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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连绵不断、震耳欲聋的炮声,易无极心中充满了疑惑。从这样的炮火的数量,不是试探性攻击,而是强攻前的密集炮火覆盖。方臣难道将罗妙山作为突破方向?这也太愚昧了吧,即使突破了罗妙山防线,两侧神顶峰与天云峰居高临下的炮火将截断后续援兵,突前的部队在敌人正面及左、右侧的围攻下绝无幸免,哪有这样的进攻方式。六十多年前,中国的志愿军也在五圣山打过一场阻击战,美韩联军攻击的方向是神顶峰,那里有一处叫上甘岭的地方,在战争结束后被拍成电影,成为中国家喻户晓的地名。即使神顶峰再难打,也只有从那里才能撕开五圣山的防线。
易无极奇怪,即使方臣对于战争是一窍不通,但好歹也有参谋部,多少总有人会想到这一点。也许参谋提出的意见,被刚愎自用的方臣给否决了,或许他们看到自己被逼走,气恼之下也懒得提意见了。
「敌人就要进攻了,子弹上膛,随时准备战斗!」
在弥漫的硝烟中,一个娇小的身影在战壕中奔走着。喊话的少女叫柳银珠,是三连的连长,她齐耳短发,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纯朴可亲。望着她消失在雾一般烟气中,易无极暗暗佩服她的胆色,要知道在这样铺天盖地的炮火中走出猫耳洞,需要有绝大的勇气。
炮火持续了近一个小时,易无极从猫耳洞钻了出来,探头一看只见远处黑压压的全是韩军,兵力超过一个营。柳银珠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准备战争!」
她朝易无极一笑,黑乎乎的脸上露出银白的皓齿,分外的醒目。
刚把步枪架了在战壕上,不远处一挺重机枪响了起来,喷射的火舌撕开了浓烟,目力过人的易无极看到冲在最前面的韩军被射倒了一大片。在山坡半腰上的韩军纷纷卧倒,有的寻找掩体物,有的开始举枪还击。
密集的子弹如高举着镰刀的死神,呼啸收割着年青的生命,易无极把钢盔拉到眉下,刚才有颗子弹打在了钢盔上,撞得他头极痛。那颗子弹只要再低一寸,自己也就完了。如此贴近死神,令易无极的掌心也冒出冷汗来。
看着周围置生死于不顾的战士,易无极为自己的在死亡面前闪过的胆怯而羞愧。他是一个旁观者,因为冷静而生出对死亡的恐惧,而在战斗中的人,他们是战斗的一份子,因为狂热反忘记了死神的存在。
柳相珠率的三连极是勇猛,轻重火力压着韩军寸步难进,十几分钟后,死伤过半过半的敌人狼狈地开始撤退,阵地上顿时响起一片欢呼。
「敌人跑啦!」
「我们打退他们了!」
「我们胜利了!」
三连的女兵们是第一次实战,虽然她们心中无数次想象过战斗的场面,但当战斗来临地,她们靠着平时训练进行作战,过程中根本没有太多的思考。当敌人退去,经历了第一次生与死考验的她们挺过了第一关,向着真正战士迈出一大步。女兵们显得格外的兴奋,互相拥抱在一起,又笑又跳。
易无极也笑着,和她们搂成一团,但他心中暗道:她们也太天真了,只是打退了一次小规模的进攻,更加残酷的战斗在等着她们。她们也许忘记了,在这道防线的前面,还有过多个阵地,敌人打到了这里,说明那些阵地都已失守,守着阵地的那些人也回不来了,或许很快她们也将象前面阵地的士兵一样再也看不到明天太阳升起,此时兴奋是不是早了些。
不过,很快笑声停歇了下来,因为她们发现壕沟里战友的尸体,还有听到伤者的痛苦呻吟,当触摸到战友逐渐冰冷的躯体,看着鲜血淋漓的恐怖伤口,战壕里陷入死一般的的静寂。
呼唤着战友的名字,却没了回应;用纱布裹住创口,鲜血依然直涌。战争就是这么残酷,或许会有胜利的喜悦,但在这背后,有的只是残酷。尚未处理好死者与伤员,天空中传来飞机的轰鸣声,即使在战争初期,制空权也一直在韩军手中。
「快隐蔽!」
柳银珠轻脆而尖厉的声音响了起来。
易无极赶紧钻入猫耳洞中,被炸弹直接命中,什么纳米防弹衣都不管用。才躲好,阵地上已山崩地裂般的炸开来了,一个女兵拖着受伤的战友,才把她放进洞里,自己却被炮弹的碎片击中,身体上顿时冒出十几个血窟窿,她没哼一声就倒在了洞边。
飞过上空的战机不仅投下了高爆弹,还有凝固汽油弹,阵地上已一片火海。轰炸停止后,易无极出了洞趴在壕沟上,只见在大批韩国再度出现在阵地前。
易无极苦笑一下,本来他选这里,是想看着韩军用什么方法攻打神顶峰,没想到方臣竟把这里作为了主战场。不过也好,战斗越是激烈的地方,越是能够了解战争的本质。敌人渐渐逼近,他与其它战友一起开火射击,不过他把枪都打到了空处,这倒并不是因为他曾经指挥过进攻的那支军队,在昨日随韩军攻打高地时,他的枪也是往空处放,他只是喜欢战争,并不嗜杀,虽然战争有时等同于杀戮。
三连防守的阵地占据着地利,韩军数次冲锋都被打退,远处三辆坦克隆隆驶来,步兵龟缩在战车后面,向着阵地又一次发起冲锋。
「啊!」
易无极发出惊呼,他的眼力最好,看到那三辆坦克炮口下方都绑着一个少女,她们穿着朝军军衣,衣服却是敞开的,雪白有乳峰坦露无遗,下体更是完全赤裸,两条腿被绑在装甲两边,象被钉在刑架上一般。
「大概又是方臣的主意吧!」
易无极心中暗暗道,这种用俘虏挡子弹,并以残忍试图摧毁敌人意志的做法他是不会也不屑去做的。
突然之间,阵地上的枪声稀疏了下来,三连的战士们也都看到了这一幕,震惊愤怒之余有些犹豫,那绑在坦克上的少女是自己的战友,怎么忍心把枪口对准她们,把子弹射向她们。
「连长,怎么办?」
一个战士扛着反坦克火箭洞跑到柳银珠身边。易无极离她不远,他也把目光转向她,看上去最多才读大学年龄的她能面对这个艰难的选择吗?
