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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慌,大家不要慌,石头不会落到你们头上!”
“兔崽子们,告诉你们,别乱跑,越跑死得越快!”
在老兵和各级小校的喝斥下,新兵的sāo乱终究平息了下来。
下一刻,数以百计的巨石便已经挟带着刺耳的尖啸从天上恶狠狠地砸了下来,果然像那些老兵和小校所说的那样,绝大多数石块都越过城墙落到了关内,或者间接砸到了城墙正面的巨大迎截面上,间接落在关墙上的石块很少。
“轰!”
“轰!”
“轰!”
巨大的撞击声中,上百块巨石已经砸在了城墙表面。
霎那间,城墙表面的包砖便被砸得哗喇喇地碎裂了开来,里面的夯土也被砸得扑策簌地直掉,当烟尘散去时,原本平整的城墙墙面上已经留下了上百个大坑,还有,城头上的垛堞也被砸塌了两处,两名新兵蛋子躲闪不及被砸成了肉泥。
梁军投石车的轰击足足持续了半刻钟,两百多架投石车,将至少两千多块巨石扔向了虎牢关,其中至少一千多块落在了关墙正面,将虎牢关的关墙塌得是疮痍满目,惨绝人寰,不过只有很少的石块落在关墙上被石块间接砸死的士兵更是只有不到五十人。
倒是关上的敌楼被砸塌了,守在敌楼上的百余名弓箭手间接就被活埋了。
半刻钟后,梁军投石车的轰击就停止了,梁军大将刘寇也很清楚,要想凭仗投石车间接砸塌虎牢关的关墙,那是绝无可能的,别看虎牢关的关墙已经是伤痕累累了,可对于厚度超过五丈的关墙来说,这点程度的损伤根本就不算什么。
跟弓箭手的稠密攒射差不多,投石车的打击只有在特定的条件下才能形成真正致命的杀伤,但是在绝大多数情况下,这两种手段只是用来震慑敌军,摧残敌军士气而已,真正用来抢关夺城的杀手锏还是云梯、井阑跟攻城车!
高高的井阑上,刘寇再次扬起右手,再次向前虚虚一压,淡淡地道:“传令,云梯、井阑、攻城车一起上,倾力攻城!”
刘寇倒也干脆,既然梁王执意要攻城,那就全力以赴吧。
“诺!”褚淳轰然应诺,然后先后扬起数面大旗,努力挥舞起来。
霎那间,梁军阵中便响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呐喊声,数以千计的梁军健卒蜂拥而上,又拉又拽,驱动着一架架高耸的云梯、井阑以及一部部笨重的攻城车,向着狼藉遍地、满目疮痍的虎牢关气势汹汹地慢慢碾压了过来。
“终手要开始了吗?!”
荆迁忍不住回头与庞钰对视了一眼。
从庞钰的眸子里,荆迁看到了同样的凝重之sè,梁军竟然出动了全部的云梯还有全部的井阑!至于那几架巨大而又笨重的攻城车,相比云梯和井阑的要挟根本就不算什么了,因为虎牢关的东门早已经用城砖给砌死了。
“吼!”
“吼!”
“吼!”
在梁军山呼海啸般的号子声中,两军距离迅速接近。
倏忽之间,高耸的云梯、井阑已经距离虎牢关不足五十步了,关上守军以至已经能够看清楚对面井阑上梁军弓箭手的狰狞表情了。
堪堪越过五十步的距离,井阑上的梁军弓箭手突然发起了攻击。
霎那之间,一bōbō的箭雨便从四十余架井阑上直射而下,无所不至地倾泄到了关上守军的头上,楚军老兵霸道,抢先占住了紧挨垛堞的一小块死角,两千重甲步兵也还能凭仗重甲和大盾勉强支撑,可剩下七千多轻兵却只能等着挨宰了。
梁军弓箭手居高临下的近距离直射,给关上守军形成了极大的要挟。
仅仅不到顷刻功夫,就至少有四五百人中箭倒在了血泊中,近万新兵的神经正经受着残酷的考验,桓楚、季布、荆迁绝不怀疑,如果这样的情形再持续一刻钟,这些新兵蛋子绝对会完全崩溃,掉头逃跑,那时候,虎牢关就完全完了!
荆迁的五百轻兵虽然很骁勇,可五百人又怎么可能守住虎牢关?
倏忽之间,躲在垛堞后面的荆迁已经扬起了右手,可是很快,另一只大手就又死死地把荆迁的大手给摁住了,庞钰弓着背,躲避着前方井阑上射来的箭雨,大声劝道:“将军,现在还不到时候,等等,再等等!”
荆迁咬了咬牙,终究把举起的右手缩了回来”,高高的井阑上,稠密的箭矢就像暴雨般倾泄而下。
虎牢关关墙上,七千多新兵则在来回奔走,大呼小叫,不时有新兵被箭矢射中面小xiōng腹或者胳膊tuǐ,然后惨叫着栽倒在血泊之中。
虎牢关下,梁军轻兵的号子声依然在继续。
伴随着一浪高过一浪的号子声,四十余架井阑继续向前,终究进入了二十步内!
