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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梅敛终于又盼来了封王的机会,大约一个多月前,汉王诏令下到了衡山国,上谕:楚国无道,项庄昏聩,倒行逆施,以致江东黎庶陷于倒悬,今召天下诸侯群起击之,以先下江东者为楚王!
此时的衡山国,径山王吴苗已经病入膏盲,一应国事都由太子吴臣暂理,不过吴臣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哪里又懂得什么军政大事?因此,衡山国的军政事务其实全都把恃在国相吴忠和上将军梅剑的手里。
国相吴忠虽然是吴苗族叔,却是汉王刘邦的亲信,说起来,吴忠其实没什么本事,吴苗之所以委任他为衡山国的国相,完全是为了让刘邦放心,因为吴苗是个聪明人,他看出来刘邦其实对各路诸侯并不信任。
所以,汉王诏令一送到,吴忠就立刻约梅敛前往王宫议事。
吴忠的意思,自然是不折不扣地执行汉王诏令,尽起衡山精兵攻打江东,不过梅蹋却是坚决反对,因为梅蹋心里很清楚,江东不好打,项庄更难对付!
不过,返回上将军府邸之后,梅剑却被庚胜、庚望兄弟说服了。
尤其是庚望的一句话深深地打动了梅缸,庚望说,大丈夫立于世,自当提三尺剑,建不世之功勋,又岂能畏首畏尾、明哲以保身?梅剑一想也对,人生一世,不过匆匆几十年,为什么就不能痛痛快快博一回,为什么就不能替自己、替子孙博个王爵?
次日,梅剑就找到吴臣,陈述了自己的新主张,将相意见达成了一致,吴臣这个少不更事的太子又能怎样,当下便同意了两人的奏请,很快,大量壮丁便从各亭、各乡、各县往番邑集结,与此同时,粮草器械也开始源源不断地运往庐江。
副将庚胜边走边对梅敛说道:“上将军,截止现在,番邑已经集结了六万壮丁,半个月之内还能再增加四万人!”
“十万人?不够。”梅佣摇了摇头,道,“还得征召更多的壮丁。”
“十万还不够?”庚胜愕然道,“上将军,项庄不过两万骑兵,既便加上项沱、项冠的兵马,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万人,又要面对淮南王、东既王、闽越王以及周殷、靳漱、李左车等各路大军的围攻,又能分出多少兵马对付我们?”
梅钥摇头道:“东配王、闽越王不过是跳梁小丑,不足与谋,周殷、靳钦、李左车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淮南王虽然兵力雄hòu,却未必就肯下死力气进攻江东,所以,我们必须得做好独力面对楚军的心理准备。”
说此一顿,梅剑又道:“如果独力面对楚军,十万兵马还是不够,以项庄之能,楚军之锐,我衡山军至少需要二十万大军,才能确保胜利!”
“二十万大军?!”庚胜大惊道,“上将军,这可是举国之兵了!”
“不发举国之兵,又怎么灭得了楚国?”梅剑冷冷地道,“你以为项庄是好惹的?”
“上将军说得好,举国之兵就举国之兵!”军师庚望狠狠击节,极为振奋地道,“既然要打,那就索性往大打。”
梅铅点了点头,吩咐庚望道:军师,即刻修书一封,请国相再发一道公文,令各县各乡各亭,一户出一丁,克期前来番邑集结!”
“喏!”庚望轰然应诺,领命去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228章 瞒天过海
吴中,楚王宫。
虽然已经是深夜了,可王宫大殿里却是灯火通明,十几盏多枝灯将整个大殿照得亮如白昼,同时也照亮了一张张凝重的脸庞,项庄高踞王座,项他、项沱、桓楚、季布、钟离昧、虞子期、武涉、叔孙贯、屈懿等文武重臣分坐左右两侧。
正对着大殿摆了一方屏风,屏风上悬挂着一张地图。
百里贤手持羽扇,正站在地图前侃侃而谈:“根据细作传回来的情报,衡山国上将军梅缸已经在番邑集结起了五万大军,而且还有更多有的壮丁正从衡山、庐江两郡数十个县往番邑源源不断地集结,看样子,衡山国是打算大动千戈了。”
项庄点了点头,又环顾众人道:“谁知道衡山国的底细?”
“老臣略知一二。”项庄话音方落,叔孙、贯便从席上跪坐而起,又向项庄拱了拱手,朗声道;“衡山国治下衡山、庐江两郡三十余县,人口将近百万,编户数量总在二十余万,如果一户出一丁,至少可以蓦集二十万壮丁!”
“二十万壮丁?!”坐在项庄左下首的项坨闻言脸色微变。
叔孙贯捋了捋颌下长髯,又道:“衡山国拥有二十余万壮丁,并不意味着梅蹋就能蓦集二十万大军,不过,老臣以为蓦集十五六万大军应该是有可能的,因为吴苗在衡山、庐江两郡素有贤名,极得民心。”
“十五六万大军?不能吧?!”武涉闻言大惊道;“吴苗若真能蓦集十五六万大军,当初刘邦诏令天下诸侯前往垓下会盟之时,他怎么只带了三万军队?”
