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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年羹尧抚远大将军之职,留朝堂任军机大臣、大学士、兵部尚书。
如此处置,似褒实贬,朝堂传闻,年羹尧到京后,似乎还因蔡斑弹劾一事,跟皇上发生过口角。
绝大多数人都认为,这并不意味着年羹尧失宠,毕竟弹劾他的蔡斑,也因跟隆科多有牵连被下了狱。
可思路已被田芳整理清晰的李卫不这么看,对新政妨碍最大的,一是汉人里的读书人,一是雍正的自己人。自己人里,隆科多滚蛋了,年羹尧把持四川陕甘,一直是独立一隅,甚至隐有当年吴三桂的风范,雍正肯定也要收拾掉年羹尧。
现在这一步,不过是过渡,毕竟刚整掉隆科多,马上又整掉年羹尧,朝野人心都要大乱,更会坏了眼下推动文案的布局。
那么,自己又该如何应对,以赢得圣心呢?
看着卷宗里那些只牵涉一般读书人,以及最多府道级别官员的名单,李卫觉得,自己这番动静,风声似乎还是太小了。
正盘算时,田芳过来提醒道:“大人该去浙江崇德一趟,给吕家送块牌匾。”
李卫皱眉,浙江崇德吕家,谁啊?好大的面子,竟要他堂堂两江总督去拍马屁。
“崇德吕晚村,在江南文人心中地位崇高,虽已死多年,但其子孙毅有文名,深得江南文人崇仰。大人虽要起文狱,但这晚村先生,地位近似江南儒宗,不可不送个面子去,好稳江南文人之心。”
说起这吕晚村,田芳也是一脸敬慕。
李卫抽了口凉气,这人地位这么高?
田芳解释说,这吕晚村吕留良,早年师从黄宗羲,还有起兵抗清之举,自家哥哥和侄子也是抗清义军中坚,为明殉死。而后不仕本朝,专评江南士子的八股文,康熙朝后期,从江南出仕的举子,不少都受恩于他,以至于在江南隐有“吕子”之称。
朝廷因他沉心文事,加之康熙倡文治,对他颇为看重。历任闽浙总督和浙江巡抚,都会送块牌匾,以示尊仰。
李卫背着手,在屋子里踱了好一阵步,忽然问:“你说”。”如果在此人身上作出文狱,效果如何?”
田芳吓住,连连摇手道:“这可使不得!这是要出大乱子的!”
李卫将田芳之前的话丢了回来:“怎样的大乱子?会有多少人起兵举事?会有多少人转投南蛮?会有多少人弃官弃功名而隐!?”
田芳呆了一阵,叹气道:“没有多少人……。”
李卫冷哼道:“那不就结了?把这个什么江南儒宗拔了,江南文人的心不就平了?”
他的脸肉拧了起来:“这人之前还反过朝廷!把这人从棺材李扯出来鞭尸,再灭了他满门,让大清国所有读书人都搞明白,大清国绝不容一丝反心,皇上绝不容一丝悖逆,如此再行新政,不就水到渠成么?”
田芳苦涩地道:“大人,自古说最狠不过读书人,我现在才明白,什么叫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大人这种人,才是最狠的。”
李卫冷笑:“理?咱们是狗,狗也有道理,那就是主子要咱们咬谁,咱们就朝死里咬!动静越大越显忠心!”
田芳再苦脸道:“可终究得有由头,而且以大人一己之力,还是难以办成。毕竟此人名声远播,牵动太大,若是惹起朝堂纷争,散了皇上烽火,皇上怕也不乐意。”
这话很有道理,他李卫是要配合雍正的布局,不是自己开自己一局。
“真是麻烦事…”
燃起的雄心骤然熄灭,再接到苏州织造李煦,以及从福建巡抚转任江苏巡抚李缓的帖子,李卫的脑袋又涨了起来,如今这江南,就是他们三李的天下,可另外两李,跟他都不是一个路数。
此时李卫还不知道,他那大计划所欠缺的由头,正在南北两面,朝着目标一步步迈进。
湖南常德,英华湘西防御使署衙,几位红衣军将正谈笑风声,当中一个方脸汉子,服色晒得黝黑,眼眉间充盈着一股正气。
侍从兵匆匆而来,啪的一声踏步挥臂行了军礼,然后道:“有人直冲大门,号称有绝密军情要同岳防御私谈!”
防御使是英华去年设立的新职务,负责边境拱卫,麾下主体是卫军,还有少量“行军。”也就是正规军,同时还统管边境城防、关隘和要塞,岳防御就是湘西防御使岳超龙。
岳超龙肩上两颗金星,显示他是卫郎将,听得侍从兵报告,皱眉道:“绝密军情?那人什么来历?江南人士?还有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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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陆海化鼎炉,华夏初登堂第五百八十二章南北都是好日子
更新时间:2012112811:34:02本章字数:11594
事虽蹊跷,但与军情有关,岳超龙不敢怠慢,朝另两人告罪一声,随侍从匆匆去了。
“看老岳这防御使作得格外辛苦,还真不如咱们在军中舒坦。”
“朝廷让老岳蹲在常德,跟他已去了西安的侄子岳钟琪离得这么近,还真是放心呢口”
“有什么不放心的?拿你谢定北说,北朝那雍正赏你个抚远大将军,你去不去?”
