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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如对方所言,活佛不止设宴款待了他们一行,就连外面士兵也给摆上了露天酒席,烤全羊不要钱的端上来,活活一副噎死你们的德行。
等宾主双方吃到正酣处,有参谋无视对方守卫人员怒视进到内里,随即在王子栓耳旁低语说了几句话,那人扔下可能从俄国流入的刀叉,随手拿过一餐布擦了几下手,抹抹嘴上油腻:“不好意思了各位,刚才民国政府并我巡阅使大人发来电报,力请在座诸位并随员南下避暑。”
此话一出,先是活佛并外蒙王公错愕当场,接着在座北洋将领捧腹大笑,这也忒逗了点,哪家避暑去往南方,不都上赶着跑北地么,不过他们也不含糊,有人随即掏枪朝天扣动扳机,跟随进来的士兵立马将枪口对准对方卫兵,有那不听话打算舞枪弄棒的一枪撂翻在地,几个呼吸功夫便将现场局势控制住。
而枪响信号发出,外面露天宴席中的士兵也是猛地发难,掀掉桌子把枪口对准刚还有说有笑的陪护,惊愕之下,不少人呆立当场,直到被人绑到一旁都未能分清情况,更远处,听到内里已经闹将起来的各处接防士兵也是拿枪驱赶着四处民众,宣布了近期城内禁止任何人随意走动的规定。
城里此时尚有部分外蒙官兵,当不得他们丁点的斗志也无,加上猝不及防给人尽数缴械,故而城里未有任何乱子闹起,止部分一看就是王公贵族的家人挨个士兵打听到底出了何种事故,会否自家老爷已经吃了枪子—得到否定答案后倒也乖乖的回家呆着,这会儿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是尽量配合的好。
“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已经答应了贵方的条件。”赛音诺颜部左翼中旗的札萨克(旗长)哈丹巴特尔。玛克斯尔扎布愤怒的喊道,他的斜对面,是对活佛殊为无理的王子栓,其人正狂妄的要求对方同意自己刚才提出的要求。
此要求比先前随便找的理由靠谱的多,但也更加苛刻,不仅要求活佛只能在宫殿内活动,并上报日常各处所在及其工作,甚至连食品清单都得送去;另给出一张名单,其上所载人员务须跟随鲁军护送人员南下,与之一起的,还有其领地内属民、牲畜。
有本方的蒙古族军官低声说了几句,王子栓随即看了玛克斯尔扎布一眼:“大概是各位没听明白我刚才的意思,那兄弟再说一遍。”他的声音很大,“之前叫到名字的,包括你在内,都必须尽快派人告知附属部落,半个月之内,收拾好行装,赶着你们的牛羊,去往南方,若是路途遥远传达消息不方便者,可由我方代替。”玛克斯尔扎布是********的中坚分子,在边境线上带兵跟北洋作战多年的人物,对他客气不得。
“东西太多不好打包的,可以宽恕时段,由自己的亲信安排,但本人必须南下,那里已经给各位准备好了吃住的地方,保管比你们的蒙古包强上百倍,有不听号令者,我方将以叛国贼论处;另有刚才宣布逮捕者,你们的家产将会被视为抵抗大军行为的处罚而遭到没收,至于家人及其附属,由我方另作商议之后再作决定。”
“贵方现有草原、牧场收归国有,日后自有安排;另外,民国政府已经废除了私自蓄奴的做法,因此,在他们帮着把东西运抵南方以后,其人完全恢复自由身,去留全凭个人。”
现场死寂一片,刚还热热闹闹呼朋唤友觥筹交错的殿内没得一丝杂音,这会儿有人大口喘气都能给人听见,“…”有人用蒙语大声喊着,紧接就要掏枪,王子栓这句话听懂了,大意是我不服,“砰”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旁边士兵直接开枪将其击毙,如此干练果决的手段彻底震慑了某些暗怀心思之人。
“还有谁有意见?”王子栓用蒙语喊道,扫视一周,没人敢跟其对眼,就连主座上的活佛都一脸惶恐,躲闪着他的目光。此人别看是****领袖,但生活奢靡无度,腐化堕落不堪,也没那胆气跟握着枪杆子的北洋军兴起抗衡念头。
不过不躲闪还好,这一躲闪让王子栓想起一事:“哦,差点忘了,劳烦活佛给发道圣谕,就说此事为遵从佛祖召唤,带领信徒去往富庶之地,永不受贫穷困扰,如何。”
有步枪枪口有意无意的指着自己,不同意又能如何,在惶恐而又不甘的眼神中,活佛屈辱的点了点头—还是胆小了,真要不同意,王子栓也不敢真让人毙了他,否则就等着****的影响区域乱个底朝天吧。
第252章异己
“快点儿走吧,今天要赶不到宿营地,别说饭了,咱连水不定能喝上一口。”胡荣华有气无力的催促着无精打采的牧民首领嘎鲁,作为一支小部落的头人,他落到了这位同样官职卑微的副排长手中。
无怪乎两人这么的降士气呢,大太阳底下走路任谁都感觉不到好,别说一个要远离故土,另一个因为被分配到这个倒霉任务而牢骚满腹。
