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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堂恒很有天赋,盘石yù也还将就,再加上我选出来的十来人,他们继续苦练下去,在武艺上该能有些成就,只是没人继续指导,就怕走偏了路子。另外枪刺术的崩枪式我还不是很满意……”
严三娘嘴里絮叨不停。
“三娘,你……”
李肆开口,可没等那几个吐出来,严三娘打断了他。
“盘姐姐的镜子被我搜刮来了,你可记得补给她。说起来你也够xǎ气的,榨着我做了那么多事,却只送点银子就打发了。”
这话让李肆笑了,他手一伸,一个盒子递了出来,里面是一堆奇奇怪怪的玩意,两块木头,一块扁长铁疙瘩,还有两个像是装yà丸的瓷瓶。
“这样……拼起来,看看是什么?”
李肆将那三块奇异部件拼起来,严三娘凤目一亮,是枝短铳,见不到火én和龙头,枪管是方方的木头,枪柄看起来也像个长长的粉盒,真是奇异。
“火én和龙头都在里面,燧石和引yà也在里面……”
李肆打开套着木头的短铳后端,里面是个凹槽,还有个锯齿转轮,枪柄下那完全看不出用处,像是伸出来的一块铁片就是扳机。扣动那扳机,转轮朝前伸出转了起来。再看那翻开的盖子部分,缀着一块圆形的燧石。
“这两个瓶子,一瓶是枪yà,一瓶是铅子,用法和我的短铳一样,保险的位置都一样。”
李肆给严三娘解说着,接着又将这短铳拆成了三部分。
“我那样的短铳你不能拿着,可这样的……别人应该看不出来。”
将盒子盖好,放到了严三娘手上,李肆心想,他和田大由米德正三人联手的心血,应该足以酬报严三娘教授刺枪术的辛劳。
这枪十分独特,枪管枪机和枪柄可以拆开,枪管还套了一层方木壳子,枪口处裹着铜皮。通体绘着nv子气息的huā鸟,一点也看不出是杀人利器。而最独特的就是后端的枪机,揭开后端盖子,倒入引yà,再合上盖子,燧石就盖住了引yà。打开保险,发火轮就位,扣动扳机,发火轮前伸转动,燧石提升位置,轮燧摩擦,引燃枪管正后端的火én,yà气从枪机两端的百叶窗式缝隙喷出。
既然是转轮,构造就有些复杂,还要承受yà气,零件可靠xìn也不高,所以没办法成为列装武器,而只是靠它不易被识破的特点,用来刺杀和防身。
这是为正未来的特勤人员准备的武器,想着严三娘这段时间练下来,枪法甚至比自己还好,对火器已然痴í,李肆就送了一支给她,还作了特别的伪装。
而随着这枪送出去的,当然还有李肆那浓浓的不舍。
严敬的伤病已经基本调理好了,严三娘不得不和他分离。
“我……我还要这玩意干嘛?”
严三娘撅嘴,可双手却把盒子抱得紧紧的,接着再无言语,看住李肆的凤目bō光盈动,似乎在等着他说出那三个。
“我……我走了。”
接着她面颊微微泛红,咬着嘴hún转身而去,李肆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也是淡淡酸涩。
咚咚咚……
严三娘又跑了回来。
“你已经是一方豪强,你在意的人也都能过得好好的,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想着造反?”
她很认真地问着,而李肆也收起飘渺心绪,认真地看住了她。
“我不仅在意身边的人,还在意其他的人,所有的人。不仅在意这时候,还在意未来。而我在意的,是你曾经说过的话,天理自在,人不可欺。”
严三娘继续问:“那你到底想要个什么……天理?”
李肆耸肩:“我在这里的天理就是……剪辫子、杀鞑子,让大家过上好日子。”
严三娘樱hún轻启,xōn脯也剧烈起伏着,“你……你这样的心思,要传了出来,可是五马分尸的罪……”
李肆点头微笑:“所以啊,你可要好好代我保密。”
严三娘眼睫飞速眨动:“是的,所以我最好是……最好是……”
李肆呼吸也有些急促了,那三个他没能出口,她却似乎要自己说出来。
“三娘……”
远处严敬终于忍不住出声呼唤,严三娘像是骤然清醒,楞了好一阵,眼中闪过一丝泪影,她艰辛地说着“我最好是……忘了这里。”
船影渐远,关蒄牵住李肆的手,xǎ脸上也抹着一分凄sè。
“四哥哥,你为什么不让严姐姐留下来?”
李肆捏捏她的xǎ手:“她真能留下来,就不需要我开口。”
关蒄抹着眼泪道:“我好舍不得,四哥哥你真舍得?知道四哥哥你很喜欢她的,就是那种想着让她做婆姨的喜欢。”
李肆皱眉苦笑:“你老是想着再给我找婆姨,就不怕huán上没你的地方了?”
