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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者不少,但大多是追击过程不慎伤到自个的倒霉孩子,稍事包扎便又是一条好汉。
留给他们的整顿时间不长,随着后续部队赶到,大部队收拾起行装朝着平原开进。
……
“我x他王子安全家。”张文生气急之下抓起桌上茶杯砸到地上,浑不管此乃前前朝官窑产物,想想又觉不妥,犹自不放心的问着自个幕僚:“你可的确见到王子安本人了?”
“大人,事关重大,下官但不可能有丝毫隐瞒。”幕僚一脸苦瓜相,“他不但不同意退兵,对大人言及可通电反对复辟也不表赞同,一定要您交出徐州镇守使位子。”
“全军投降归其节制也不可以?”张文生脸色阴沉的可怕:“老子有哪点对不起他王子安,轩帅复辟管我屁事儿,怎么就一门心思朝着徐州来。”
昨日张勋复辟通电全国,顿时激起一片反对声,但率先起兵反对者非王子安莫属,其人一封讨逆电文紧随复辟电文之后,端得让围观群众大呼过瘾,纷纷赞道此乃真英雄,只是两篇电文时间太巧合有些让人疑惑。
讨逆电文一出,张文生就知道事儿要糟,讨逆么,肯定要打仗,他王子安的地盘跟京城不搭界,应该不会北上,那就只能讨轩帅老家,谁让这两家离得近呢。果不其然,不到中午鲁军越界攻击的消息便传了过来,张文生长年往山东跑,自是清楚两家军队之不同,但凭自个手下不足万把兵马是对抗不了滴。
这人倒也光棍,立刻派人北上,明言若鲁军退兵他会通电反对复辟,手下兵马也可归其节制,没成想被王子安一口拒绝,还把派去的联络人员赶了回来。
其实真实历史上张文生也的确通电反对张勋复辟,不过要晚几天,那会儿不止段祺瑞已组建讨逆军,就连之前支持复辟的倪嗣冲等人也要起兵讨逆,他再看不清形势就枉为徐州镇守使了。而且他跟张勋的关系人尽皆知,张辫帅捣鼓复辟也不是一天两天,作为亲信变脸如此快让人不齿。
幕僚刚想接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下到了屋里,转头望去,却是一浑身是血的军官:“大人,不好了,鲁军已突破我军防线,正迅速向铜山县赶来。”
张文生腾得下站起身,厉声喝道:“我不是派了马队去增援么,怎么败得这么快?”
“晚了,晚了。”那人嚎啕大哭:“马队半路遇到溃散逃兵才得知防线已被击垮,紧接鲁军的马队就到了,他们的小炮打的到处都是,还人人拿着机枪,弟兄们伤亡惨重,卑职也是拼了命才逃回来的。”
“放你娘的屁,你能骑马抗马克沁…”张文生还没骂完就想起一事,某次会操鲁军请自个去观操,对方士兵曾拿过一种连发短枪,当时还想买点,可对方死咬着不卖,后来双方一直和平相处,他也就慢慢将这事儿忘掉,“他们有多少人,现在到哪儿了?”
由于定武军探哨在跟鲁军的交锋中败下阵来,张文生到现在也不清楚王子安具体派了多少人,不过从东海一带发来的求援电文看对方肯定少不了,否则没可能两路进攻。
“几千人,四周全是他们的人,大人,这仗没法打了,咱跑吧。”那军官已是痛哭流涕了。
“来人,把他叉出去。”张文生厌恶的摆摆手,卫兵很快将其弄出。这人已被打怕,说的话压根不能信,几千个骑兵,就为了自个派出去的一个营头马队?这不扯淡么。
外面又是一阵脚步声,张文生抬抬头,看样又不是好事儿,果不其然,来人进屋迅速递给他一张电文:“大人,川省督军蔡锷通电讨伐大帅,支持鲁军所为。”
……
“定武军经张勋几年间大肆扩充,兵员两万七千余,此次进京带走步、马、炮各部十个营头五千多人,余者掌握在徐州镇守使张文生、参谋长恽禹九等人手中,遍布徐州、海东、怀远(蚌埠)一带,仓促间可集结兵马有限。”暂编一军参谋长童瑞成指着挂在墙上的地图道:“今日在茶城阻挡我军之步队三营、马队一营为张文生手上为数不多的机动兵力,被我军一役全歼,只余铜山县内守城兵马,其他各县守备力量暂无余力对其进行支援。”
“海东方向当面之敌不战而溃放弃多处要地,我左路军正寻求敌军主力逼迫其与我交战…”
“铜山县防守兵力多少?”王璞听完参谋长的唠叨问道。
“步队六营、马队两营、炮队一营,近四千余人,但其中有为数不少之军官早已被我收买分化。”参谋长很合格,张口就来。
“告诉王子敬跟穆恩堂,我要明天落日之前进到铜山县城建立指挥部,可允许航空团对城内进行轰炸,但要注意甄别目标。”
童瑞成有些咂舌:“一白昼是不是短点?定武军若打定主意死守不见得好打,何况城内还有青壮民丁。”
“没多余时间让他们在这儿墨迹,要往南面看。”王璞一锤定音。
……