“嘿……,先不说咱们早明了华夷之辩,就说这几年积下的见识,北面有谁能比?马尼扒…不,蒲林一战,咱们可都在场。已从井里爬了出来,谁还愿再跳进去?”
“老岳就是咱们这帮人的标杆,官家是借他的正气,给咱们这些绿营派挣添面子。如今军中几派因为这衔级之事正闹得不可开交,官家可不想让这些争吵,偏到了南北之事上。”
“老何你就别自谦了,此番你没晋得将军,大家都在为你可惜,听说那韩再兴有可能接方堂恒的位置,掌鹰扬军,他可是跟你齐名的人物,而你却还是个中郎将。”
另几位红衣军将也没在意,继续聊着军中之事。
谢定北、展文达、贝铭基,还有何孟风,竟全是之前满清绿营出身的陆军将领。个个肩上都是金星,还是三颗金星的中郎将,只比有封号的将军差子一级。
他们都参与过吕宋之役,撤军回国后就各奔前程,有像岳超龙这样执掌地方防务的,有去长沙陆军学堂担当教官的,这四人进了黄埔讲武学堂,进修研究一制的“军国之学。”防御使就是一桩新的军制,他们是带着课题,来了岳超龙这边作研究。
放在前朝,他们身为前朝绿营军背,专门聚在一处,那可是极大忌讳,可就如谢定北所说那般,这几年在英华军中呆下来,谁还有心转投北面,那简直是猪油蒙了心。民间还不清楚南北的力量对比,他们这些军人心里才最有数。
满清还能活多久,不取决于满清自己,取决于英华一国需要花多少时间理顺内部的利害关系。若是由他们军人来定满清的命运,答案再明显不过。这帮中郎将接触过枢密院参谋司的计划,其中最俐落的一份,只需要三个月……
朝廷一点也不忌讳这种拉帮结派,他们的皇帝兼总帅曾经豪气地说过:“军人不抱团,那还叫军人吗?”
就如眼下英华正在修字一样,问题关键不在修不修字,而在怎么修,军队结派这事,关键也在结的是什么派。
他们这些绿营军将不过是因出身相同而聚在一起,被称呼为“绿营派。”性质跟同乡会几乎没什么差别。此时军中除了绿营派,还有司卫派,广州派和黄埔派。司卫派不说,就是“汉堂松”那一帮皇帝最早的门生。广州派则是以韩再兴为首,出身工商界的将领。黄埔派算是这三派在黄埔讲武学堂共同教导出来的弟子,属于后起新秀。
绿营派虽在职衔等事上有点集体割只,可一旦牵扯自己的事和利,大家却又分属另外一些派别。比如岳超龙和已预定要调任福建防御使的贝铭基同是“边军派。”何孟风有意入枢密院参谋司,成了“参谋派。”展文达一直执掌神武军,是“行军派”。谢定北掺和的是殖民地军队的事,又属于“殖民派”。
按“利益集团。”或者是话事权区分,陆军就分这几派,在枢密院和朝堂为预算和陆军战略重点而争吵不休。
自然,陆军面对海军时,又是一个整体,尽管此前在福建有蓝廷植、林亮为首「百度贴吧启航文字」的一大帮绿营水师军官进了海军,但在陆军绿营派眼里,大家根本就不是一路人,见面都要横眉怒目口谁让海军这两年成了暴发户,而陆军却在不断削减预算,还往殖民公司塞人呢。
这四个中郎将都在感慨,身为英华一国的将官,却是缠进了一张绵绵大网,不管是义还是利,都融在了一起。自己那绿营的背景,在这一国里根本就不被当回事,除非自己找骂犯贱,硬要强调这一点。
正说得兴起,却见岳超龙现身,一脸苍白地道:“幸好诸位都在这,可得给我作个见证口”
众人不解,出了什么事?
岳超龙顿足道:“那江南士子,是来说服我反了朝廷的!”
众人哈哈一笑,何孟风道:“咱们正说到这事呢,这等腐儒之语,你也要放在心上?朝廷既把你放在这里,自是信任你的。如今国中小儿都知道,北面那朝廷已是一砸就烂,还有谁会信你再投回北面?”
岳超龙满脸惊惶,还带着丝哭笑不得的无奈,他解释道:“那士子不是让我投北面,而是让我奉什么吕子之后为主,自立大嘛...…,”
四人顿时呆住,先不说那吕子之后是什么玩意,在南北两国之外另立一国,这思路……”还真是新鲜呢。
何孟风笑道:“这等愚妄之语,就不必理会,径直把那人轰出去就好。”
岳超龙摇头道:“那人说,我侄子岳钟琪也已联络妥当,南北两面,从陕甘到两广,从江南道湘赣,也已广布内线,就等我举旗,天下人自会起响应。”
他咬牙道出了畏惧的来源:“我本也想当是疯人语,把那人轰出去,可再转念一想,此人怕不是孤身一人行事,背后还不知是什么角色!”
谢定北警惕性高,他马上就有了联想:“早前北朝间谍徐善搅乱股市,人被抓了回来,连着几十号细作一同砍头示众,今日又来此人,莫非是旧事重演!?”
展文达早前经历过衡州兵变,想得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