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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项伯认为楚国的灭亡已经不可避免了。
看到项伯率部开拔,桓楚、季布、钟离昧、虞子期、萧公角也纷纷率部随行。
此时的项庄,还只是名义上的楚国上将军,并没有真正令人信服的战绩,要想这些久经战场的沙场宿将对他俯首贴耳,并不容易,既便是天生神力的项羽,也并非生来就是令人信服的统帅,他的威信也是在战场上逐步建立起来的。
急促的脚步声中,亲兵屯长荆迁、高初联袂来到了项庄身边。
“上将军,现在怎么办?”看到楚军纷纷离去,荆迁不禁有些急眼,在剩下的四千多楚军残部中,也许只有荆迁、高初以及两百多亲兵锐士是真正服从项庄的,因为这两百多锐士全都是跟着项庄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属于绝对的亲信。
“我们也走,跟他们一起!”项庄很快便有了决断,现在还不能跟项伯翻脸,更加不是杀人立威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野马原,尽快转进到相对安全的地方,等到那时,再设法铲除项伯、树立威信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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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时分,灌婴大军终于追上了项羽残部。
“将军快看,楚军骑兵!”部将李必突然手指前方大叫起来。
“嗯?”灌婴急定睛看时,果然看到大群骑兵正在前方漫山遍野地逃跑,霎那之间,灌婴便兴奋地大吼起来,“项羽,那一定是项羽的残部!”说罢,灌婴又满脸狰狞地喝道,“传令全军,加快速度,追上去,杀光他们!”
“诺!”数十令骑轰然应诺,旋即四散而去。
灌婴命令即下,五千多骑兵便纷纷挥鞭,开始了最后的冲刺!
反观前方楚军,大多已经人困马乏,不时有楚军骑兵掉队、落单,然后很快就被潮水般涌到的齐军骑兵给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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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项羽轻轻喝住战马,然后缓缓勒转马头。
不能再往前也没办法再往前了,因为前面就是浩浩乌江了,冰冷的江水正在萧索的北风中滚滚东逝,悲凉而又孤寂。
环顾四周,身边已经只剩下最后二十八骑了。
这一刻,项羽的心情又何止是悲凉?自吴中起兵,率八千子弟渡过乌江,项羽身经大小数百战,生平杀敌无数,又何曾想过会落到今天这般绝境?五年前,他遍封诸侯,被天下尊为霸王,现在回想起来,仿佛就在昨日,造化弄人,竟至如斯境地。
前方地平线上,齐军骑兵正在漫山遍野地涌来,犹如汹汹蚁群。
吸了口气,项羽眸子里忽又涌起无尽的杀机,想要我项羽的人头,可没那么容易!
下一刻,项羽翻身下马,又伸手狠狠一拍马股,将坐骑驱向远方,然后回顾身后随行的二十八骑兵,厉声大喝道:“可敢随孤冲阵?”
二十八骑轰然应诺,神色间绝无半点退缩之意。
项羽欣然颔首,又缓缓转身,施即扬起大铁戟迎向了前方汹涌而至的齐军骑兵,项羽身后,二十八骑也纷纷翻身下马,擎起长戟誓死随行。
前方,看到项羽率二十八人主动发起了攻击,汹涌向前的齐军骑兵也纷纷勒马止步,又翻身下马,纷纷擎出了长戟以及大剑,朗中骑王翳一边擎出大剑,一边高声大喊道:“大王有令,得项羽首级者,封万户侯!”
“吼!”
“吼!”
“吼!”
所有听到王翳声音的骑军将士顿时山呼海啸般欢呼起来。
王翳再挥剑向前一压,数以千计的骑军将士便高举着矛戈剑戟,嗷嗷叫嚣着,徒步冲向了项羽,这似乎有些奇怪,他们是骑兵,却居然选择下马步战?其实,这一点也不奇怪,因为这个时代的骑兵只是骑马的步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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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野马原上。
默默北去的虞姬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蓦然回首,那对美丽至令人窒息的眸子里,正流露出无尽的哀伤,大王,永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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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江边上,项羽已经陷入重围。
随行的二十八人,包括项羽族弟项声,早已经被齐兵砍成了肉泥,在万户侯的诱惑下,数以千计的齐兵就像是见了猎物的野狼群,前赴后继,无穷无尽地涌向项羽,前面的齐兵倒下了,被杀了,后面的又蜂拥而上。
面对千军,项羽却夷然无惧,左手执剑,右手持戟,犹自大呼酣战。
“去死!”项羽一声暴喝,右手铁戟呼啸横扫,汹涌而至的十数名齐兵顿时惨叫着倒在了血泊之中,其中两名兵卒更是被铁戟拦腰斩成了两截,五脏内腑和着鲜血汩汩涌出,霎时濡红了战场,而人却犹未断气,正自哀哀惨叫。
“项羽,休要猖狂!”一名齐军校尉越众而出,挥剑扑向项羽。
“匹夫,找死!”项羽冷冷一哂,右手狠狠一抖,足有百余斤重的大铁戟霎时绽起一阵清越的铮鸣,旋即疾如旋风般斩了出去。
挥剑前扑的齐军校尉只觉眼前一花,不等他反应过来,便感到自己猛然飞了起来。
人在空中,齐军校尉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还留在地面上,而且仍然保持着挥剑往前扑的姿势,只是,那身体的颈项之上,却缺了颗人头,齐军校尉顿时大惊,然而,不等他转过念头来,冰冷的黑暗已经将他永远吞噬。
项羽一戟斩飞齐军校尉项上人头,又如虎入羊群般杀入了乱军之中。
只见项羽所过之处,齐军兵阵犹如波分浪裂,上至领兵大将,下至杂兵小卒,绝无一人能阻他片刻,项羽大呼疾走,从江边杀至大阵中,又从阵中杀回江边,反复四次,阵斩四百有余,齐军相顾骇然,再无人敢轻易上前。
项羽却以大戟柱地,开始剧烈地喘息起来,他终究也不是铁打之躯,厮杀这么久,体力也已经消耗到了极限了,然而,围在他四周的齐兵却是越来越多了,这一刻,项羽心下反倒是坦然了,既然突围已经无望,那就这样结束吧。
倏忽之间,项羽于齐军阵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当下项羽持戟上前数步,讶然问道:“那不是吕岩吗?”