李庆翰望着分到自己连的神枪手有些羡慕,看人这身披挂,当兵这些年愣是没见过,那枪有望远镜,真想拿过来好好看看。不过此人性格有些孤僻,来连里半天没说几句话,而且军衔挂的上尉,跟自己一样—他却是不知道,此人可是绝对老兵,宣统二年就跟着王子安混,死活不愿当官,让他退役也不干,最后给了个无实权的上尉,也算这些年没白混。
这群穿戴很高端的人物李庆翰以前听说过,还有专有名称唤作狙击手或猎兵,众人以前没怎么听过这名,还是觉得神枪手亲切。
今晚要攻城,团里临时将其调派到这儿,因着白天他们是主攻连现下没分到好任务,分的人也就一个,听说一营一连直接分到三人。
等待的时间让人觉得很是漫长,期间旁边小兵子问他为啥叫总攻而不是夜袭,李庆翰很是傲慢的摆脸没回答,这特么从城墙到护城河外边全是火堆,夜袭个屁啊。
白天的行军与进攻耗费了大量体力,李庆翰低伏着身子跑向另一边,他要去看看,有没有哪个兔崽子敢在这当茬睡觉的。
第155章接战(三)
随着三颗信号弹升空,铜山县城四周爆发出一阵阵呐喊声,无数鲁军士兵从简易的散兵坑中跃起,快速朝着城墙奔跑,他们身后是实施掩护射击的火炮与重机枪,定武军在城墙外点起的火堆与后面己方阵线发射的照明弹将奋勇前进的士兵身影映照的清清楚楚。
铜山县外围本有部分防御工事,可士兵在白天鲁军的进攻中大部做了鸟兽散,仅余几个敢打敢拼者也没挡住炮火杀戮。城内炮兵曾做过短暂炮击,被天空中的巨鸟一阵吓唬哑了火,到现在也没出来。李庆翰有些庆幸,至少不用面对火炮,否则连里的弟兄伤亡会大得多。
己方任务是佯攻,牵制敌人兵力以掩护友军主攻。但佯攻也是攻,该有的战术动作都得有,呈倒三角的三人进攻小组,士兵之间的最小间隔距离,火力班对敌人城墙上火力点的定点清除,李庆翰严格遵守着步兵操典里的准则。
城墙上定武军士兵早就瞪大了眼睛等着,里面有白天退入城内的溃兵,他们紧握着手中钢枪,祈祷着同僚能挡住这伙凶神恶煞般的军队,白天对面的进攻彻底让他们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炮火—不过这些仅是少数,他们的长官对鲁军来说属于冥顽不化的人物,所以才被攻击,而那机灵点的早领人战场起义了,否则鲁军就算一个打十个也断不可能进展如此顺利,这却是外情处的功劳。
定武军的迫击炮早已开火,虽然后来王子安为扩军不卖这东西,但张勋还是从宁厂跟沪厂弄来一批,马克沁随后加入战团,只是距离有些远,两者准头都不足。也是,张勋守着津浦线尚且给自家弟兄一天两顿饭,何况这打一发少一发的炮弹呢,平时绝对的能省就省,炮手训练不足也是可以理解。
离着城墙还有三百米左右李庆翰吹响哨子,随即士兵各自找地方卧倒射击—这附近地势低洼,可以供他们藏身,火力班下属两门60迫趁机架设炮击。不过后面营属火力不给他们表演机会,几发精准的炮弹在其开火前便将敌马克沁火力点清除。
“大爷的。”李庆翰愤愤骂道:“不让主攻也就算了,连汤都不带给留一口,轻机枪,给老子狠狠打,一定不能让辫子军把头探出来,但要注意这是佯攻,节约子弹,打没了路上可不好补。”
……
照明弹将整个铜山映照的煞白,把人脸照的跟鬼似地,特别是把脸涂黑的特勤队成员。杜宝兴看了眼自己手下的黑鬼,数年的学校生涯让他早没了那股草莽气质:“我再把任务重复一遍,徐志业的人在城内四处放火,注意地点,别把老百姓房子给点了;刘心武带人攻击城内军队;冯静恩则通过地道对镇守使署进行夜袭,还有黄遵宪,你的担子最重,趁乱炸开西门,接应城外弟兄,咱们好几年没打过这种大仗了,有没信心?”
“有。”声音不大,但神情足以证明他们的信心处于高点。
“那好,回去领着你们的人出发,另外检查好假辫子,别让人一眼给认出来。”杜宝兴大手一挥说道。他们所处院子是外情处的落脚点,主人早已不可考,乃当年赶走淮泗讨虏军的附赠品,有地道连通附近几处同属外情处的院子。
从三个月前杜宝兴接到任务开始筹划,特勤大队二营士兵便分批潜入铜山城内,平日则以商人护卫名义进行侦查,前几日更是收到线报要求做好战斗准备。
城里早已乱成一团,街上不时有士兵快速跑过,杜宝兴跟着刘心武的人一起行动,本来以他身份不用亲自上阵,可一营跟第三军行动,三营在东海那边儿,他个光杆司令也只能随队行动了。
“站住,干嘛的。”街口处有辫子军士兵喊话:“口令,唉,问你口令。”
“瞎了你的狗眼。”没等杜宝兴上前刘心武便一脚踹过去:“老子是去西门增援的,屁个口令。”
那士兵无缘无故挨一脚火大,可看对方军衔与辫子乃是自家军队无误,便不甘不愿的让开路,没想嘴巴突然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