下一刻,四十余架井阑终究停了下来,二十余架云梯却是继续向前,试图从井阑之间的缝隙中穿过,准备最后的抢关夺城。
百步外,刘寇重重地拍了下望台护栏。
只需这二十多架云梯靠上了关墙,则虎牢关就必破无疑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异变陡生,数百枝长矛突然从虎牢关垛堞的后面射了出来,这几百枝长矛几乎全部命中了二十步外的井阑,在那几百枝长矛尾部,竟然系着一道麻绳,麻绳的另一端霍然还伸到了虎牢关的关墙之上。
下一刻,关上守军猛然发作,分为几百队向着侧面努力拉拽麻绳。
霎那间,四十余架高耸的井阑便开始出现了倾斜,而且,伴随着关上守军一浪高过一浪的嘶吼咆哮,井阑的倾斜角度正变得越来越大,眼看着就要得到重心侧翻了!而此时,二十余架云梯却刚好进入井阑之间的空隙之中……!。
正文 第124章 铁血洗礼
“哦,不!”刘寇低吼一声,猛然往前踏了一步。
褚哼等十几员部将也是两眼圆睁,死死地盯着前方,脸上全都是难以置信之sè,井阑竟然还能够这样破解?简直就是闻所未闻啊!
下一刻,前方那四十余架井阑终究纷纷倒下。
原本站在井阑望台上的弓箭手就像是被甩落的小蚂蚁般,纷纷空中摔落下来,拥堵在井阑四周的梁军甲兵更是仓皇四散,不过人员太过稠密,他们根本是躲无可躲,霎那间,数以百计的梁军甲兵已经被破碎的井阑架当场砸死。
堪堪进入间隙的二十余架云梯也纷纷被压塌当场。
梁军气势汹汹、势在必得的攻势竟然就此被瓦解了!
刘寇的嘴角剧烈地抽搐了两下,又咕嘟一声咽下了。唾沫,这一刻,他的心情根本就无法描述,沮丧?惊讶?暴怒?好像都不是,但有一点非常肯定,那就是,对面虎牢关上的守军绝对是楚军,守将也必定是项庄无疑!
倏忽之间,刘寇扬起了右手:“传令,各营后撤。”
褚淳两步冲到护栏边,举起一面令旗用力地挥舞起来。
霎那之间,梁军阵中便响起了苍凉的号角声,伴随着绵绵不息的号角声,正惶然不知所措的梁军甲兵便如潮水般退了回来。
虎牢关上,荆迁往庞钰xiōng口恶狠狠地捶了一拳。
庞钰疼得呲了呲牙,脸上却分明绽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今天这场小小的胜利又算得了什么呢?如果给他三万精兵,庞钰以至有信心将关外的十万梁军一举全灭!彭越?刘寇?虎狼之兵?在他庞钰眼里,不过就是一群土鸡瓦犬而已。
深吸了口气,荆迁突然振臂高呼起来:“泱泱华夏!”
陷阵营五百轻兵霎时山呼海啸般响应:“礼崩乐坏!”
“重整河山!”荆迁再次呼吼。
“唯我大楚!”这一次,所有的楚军老兵都跟着咆哮起来。
“唯我大楚!”
“唯我大楚!”
“唯我大楚!”
下一刻,劫后余生的七千多新兵也纷纷跟着歇斯底里地怒吼起来,虽然,在刚才极短的交锋中他们就死伤了两千多人,可不管怎么说,虎牢关终究是守住了,这一仗他们终究是打赢了,对于这群新兵蛋子来说,这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梁军后阵。
大将扈辄叹了口气,黯然说道:“刘寇将军太轻敌了,井阑不该靠得这么近的。”
彭越摆了摆手,语含艰涩地道:“不怪他,如果是寡人指挥,也会这么做的,项庄小儿果然狡猾啊,竟然能用chuáng弩破解井阑,简直闻所未闻哪。”
扈辄道:“大王,如今四十余架井阑几乎全部损坏,云梯、攻城车也丧失了一大半,这仗还打不打?”
彭越叹了口气,摇头道:“不打了,号令全军,撤兵,我们回敖仓!”
说此一顿,鼓越又说道:“虎牢关之战,我梁国大军已经折损好几千人马,还搭上了全部的攻城器械,也算是对得起汉王了。”
荥阳,刘邦行辕。
陈平慢慢进了行辕,向刘邦拱手作揖道:“大王,快马报答,梁国大军已经从虎牢关退下来了。”
“退下来了?”刘邦吃声道“彭越十几万大军,还有井阑、云梯、攻城车、投石车等等重型攻城器械,竟然连个小小的虎牢关都没拿下来?陈平,该不会是彭越暗中跟项庄小儿达成了什么默契?”
刘邦不能不怀疑,彭越十几万大军啊,而且还是久经战阵的精锐之师,尤其是大将刘寇率领的三万人马,更是一群虎狼之兵啊,以十几万人对项庄几千人,竟然还打不赢?这中间如果说没有问题,刘邦是死也不信。
虽说楚军有虎牢关之利,可梁军也有井阑、云梯跟投石车啊。
至于窜入三川郡的那几万魏地民壮,则根本不在刘邦的考虑范畴之内,在刘邦看来,这几万壮丁的战斗力是能够忽略不计的。
陈平道:“大王,根据细作报答,梁军其实已经拼尽全力了,第一次进攻由于缺乏攻城器械,结果惨败收场,第二次进攻却又犯了轻敌的错误,致使绝大部份井阑、云梯被毁,梁军知难而退,也在情理之中。”
说到底,彭越只是刘邦兄弟,而不是刘邦的部将。
所以说,你不可能指望梁军去跟楚军往死里火并,那不现实。
刘邦转念一想,觉得陈平说的也在理,可这样一来,三川郡是绝对完蛋了,函谷关和关中也就危在旦夕了,等张良率领大军赶到,少说也要五天,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