柳银珠手扶着壕沟望着前方,五指深深地抠入了泥土里,黑黑的俏脸扭曲得不成模样。坦克离阵地只有五百米了,能更清楚地看见绑在前装甲板上的女兵,她们头发蓬乱,赤裸的身体伤痕累累,被俘后她们应该遭受过男人兽性的蹂躏。
柳银珠转身抓住手拎火箭筒的女兵嘶声道:「打!开火!」。那女兵将火箭筒架在地上,手勾着扳机却迟迟扣不下去。
「让她们有尊严的牺牲吧!打呀!」
柳银珠大声吼道。易无极看到她滚出的热泪将黑色的脸颊冲刷出两条沟来,显现出肌肤本来颜色的泪痕分外醒目。
「把火箭筒给我!」
见边上女兵仍迟迟未发射,柳银珠从她手中夺过了火箭筒,「兄弟姐妹们,打呀!为她们报仇,保卫祖国!」
在吼声中,火箭弹划着长长的尾线向绑着女兵的坦克飞去,瞬间巨大的火球将坦克和女兵包围了起来。
「果然没什么大用,反激起对方的战意,方臣,你用的招数也太低劣了吧,」
易无极暗暗道。韩军的暴行让三连的战士更加勇猛,一次又一次打退了韩军的攻击。
激烈的战斗持续到晚上,阵地前韩军横尸遍野,三连同样也伤亡惨重。团部打来电话,令三连坚持到明天中午,柳银珠说战斗减员已达三分之二,很难抵挡敌人的进攻,希望团部增援。但团部却说没有增援,让三连以剩余兵力坚持。无论理解或不理解,军人以执行命令为天职,「人在阵地在,保证完成任务!」
最后柳银珠向团长保证。
接过团部的电话后,柳银珠开始巡查阵地,转过一个僻静处,她听到粗重的呼吸声,起初她以为是哪个伤员,走过去一看,脸一红猛地退了回来。她看到三排五班的一个女战士与编在自己连队里的一个男兵紧紧搂抱在一起,虽然没脱衣服,但长裤褪到小腿,白生生的腿缠在一起在黑暗格外醒目,虽然她从没性爱经历,但却也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这一幕易无极也早看见了,这一男一女两个人应该已暗生情愫,经历了激烈的战斗,看着死去的战友,想着自己或许很快也会和他们一样,人在这一刻变得脆弱,压抑的情欲就象一个炸药包,有一丁点火星就会爆炸。
柳银珠心怦怦跳着逃一般离开,走远了她才想到,自己身为连上,对这样的事难道不去管吗?但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不应该去管。在这不知什么时候就牺牲的战场,做一点想做的事,牺牲的时候或许也会少些遗憾。
就这么想着,柳银珠转入一个较大的地洞,里面躺着二名伤员,编入连队的十二名男士兵今天牺牲了六个,两个负了重伤,其中一个还不到二十岁,是他发现一队从侧面偷袭的韩军,虽然打退了他们,自己却中了二枪。
「连长!」
年青的士兵看到了柳银珠的身影。
「你不要动,明天天一亮,我让人送你下去。」
柳银珠跪在他身边,她拿起放在边上的水壶,轻轻托起他的头温柔地道:「我喂你喝点水,你要坚持住呀!」
清冷的月光洒向大地,易无极抱膝坐在洞口不处,望着这一幕。
「连长,我很冷,真的很冷。」
腹部、大腿中枪的年青战士失血过多,破烂的军衣盖着的瘦弱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柳银珠几乎没犹豫,俯下身抱住了他,她在家乡有个差不多大的弟弟,如果是自己的弟弟受了重伤躺在战壕里,自己不知会有多心痛。
「我,我还是冷,我,我会不会死呀!」
年青的战士在她的怀中冷得发抖。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你一定会活下去的。」
柳银珠说着慢慢解开了军衣,与大多数的女兵一样,里面是草绿色薄薄的背心。她搂着年青的士兵,让他的身体埋进自己的怀里,用身体的温度温暖着他。
看着柳银珠解开衣襟,虽并不能看到她丰满胸脯真容,但易无极却感到身体里升腾起一股欲望。他很奇怪,过往再漂亮的女