叔孙贯道:“吴苗素来体恤国中百姓,自从受封衡山王后,便极少兴兵,所以,刘邦于垓下诏令天下诸侯前往会盟时,他也只是带了梅缸的三万精兵,不过这三万精兵都是最早追随吴苗起兵、并且曾经攻伐关中的百战老兵。
项庄点头道:“梅剑的三万精兵的确很强。”
分坐左右的桓楚、季布、虑子期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在赵地之时,项庄的楚军残部曾与梅敛的两万精兵有过一次交锋,尤其是棘蒲一战,梅剑军也给项庄、虞子期等人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这绝对是一支身经百战的精锐之师,而不是一群临时蓦集的农夫、樵夫或者猎户。
项他皱了皱眉,又道:“既然吴苗素来体恤百姓,纵然是刘邦下诏,也只派出了三万精兵应景,那么这次,他又为什么会一反常态,大肆召集国中壮丁呢?究竟是吴芮受到了什么刺冇激呢,还是吴苗真以为我大楚好欺负?”
“这个,老朽也就不知道了。”叔孙贯说着便坐回了自己腿上。
百里贤摇了摇手中的羽扇,道:“这个在下倒是知道,衡山王吴苗已经病入膏盲,眼下衡山国的军政大事由太子吴臣暂代,不过吴臣年幼,大权实际上把持在国相吴忠以及上将军梅剑手中,衡山壮丁的大规模集结,多半是吴忠、梅蹋的主意。”
“这么说,吴忠、梅蹋是准备倾举国之兵与我大楚一决胜负了?”
项庄也有些暗暗心惊,他还真是没有想到,衡山国竟然有如此雄hòu的实力!
要知道,经过秦末的三年大乱,再加上五年楚汉相争,整个华夏人口锐减,纵然是汉王刘邦,也只能勉强拼凑起二十多万军队,人口稠密如齐国,也只有三十万军队,可小小一个衡山国,竟然也能蓦集二十万壮丁?不过转念一想,这个情形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秦末大乱、楚汉相争,战场始终都在长江以北,人口流失最严重的也只是关中以及中原各郡,长江以南的临江国、衡山国以及江东其实并没有遭受太多的战火摧残,甚至还接收了不少中原难民,尤其是江东,人口激增了将近一倍!
衡山国此前之所以不显山不露水,只是因为吴苗比较低调而已。
刚从丹阳赶回吴中的屈懿道:“大王,吴苗在衡山国经营多年,粮草丰足,国力雄hòu,如果倾举国之兵来犯,调集十五六万大军是完全有可能的,臣以为我大楚应该未雨绸缪、及早准备,如若不然,等衡山大军打上门来,局面就被动了。”
项庄拈了拈唇角反卷的胡子,断然道:“既然衡山国要跟咱们大楚拼命,咱们又岂能不奉陪?”说此一顿,项庄又道;“常言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左右要打,那就趁衡山军还没有完成集结之时,抢先动手!”
项佗霍然起身,道:“大王,打到什么程度?”
项庄眸子里蓦然间掠过一道厉芒,森然道:本他想火我,我懊火他!!
这话一出,分坐左右的项他、项沱、桓楚、季布、钟离昧、虞子期、武涉、叔孙贯、屈懿等人无不变了脸色,只在站在屏风前的百里贤神色如恒,早在山阴县,项庄其实就已经透露出要灭掉衡山国的意图了,只是当时没有下定决心。
不过这次,项庄看起来却是下定决心要灭掉衡山国了。
项他跪坐而起,先向项庄拱了拱手,不无担心地说道:“大王,要想夹掉衡山国只怕不容易,而且大军远征在外,一旦英布、周殷、靳漱、李左车、奴摊摇、奴无诸各路大军趁虚前来攻打江东,又该如何是好?”
项庄冲百里贤肃了肃手,道:“子良,你说。”
“喏!”百里贤抱着羽扇向项庄揖了一揖,又环顾大殿里的文武众臣一圈,说道;“要想灭掉衡山国,关键有两点,其一,集结全部精锐,在其余各路敌对势力反应过来之前,以迅速不及掩耳之势攻陷庐江,击破梅策大军:其二,说服临江王共尉,合攻衡山国!”
在廷议之前,项庄其实就已经跟百里贤反复核计过了,灭掉衡山国还是有可能的。
从情报上看,梅蹋、英布、周殷、靳漱、李左车、奴雏摇都在集结军队,奴无诸那边虽然还没什么消息,不过想来也不会按兵不动,七路诸侯围攻江东,看似声势浩大,其实不足为虑,楚军完全可以利用时间差各个击破。
百里贤话音未落,大殿里便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声,绝大多数人都对百里贤的话表示怀疑,不过也有人在认真衡量其中的可能性。
好半晌后,屈懿才道:“军师,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陷庐江、击破梅敛大军,只怕不容易吧?”
“是不容易,不过并非没有可能。”百里贤摇了摇羽扇,微笑着道;“只要做好两点,实现这一意图不难,其一,调集足够的大军于丹徒、曲阿方向,摆开大举进击淮南的架势,其二,暗中调集精兵,抄小路直朴番邑。”
项庄缓缓起身,环顾文武众臣道:“寡人决定亲率三万精兵抄小路奔袭番邑,上将军项沱,调集全国兵马,于丹徒、曲阿抵御淮南大军,少大夫武涉携重礼前往临江国,务必要说服临江王共尉出兵,合攻衡山国!”
“喏!”
“喏!”
项沱、武涉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