跟他们一起的还有半个排士兵,散落在数百名牧民的周边,催促的同时也在监视着对方不要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自家手里步枪不是烧火棍,而有了临场处置权的士兵更可以随时击毙闹事儿之人。
不过噶厦的脑子好使点儿,分得清当前形势,知道凭着数百人的小部族想跟正规军闹腾纯粹寿星老吃砒霜,没看自家旁边那位旗主也不得不含着泪水收拾行装,带着属民、家人赶着牛羊南下,而且听说他在活佛的驻地遭到了不人道的待遇:“这天太闷了长官,还是停下吧,有可能要下雨,咱们得赶紧做好准备,后面的牲畜可是我们全部家当了。”
“下雨?”胡荣华疑惑的抬头看看,看不出来,不过天气闷热潮湿一般就是下雨的征兆,可他没打算从善如流:“那就更得加快速度了,还有不到五公里,争取快点儿到达,那边有避风的地方,这里无遮无拦的帐篷都不好扎。”
噶厦苦恼的看了眼身后跟着的民众,他们看待周边士兵的眼神不善—这是肯定的,任谁给人撵出时代居住的草场都不会甘心,故土难离放到全世界都是皆准。可形势比人强,整个部族都在赶着自己的牛羊南下,自己又怎敢对抗那些凶神恶煞的中*队呢,再说了,这也是活佛的旨意。
老天似是要应验他的话语,未及过去多长时间,远方便有黑压压的乌云压过来,劲风也让人群有些睁不开眼,“快,再加快点儿,往前两公里就到了宿营点,那里有准备好的围栏,你们的牛羊在那丢不了,但在这里,肯定会损失惨重。”胡荣华有些急了,用蒙语大声喊叫着,长年混迹在热河,这些个话语他说的很溜。
“长官,不能再走了,牲畜快要炸群了。”噶厦大声叫喊着,云彩越压越黑,劲风也变成了狂风,得紧赶着把牲畜聚拢起来,好抵抗即将到来的雨水,不过长途跋涉之后再让暴风雨淋一阵,会有很多的牛羊熬不过去,倒是马匹因着平日里保养不错,抗造的很。
看样是真不能再走了,胡荣华倒不是心疼对方,这种天气于行军也是殊为不利,莫不如赶紧找地方躲躲,抽身往回跑几步,他大声吩咐着手下士兵,而那位噶厦也在得到同意后支派人手驱赶着羊群。
“轰”,有霹雷炸响,随即斗大的雨点降下,还没完全收拾妥当的牧民又加快了几分,可到底大自然的威力更大些,瓢泼大雨紧随其后,瞬间腾起的雾气让他们无法看清远处情形,只能聚拢到牲畜附近,撑起雨布,祈祷着这场不期而遇的大雨能够早点散去。
雨水汇集到地面形成一洼洼的小水潭,预示着一会儿的行进会更加困难,胡荣华穿着雨衣,深一脚浅一脚的在人群中四处查看,防着有人趁乱逃跑—虽说大草原上逃跑很可能落个尸骨无存,可到底己方政策甚为不得人心,保不齐就会有人受不得压迫跑掉。
大雨在半个多小时后停下,随即众人又开始收拾行装,牛羊少了百十只,这不是个小数目,看到离着宿营地已经不是很远,胡荣华开恩之下命令原地休息,并派出几个士兵连同牧民们一起外出找寻。
未过多长时间,有人骑着马飞奔而来,是个牧民,他在下马后用颤抖的话语喊着:“死人,死人,那边儿,好多尸体。”
“哪里?”胡荣华站起身,随即抄起一支步枪,自己所在位置是移民大军的最偏远处,否则也不会出现二十来个人护送几百人的场面,真当鲁军的兵多用不了啊—现如今包括热河省军在内的蒙边军队都已延续了鲁军番号。
“…”来人满脸惊恐之色,紧张的没能叫出声,不过手指一直死死指着远方。
得紧赶的去看看,若是临走前上官交代的好说,否则麻烦可就大了—护送牧民的军官都已得到命令,路上可能会有意外事件发生,若袭击者不对普通牧民与军队发动攻击就跟对方演下戏,其后将其驱赶算完事儿。
叫了两个士兵,胡荣华与噶厦随同返回牧民前去查看,现场只剩下十多个人,看守几百人显得有些势单力薄,可对方眼皮子应不会这么浅,否则再广阔的蒙古草原都不会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目的地离此不远,想来也是,就下会儿雨的功夫羊群能跑哪,找寻之人也才出去不多时间。待来到近处,那带路牧民是死活也不敢再上前了,此地方圆几百米的土地上散落着几十具尸体,旁边是他们死去的坐骑。
尸身上着衣物比苦哈哈要强得多,头上戴的饰物也显示其与普通人不同,而且周边没有士兵死亡,看来是最先出发的一批人,少有军队护持。
有士兵在查看着,胡荣华跑去问道:“怎么样?能看出来是谁、嘛时候干的不?”
“尸体已经发臭,不过伤口还没腐烂,应在三天之内。”士兵就这样随便扒拉着死者身上衣物,也不管尸臭味刺鼻:“现场有损毁的莫辛纳甘,看样像老毛子干的,从南往北来的马贼都给咱们清理的差不多,也就对他们鞭长莫及打不着,这是出来打草谷的;不过也说不定,很有可能是别人借着他们势行不轨之事,扔枪嫁祸于人呢。”内心里他更倾向于老毛子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