兵总长,当然得验证每一种火炮的前途,但碍于吴崖如吝财老鬼一般护着西域的运力资源这支部队就没办法名正言顺以赤雷军的编制参战,只能搞这一招瞒天过海
就此时的声光效果来看,至少火箭炮给在场将领们以极大震撼,就连吴崖也在嘀咕:“就不整治赵黑子了……”
每架八联火箭炮,每隔三到五秒发射一发火箭弹,十二具炮车,九十六发火箭弹,半分钟内就倾泻而出九十六发以固定时间引信起爆,跟开花弹一个原理,只是多了一截推进端的火箭弹如冰雹般砸在准噶尔人头上,再炸开大团焰火,这一番场景,已经可以用“狂轰滥炸”一词形容了
九十六发连击后,炮兵们急将的火箭弹塞入炮管,接好引信不到半分钟,一切又重复来过,一轮的九十六发连击开始了火箭炮的缺陷就此凸显出来,看缺口两侧的红衣不迭向后移动,免得遭了池鱼之灾就知道,这火箭炮虽能打到一两百丈远,但跟飞天炮相比,精确度却差得太多
不过看火箭炮以极高射所展现的密集轰击,看台上的将军们都在纷纷怀疑,突入缺口的上千准噶尔骑兵还能留下活口就这一点来说,火箭炮的效用和定位已经在将军们心中有了认识
突入缺口后,成了火箭炮实验靶子的准噶尔骑兵还有人活着,但最多剩下一口气,而大策凌的最后一个意念,是天空粉碎了,大地崩塌了,一切全被盛开的焰火吞噬,那焰火是如此绚丽,他甚至隐隐看到了长生天在光晕之后向他伸手
中午一时二十分,准噶尔汗王噶尔丹策零的左膀右臂,准噶尔人抵抗英华侵略的民族英雄,准噶尔三大部族之一的首领大策凌战死
初露锋芒的火箭炮部队兴高采烈地把炮车推出缺口,要将剩下的炮弹一股脑地射完,可前方已经变作死亡通道,密密麻麻倒毙着人马尸体挡住了道路,步兵阵列可不会给他们让路,气得指挥官摔帽子跳脚大骂
这点细节自然入不了将军们的视野,甚至火箭炮刚才大展神威的场景,对他们来说都已成过去自一时三十分开始,战况有了进一步的变化
大策凌的阵亡以及冲击正面的努力不断失败,使得准噶尔骑兵开始向战场侧翼转进
“没问题么?”
吴崖还是忍不住问方堂恒,大部分准噶尔骑兵都转向了左翼的龙骧军,跟羽林军比起来,吴崖当然会对龙骧军有所忧虑
方堂恒道:“第二道阵线是一零六师,统制是我的老搭档蔡飞,第一道阵线的一零五师庄在意还是他的小辈”
没有正面回答,但蔡飞这个名字就像是保证,吴崖点头:“佛山蔡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