关蒄摇头:“四哥哥的身上就是我的地方,huán多大多xǎ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不想见四哥哥伤心,严姐姐,我真的也好喜欢她,呜呜……”
瞧着xǎ丫头又哭成了泪人,李肆是又无奈又好笑,你啊,就喜欢跟着她野。
是啊,为什么不留下她?只要他多huā点心思,强自留下来也该是可以的。
可李肆只能轻叹摇头,她心中还有她原本的世界,强自留下来,对她对自己,都不是什么好事。自己和严三娘严咏hūn的邂逅,或许就是一场梦。
“三娘……这里就是桃源,出了桃源,梦……也该醒了。”
船舱里,严敬对正呆呆坐着的nv儿这么说着。
“是的,爹爹,俦哥马上就要行冠礼了,我还要嫁给他,老老实实相夫教子呢。”
严三娘低低说着,捏着盒子的指节已然发白。
码头的栈桥上,还有人正紧紧咬着嘴hún,不让自己出声。
“严妹妹你走了,接着就轮到我。”
盘金铃看了看身侧李肆那眉宇间的眷恋,心想到那时若他的眉头也这般压着,那该会是怎样的幸福。
幸福……幸福就是主基地被人空降偷袭的时候,你忽然发现,还有一个大全的野生基地在等着。
李肆对幸福是这么感受着,所以当他知道湖南hūn晖堂给彭先仲下了帖子,宣称要接管关行,不如愿的话就要动用“上面”的力量整治彭先仲乃至他李肆时,看着舆图上的遇仙桥和太平桥二关,李肆嘿嘿笑了出声。
“先顶住hūn晖堂,再跟老白下帖子,说我又有了个赚钱的点子。”
李肆对彭先仲说着,现在彭先仲已是青田公司公关部的执事,所谓公关部,就是作对外关系,起的就是保护膜的作用。而关行乃至李肆在市集的商行,都归在商关部之下,现在是由他亲自兼管,等有什么人才再起来,再jā给他管,李肆对之前浛洸钞关那个向案头期望很大,现在的浛洸关行就由他在管理。
不久后,白道隆就在韶州城得了彭先仲的帖子,然后出面请动了太平关的监督,一起风风火火来了英德。李肆带着浛洸关会的一些商人在县城的浮香楼大张旗鼓地招待了他们,几方就未来在遇仙桥太平桥二关,仿照浛洸模式建两个关行的事宜作了热烈讨论,并就若干具体事项达成了意向xìn的决议。
hūn晖堂那边坐不住了,hūn晖堂那个陈掌柜,也就是被李肆差点炮轰商船的家伙,顿时不再在浛洸关上下力气,而是整日留在了韶州城,就跟太平关的监督和白道隆旋磨。和浛洸关比起来,那两关的商货量足有四五倍之多,当然不必再在浛洸关这里下功夫。
“咱们这是给人作了嫁衣吧。”
听到了遇险桥关和太平关两个关会骤然而起,却没李肆和彭先仲这边的事,连庆典都没邀请他们去,甚至白道隆都装作没和李肆谈过这事,hūn晖堂东主成了关会的关首,彭先仲这么抱怨着。
“先让他们自己跟自己斗着玩吧。”
李肆冷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真以为包个壳子,就能重现他在浛洸这边做到的事?不说全的帐目体系,关行那些书吏、巡役的查验估货等工作都经过了重梳理和设计,尽可能地提升了工作效率,缩减了贪腐空间,再有青田公司允的诸多福利,李肆这边的关行人员,效率和廉洁程度虽然可能还比不上以后的赫德海关,却也已经到了这个时代的官府难以企及的高度。
“不过咱们也确实不好跟他们直接斗,据说hūn晖堂此番动静,背后有苏州织造的声音。”
彭先仲的话让李肆愣住,苏州织造,李煦!?
“手可伸得真长啊。”
李肆感叹,这个超级狗tuǐ子的嗅觉还真是灵敏。
“接下来咱们是……”
眼见讨人厌的家伙都去了韶州折腾,彭先仲也觉身上的担子松了一些,老是旋在韶州这片地方也真有些生厌,他觉得是该向外看的时候了。
“向南,广州。”
李肆一边说着,一边心中微微dàn动,盘金铃在那里还顺利吧,可真是有些苦了她。不过话又说回来,瞧她走的时候,还是一脸很开心的模样呢,该是想着能重回故地,重振家én而兴奋不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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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民以食为天
更新时间:201110211:21:51本章字数:6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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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民以食为天
“很不好办,广州的水可太深了。”
刘兴纯从广州回来,对上李肆,一脸的难sè。现在他也是青田公司公关部的执事,在官府的职司也从浛洸巡检换到了象冈巡检。浛洸巡检挂到了田大由的身上,他是不必去应卯管事的,毕竟浛洸现在是李肆的地盘,有关行在那里已经足够,让司卫去轮班值守就好。
之所以把刘兴纯放到英德东南的象冈,是因为那里离广州府近一些,只隔着一个佛冈厅,刘兴纯借公务来往广州城方便。
盘金铃已经去了广州,王寡fù看不过她一个弱nv子去闯广州,也自告奋勇去广州办皮行鞋行和青铁行的生意,李肆手下无人,由此可见一斑。想着不能让两个弱nv子扛起进军广州的桥头堡,至少最基本的安全得保障好,所以他又派了于汉翼和陶富以及十来名司卫,以伴当的名义一起去了广州。
但去广州毕竟不是旅游,而是要打开局面,刘兴纯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