吕岩者,吕马童也,自项梁吴中起兵时便是项羽的马夫,亦即马童,项羽灭秦,大封诸侯,吕岩虽有功却不得封侯,心里怨恨,不久便叛楚投汉。
此番阵前再见项羽,吕岩不禁面有愧色,不敢正面以对。
项羽却淡淡地道:“听说韩信小儿已经下令,得孤首级者封万户侯,是吗?”
不等吕岩回答,旁边的郎中骑王翳抢着说道:“没错,项羽,你已经死定了!”
“哈哈哈……”项羽仰天长笑数声,又向吕岩道,“吕岩,孤生前不曾封你为侯,那就死后成全你一次吧,孤之首级在此,过来拿吧。”说罢,项羽即横转剑戟,对着自己颈项只一绞,一颗头颅便已经骨碌碌地滚到了吕岩脚下。
“项王!”吕岩神情惨然,双膝一软跪倒尘埃。
正文 第10章 该往哪里去?
捷报传到时,刘邦已经从固陵赶到垓下,正在齐军大营筵请各路诸侯。
虽然是在韩信的地头,可刘邦却仍旧大大咧咧地坐在了中间首席上,他在名义上虽只是汉王,相比齐王韩信、梁王彭越、九江王英布等人并没有高出半格,可事实上,谁都知道刘邦才是诸王之首,早晚要当霸王或者皇帝的。
至于刘邦是要学项羽当霸王,还是学赢政当皇帝,那就没人知道了。
当吕岩拎着项羽人头大步而入时,大帐里顿时响起了一片低低的吸气声,这些诸侯王在项羽的阴影下战战兢兢地活了五六年,对项羽的恐惧早已经融入他们的骨髓,此时看到项羽的人头,仍然感到两股战战,神情栗栗。
刘邦亦是神情复杂,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着淡淡的落寞以及惆怅,原本他应该感到高兴的,可刘邦发现自己居然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好半晌后,刘邦才问吕岩道:“你叫什么名字?”
“末将吕岩。”吕岩抱拳作揖,神情颇有些复杂。
“吕岩?孤想起来了,你不就是项羽的马童吗?”
吕岩顿时哑口无言,只是满脸羞愧地低下了脑袋。
刘邦又问韩信道:“齐王,你是否下过诏令,得项羽首级者封万户侯?”
韩信赶紧起身道:“小王的确有过诏令,不过,汉王若觉得不妥,可另行封赏。”
“既然有过诏令,自当遵行。”刘邦摆了摆手,回顾身后侍立的陈平道,“草诏,册封吕岩为中山侯,邑万户。”
“诺。”陈平赶紧记录在案。
帐下,吕岩也赶紧跪地谢恩。
册封了吕岩,刘邦又深深地看了韩信一眼,项羽既死,接下来就该收拾韩信、彭越、英布等手握重兵的诸侯王了,倒不是说要杀他们,但至少也要削了他们手中的兵权,否则,既便他刘邦当了皇帝,这皇位只怕也是不稳当的。
韩信全然不知刘邦已经在考虑怎么剥夺他的兵权了,他念念不忘的仍是灭楚大计,当下问吕岩道:“吕岩将军,从垓下突围的楚军残部已经全部被歼了吗?”
吕岩道:“禀大王,从垓下突围的楚军残部,一部份在沱水北岸被击灭,一部份在野马原上被烧死,剩下的,全部被斩杀于乌江边上,灌婴将军已经率军渡过乌江,不日即可扫平江东,攻占彰郡、会稽两郡。”
“好。”韩信赶紧起身,向刘邦道贺道,“恭喜汉王,天下大定,从此再无战事。”
其余彭越、英布、张耳等诸侯王以及刘贾、周殷等手握重兵的大将也纷纷起身道贺。
只不过,刘邦、韩信他们终究还是高兴得太早了,项羽虽死,楚军却并没有完蛋!凭借项羽的掩护,四千多楚军残部已经逃到了东城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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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项伯正借着火光刻写木简,那是给汉王刘邦的密信,在项伯眼里,刘邦一直是位仁义之君,所以在鸿门宴上,他千方百计地阻挠范增杀死刘邦,所以现在,他认为降汉才是唯一出路,至少可以保全项氏血脉。
一阵脚步声忽然由远及近,然后嘎然止步。
“谁!?”项伯赶紧收起木简,拔剑在手。
“三叔,是我。”茅屋外响起了项庄淡淡的声音,难怪守在外面的亲兵没有反应,原来是项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